嘎嘎怪笑时,苏的粗臂圈在柳乘风的脖颈上,放肆大笑:“小老弟,以后,我罩着你。”
那声音中去掉了声优软件的buff加成,似乎回归本源,沙哑中难掩沧桑,萧瑟中透着一股浓郁公鸭味。
柳乘风的机械耳蜗差点当场就穿了,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瞄向了她下面。
义眼中的软机械螺旋微微一转,数字解构做了一个精准无比的数字建模。
“我去,呵呵…”原谅他不厚道的笑了。
“你笑什么?”
“你眼瞎。”柳乘风的脸像刷屏一样,变得严肃无比。
此时他们不知走过多少街道,锈城很大,可再大也被满溢如潮水的全息广告挤占了所有空间,那一幢幢钢铁大厦居住着千家万户,竟然无一不是被登记为道产。
换句话说,连排的大厦实际上就是一个个山头,道境不同的修真者成为山头的大王,根据各自的爱好和脾性管理着自己的山头以及山头里的杂鱼。
而这些数据流民也乐于跪在他们的膝下,乞求山大王的保护。
“相比下来,尸锈街因为没什么油水,反倒是最清净的。”作为赛博修真界隐形贫困人口的柳乘风唏嘘不已。
“前面好热闹啊。”苏的公鸭嗓子打断了柳乘风的思绪。
柳乘风抬眼向前方看去,无数稀奇古怪的个体正盘踞在一个非常巨大的广场上,鼎沸的人声、机械声、广告声混杂在一起,充斥于每个角落,天降的雨幕竟无法分割广场上的霓虹射灯射出的冷暖光。
他仰头望天,一个遮蔽天穹的巨大全息屏横贯着周围的钢铁丛林,点亮时,如同粒子风暴一样的强光将整个广场映的如同白天一样。
锈城中心广场。
他心头一个咯噔,打开了视界弹窗上的筑基线索,里面清楚的标明有‘中心广场’,不会吧,难道是冥冥大神在指引自己。
“我们去瞧瞧,兴许能吃到什么瓜。”
当下,他脚步加快,挤进了中心广场。
此时,广场正中有一块从广场地面升起的巨型屏幕,像座屹立在城市中央的孤舟,正360度无死角的3d投影播放着一部赛博大片----赛博仙人泪。
讲的是一位因动凡心而被天庭打入了凡尘的仙女,带着爱人的魂魄找到了一位仿生大师,由仿生大师为她的爱人魂魄打造了一副极道义体,然后相爱相杀的感情纠葛。
无数人站在全息巨屏前,那全息浪花与鲜花让人如坠仙境,可很快,又像烟花一样消散了。
“百花仙子唐闺臣。”苏直勾勾地盯着那仙子,表情和那些下身起反应的男人们没什么两样。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百花仙子竟然下凡来恰饭了。
“你认识她?”
“化成灰我都认识,我曾化身为娘娘的道童,陪娘娘去天庭参加蟠桃盛会,还遇到过…”她的话戛然而止。
柳乘风其实正瞅着全息巨幕的演员表,根本没听她的话。
别说,特喵真的是百花仙子担当实力主演,只不过不是百花仙子的真身,而是百花仙子以元神进行机械降神的假道身。
“真是稀奇,仙人也演泡沫剧。”他大脑神经末端的突触缩了一下。
恰巧,身边一位老哥吞着口水,在全息巨幕投射的光影链中疯狂点赞,并手书影评:“爱了,爱了,能睡仙子一秒,我整条命给她都行。”
嘴里却骂骂咧咧:“永生集团用老子们缴的天道税签下了这些神仙的片约,一部泡沫剧竟然给几万年甚至几百万年的寿元。”
“…拿人类的寿元当片约报酬…”
柳乘风顿了一下,神经突触猛然发力,向神经末端顶了一下,义眼开始聚光,捏紧了自己的手掌,讥笑起来:“那我能演到人类灭绝。”
他伸手拉住身边这位老哥。
老哥正在开动脑筋,准备一番长篇大论,论证如何才能睡到仙子。
被他打断,自然非常不爽。
“给老子撒手。”
“孙…兄弟…”柳乘风差点就习惯性地喊孙子了,急忙改口:“兄弟,我有个疑问,仙人也长我们这样?”
“应该不是人类的样子,但仙人有变化的本领…而且现在的后期制作技术多发达啊,你说将男女主角的样子换成我们,我都相信一点也不出戏…”
老哥嘿嘿一笑,估计是上帝给他的自信心。
柳乘风尴尬一笑,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仙人和人类也许根本不是一个样儿,毕竟二者都有生殖隔离,怎么可能是一个样儿。
人类只是一贯以自己作为蓝本,为仙人捏出模样而已,那是因为在人类的脑子里,根本找不到更加高级的形态。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苏一把将他拽出人群,朝中心广场的正中央走去。
其实隔的老远,就可以看到广场正中有一座巍峨到云端的黑色古楼,如剑耸立,威压众生。
乍看一眼,像个“叠”字,又像是托塔李天王手中的宝塔。
“这是千叠楼,每个城市的正中都有一座,是接引斗部神仙的地方,普通人是根本进不去的。”一旁有位正在吊妹的大兄弟在美人面前使劲卖弄才学。
不曾想,这句话直接在柳乘风的眼中引起了视觉地震。
脑子里全被‘筑基图’三个字给占满了。
没跑了,筑基线索里有‘斗母’二字,肯定和这千叠楼有关。
他昂头望着千叠楼,身体几乎倒弯成了九十度。
“你这摆的是什么造型啊,挺别致的。”苏双手叉腰,歪头看着他。
“我想进去瞧瞧。”
“你在说笑呢。”
“我有需要。”柳乘风直起了腰,理了理思绪。
“需要,什么需要,需要能有小命重要。”粗野汉子造型的苏说起话有一股袍哥气质,味特浓。
“对,就是比我命重要。”他也没拿她当外人,直接将因果判决通过心有灵犀的截屏窗口传给了她。
苏瞄了一眼,机械神经出现短促宕机,身上泛起一阵数字浪潮,差点就维持不了义体的机体稳定性。
临到嘴边那些刮人的话换成了一声长叹,这生活咋这么砢碜人呢。
“唉,你这是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