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微醺

姐妹俩只当没看见也没听见,各自拿起勺子吃着小馄饨。

奈何偏就有声响,耳朵上也没个开关,细微的声音一个劲往耳朵里面钻。

唐辛先是让石玉尝尝是不是不好吃,石玉说不好吃就别吃了,她又说饿。

他问她想吃什么,她说就要吃小馄饨。

哼哼唧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哄小孩子。

支着耳朵再听,女人声小,又细又软,并不像个小孩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只是带着些江南口音,反正她们俩是说不出来这个娇里娇气的调调。

姐妹俩听了半天,也没等到石玉的不耐烦,要是搁在平时就算仍是好声好气也得做主换一样,这事到此为止,谁能想到会在深更半夜陪着她扯了这么大半天,来回来去扯不清楚。

也不是扯不扯得清的事,是在扯着玩。

不是大人哄孩子,而是男人哄女人。

两人悄悄对视一眼又看回碗里,原本觉得这小馄饨算不上多好吃倒是也还可以,突然变得难以下咽。

想着干脆回家算了,勺子还没放下又定住了,没再动。

唐辛扬着脸去勾石玉的脖子,往他唇上嗅,嗅了一下又一下跟只猫似的,用嘴唇轻轻碰触,小声呢喃:“你喝我酒了。”

“嗯。”石玉望着她,没动。

“还抽了我的雪茄。”她轻声笑,亲了一下。

准备再亲第二下的时候,石玉抬起头,垂着眼眸问她:“谁的?”

唐辛眉心拢起,还在想“谁的”的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石玉又问:“唐辛,你是不是有点醉了?”

“没——”嘴刚张开又闭上,她想了想说:“是吧……”

醉了倒是也没折腾人,还有自知之明。

石玉沉着声笑,在她背后拍了拍,安抚似的说:“醉了就睡,别闹。”

唐辛说:“我没闹。”

他嗯一声,又安抚似的在她努力往上凑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轻缓地落上去,重重地压了一瞬,揉着脑袋摁回肩窝里。

整栋房子里静悄悄的,三个人听见特别轻一声:“说好了去酒店的。”

不高兴,不满意,满是怨念。

石月和季雪见过大世面也懂男女之事,倒也不觉得多尴尬,就是好奇,突然不那么想走了,想要看看石玉还能怎么哄着她玩。

石玉反而朝她们俩看过去,就像在说怎么不走了,又像在说今儿就不送你们俩回去了快走吧。

姐儿俩坐得稳当,勺子轻轻放在桌面,各自撑着下巴看回去。

还相互看,用眼睛在说话。

一个说:是不是该少儿不宜了?

另一个回:不怕,咱们俩年纪不小了,什么没见过。

石月又问:是不是不合适?要不还是走吧,我送你回去。

季雪眉一扬,以眼神示意她:坐好,别动。

然后就听见一声:“别动。”

就像心中所想幻化出了声音。

两人皆是一愣,反应过来是石玉说的,在说唐辛。

唐辛一边解他衬衣扣子一边嘟囔:“上次你就迟到了,迟到了两次。”

石玉握住她的手,曲起一条腿来把人压在自己身上动弹不得,低声:“今儿提前去了。”

“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听见后话。

都以为她醉得睡着了,对面两人站起来准备走了,正和石玉打眼色道别,突然看见唐辛凶巴巴地抬起脸来,说:“石玉,约好了几点就是几点,你要是再这样,咱们俩就别睡了,以后你别找我。”

声音还是娇软的那一道,话可真是简单又直接。

石月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确认了,不是缺心眼,也不是狐狸精,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变的。

换了别的女人,迟到算什么,石玉要是愿意,等多久都高兴。

哪儿像现在,迟到是不可原谅的,他得道歉,还得哄着。她还不乐意听,说道歉没用,数落起石玉的不是来头头是道,理直气壮特委屈。

那副样子还挺难拿,眼睛冒着火偏又挺勾人的。

石月都快探过头去看了,忍着笑悄声地说:“我得学学,这招儿好像对男人有用。”

季雪拽都拽不住,催她赶紧走。

这戏没法看了,再看下去不合适,姐妹俩告辞走人,轻悄悄把门关上。

门一关,石玉低下头去贴她额头,又低了一分,呼吸吹拂在唇边。

唐辛还在喋喋不休,忽然止了声,颤着睫毛去看他。

“石玉——”小小一声如同猫叫,叫了又不知道要干什么,直勾勾望着他。

看了又看,眼中笑意没了,暗沉如海。

石玉嗯了下,唇一动,若有似无碰触在她嘴角,问:“你想怎么着?”

“我没——”她想说我没想怎么,嘴一动就被压住了,声断在嘴里。

男人嘴唇碾磨,力道重声音轻,哄劝着说:“可以想。”

唐辛倏地闭上眼睛,又是亲又是咬地吻回去。身后压着条腿,别扭地往前蹭又往后拱,撅着的屁股上挨了一下。

“轻一点。”

相连唇间溢出声来,一声低一声高,一声男一声女。

石玉托着她脑袋笑起来,想着这算不算异口同声,应该不算吧,毕竟两张嘴连着。

唐辛问他笑什么,他说没什么,让她别乱动,她就偏要扭,嘴还含在人家嘴里都要硬,“就动。”

石玉手一松,撑着的那条腿也松了劲,整个人放松靠着身后的沙发,说:“那你就动。”

她就真的动起来,扣子解开手摸上去,一个劲地在他身上乱蹭。

一个人磨得挺起劲,另一个可受不了,隔靴搔痒似的。

石玉托着她转了方向,两个人面对着面,在她耳边笑着说:“你到底会不会?要是不会就算了,以后你别找我。”

手指头就抠了那么一下,在胸口划了个清晰的指印子。

唐辛惊讶地攒起拳把罪魁祸首藏起来,小心翼翼地问:“疼不疼?”

石玉挑眉看着她演,顺着她的话说:“疼。”

“疼就对了。”她得意地笑起来,嘴唇微启轻软地吐了个字出来:“该。”

石玉觉得她没醉,记仇又报复的样子挺有意思。

有时候他拍她一下力道重点,他们俩就这样说过,今儿算是把话还给他了。

又觉得她醉了,和平时不大一样,平时也主动,但没积极成这样。

怪不得人说微醺是饮酒最好的状态,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