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没提这件事,唐辛也没提,把试纸盒用卫生袋仔细包好丢进了垃圾桶里。
石玉有他的打算,如果可以那就再生个孩子,反正两个人五一要结婚,趁着石墨还小,两个孩子可以搭着伴一起长大不那么孤单。
唐辛也有打算,这次没怀孕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所以不能再和他这样厮混下去了,至少坚持到她离开上京之前,把风险降到零才最保险。至于月经为什么推迟,可能就像过年时因为有点累又有点紧张,等身体和心理全都放松下来自然就好了,不用太过担心。
两个人各自揣着心思,陪着石墨在泉都玩了两天,谁也没着急。
离开泉都也没急着往平城赶,反正没有提前告诉家里要回去,时间又宽裕便沿路玩过去,越往南越温暖,气候舒适又宜人。
最开心的人就是石墨,每天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从早玩到晚,每一顿饭都坐在一起吃,说晚安时是三个人,一睁开眼睛依然是。
最不开心的是唐辛,计划赶不上变化,打算得很好但总是事与愿违,毕竟每天都在一起,吃住同行是有那么点躲不开石玉的。
最气人的是石玉每一次主动都能成功,唐辛不知道是自己的意志力太过薄弱了还是怎么回事,不管她是严辞拒绝还是发脾气甩脸色,最后总是同一个结局。
她又哪里知道这男人揣着什么样的坏心思,她更不知道的是当一个男人有心想要让你身心愉悦时,他们有的是手段,除非他们不想。
更可恨,石玉有心撩拨害得她欲生欲死时,他让她接着演,好好地演,让她演得比之前还要真。
用他的话说,上京城里的那帮人都知道她给他生了个儿子,闹得圈子里人尽皆知,恨不能有人私下里开盘下注赌他会不会娶她进门,她不能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让人平白看了他的笑话,她得负责。
即使是脑子最不在线的时候,听一句漏半句,唐辛都没让他给蒙骗了,当时就拒绝了,哪怕声软了点但是很坚定,就两个字——我不。
石玉还以为看见石墨了,鼓着个小脸一个劲的不不不。
谁都不喜欢被人顶,石玉更是,小半辈子过去了还没人这样顶过他,接连几天让这母子俩顶了个够。
让石墨顶两句他只当是爸爸陪着儿子玩,有意思得很,换成唐辛不成。
你不?
那我也不。
说好的事就变了卦。
“唐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说。”
“这事儿不是我求着你演,是你应当应份。”
“你要是不演,今儿你就把儿子带走,反正这儿离平城不远,或者哪儿来的你带回哪儿去。”
话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悠悠道出来的,没什么情绪,哪怕在这种时候也不过是带着几分低哑喘息,听在唐辛耳朵里简直就是威胁,连斯文的外衣都没有了,就如同他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一样,恶劣至极。
话里没有一个字眼说他不要石墨,可是意思分明就是,她要是不答应,他就不要这个儿子了。
这哪里是在刺激唐辛,是在扎石墨的心啊。
正是最较劲的时候,唐辛一时开不了口,气得嘴唇直抖,咬都咬不住,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滚落。
石玉推高她的脸,借着顶灯的光看她脸色,白里透着红,气的,浑身哆嗦,比刚才颤得还要厉害。
这不是要命嘛,他也受不了。
直接就把人给推开了。
唐辛软着身子往下滑,快要坐到地上时被他用手提起来,往旁边的椅凳上一放,人歪过去脑袋抵在柜子上,半拉身子窝在了阴影里打颤。
套房里黑着灯,只有衣帽间里大亮着,两个人一坐一站,在光亮与暗影里对视。
唐辛恨不能咬他几口解气,偏偏连抬腿蹬他的劲都没有,只能死死瞪着。
石玉蹲在她面前,顺着小腿摸上去,听见特别轻一声:“滚。”
怎么听都像调情。
他就笑,握着小腿托起来,脚尖瞬间就绷直了。
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腿上,食指顺着脚背滑到脚趾,拨弄了一下就听见一声急喘。
石玉朝她看去,抹掉她脸上的泪,唐辛愣是憋着口气躲了一下。男人的手跟过去又抹了一下,黑影里的那张小脸没再躲,反而往他手上蹭了蹭。
也就一张嘴好使了,咬住他手指气得直骂:“混蛋。”
咬都咬不紧,也不疼,含吮似的。
石玉嗯了声:“你才知道呀,招我的时候怎么没打听打听呢。”
唐辛紧闭着嘴连话都不肯说了,眼泪哗哗掉,哭声却是从门外面传进来的。
两个人都定住。
几乎是立刻,石玉扯了件浴袍穿在身上,只留了盏小灯,一边系着腰带一边用脚顶开门。
刚好石墨哭着找过来,被他一把抱进怀里。
石墨热醒了,找不着爸爸妈妈,哭得别提多委屈了,使劲歪着脑袋往里面看,问他妈妈呢。
石玉搂着他往凳子上看,勉强瞅见个人影子,小声对他说:“妈妈饿了,偷吃呢,别拆穿她。”
哭着的小孩子又笑了,搂着他的脖子用脑袋蹭,说要爸爸陪他睡觉。
石玉把门拉好,抱着石墨躺回床上,拍着哄了几下就睡着了。
调好了空调的温度,回到衣帽间一看,唐辛还偎在那里,不哭了,只瞪着他。
把人拉起来还是软的,嘴又硬了起来,“别碰我。”
“那不行。”石玉在她脸上揉了揉,低头抵面悄声地说:“混蛋也有混蛋的逻辑,你得了解才行,这样才能演得像样。”
说话间,嘴唇扫在脸上,又顺着耳朵往脖子上亲。
还没消下去的劲一勾就起,越气越抗拒,越抗拒越敏感。
嘴一张,就咬在了男人脖子上。
石玉闷哼一声,摁着她的脑袋把腰勒得更紧,压着耳朵问她:“这就演上了?”
他的声音在笑,她却像哭,咬着皮肉含糊地说:“是真的。”
男人笑得更开心,低回在她耳中,“就喜欢你这能伸能屈的劲儿。”
她说的是真的,这会儿没演,是最真实的反应。
只是她不知道他说的能伸能屈到底在指什么,是真心实意地夸她识时务,还是笑她在这件事上会配合。
管他呢,都已经这样了,和自己的需求较什么劲呢?
先把今天过去再说,唐辛很会得过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