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狗屁话?”徐怀砚搓了两下耳朵,手肘撑在他肩膀上,凑近他龇牙:“别想扯开话题,我听到你咒我乐极生悲了,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兰乐刨开他的手:“咱俩谁是狗一目了然。”
徐怀砚切了一声:“就算是狗,那我也是最贵最帅的那……”
“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走在他前面一个女生忽然踩滑了一脚,直愣愣往后摔下来。
旁边挽着她的另一个女生想扶住她结果差点也被拉得摔倒,下意识便迅速松开了手。
徐怀砚在浴室摔了一下都被搞得吃了这么多天的苦,更别说现在在楼梯上,这姑娘要真就这么摔下来,那还了得?
想到这里,徐怀砚立刻往上蹬蹬蹬跑了几步,赶在那姑娘摔下来之前张开手挡着,不偏不倚正好把人接个满怀。
本来是称得上完美的一次救援行动,可惜救美的英雄自己尾椎还没好全呢,被小姑娘全身的重量撞了一下,徐怀砚都能听见自己身上某处骨头传来咔嚓一声。
呃!完球了。
兰乐那张狗嘴真是牛逼。
“同学,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走路都不会,这么宽的楼梯也能摔?”
徐怀砚放开她,转个身悄悄揉了揉似乎又旧伤复发的腰,顺便狠狠瞪了兰乐一眼。
靠,这才歇了多久,又开始痛了。
不过幸好他还有谢疏,反正按都按了一次了,也不在乎多几次吧,最多到时候请他多吃几回小龙虾。
“我,我就是不小心踩滑了……”女生红着脸往下退了一步,眼神晶亮闪烁:“那个,谢,谢谢你!”
徐怀砚磨了磨牙:“算了吧,记得下回走路长点眼,不然就你这架势铁定得摔成个脑残。”
兰乐在一边听得直翻白眼。
这人是真的不会说话,哪有逮着人姑娘诅咒下次变脑残了,这样看他才比较像脑残吧?
一个男生正好从楼上下来,好死不死就听见了徐怀砚那句像极了骂人的话,两眼一瞪,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喷:“徐怀砚你有病吧?连女生都骂?还要不要脸?!”
徐怀砚奇怪地看着他:“哥儿们你谁,行侠仗义到我头上来了,我骂谁关你屁事?”
谢覃辉两步跑过来,将那个想要开口解释的女生拉到身后,气势汹汹地直视徐怀砚的眼睛:“你骂我们班的女生就关我事了!我现在要求你立刻,马上跟我同学道歉!”
哦,仗义的同班同学。
周围有几个路过的不知所以的同学看这阵仗就知道有好戏,纷纷停在原地好奇观望。
徐怀砚一向在学校名声不好,谢覃辉当然也知道这一点,看有人围观,顿时就觉得自己挡在同学面前的形象都高大了,说话底气也更足。
“别以为你家里有几个臭钱就觉得人人都怕你,就可以在学校横行霸道,这里不是你家,我们也不是你的爹妈,不会惯着你!你要是有一点做人的羞耻心,就快点给我同学道歉。”
另一个女生一看这动静,赶紧也跑过来挽住好友,拉了拉谢覃辉想说什么,就见徐怀砚在听见他口中“爹妈”两个字时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
两眼一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谢覃辉:“我就骂了,就不道歉,请问这位狗东西,你想怎么样?揍我?”
谢覃辉被他恶劣的态度激怒,愤愤伸手很不客气地指着他。
“你这个——嘶!!”
手腕被强硬地捏住,徐怀砚直接将他的手折回去,让他用一种别扭又极其不舒服的姿势指着自己:“哪儿冒出来的傻逼,你妈难道没教过你这么指别人是会挨揍的?需不需要你爸爸我现在给你补补课?”
徐怀砚握着他的手用了死力,谢覃辉连挣都挣不动,更别说还手了。
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是打不过他,谢覃辉有点怯场,眼珠子一转,大声道:“这里是学校里面!你敢在这里动手,马上消息就会传到校领导那儿,这么多人看着,都是人证!”
“行啊,我现在立刻揍你一顿,然后放你去找校领导告状,看看我会不会受惩罚。”
周围聚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没一个上前拉架,就站在自己那一寸三分地上盯着看戏。
兰乐皱了皱眉,伸手把人拉过来:“行了宝贝儿,走吧,不是说饿了,别跟他浪费时间。”
徐怀砚其实也就是说说吓唬吓唬他,不是不敢揍,就是懒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揍人揍人杂耍。
他又不是马戏团的。
“算你今天运气好,我没心情揍你,要是下回再多管闲事,信不信我能让他接下来十天半个月,都在医院躺着玩儿。”
两个人没有多留的打算,沉着脸很快一前一后出了人群,旁边吃瓜群众都特别自觉地给他们俩让开道。
“算你跑得快,我早就看不惯你了。”
谢覃辉嘀嘀咕咕的,偷偷呼出一口气,回头对着“刚刚被骂”的女生特别侠肝义胆道:“同学,你没事吧?我跟你说,对徐怀砚这种校园垃圾就不能怕他,你越是表现得越害怕,他就越欺负……”
“你误会了。”女生终于可以找到机会开口。
谢覃辉不解道:“他已经走了,你别怕,我不会让他在我面前欺负女生的,你别这么怕……”
“我说了是你误会了!”女生不由得抬高声音打断他。
谢覃辉愣了一下:“啊?”
