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犯贱

严墨和顾笑被赶下车,车子绝尘而去。

严墨反应几?秒,气得跳脚,“那是我的车,我的司机,你凭什么赶我下车?”

再看顾笑,浑浑噩噩,大感无奈,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送顾笑回他父母家。

严墨对待感情从未认真过,秉持喜欢则留,不喜则走的原则,但杜可儿做事恶心在贪得无厌以至于将男人当二傻子耍,别说一向痴情的顾笑受到打击,就连他都血冲脑门儿,即使他没读过几?本书,也知道一个愿东家食西家宿的典故,不得不说,杜可儿的操作?简直太骚了。

还有贺九皋也不知发哪门子癫,思来想去,只可能是他投资的股票暴跌了。

随便严墨在背后编排他,贺九皋才管不了那么多,他只想找谭佳人问个清楚。

谭佳人正在微博直播科普离婚那些事,当粉丝们听她说中国的离婚率几?乎是世界上最高的国家之一时,纷纷扣1表示惊讶,再就是经济越发达的城市,离婚率越高,后来在粉丝的提问下逐渐离题,谈到爱情,谈到两性关系,谈到出轨的类型,谈到婚内外遇。粉丝们问她向往什么样的爱情和婚姻。

她想一想问:“爱情与婚姻的区别是什么?”

粉丝们各抒己见,有人祭出毒鸡汤: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谭佳人笑着说:“爱情很?简单,是指两个人之间互相爱慕的感情,那么婚姻呢,婚姻是指两个人对彼此负起长期责任缔结的契约关系,相对于情感,更偏重于责任,很?少人能将恋爱时的状态持续一生?一世,为什么呢,因为婚姻生活面临的是柴米油盐的琐碎,日复一日,这个过程中,感情和责任缺一不可,否则,激情没了,感到乏味,怎么办,偷情或离婚?那只会重蹈覆辙。”

有的粉丝很?担忧:喜新厌旧是人的本性,我都不敢结婚了,万一离婚,感觉很?吃亏。

谭佳人抓住机会做广告:签订婚内夫妻忠诚协议啊,保护婚姻中无过错方的利益,前提是忠诚协议不违反公序良俗,会得到法律支持,所以有需要?的朋友可以联系我哟。

贺九皋自从和谭佳人试恋爱后,就不怎么关注她的朋友圈了,自己的朋友圈也没再更新状态,相比刷手机望梅止渴,他更喜欢直接见面。

但一念之差,就灯下黑了——他气呼呼地看着严墨的朋友圈,一些无聊的人瞎起什么哄啊,谭佳人脸上写着“我谈恋爱了”吗?她和那位男士无非气氛融洽些,一张照片而已,能说明什么问题吗?

他翻去微博,刚好看到谭佳人在直播,谈的还是爱情和婚姻,他听的频频点头,同?时安慰自己,看吧,谭佳人认识深刻,不会知错犯错的。

再说和异性吃饭怎么了?你还常和王峥嵘约饭呢,请不要?神经过敏好吗?

贺九皋慢慢说服自己,血压渐趋平缓。

到达如?意街,他下车走到谭家后院门前,一再提醒自己做个成熟得体的男人。

贺九皋理理衣服,按门铃。

“谁啊?”谭劲恒套上背心,踩着拖鞋来开门,打开门,看到来人愣了愣,鬼使神差地叫了声“:贺大哥。”

贺九皋绷住嘴角的笑?意,他记忆力很?好,直呼谭劲恒名字,笑?着说:“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了,我可以见一面你二姐吗?”

谭劲恒想问你没我二姐手机号吗,后一想,人都来了,何必多此一问,他说:“进来吧,我带你去见她,二姐没出门,在屋顶阁楼。”

“谢谢。”

父亲在医院照顾那位程阿姨,程阿姨的儿子找来家中,感觉有点奇怪。

谭劲恒想不出个所以然,带贺九皋上楼。

谭勤正敷面膜,听到上楼的脚步声,以为谭敬回来了,到楼梯口张望。

“咦,小贺,是你啊”,谭勤俨然将贺九皋看作?一家人,口吻亲热。

贺九皋笑?着说:“是啊,姑姑。”

谭勤问:“你妈怎么样了,好点没?”

贺九皋说:“情况稳定了。”

谭勤笑了,“那就好,你来找佳人?”

贺九皋点头,“对,我有事和她说。”

谭勤说:“你直接上去好了,她没睡,刚才对着手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谭劲恒也说:“是啊,贺大哥,我就不上去了,你自己去吧。”

说完,吼一嗓子,“二姐,贺大哥来了”,权当通知。

贺九皋谢过他,继续上楼。

到屋顶,他有点近乡情怯,站在小阁楼门前,迟迟不敢敲门。

谭佳人直播结束,想出来纳凉,吹会儿自然风。

她一推门,看到贺九皋站在门外,“你——”

贺九皋看着谭佳人的脸庞,在心里说,我怎么舍得对她发火呢,一边想着,笑?意爬上眼角眉梢,“无论你考虑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同?意分手的,恋爱方面,我是新手,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好,请你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谭佳人往外走几步,吸一口气说:“如?果今早我没去医院,听你说这番话,我会动摇,然后拥抱你,大声说好的。”

贺九皋脸上的笑?容消失,“你去医院了?”

