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跟自己较劲

她眼见景年陷入险境,竟是驾驭轻功直接到了她马上,坐在后面硬是连人一起控住了马。

“景年!——”

这时欧延也已到了,也顾不得太多,与秦淮梓一起将她们从马上扶了下来。

“有没有受伤?”

欧延面上难掩焦急,自景年中过毒后,他一直对她的身体极为紧张,此时出了事,自是顾不得其他,将人揽进怀中细看。

“我没事……”景年被方才那一通折腾晃的有些晕,这会儿双脚终于着地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松下来,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左手手心一阵刺痛。

她还没来得及说,欧延便已发现,拉过她的手一翻,就见一道口子划在掌心,正渗着血。

应是刚刚情急之下拽着缰绳时摩擦划破的。

景年怕欧延反应太过吓到秦淮梓,忙把手抽出背到身后,“破了点皮而已,其他地方都没事,秦姑娘,谢谢你刚才救我,你有没有受伤?”

秦淮梓这时已退到一旁,一身劲装甚是飒爽,却不知在想什么,竟看着有些走神,听到景年的话后,只淡淡回了句“没事”,可看向她的目光,却不知为何比之前多了丝复杂。

景年以为自己看错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她已转了头看向前方远处,“不知公主如何了。”

这话倒是让景年彻底回了神,楚昭宁从马上跌下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阿延……快去看看公主怎么样了!”

“大哥已过去了”,欧延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她受伤的手上,蹙着眉头无暇去管别人,“走,我先带你去包扎。”

“我没事,快先去看看公主!”

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过无礼,景年到底是没让欧延做出这荒唐举动,与秦淮梓一起向着楚昭宁摔下马的地方走去。

那边早已是乱作一团,一众侍从已在事发时第一时间匆匆赶了过来,他们到时,穿过人群,就看到楚昭宁正撑坐在地上,两个侍女扶着她,鬓发乱作一团,右脚被单膝跪在地上的楚清奕握着,一寸寸小心翼翼地按压着,“可是这里疼?”

“就……就是那儿!”楚昭宁脸色苍白,马场的地面尽是粗硬的泥土,已弄脏了她的衣服,许是疼,声音都带了哭腔。

“大哥,公主怎么样?可叫了大夫?”

欧延护着景年没让她上前。

“人已叫了,感觉应该是脚踝这边脱臼了。”

楚清奕常年征战,对这种外伤的判断还是很准的,此时应是有了把握,“其他伤还来不及管,先把脚上这个解决了。”

欧延会意,默契地上前协助他将楚昭宁的腿固定好,又示意侍从将楚昭宁随身携带的帕子揉成团塞进她口中。

这头楚昭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正眼中含泪打算起身探看,楚清奕已出手如电,只听一声微弱的咔嚓脆响,随即便传来楚昭宁的尖叫。

景年在一旁看的面露不忍,眉头也整个紧紧皱起。

……

“郎中来了!——”

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喊声,景年心口一松,随着人群一起忙让出位置来。

楚昭宁因为方才那一下已经痛的失去意识,双眼紧闭靠在楚清奕怀中,面色惨白。

郎中快速检查了一番后,便随着侍从一起护送着楚昭宁离开,人群这才逐渐散开。

“弟妹可有受伤?”

楚清奕跟在那行人后面,经过景年时想到什么,忽然停下。

景年闻言,忙有些心虚地将双手背到后面,“我没事!方才多亏了殿下,公主她……没事吧?”

“我过去看看……今日让你们受惊了。”

他说这话时,欧延也刚好走了过来,目光遂从景年面上移开,最后又定格在他们身后几步之遥的秦淮梓身上。

不过他无暇顾及这些,几句话与楚清奕别过后,便带着景年走出了马场。

这边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蹴鞠场,公主受伤,兹事体大,任谁听了都是心惊肉跳,叶夫人当即取消了比赛,与丈夫魏昀一同火急火燎地赶去探看。

整个别院乱作一团,欧延未做停留,趁乱带着景年直接出府,上了马车让萧痕先处理伤口。

萧痕一直在外等候,还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一看到景年受伤的手,太阳穴又是一阵突突地乱跳。

上次才碰了一脸鼻血,这回又换成手了?

虽是小伤,萧痕还是屏住了呼吸,处理伤口的过程没忍住瞄了一旁欧延的脸色好几次。

景年实在不觉得这伤有什么,可安静的马车内,欧延自上来后除了对萧痕说了几句让他包扎的话外,便一直没再吭声,全程一语不发,气压便不觉低了好几度。

景年摸不准他的心思,但隐隐能感觉到他应是因为自己受伤了在自责,毕竟上回在宫中不小心撞伤,他也是如此。

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不说话,明明不是他的错,又总是会跟自己较劲。

……

景年默默抿了下唇,垂眸望着自己被缠上纱布的手,轻声向萧痕道谢。

马车缓缓行径起来。

萧痕在外面骑马跟随,马车内一时间只剩景年与欧延两人。

景年在心中默默估算着回府的距离和时间。

……

欧延原本正闭眼正襟危坐着假寐,忽然感到身旁凑过来一个软乎乎的触感,整个贴到进怀里。

他一怔,很快睁眼。

低头看去,果然是景年。

他呼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顺势伸手覆上她环住自己腰的一只手。

“阿延,你是不是生气了?”

景年贴着他胸膛,压低了声音。

“胡说什么。”

欧延捏了捏她脸颊。

“可是我觉得你不高兴”,景年这时抬起头,一双眼眨了好几下,“你不用老想着要把我保护的有多好,这都很正常的,哪有人平时不会磕磕碰碰一下的?”

欧延好一阵没说话,目光却很专注地凝着景年,那话似乎是触到他心底的情绪,却依旧未显露出来。

“你还说不是!”

景年忽的坐起来,揭他的短一般,“你再这么憋着不吭声的话,我可就生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