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怀孕以后,陆宴知除了盼女?儿以外,还沉迷上了打猎。
旁人为了展示自己的勇猛,打猎都是喜欢一些?个老虎,以及鹿与狼之类的猛兽。
可陆宴知偏不,他喜欢打狐狸跟兔子。
这日,陆宴知就去打猎了,昭玉在家中为孩子做衣服,芍药在旁边给她打下手。
芍药说:“驸马爷见天的去打猎,怎么也不见带东西回来?”
她这样一说,昭玉心里头也带了几分好奇,的确,陆宴知打猎了许多天了,但是一直都没瞧见他带着猎物回来。
按理?说,这人虽说文不成?,但骑马射箭的本事却是十分的好,不可能?连着去了许多天,一点猎物都没有射到?的。
“大抵是有旁的事情?吧。”昭玉淡淡道。
晚间,陆宴知回来了。
进来以后,他就将芍药给撵了出去,然后神?秘兮兮的走到?了昭玉的身边,拎了一个东西出来。
用丝绸包裹住了,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瞧着陆宴知的模样,还挺宝贝的,而且抱着这东西的时候,面?上还带了几分笑意,挺高兴的样子。
他将东西塞给昭玉。
昭玉疑惑的看他:“这是什么?”
陆宴知轻咳一声:“送你的,打开看看,我准备了许多天。”
不知为何,昭玉就觉着,这东西可能?跟陆宴知连着打猎好几日有关?。
她心中十分好奇,便慢慢的将这包裹着的丝绸打开了,随即,就看到?了里面?洁白的一对耳饰,以及一条白色的长长的,像是尾巴一样的东西。
连带着的,还有一副白色绒毛的耳饰。
她静默的看了半晌,然后抬头看向陆宴知。
陆宴知:“怎么,不喜欢吗?快带上让我瞧瞧。”
自打回了大邺后,陆宴知就十分惋惜昭玉的耳朵跟尾巴,每每盯着她的头顶之时,总觉着少一些?什么,心里头不大得劲。
于是后来,就想了个主意,叫人照着狐狸尾巴和耳朵,用狐狸毛和兔毛缝制出来,再想法戴在昭玉身上,先前制作了好几种,陆宴知都不大满意,要不就是不太像,要不就是挺像的,但是戴不上去。就这样折腾了许多天,总算是制作出来了一套叫陆宴知满意的。
甚至,还多做了一对毛绒耳饰,陆宴知看完后十分高兴,并赏了制作的那人。
随后就十分宝贝的抱回了家,像是献宝一样,给了昭玉。
昭玉看着面?前兴致勃勃的陆宴知,再看看桌子上的一对仿佛真的一般的狐狸耳朵跟狐狸尾巴,心头十分无语。
合着他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都在打猎,就是做这个东西呢?
“我今日身子有些?乏了,改日吧。”
昭玉说。
陆宴知看了她一眼,很不爽。
不过她怀有身孕,他怕吓坏了闺女?,也没反驳。
他看了昭玉一眼,想了想又?道:“我算了一下日子,今日可行房事。”
昭玉闻言,叹了口气:“你不是说,孩子在肚子中,是可以知晓父母说的话,以及在做什么吗?你难道要叫你女?儿这么小,便瞧见我们做这档子事儿吗?”自打怀了孩子后,昭玉便觉着身子重?了许多。
而且总是十分乏力,不大想动,再一想陆宴知在床榻上那个折腾劲儿,更是有些?头疼,所以能?躲就躲。
陆宴知一听到?这儿,顿时间为了难。
他眉头越皱越紧,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若是个混小子也就罢了,可若是个姑娘家,怎么能?瞧见这档子事儿!
若是不行吧,可他看了昭玉一眼,心里头又?十分舍不得。
这下子可把陆宴知为难坏了。
昭玉看着他这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心里头十分好笑,好整以暇的瞧着他,并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就听陆宴知咬了咬牙,道:“好,那我再忍几个月。”
昭玉看着他,心里头忍不住想,陆宴知这家伙,日后别?是个女?儿奴。
可这胎若生的不是女?儿,那他岂不是要跟孩子拼命?
