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御赐

慕容昕也黑了不少,他原是欧延他们几个中肤色最白的,是典型的南方美男,此时一黑,整个人的变化也最为明显。

“我可听到你笑了!”

慕容昕一来便指着景年,目光幽怨,“怎么,这是有七皇子罩着,所以也跟着嘲笑起我来了是吧?”

“你忘了你的来意了?”

欧延对门外跟在慕容昕身后急匆匆拦人失败赶来的萧痕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微掀起眼帘,云淡风轻地“友情提示”。

慕容昕顿时住了口,轻咳一声,这才理了理衣袖,好整以暇地转头看向景年,“君子不计较这些旁的小事,在下此次是专程来向姑娘道谢的。”

景年看他一副认真的模样,反倒不自在起来,“慕容庄主言重了,我没做什么……”

“别婆婆妈妈的。”

慕容昕才不听她这客套,从袖中取出一个金黄色的卷轴和一个锦囊,“我可是亲自向皇上为你请了一道赏赐——皇家御赐金牌。”

景年看到那明晃晃的金牌,心猛地一跳。

她不知那是什么,可一听是皇家,哪有不震撼的道理。

“陛下听闻多亏你透露的关键情报,我们才得以逆风翻盘,龙心大悦,你旁边这位名义上的老七又为你美言了几句,你一个女子,身世不易,出门在外也是一人孤立无援,便索性赐你这块金牌,日后遇到什么难处,只管出示此牌,你在北国也算是能横着走了。”

慕容昕露齿一笑,最后也不忘揶揄几句。

景年望着被他硬塞进手里的御赐金牌,好半天没缓过神。

那金牌上的“御”字,还是她前不久前刚学会认的一个字,其上龙纹飞扬,足有她一个巴掌大,沉甸甸的,用金光闪闪来形容也毫不夸张。

“此事未下圣旨,这是陛下亲笔的文书,其中内容差不多就是感谢姑娘云云,我读给你听?”

慕容昕兴致勃勃地自顾道。

“行了,她认得字,自己看就好。”

欧延看着景年呆若木鸡的反应,一阵失笑,干脆直接将人打断,从慕容昕手中夺过卷轴递给景年。

“依我看,这文书可比御赐的金牌稀罕多了,陛下亲笔啊,这世间现存的,有几件陛下亲笔流传于世的?”

慕容昕看着手中被抢走的卷轴,一脸不舍和遗憾。

景年看向欧延,不确定这天降的恩赐真是降到自己身上的。

“拿着吧,陛下已有数年未赐过金牌,这是极大的殊荣。”

欧延给景年一个肯定的眼神,很温和,还有些让景年一看便不觉心安的情绪。

她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眼前的人正一点点在情感上,让她重拾了很多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

景年握紧手上的东西,直直朝二人跪下,郑重道:“谢陛下大恩,谢七爷,谢慕容庄主!”

欧延无奈地低头一笑,这一回没立刻拦她,反倒是慕容昕对她摆了摆手,让她起身,“谢陛下的话,就等着明日亲自向陛下说吧。”

明天北文帝也会出席?

景年倒吸一口凉气,听着这些顶顶尊贵的人的名号,竟已有些麻木了。

……

此时已是正午,欧延便留景年与慕容昕共用了午膳,一直到慕容昕被特意前来的初四以急事叫走,才散了席。

剩欧延与景年二人,欧延索性主动提出送她回房。

因为两处还隔了些距离,便权当饭后的消食散步。

与他们相处了一上午,此时景年已完全放松下来,脑海里还满是方才用膳时他们讲述的战场上激烈的战况,心有余悸之余,总算是找到机会将自己这么长一段时间来的疑惑问了出口。

“七爷,不知慕先生可还好?我……自从一个多月前见过他一次后,便再没了消息,而且钟叔向外传的信,也都没有回应,我本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欧延正在她左侧与她并排缓缓走着,闻言才像想起什么一般,“对,此事倒是忘了告诉姑娘。”

他转头看向她,“你放心,慕先生没什么事,只是前段时间宫里发生了些变故,所以与你们断了联系。”

景年一惊,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慕先生之前有到医馆向钟叔取了一味可用于唤醒陛下的药,是吗?”

景年点头,原来他都知道。

“那药确实发挥了作用,只不过刚用完,在陛下还未醒时,就被守在陛下身前的宫人发现,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慕先生当即被控制住,直接就被带去了宗人府,若非昭王也在场拖延了些时间,怕是等不到后面陛下清醒了。”

欧延沉声道。

景年暗暗心惊,他虽寥寥几句,但当时的惊险,完全是她无法想象的。

“那之后慕先生便一直被禁在宗人府,肃王因为这一次,也有所行动,大肆在京中秘密围剿和追踪我们的眼线,顺藤摸瓜,几乎将大半的暗卫灭口,其中就包括了负责接应钟叔医馆的那一支,不过好在没有让医馆暴露。”

原来是这样!

景年有些后怕地抚了抚胳膊上竖起的汗毛,难怪他们发现林大哥那么大的事,传出去后便石沉大海,再没有了回应。

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欧延,他们估计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还好……只要他们没事就好。

“我在城外,不知道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后来陛下醒来了?”

“是”,欧延面露笑意,“也多亏了陛下及时转醒,所有事才有了转机,我们也才有机会单独面见陛下,将事情原委悉数告知,化被动与主动。”

景年盯着府中长廊两旁种植的花草,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这辈子没经历过什么惊险,全在刚来上京的这几个月经历遍了……”

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叹。

“人心凶险罢了。”

欧延神色似乎淡了些,默默道。

景年深以为然,没再说话,二人缓缓走入内院,正要道别,景年又想到什么,忙叫住欧延。

“还有一事……想问七爷,不知那日被肃王带进上京的地主一家……他们现在如何了?”

这也是欧延他们离京时留下的未解决的问题,她虽对他们说不上关心,但也好奇目前的情况。

“哦,他们已在我们出发前被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欧延眉毛一扬,想了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