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结婚

车是唐辛选的,大红色的跑车直接开着去的婚宴现场,从车里下来时刚好看到宴会厅门口的石玉。

两个人都怔了一瞬。

唐辛一袭正红色礼服,乍一看旗袍似的,其实是条改良的鱼尾裙,修身得恰到好处,转身间裙摆轻摇。

石玉就穿着身最常见的纯黑正装礼服,内搭白色风琴褶衬衫,颈间打着个黑色领结,看着和平时出席酒会时没什么区别,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挺好看。

两个人都这么觉得。

石玉往下迎了几步,停在第二级台阶,略微弯腰伸出手去。

唐辛抬手放上去,一起往上走时往身后的跑车一指,悄声地说:“车我挑好了,梁桥说转到我名下。”

“无所谓。”石玉偏头稍稍靠近些许,似笑非笑道:“咱们俩已经领了证,写谁的名都算婚后财产。”

唐辛笑弯了眼睛,扬头又问:“那怎么才能算我的呢?”

“只要咱们俩不离婚,我的,就是你的,全都是你的。”

听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可又不是。

说了跟没说一样。

唐辛转而问:“我这样过来,是不是不合适?”

大庭广众,大红色的超跑飞驰而至,轰鸣声极为震耳,更是踩着刹车急停在宴会厅门前,是有那么点嚣张的。

“没什么不合适,开心就好。”石玉手一松扶到她腰后,手掌刚好贴在窝进去的曲线里。

今儿能来参加婚宴的都是自己人,哪有那么多的不合适,他过的是什么日子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没偷没抢的,怕什么。

刚要进门,有电话打进来,唐辛看到显示的名字随手点了拒绝接听。

石玉看见了,还是她那位同学。

意国那边正是半夜,不睡觉想起她来了?

不会是听到风声了吧,知道她要结婚了?

那这一位还挺厉害,说明在上京城里有一号。

石玉笑笑,手一滑揽在唐辛腰侧。

距离开席还有半个小时,宾客陆续抵达,倒是用不着他站在门口迎接,两家的长辈自然会接待。

那些人也并非冲着他来,婚宴嘛,做给家里人看的,尤其是他们这种人家,长辈们需要这样的联谊方式,不管谁家红白喜事每办一次亲疏立现,亲的越亲,远的愈远。

石玉懂,也会,但他不喜欢这种应酬,从小就不喜欢,所以他爸当年问他选什么专业时,石玉直接回复反正不干你们这个。

活得忒累。

为了这事,表姐劝过他,姑姑大伯劝过,连他爷爷都绕着圈子问过两句,唯独他的父母一个字都没再提过。

家里人的意思很简单,多少人挤破了脑袋到达不了的高度对他来说只是起点,轻轻松松就能站到最高处去。最重要,家族是什么?就是每个人各司其职各居其位,才能把手里有的世代延续下去,不说壮大至少不会倒退。

道理他全懂,但他不想。

他们这一辈里也只有表姐一个人在职,还不肯结婚,壮大是完全不可能了。

一家人,全都一个臭脾气。

他倒是结婚了,唐辛……和他一个样。

挺好。

家里真要是给他找个拼命三娘,还真是过不到一块去。

带着唐辛到休息室让她歇一会儿,桌上摆着几样点心还有甜汤,唐辛坐下便吃。

石玉靠坐着桌沿看着她吃,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又响起来,显示的名字还是YANG,和微信名一样。

唐辛也看见了,嘴没停,手伸过去,在屏幕上方停滞了一下。

石玉起身往门口走,唐辛点了接听还有免提,刚按下去便听见一句:“唐辛,你到底回不回来?给个准话儿。”

挺冲。

唐辛问:“有事?”

江阳:“你走的时候说一两个月,现在呢?半年都过去了,你人呢?挨哪儿呢?我不是想要管你,我怕你傻,让人给卖了!”

唐辛吃着,听着,轻声地笑,“会说话就说,不会就把嘴给闭上,今天我结婚,你可以道句喜,然后把电话挂了。”

“我操!结婚?唐辛你疯了吧?和谁呀这是?丫配么?不会是那孩子他爹吧?送个孩子而已,你怎么还把自己个儿给送出去了?还送给一个老男人,你——”

唐辛脸色一变,直接挂断电话。

刚好门开了又关,一声闷响。

唐辛倏地挺直了脊背,回头看去,石玉没出去,站在门里面。

一手扶着门把手,一手捏着烟。

两个人都半侧着身,斜视着彼此,唐辛若无其事转回去,继续吃。

石玉开门,出去,轻轻将门带上。

唐辛觉得石玉是不高兴了,也应该,她听着也不高兴,江阳不止说了石玉也说了她,太难听了,不管他们俩结婚是怎么回事都和江阳没关系,他没有资格品头论足。

但是石玉一丁点都没有表现出来,整场婚宴都像个没事人似的,再一想也对,她不也是这样。

逢人便笑,像一对真正快乐的新人,他们俩演得比谁都好。

虽然没有邀请朋友,都是双方长辈的同僚,但是场面很大,人很多。

万幸的是不用敬酒,也不举行仪式,没有那些宣誓、互戴戒指和新人接吻的环节,唐辛无比庆幸,免去了不必要的尴尬。

也有朋友,是石玉的朋友,比如孟家兄弟。

唐辛远远看着石玉和他们聊天打趣,快乐得很真实,也对,孟家兄弟娶的女人一个是石玉的表妹,一个是干妹妹,他们之间不止是朋友更是姻亲,关系比谁都更亲厚。

唐辛没有这样的朋友,一个都没有,现场唯一能够算得上朋友的只有梁桥,还是因为梁言姐的关系。

她不需要朋友,仍是有些羡慕石玉,不管这婚是真结假结,他们俩之间有没有感情,在今天这个日子里有人是真心在祝福他的,而她,只接到了一通电话,责问她是不是疯了,要把自己送给一个老男人,和他结婚。

三十几岁而已,正当年,老么?

关他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