昭玉有些?头疼,遂也没太屈着他,只道:“我换上给你瞧瞧,但你可不要胡来。”
陆宴知闻言,意外的看了昭玉一眼,随后点了点头,“你当我是什么人?放心,说了不动你便不动你,我家姑娘还小,瞧不得这档子事儿的。”
昭玉闻言点了点头,便将耳朵与带有狐狸尾巴的衣服换上了,甚至连耳坠都带上了。
换好了后,她从屏风后出来,却见陆宴知看了她一眼后,就呆住了,接着,鼻血就涌出来了。
他忙捂住鼻子,扭过脸去,不再看她了。
陆宴知声音有些?发?粗:“你快去换了。”
昭玉只好又?将这些?物什换下了。
再出来之时,陆宴知的鼻血已?经止住了,他同昭玉打商量。
“我同你说件事。”
昭玉:“什么事情??”
陆宴知轻咳一声,不大自在的道:“等你做完月子,再穿上给我看好不好?”
昭玉一听,就明?白了他在打什么主意,没什么好气儿的横了他一眼。
被陆宴知磨了许久,昭玉总算是勉强的答应了。
……
不光是陆宴知盼着这胎是个女?儿,就连小公子陆许昭,也都盼着娘亲为他生个小妹妹呢。
虽说陆宴知与陆许昭表面?不和,但也父子连心,单从他经常对着昭玉的肚子喊妹妹,便知道了。
不过,陆许昭这几日,在府中待得也少了。
大抵是陆宴知跟皇帝沈瑜说的那番话起了作用,沈瑜还真的给陆许昭找了几位老师,让他去宫中学习读书,不过皇帝心疼外甥,没像是陆宴知要求的那样,不把陆许昭当人,让他拼命学。
说起来,最近京城还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个是尚府的太傅尚修明?告老还乡了。
另一个则是宰相姬元嘉冷不丁的冒出个八岁的儿子来。
姬元嘉没有娶妻,膝下无子。
这个孩子一领回来,便成?了姬元嘉的长子。
谁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母亲是谁,只知道是姬元嘉早些?年流落在外的孩子,近一段时间才找了回来,并给此子取名为姬玉轩。
姬元嘉对这个儿子十分严格,叫他读书习武。
不过听说这孩子胜过其父姬元嘉,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小小年纪就已?经很有才华。
陆宴知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十分嗤之以鼻,姬元嘉那个老狐狸,生了个小狐狸,过目不忘算什么本事,有能?耐跟他儿子打一架。陆许昭那个小子,就算是脑子笨,也能?把他打趴下。
当然,现在的陆宴知,还不知道,在将来,他对这对父子到?底恨到?了何种咬牙切齿的地步。
所以还能?以旁观者的身份,说一说风凉话。
-
昭玉这一胎怀的,比上一胎还要叫人关?注。
光是女?儿家用的东西,陆宴知就准备了整整两屋子。
从刚出生到?十几岁的,应有尽有。
不光陆宴知准备了,陆许昭也买来了不少,还有宫里头赵太后与皇帝沈瑜,皇后姬盈语送来的。
昭玉每每瞧见这两屋子东西,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若是这一胎生的是个男孩,这一屋子东西该如何是好?
有一次,昭玉还在陆宴知跟前说了这话,陆宴知听了以后,连忙瞪了昭玉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昭玉的肚子:“闺女?,别?听你娘瞎说,爹知道,你肯定是个姑娘。”
说完,又?小声跟昭玉说,“你下次不许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万一她听到?了不开心,变成?个小子怎么办?”
昭玉看着神?神?叨叨的陆宴知,有一瞬间的无言。
她顿了顿,也小声问:“若是万一呢?”
