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队长的命令,早就想罢工的队员纷纷从废墟上往回走着。
看到所有的队员全都从废墟上撤回来,队长才舒了一口气,命令众人倒退,将火灾现场先用黄色的警戒线围起来,不让围观群众凑上来。直觉告诉他,这个火灾现场肯定不简单。
“父亲,我发现一具骷髅。”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少年,忽然从一个灰烬堆的后面探出头来,看他全身都沾上了黑色的灰烬,不过依旧无法遮挡住面部那精巧的五官所散发出来的俊俏气势。
“孩子,快点过来。”队长看着那张灿烂的笑脸心猛然紧缩了一下。
那个消防队员是实习队员,同时也是队长的儿子,是他这个队长飞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个不成材的儿子给拉到消防队的。
这一次本来是想锻炼锻炼他,不过现场火灾的严重程度还是超出他的想象。但是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护短吧!只好让他参加了救援。
但是没想到不肖子急于要用功勋来改变父亲的偏见,所以刚才父亲在着召集队伍集合的时候,根本没有听从。
“逆子,快点给我过来。”队长用父亲的威严震慑住了他,他愣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过来了。
“小心点,千万不要让皮肤接触到火灾现场的任何东西,尤其是骨头。”队长小心谨慎地警告着他,心碰碰狂跳。
不过事与愿违,咔嚓一声,他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上面,那承受的东西竟然断裂了,一个没防备,身子直直地陷了下去。
一个人头骷髅被弹了上来,然后快速的下降,最后稳当当地砸中了脑袋。
砰。
他有些头晕目眩,不过被人头骷髅给砸一下还是让他心中发慌,加快脚步想要跑出去。
“啊!”在人头骷髅坠落下去的瞬间,队长父亲的心猛然下沉了一下,他感觉儿子命不久矣。
果真,他看到儿子的头顶上,一缕缕的头发开始从头上飘落。
“站住,给我站住,不要跑过来。”队长忙举起手枪对准了儿子。
“啊!父亲,头好痛啊!我的头好痛啊!”他开始嘶嚎起来,双手捂着脑袋大声的痛哭起来,脚步依旧没有停住的迹象。
“儿子,给我站住,否则我就开枪了。”他知道,若是他闯过来的话,现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再有生存的机会了,他不能因为儿子的一条命,而让这么多的手下白白牺牲。
“父亲……啊……”随着他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头皮竟然好像帽子一样被他从脑袋上给摘了下来,血肉模糊的头皮之上,满满的全都是蛆虫。
不过这剧痛依旧没能阻挡住前进的脚步,他依旧是惨嚎着跑向父亲。
十米……五米……三米……
再不开枪就来不及了,他在心中掐算着,双目神情地望着儿子,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牺牲自己的性命换取儿子的性命。
搬动扳机的手指好像被打了麻醉剂,根本用不了丝毫的力气。
两米……一米……马上就要钻入人群中了。
其余的人都被这幅场景给吓得愣住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咔嚓。
手枪被队长诶丢掉,他好像一颗流星一般扑到离自己不到一米的儿子身上,将他扑倒在地。
啊!
又是一阵惨叫,鲜血再次飞溅起来。不过这次是会从儿子的眼睛里面飞溅而出,飞了足足有两米多高。
“把附近给我封锁起来,报告上头,在没有上头的指令之前,绝对不要进来这片区域。快点把附近居民疏散开……”
他还有许多话没说,但是现在已经没力气了,因为胸口处有些漏气,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将这股力道给提上去,嗓子处只能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他用力地翻过身,却发现胸口处的皮肉竟然已经烂掉了,露出了里面的器官。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滚……”队长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骂了一句。
人群好像受惊的蚊子一样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病房内,荆棘一边听着柯南道尔的报告,一边暗自伤神:“都怪我太粗心大意了,把蛊虫的事情给忽略了。否则国家也不用花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来平息这次的霍乱了。”
“领队,这不怪你,任谁也不会想到这种可能性,你不用自责。”柯南道尔劝慰着荆棘,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口道:“你手上的伤口怎么样了?没什么大事吧!”
“嗯,没事。”她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现在蛊虫控制的如何了?”
“大部分蛊虫已经被专家研究出来的药粉给灭掉了,还有一小部分的蛊虫掉落入了下水道里面。政府采取紧急措施,关闭了三个供水站以及十几条输水通道,而且临近的供水站也都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和消毒,周围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不会受到威胁的。”
“嗯,那就好。”荆棘长吁了一口气,斜倚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鸟鸟大师和道姑的下落报告一下吧?”
“鸟鸟大师还有气息,医生说基本上脱离了死亡的威胁。而道姑则因为解除了蛊虫,所以当场死亡,已经被政府和其余的尸体一块处理掉了。”柯南道尔的语调悲惨,一句话哽咽了好几次,不过最后还是将这件事给清楚的报告给了荆棘。
“嗯,走吧!去看看鸟鸟大师。”荆棘安稳地说道,积攒了一下力道,然后猛然从病床上起身:“前面带路。”
“领队……你的手?”柯南道尔有些担心地看着荆棘被石膏包裹住的手臂,犹豫不决。
“没关系,好的差不多。”荆棘冷冰冰的态度回应柯南道尔的关心:“走吧!”
