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瞳色变化

肯定是了。

他对自己无意,却对一个身世不明的平民女子动了心。

为什么?

……

“不过……她现在受了伤,眼睛……一时半会儿是看不到了。”

欧延没瞒她。

沈倾城一惊。

“前几日刚受的伤,最近都在静养,我公事繁忙,也没来得及告诉你。萧痕说失明者可以琴音养神,你素来喜爱抚琴,若觉得身子好些了,可以到静园弹上几曲,你们顺便也能找机会多聊聊天。”

“我……墨姑娘她没事吧?怎么会就失明了?……”

沈倾城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前些日子在外面出了些意外,不过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正在恢复。”

欧延没多解释,倒对让沈倾城去静园的事颇为上心,“你若有空了,先差人与我说一声,我与你一起过去。”

沈倾城怔忪地望着面前的茶盏,那里面的水是刚烧开滚烫的,她方才一只手下意识捏着杯壁,好半晌了,竟都没感觉到疼,现在低头一看,右手虎口处已被烫的红了一片。

以至于今天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又还有什么没来得及说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转眼就快进入三月。

算起来,离上次出庄去石庙,已过了将近十日。

这种失明的状态,也维持了有十日。

景年此时正坐在房里窗前的一张软塌上,一手撑着下巴,脸朝外,像是在看着外面发呆。

外面的风不大,微风拂到脸上,将耳边的碎发扬起,估计是维持着这个姿势有些久了,双颊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现在正是晌午休憩的时候。

连着这么多日过去,景年倒是已经适应了失明的感觉,无非就是吃喝拉撒全得靠着别人帮扶。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总能找到些事情做,也没太顾得上像刚开始那般消沉。

听阿喜说,欧延送来的那只兔子,才短短不到十天,就比刚来时长大了不少。

许是知道这一园子的人都极稀罕自己,加上本身就是个胆大的,平日没人拴着,那兔子便满园子的乱跳,经常一溜烟地就窜没了影儿,叫众人一番好找。

不仅如此,欧延还把她失明的事告诉了沈倾城,他们二人一起,专程到静园来抚琴已有两回了。

景年初时得知沈倾城来看自己,很是受宠若惊,毕竟对方本就是病人,估计也没比自己好上多少,不过那琴音实在是好听得紧,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都能安安静静地从头到尾听完。

沈倾城弹琴的模样,她是见过的,女子的聘婷秀雅,才貌双全,在她身上,怕是已到极致了。

可惜她看不见,不然,定是会像初见时那般看得入了神。

再想到她与欧延那日在书房的对话,只能感叹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般配的男女,从内到外,都是天作之合。

她此番离开断情山到此,能有这般见识,也不算白走一趟。

……

“姑娘!怎么坐在这儿吹风?”

这时阿喜进了来,她本在外间的房里打瞌睡,中途醒来,下意识过来掀帘看看景年睡的好不好,结果就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坐到了窗边上。

“姑娘是自己过来的?”

阿喜奇道,不知她是怎么做到的。

景年被她扶着往床边去,“住得久了,位置差不多都记得……”

“那也得跟奴婢说一声呀,要是不小心摔了可怎么办?”

阿喜有些着急,语气明显快了不少。

“好,我记着了。”

景年光听语气就能想到她的表情,忍俊不禁。

“姑娘眼睛还疼吗?”

阿喜为景年掖好被角,看了眼她澄澈的双眼,随口问。

这几日景年应是恢复很多了,早前出血、流泪的症状也都好了,只需日日施针和喝药便好,萧痕为了保护她的双眼,还不让她见强光,白天若出门到院子里,眼上都系着遮光的丝带。

……

景年闻言眨了眨眼,轻轻摇头。

阿喜本就好奇她的瞳色,此时离得近了,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却有一瞬忽然觉得那瞳孔的墨绿色似乎变淡了不少。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下意识凑得更近了些,这么看了没几秒,莫名便产生一阵晕眩感。

景年感觉到有呼吸喷薄到自己脸上,知道是阿喜,忍不住道:“怎么了?”

她说话时,眼睛又眨了两下,阿喜这才抬头,有些发懵地局促道:“没!没什么……”

那晕眩感来得快,去得也快,以至于根本察觉不到什么不对,阿喜起身将帘帐拉好,“姑娘快睡吧,若有什么事,只管叫奴婢就好。”

景年轻轻嗯了声,闭上了眼。

下午太阳稍小些时,静园的内侍忽然来报,欧延过来了。

他这次过来并未提前派人通传,景年一听,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忙叫阿喜扶着到外面去。

欧延是独自来的,此时正坐在前厅内,一身清爽的白衣,看着心情不错。

阿喜一进门,又是一眼看到他腰间挂着的香囊,忍不住想起她第一次对景年说起这事时景年的反应。

早在欧延第一次戴着这香囊到静园来时,她就注意到了。

景年闻言倒是面色如常,只奇怪他为什么要随身戴着。

她记得当时景年狐疑着问,“庄主睡眠一直不好?”

没一会儿倒又自问自答了,“难怪他那时候一听沈小姐有,就一副也想要一个的样子。”

阿喜什么也不懂,只能跟着她点头。

……

“今天感觉怎么样?”

景年听到欧延的话时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忙弯身浅浅见了个礼。

欧延示意阿喜扶她坐下,直说了来意,“萧痕说尽量多带你出去走走,今日刚好得了空,不如带你去庄里的后山转转?”

景年本是满心忐忑地来的,没想到会是为此,愣了一下,才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

但又总觉得用这种事专门麻烦他,未免太兴师动众了些,犹豫了一下,“其实……也不用劳您亲自过来……”

欧延有些无奈,忍了一下,没跟她计较,“我也刚好想去那儿看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