陆宴知听到?此处,眉头狠狠皱了皱,半晌后,道:“若是这胎是小子,说明?你心不诚,来年再生一个,定是姑娘了。”
昭玉一听,沉默了。
这一胎,还是闺女?的好。
陆宴知请了上百个稳婆与大夫,从昭玉几个月的时候,就住在了府里头。
陈太医更是三天两头往公主府跑,来请平安脉。
昭玉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了。
终于,在隆冬季节,下雪的一天,昭玉生了。
陆宴知在外头急得团团转。
昭玉这一胎怀着的时候便觉着肚子里头的孩子乖巧,生的时候,也格外顺利。
没多久,婴儿啼哭声就传来了。
稳婆们都知道驸马爷这毛病,正盼着这胎是个小姐呢。
一个个的都提心吊胆的,生怕公主又?生出来一位小公子,她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一瞧,生出来是个雪白漂亮的小丫头,顿时间都松了一口气。
而陆宴知,一听见婴儿啼哭声,就赶紧推开门进来了。
稳婆抱着孩子,朝着陆宴知笑道:“恭喜驸马爷,公主为您生了位小郡主。”
陆宴知呆呆的看着稳婆怀中的小丫头,她生的仿佛跟昭玉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小鼻子小嘴,看起来漂亮极了,她似乎知道他是她的父亲一般,咧着嘴冲着他笑了。
他忍不住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想碰一碰她的小脸,结果一靠近,就被她用小手握住了手指。
这一刻,陆宴知心软的几乎都要化了。
……
昭玉与陆宴知的女?儿是在下雪这日降生,取名为陆雪怡,刚一出生,皇帝就封她为清雪郡主,并赐了封地。同时,也封了陆许昭郡王,日后袭昭玉公主封地。
比起刚出生就受封赏陆雪怡,陆许昭更像是被冷不丁想起来,捎带上的。
不过,陆许昭对自己这个妹妹也疼爱极了,自然不在意这些?。
如果说陆许昭是受了亲爹无数磋磨,摔摔打打长大的,那么陆雪怡就是在蜜罐中无忧无虑的长大的。
陆雪怡模样长得与娘亲昭玉相似,可性子却不大像,当然,更不像阴晴不定的陆宴知。
这丫头十分嘴甜,而且总是弯着一双大大的杏仁眼,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她性子很好,鲜少会动怒,而且小小的年纪,心肠也十分善良,若是在路上碰到?受伤的人或者动物,都要去管一管,有时候就是碰见乞丐,都会叫丫鬟留下些?银子。
这样的小丫头,谁能?不喜欢?
宫中太后总是隔三差五将外孙女?接到?皇宫中玩,陛下沈瑜,也十分喜欢这个外甥女?,总是将她抱在怀中逗弄。
每次陆雪怡被接到?宫中,赵太后都想叫她在宫中住一些?日子,但陆宴知父子两个盯得紧,压根儿就不让。
哪日要是回家晚了些?,这两个不像话的父子,都能?闯到?宫里头来抢人。
陆许昭的本事是得到?了陆宴知真传的,如今不管是在京城中还是在军营中,都鲜少有敌手了,再加上陆宴知,就这父子两个,谁都惹不起。
要真要闯皇宫,御林军还真的拦不住,更何况这一重?身份的,也没人敢拦。
后来,赵太后也有点怕了这父子两个,干脆不再留陆雪怡住在皇宫了,平日里多让她来几次便好了。
陆雪怡出生第?二年,皇后姬盈语便生下了大皇子沈清朗。
每次陆雪怡进宫,沈瑜就叫沈清朗来陪着她玩。
多少存了些?以后叫陆雪怡给他当儿媳妇的心思,打算从小就撮合两个人呢。
对此,赵太后也乐于见得,雪怡这丫头她疼的不得了,日后嫁到?哪儿都不放心,不如进宫陪她。而且,姬皇后待雪怡这丫头也十分不错,又?有她皇舅舅在,日后进了宫,自然不会受了委屈去。
赵太后也跟昭玉提起过几次,若不然早些?将亲事定下,给两个孩子定个娃娃亲,等长大了就成?亲。
昭玉自然是没有答应,怡儿年纪还小,日后到?底如何,一切还没有定数,若是两个孩子长大后并未情?投意合,也是一件麻烦事。于是跟赵太后说,“母后,此事不急,儿孙自有儿孙福,若两个孩子长大后,当真有情?意,再定下也不迟。不然若是长大后,互相看不顺眼,岂不是罪过?”如果没有意外,大皇子沈清朗便会受封太子,成?为下一任帝王。昭玉并不想叫女?儿进入深宫之中,做皇后。
赵太后一想也是,只好点了点头,就没再与昭玉说过这件事了。
而陆宴知父子两个,听说皇帝皇后,还有太后盯上了陆雪怡,想给人娶进皇宫里头后,顿时间如临大敌。
陆宴知气的恨不得进宫将大皇子沈清朗那个小崽子给揍一顿。
他刚到?手的闺女?,还没捂热乎呢,整日里捧在手心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刚几岁,就被贼给惦记上了,他能?不生气吗!
