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秘密

唐辛从十二月底忙到了一月中旬,家里初具规模已经可以住人了,礼服也做好了由梁桥送到石月家,说是如果有什么意见只管提,虽然别人的意见唐辛一概不会采纳,连听都不会听上一句,但他能替她们转达一下。

胡琳琳还没试就想张嘴,被石月睇了一眼又闭上。

石月说:“没问题,我收了,辛苦你们了。”

说着交给梁桥两个银色的信封,是她的结婚十周年邀请函。

梁桥用手摸了摸,薄薄一层软质金属跟纸似的,笑起来,“月姐就是不一样,这种锡质都能拿来做信封,也就是你了。”

“做着玩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石月说:“都说十年是锡婚,谁知道呢,这玩意儿,温度低点直接能化成灰儿,可能就像十年的婚姻状态吧。”

梁桥把邀请函收了,摇着头说:“能过十年就能过二十年,在月姐这儿只有扔炉里化掉的男人,没有化掉的婚姻,等来年给你再做一身新礼服。”

石月哈哈大笑,说他是想骗她的钱。

梁桥也笑,特诚恳地说:“怎么能叫骗呢?从你的口袋转到唐辛的口袋里,那不都是姓石么?”

胡琳琳不乐意,小声地说:“原本是姓胡的……”

石月睨着她笑,一个字没说,小姑子便把嘴给闭上了。

梁桥指了指她,半开玩笑地说:“你哥都不敢说这种话,你敢,下一个扔到炉里去的,说不准就是你。”

石月没理会,倒是聊起那瓶香水,问梁桥是不是要上市了。梁桥说是,已经在做先期推广,问她是不是看到了。

那怎么能看不到呢?

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到。

梁桥这人能挣会花,砸起钱来不知道心疼,动静大得是个人都能看得到。

不管是短短几秒钟的小视频还是图片皆是出手不凡,光是精良程度就足够吸引人们的眼球了,很是意犹未尽。再加上各大时尚媒体的通力宣传,期待值已然拉满。

唐辛在国内不出名,甚至可以说是无人知晓,但是在意国的时尚圈里还是有名气的,提起TANG来都知道,那是专做顶级定制的,而且挑客人,不是你有钱就能做,即使能做还得看她的时间。

虽然出名,但是没人知道TANG长什么样,在她那里定制过的客人也不会提,毕竟人家那么有钱,谁会拿这种事出来说,穿到身上自然就会被人看到。

所以这位年轻的华人设计师一出道即是巅峰,无形之中更是增添了一重神秘色彩。

梁桥没提她是设计师的事,但是有家媒体在宣传时提到了,说是只做私人定制的设计师出了款香水,算是给普通人一次拥有顶级奢侈品的机会。

香水普遍分为男香和女香,把自己的香水定义为中性的很少见,但是这款MO直接把性别概念去掉了,每个人都是最珍贵的独一无二的自己,独自行走在每一段时间和空间,认识世界,发现自己。

宣传语更是人尽皆知——我有一个秘密,秘密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样。

这世上谁还没点小秘密,尤其是行色匆匆的年轻人,为生活为梦想奋斗在每一个白天黑夜,就连喜欢人的时间或是勇气都没有,却不妨碍有那么一个能够打动自己的人,哪怕只是打动了短暂的一瞬间,所以自动自发就把这一句套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只觉得浪漫至极,苦中作乐。

石月说挺好,香水挺好,宣传也挺好,回头等上市了买来送给朋友们。

梁桥打趣:“那我就先谢谢月姐了。”

石月笑得神秘,问他:“你这是故意跟石玉对着干呢?还把你的姓也给刻上去,生怕别人不知道。”

“那哪儿能呢……”梁桥摇头,“我就担个名儿,我这出钱出力地帮他捧女人,刻个名不应该么?回头玉哥得好好谢谢我。”

“等着吧,没准真就能有那么一天,等他上了心,一准儿能给你扔到炉里去。”

……

宴会那天上京城下雪了。

唐辛的石膏还没拆,涂抹成银白色垂挂在身前,一袭银色曳地鱼尾裙,裹得严实只露出肩颈线条和纤细的胳膊,走起路来露出脚上的同色系带高跟鞋,裙摆一摇,隐现脚踝,简单缠绕着一根极细的带子。

石玉看着,总觉得她快走两步,那根带子要开,鞋是要掉的。

唐辛也看见石玉了,当没看见,毕竟十天半月的没有联系过了,可以当成路人看待了。

自从上次她发了那条石墨管八哥叫爸爸的小视频过去,石玉就没回过,也没找过她,人间蒸发了似的。

应该也没去看过石墨,如果去过,小孩子肯定憋不住要和她说的,唐辛只言片语都没听到过。

刚好,就这么算了,她不找他,他也别来烦她,他们俩到此为止。

唐辛早已定好了机票,等明天拆了石膏就带石墨去平城,再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她要回家。

胡琳琳远远看着,一会看唐辛一会看石玉,只觉得两个人没戏,连个对视都没有,说他们俩不认识都能有人信。胡琳琳强忍着没去和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说话,毕竟这是她们胡家的晚宴,她不能丢这个脸。

胡琳琳没穿唐辛设计的礼服,是真的好看,她特别喜欢,可她一穿上就浑身难受,临近晚宴开始终于脱掉,随意挑了一身换到身上。

唐辛早就看见她了,也看见她身上穿的礼服,只当没看见。反正收了钱,爱穿不穿是她的自由,和她没有关系,只要她别把自己当成假想敌来烦自己。

石玉是单身,谁有本事谁上,和她没关系。

这不,就有女人走过去了。

唐辛知道,石玉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和唐辛一起出席的是梁桥,两人在窗边喝酒,梁桥说要出去抽烟,问她要不要一起。

唐辛刚要拒绝,就被他给拉走了,套着件长到脚踝的羽绒服仍是冻得直哆嗦。

梁桥笑话她,让她看看别的女人穿的都是什么,就只有她一个是裹着羽绒服的,亏她还是干这行的。

唐辛才不在意,嘁了声:“漂亮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当衣服穿,谁冷谁知道。”

忽然听见一声低笑,随着雪茄味被风强劲吹过来,沾染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