本来都准备散了的群众一看剧情还有反转,纷纷拉着朋友放慢脚步想听后续。
女生认真地看着谢覃辉:“刚刚徐怀砚没有骂我,是我差点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接住我的,是你误会了!”
谢覃辉一下没听懂她什么意思,执着道:“可是刚刚我下来的时候,明明是听见他骂你……”
“骂我脑残是吧?他只是让我以后走路小心一点而已,根本没有故意骂我。”
小姑娘心思聪明,说话的音量不大也不小,恰好足够让周围看好戏的人都听得清楚。
众人面面相觑,惊讶于徐怀砚还有好心帮别人的时候,一时间都将目光投到因为行错仗义面露难堪的谢覃辉身上。
谢覃辉咬着牙:“徐怀砚那种人怎么可能会帮你??而且,那你刚刚怎么不说?”
女生的朋友挽着她高声道:“你给我们说话的机会了?人家徐怀砚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一直在自以为是的教训人家,话说得那么难听,也不怪人家生气想打你。”
“喂,你怎么这样!我也是好心帮你们,怎么反而怪我啊?!”
女生定定看着他:“你是好心帮我们,还是只是想接机会骂徐怀砚?”
谢覃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旁观者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视下终于撑不住,扔下一句“真是不知好歹,之后被欺负我也不会帮你们了”,扭头快步离开。
好戏终于散场,路过的人也陆陆续续回到自己的教室,准备和各自同学们好好分享一下自己刚刚吃到的新鲜大瓜。
好友拉着女生一面往教室走,一面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徐怀砚还挺乐于助人的啊,就是他干嘛做了好事又不承认,这么想找骂?”
女生想起刚刚被扶住的一瞬间搂过自己腰身的白皙手臂,梗着脖子怼谢覃辉时的那股子气势散了个干净,耳尖忍不住又泛起了红色,眸光乱飘:“咳,我早就说过他是个好人,是你们都不信。”
好友早知道她对徐怀砚有好感,每个人在看喜欢的人时都会不自觉加上一层漂亮的滤镜,闻言忍不住反驳道:“虽然他是有可能被冤枉,不过也不保证每件事情都是这样吧,不说他高中时就传开的臭名声,单说他打人那事儿可是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的,暴力得要死,你就不怕被他家暴?”
“家暴”两个字一出,女生整张脸都红透了,完全没注意到好友说的其他话,捂着脸加快脚程:“什,什么家暴,大家只是同学,你别乱说呀。”
“……”
姑娘,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也随便听听行吗?
幸好楼梯那一下给徐怀砚的伤害不算太大,疼是疼了点,走路还是没有问题的。
兰乐的象牙没吐出来,不幸中的万幸。
到了周五那天,徐怀砚觉得自己彻底“康复”了,高兴想蹦上天,说话算话,约上兰乐说:“今晚请你吃小龙虾,正好堵住你那张狗嘴,来不来?”
兰乐稀奇:“怎么突然想起来吃小龙虾了,好好的周末不去酒吧浪?上回我跟你说的新装修的那家,我搞了了张会员卡,还想这周末带你去见识见识。”
“我上回答应了谢疏,为表感谢请他吃小龙虾来着。”徐怀砚说:“而且今天才周五,周六咱们再去酒吧浪,怎么样?”
兰乐就喜欢这种鱼与熊掌兼得的感觉:“ojbk!不过吃小龙虾的话,我叫上兰钦可以的吧?那小子军训终于结束了,我估摸着他那样子起码瘦了有五斤,我得给他补回来。”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叫。”
“那感情好,我现在就给兰钦发消息,让他下午结束别回去,直接过来找我们。”
最后兰乐还是怕兰钦找不到路,亲自去接的他。
徐怀砚和谢疏早就到了,点好了东西就坐在位置上等着上来。
看到兰乐和上次艺术楼“撞破天机”的小孩儿过来时,谢疏眼神变了一下,很快回复高岭之花的标志性面无表情,就是刚刚还微微上翘的嘴角这会儿绷得溜儿直。
“你说请我吃饭,我还以为是你只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