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挂念着慕君华,盛溪买了东西就两手满当当的往回赶。
推开大门,踏进院子,盛溪脸就沉了下来。
没感觉到这院子里第二个人的气息。
丢下手里的东西冲进屋子里。
没人。
床上没有慕君华的影子。
根本不用再去别的房间找,她刚进门就没感觉到他的气息。
她十分确定,慕君华他,
跑了。
他那样子怎么也是要三五天下不来床的,居然还有气力跑!
盛溪几乎按捺不住心里的震怒。
这么多年来向来只有她坑别人的份儿,今天竟然这么轻易叫人坑了。
难怪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慕君华太平静了,之前在这屋里发生的一切就像都是幻象。
原来是在憋大招。
她这其实是关心则乱。
快去扫过房间。
衣柜动了,少了一件衣服。
床边的小几上压着张纸。
盛溪拿起来一看,
是一张银票。
一百两。
盛溪怒视着手里的银票,几乎要运功让它化为灰烬。
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吃干抹净给张银票就跑。
当她是-卖的?
那她可真是值钱,这一百两可是相当于前世的软妹币两万块了。
她不过就和他一-夜-欢-愉,就一下给了一百两。
慕君华,
你可真行!
盛溪到底也没让这张银票就这么就义。
她从来不和钱过不去。更何况这钱还是慕君华送给她的。
跑的好,我就不信,你跑的了和尚还跑的了庙。
盛溪仍是气恼自己的大意,挥袖关了屋门,足尖轻点借力,飞身出去。
如梦居。
梦秋忙活一晚上,刚躺下。
“哐当”一声窗子被破开。
窗边也随之落了一个人。
梦秋惊的猛然坐起,大声呵问:
“什么人?!”
他身边有上面派来保护他的人,这人来居然都没惊动暗卫。难道是已经出事了?
梦秋惊魂未定,大声试图引来楼里的其他人。
“是我。”来人用熟悉的声音说。
只一声梦秋就认出来人。
惊得瞪大眼睛。
虽然梦秋心里好奇这次主子为何如此大动静,往常她都是悄无声息的,但多年的习惯让他并没有多问。
只一瞬间呆愣惊愕,立马回过神来下床行礼。
“不知主人驾到,梦秋失礼,请主子恕罪。”
“公子——,出了什么事么?”
门外问话的正是听到响声赶过来的翠儿。
梦秋抬头看着盛溪等着她示下。
盛溪微微点了下头示意梦秋回应。
“翠儿,没事儿,你歇着去吧。”
翠儿心里狐疑,梦秋都说没事儿了,他也不好硬进主子的屋子瞧个究竟。
依言退下。
“起来吧”
盛溪随意的找个椅子坐下,给自己到了杯茶水。
梦秋起身立在一旁,忍不住打量盛溪。
他虽然一直知道平时和他接触的主子易了容,可是却不知道他主子竟然是如此年轻的姑娘。
“这么瞧着我还能瞧出个花来?”盛溪打趣说。
梦秋已没了初时的惊愕,妩媚一笑:
“可不是瞧出个花来?梦秋不知主子竟是如此风流俊美的女郎”
“好看就多看几眼吧,多看好看的人是可以长寿的。”盛溪此时多了几分少女的活力,全然不是平日顶着那张普通青年女子面貌时的老僧入定。
梦秋忍不住又是一笑。
“你坐吧,不必这么拘着。”盛溪指着另一侧的椅子说。
梦秋也不推辞,迤迤然坐下。
“你对慕君华知道多少?”盛溪单刀直入的问。
“慕君华?”梦秋有点儿不解,主子怎么突然问起他了,先前明明是事不关已的样子。
“你先前知道廖志强要给他用燃情似乎不忍,想必你对他应该有所了解。”
“我只知道他来自滨州,父母双亡,大龄未嫁,独自经商支撑家里。觉得这样一个人物不知该栽在廖志强这种宵小手里,所以才一时犹豫。更多的我却是不知道了。”
见盛溪不说话,又加了一句,
“要派人详查么?”