谭佳人说:“今早五点我起床看到你开车走得匆忙,后来跟我爸去医院知道你母亲生病了,还知道诱因是被你气的,而你对生病的母亲说你问心无愧……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像遭遇了背叛,事实也如?此,你有你的立场,我说过会尊重,但你扪心自问,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事情已经发生?,再追问没有任何意义,但别再想打如?意街主意,我们没钱没资源没背景,但有骨气,绝不会再任资本摆布,我们的家园我们自己守护。”

贺九皋问:“我们之间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吗?”

谭佳人反问:“让你承认错误就那么难吗?”

贺九皋徒然地说:“佳人,对公,我向来不带私人感情,我只做有利于贺氏的决定,因为我是贺氏家族财富的维护者,我的职责是确保贺氏基业长青,将家族意志长远传承下去,我不会自私地要求你理解我,只是,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

谭佳人叹一口气,“你说对了,我们没办法互相理解对方,这是症结所在,你能做到无视和我在一起吗,以后的日子,要?么在互相迁就中消耗完耐性,要?么鸡同鸭讲,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光想一想就觉得别扭。”

贺九皋嘲讽地笑笑?,“你说这么多无非想分手,我就不明白了,你不是想嫁有钱人吗,你追顾笑?时可没想这么多,不仅如?此,还很?包容,哪怕他对你无意,你照旧契而不舍地上赶他,怎么轮到我,你突然变得正义凛然起来。”

谭佳人一时难以相信这是贺九皋说出来的话,经受住冲击,她说:“和你试恋爱后我差点忘了你的毒舌本色,没错,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鉴于你的坦率,我也说句实话,我以后还会尽量找有钱人,一个有名的投资家都说了,婚姻是一种投资,我没道理放弃人生中的投资机会,我想会有那么一个有钱人不在乎我的出身,不对我冷嘲热讽,最重要?的,挖坑前偷偷告诉我一声,亲爱的,小心脚下,假如?找不到有钱人,也没关系,我就成为有钱人。”

贺九皋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胸膛剧烈起伏,泪意上涌。

谭佳人无动于衷,伸手朝楼梯口一指,“贺先生?,不早了,请回吧。”

人家做出送客的姿势,饶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赖着不走。

贺九皋拂袖而去,走到街上,泪水才忍不住泛滥。

他咬牙说:“谭佳人,你会后悔的。”

路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地上,他刻意表演的决绝姿态实际上有点凄清。

从小时候开始,贺九皋就是一个哭包,读到伤感的童话,会忍不住泪水涟涟。

长期的寄宿生涯,他被迫长大,人前不再流泪,受了委屈,躲在黑暗的被子里蒙头哭泣。

一如?现在,他低头无声地流着眼泪。

谭佳人,你真不出来追我么,只要你出来,我就,我就……

伤心愤怒失落种种情绪交织,撞击他的心脏,说不出的痛。

他在街上站了半个小时,抬头,阁楼的灯熄了。

谭佳人不会再找他了。

贺九皋擦干眼泪,行,你无心,我也不会纠缠。

你能做到,我也能做到,走着瞧,明天我就会忘记你。

他上车,吩咐司机,“去刺客酒吧。”

贺九皋觉得要?加点辅助手段,一醉解千愁。

顾笑也没回家,严墨听他的意思,打车回到酒吧。

正听顾笑?哭诉,一抬眼,贺九皋黑着脸走来。

严墨问:“你开我车去哪儿了?”

贺九皋坐下,倒了一杯威士忌,举杯豪饮。

严墨看得目瞪口呆,贺九皋无论做什么都很讲究,喝酒浅斟低酌,从来没这么急过。

贺九皋擦擦嘴角的酒渍,自嘲说:“我刚才送上门给人作践去了。”

严墨不信,“就你,怎么可能。”

贺九皋说:“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挺犯贱的。”

顾笑醉眼朦胧,抚着心口说:“杜可儿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那么爱她……”

贺九皋瞥了他一眼,无声叹息。

严墨看向贺九皋,“喂,你老实说,是不是早知道杜可儿和你舅舅搞上了,不然你怎么知道杜可儿不值得。”

贺九皋说:“我也是刚知道,但知道又怎么样,对顾笑?说?杜可儿的父亲有句话倒没说错,眼见为实,他才会死心。”

严墨点点头,“也对”,他看看两位各有心事的朋友提议,“你们不觉得干喝酒,素了点?我去找几个漂亮姑娘,大家坐一起喝怎么样?”

顾笑点头,“好,我也不是非杜可儿不可。”

很?快三四个蹦迪的时髦姑娘被叫来,她们打量在坐的三位男士,心花怒放,中彩票了,居然不是猪头,而且还蛮帅的。

严墨一人招呼两名姑娘,另两位姑娘按各自的喜好,分坐在顾笑?和贺九皋一旁。

顾笑视线模糊不清,丝毫不在意身边坐的是谁,他只想分心减轻痛苦。

贺九皋旁边的姑娘眼角一颗泪痣,穿着性感的包臀荷叶裙,波浪卷发披在裸露的肩头,有种小野猫似的性感美。

“哥哥,你能请我喝杯酒吗?”女孩亲密地问。

贺九皋扭头看她,女孩也看着贺九皋,倒吸一口气,混血吗,他的头发,他的眼睛,都带着异域风情。

女孩大胆地将纤纤玉指搭在贺九皋臂弯,撒娇道:“好不好嘛。”

贺九皋目光落在女孩的手上,那只手正挑逗地抚摸他。

作者有话要说:男:快追我啊,追我就原谅你。(T_T)

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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