柯南道尔执拗不过,只好在前面带路。
费了好大的劲,两人才得到医生的许可,进入重症监护室。
隔着厚厚的玻璃,能看到鸟鸟大师就好像一具挺尸一般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精密仪器。
鸟鸟大师双目紧闭,就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详。
若不是身上那乱七八糟的管子,她甚至会认为鸟鸟大师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发现他的时候,她的手和道姑是紧紧的攥在一块的。”柯南道尔给他解释着:“因为她的手已经被感染了,所以医生不得不锯掉了他的手。”
荆棘看了一眼,果真看到鸟鸟大师的右手上包裹着厚厚的一层纱布。
“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鸟鸟大师失去一只手,她十分明白意味着什么。
就在此刻,鸟鸟大师忽然睁开眼眼睛。微弱的光芒从眼缝里面透出来,显得生机十足。
或许是看到了荆棘,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然后淡淡地笑了笑。
荆棘也露出一个十分难堪的笑容。虽然难堪,不过还是很难得。
柯南道尔也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他将头重新扭转了过去,不再理会两人。猜不出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身子一动不动。
心电图,那条跳跃的红线竟然在逐渐的变得平整,不再上下起伏。
“不好。”柯南道尔喊了一声,他明白那条红线不动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鸟鸟大师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荆棘看着那条红色的直线,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想排解掉心头的郁闷。
柯南道尔喊来了一大帮的主治医生。这些主治医生在鸟鸟大师跟前忙活了一通,最后脸上满是颓废表情,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来,可想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柯南道尔最后从里面钻出来的时候,满脸的悲伤情绪:“鸟鸟大师……放弃了治疗。”
荆棘点点头,冰冷的脸依旧面无表情,没说一句话,只是后退了几步,鞠了一个躬,便走出了门口。
柯南道尔看着荆棘离去的身影,也长长地舒了口气,好像放下了心头的一个担子:“鸟鸟大师,以后你要自己照顾自己了。”
说完便踩着高跟鞋跟上了荆棘,咔嚓咔嚓的脚步声在耳畔响起。
“领队,你现在还是回病房休息吧!医生特意嘱咐过,你的伤口已经化脓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不能动了伤口。”柯南道尔劝着荆棘。
她心里在苦笑,原本自己只是来此汇报工作的,现在却承担起护士的责任来了。
“柯南道尔,带我去看看尹珲他们。”荆棘说完,还特意回头盯着柯南道尔道:“这是命令,你不能违抗。”
听她说道命令一词,柯南道尔只能用苦笑来表明自己的无奈。
但凡牵扯到命令的要求,柯南道尔出了执行,还是执行。
“好吧!跟我来。”她走在前面,荆棘跟在后面。
他们几人身份特殊,所以首都医科医院最顶层的一层医院直接给了他们几人,不会接纳其余的病人。
走过长长的走廊,在最后几件病房里面,荆棘看到了手术刀尹珲他们。
此刻他们都坐在豪华的房间里面,看着对面一百英寸的液晶大电视,比主总统套房都要享受。
看到荆棘进来,几人立刻起身敬礼。
“嗯,你们都修养的差不多了吧!”荆棘的目光扫过众人。被她用冷眼扫过,众人感觉身体都化为了冰块。
“嗯,都修养好了,多谢领队的照顾。”几人客气道。
“嗯,不用这么客气。”荆棘点点头:“既然好了,那咱们就出院吧!我有一种预感,对方今晚会有所行动。柯南道尔,距离上次的事件过了多长时间?”
“今天是第三天了。”柯南道尔略微思索了一下回答。
“嗯,也差不多了。”荆棘点头:“柯南道尔,你去办出院手续吧!我给上头打声招呼。”
“可是您的身体……”柯南道尔担心地问道。
这次的行动,除了荆棘胳膊上那一处伤到筋骨的伤口外,其余人倒也没有受多少伤,在这堪比总统套房的医院里休养了一天就差不多了,再加上各种名贵营养药汤的滋补,一个个壮得不得了。
“你不用管我。”荆棘甩下几句话,转身就离开。
之前曾经有过那么短暂的柔情,在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之后,竟然彻底消失,重新回到那个冰冷人的状态了。
确切的说,是经历了尹珲给柯南道尔疗伤之后才会丢掉那因因为而改变的柔软态度。
望着荆棘离去的身影,众人你往往我,我望望你,不知道为何会重新变成这幅模样。不过这样也好,毕竟都已经习惯了,这么一变温柔,他们还有些受宠若惊呢。
“对了柯南道尔,刚才我好像看到你们两个进入重症监护室了,不知道鸟鸟大师怎么样了。”尹珲开口问道。
“鸟鸟大师……走了。”柯南道尔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他们。“走了?”众人疑惑了一句,然后全都沉默了下来,一句话不说。
尹珲叹了口气,从豪华多人大沙发上站起来,面朝东方双手合十,给鸟鸟大师祷告。
其余人见状,也都学着尹珲的模样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