“不必了,小七已经去了。”
听盛溪这么说,梦秋心里吃了一惊,主子对这滨州慕君华竟然如此上心。
“他住在南桥客栈,这两天估摸着就要回去,你把十一拨给他,别让他知道,你这里我另做安排。”
这下梦秋可不是只吃一惊了,明明之前不认识也不关心的样子,这会儿居然连暗卫都用上了,还悄悄摸摸不让人知道,这!
难道是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才让主子有如此转变?
主子做事必然有主子的理由,他习惯了对她信任、听从,听了盛溪的安排,压下心中疑惑,恭敬的回:
“是。”
话说慕君华把盛溪支出来买东西,他暗暗攒了力气,准备起床离开。
他知道,要是换了别的男子,发生了这样的事,定然是要以死明志。
可是他不会死。
他答应过父亲要好好活着,他必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会好好活下去,实现母亲未完成的心愿。
艰难的从床上下来,从衣柜里随便拉出一身衣裳,费了些力气穿好。
他本就受伤,前天晚上又折腾的狠了,又没吃东西,浑身散架一样,使不出力气。
只穿件衣服就累的不行,手臂似乎千斤重一般抬不起来。
缓了口气儿,不敢多做停留,在桌上留了一张银票,算是对盛溪的补偿。
戈蹬着没伤的那条腿到灶房,找了根木棍柱着离开。
好在,出门不久碰到一个推着木板车买菜的大娘。
给了大娘一两银子,送他回了客栈。
青梅找不到慕君华急的病倒,昨晚上吃了药才歇了一晚上。一大早又央求大春陪他出去找。
大春是怎么也不应他,只让他都好好休息一天。
二人正在纠缠不休,慕君华进了客栈门。
青梅看着慕君华,呆愣了一下,丢了大春就跑到慕君华面前。
看着慕君华一身伤还瘸着腿的样子,想上去抱着慕君华,又怕弄疼他,委屈又心疼的哭着说:
“公子,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呜呜…你怎么伤成这样啊?”
大春看着慕君华回来,也跟着道:
“公子,您可是回来了,这位青梅小哥儿这几天可是急坏了。”
“别哭了,我没事,那天吃过饭我本想随便走走,谁知道天黑,没看清楚,掉进一口枯井里。”
慕君华平静的说着来的路上在心里想好的理由。
“扶我一下。”
青梅抽噎着扶着慕君华到桌子旁边坐下。
“小二,麻烦来碗粥,上两个清淡的小菜。”慕君华吩咐。
他急需补充体力。
“你吃了么,一起吃点儿吧。”对青梅说。
“我刚用了些,公子你吃吧。”
“那你先去楼上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回去。”
“回去?”,“公子您这一身伤,怎么能再奔波,还是歇两天吧。”
虽然青梅自己也病着,但他是因为找不到慕君华心里急的。如今慕君华回来,他也就好了大半。
只是,慕君华这样子也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我看慕公子不去再住个两三天,好好看看大夫养养伤,晚个两天再走也不迟。”大春也劝。
“不必了,劳烦你帮忙找辆马车过来。”
大春见慕君华坚持,也不再劝,应着出去找马车。
只青梅担心慕君华的伤还央求:
“公子——”
“快去吧。”
迟则生变,他不能在这儿久留。
慕君华不松口,青梅只得依言上楼收拾。
慕君华吃过清粥小菜,大春就领了一对中年男女过来。
“这是毛阿九毛大姐,这位是他的夫郎毛李氏,他们二人去滨州寻亲,和你们同路,正好捎你们一程,价钱也不贵,只付二两银子的草料钱就可以。”
二两的确不贵,跟白捎一程差不多,正常怎么也得十五两靠上了。
“谢了。”慕君华对大春道了谢,
又看着一脸和气的夫妻二人说道:“劳烦二位了。”
“这位公子客气了,我们也是顺路,正好搭个伴儿。”毛李氏笑说。
这时,青梅也收拾好东西下了楼。
结了客栈的账,又给了大春十两银子,酬谢她这几天奔走帮忙的辛劳。
毛阿九驾着马车,载着慕君华二人,哒哒地驶出泰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