而陆许昭,本来跟他皇舅舅挺亲的,如今因为这事儿,也把沈瑜当成?了阶级敌人,连皇宫都不肯去了,甚至连皇外祖母都给气上了。
就这样,父子两个无声的抗议了许久,直弄得帝后跟赵太后都头疼了,不敢再提及此事,生怕这父子两个闹起来。
于是,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不过陆宴知跟陆许昭心里头可没过去,他们可记着呢,皇宫里头那几个,是想等着怡儿长大,再提这事儿!所以,陆宴知跟陆许昭心里头,一直都没有放松警惕。
陆雪怡六岁这年,大皇子沈清朗五岁了,而陆许昭也已?经十八岁。
在他爹的常年压迫下,陆许昭学文又?学武,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勉强成?为了一位文武双全,十分有本事的少年郎。不仅武功好,兵书战策看的也不少,学问虽说不算顶顶好,但勉强说得过去,跟他爹比起来强多了。
同年,皇帝沈瑜开始发?愁亲儿子的教育问题,干脆将外甥陆许昭唤了来,叫他做沈清朗的老师,教授他习武读书。习武就不说了,陆许昭读了这么多年书,教个五岁的孩童读书,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许昭想了想,就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当日,回了府中后。
陆宴知与陆许昭父子两个,在书房里头谈了半宿。
昭玉差人催了好几次,叫他们去睡觉,他们都不肯去。
她心中还十分的疑惑,这针尖对麦芒,一直都不怎么对付的父子两个,何时关?系变得这样好了?
昭玉哪里知道,这父子两个哪里是关?系好,而是因为同仇敌忾,正商量着怎么收拾大皇子沈清朗呢!
一直到?了后半夜,父子两个商量出了几分头绪来,这才满意的告别?去房中睡觉了。
第?二日,陆许昭进了皇宫,先是拜见了皇帝沈瑜,便领着大皇子沈清朗去了练武场,准备教授他武艺。
沈清朗才刚五岁,说实话对这位面?上笑盈盈,但是眼睛却总是阴森森看着他的表兄有点畏惧。
一听表兄要教授他武艺,就规规矩矩的跟着去了练武场。
陆许昭先对沈清朗说:“大皇子,今日臣便先教授您武艺,臣在您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会骑马射箭了,您虽说过了些?年纪,只要勤勉些?,日后也可学得一身好武艺,可千万莫要懈怠。”
沈清朗点了点头,朝着陆许昭恭敬的道:“有劳老师。”
陆许昭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他:“大皇子,您觉着我的妹妹陆雪怡如何?”
沈清朗这个年纪还不懂什么情?啊爱的,不过他跟陆雪怡接触可比陆许昭这个大他许多的表兄多多了,对这个温温柔柔,可爱聪慧的小表姐,沈清朗自然是十分喜欢的,于是小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奶声奶气的道:“清雪郡主聪明?伶俐,我很喜欢。”
陆许昭一听,呲牙阴森一笑。
心说你喜欢什么,我妹妹用得着你喜欢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朗看着表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陆许昭没再继续问他,而是道:“大皇子,今天就开始练习扎马步吧。”
第?一天,陆许昭让沈清朗扎马步两个时辰,五岁的沈清朗下课后,腿都软了,还是被太监给抱回去的。
沈清明?是个要强的孩子,再加上陆许昭每次给他上课的时候,都会说自己当初是怎么训练的,比他如今可多上不少,硬生生叫沈清明?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给沈清明?上课第?一个月,陆许昭没有教他读书,全都是在习武。
也不知道陆许昭用了什么法子,将五岁的沈清明?硬生生的折腾的,对陆雪怡是彻底没了想法。
陆许昭见他日后不打算娶自家妹妹了以后,终于是放下了戒心,没再折腾这位可怜的大皇子。
就这样,陆宴知与陆许昭悬在胸口上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不过他们可没想到?,收拾了沈清明?以后,还是没防住别?的贼子趁虚而入。
陆雪怡八岁那年,同娘亲一起去街头施粥。
清雪小郡主别?看年纪小,但在京城的老百姓心目中,可是一位小菩萨,全都十分喜爱且尊重?她。
所以今日,街边围了一圈的人。
除了去讨粥的,还有不少来看小郡主的。
姬元嘉与长子姬玉轩路过此处,驻足在路边观看。
姬玉轩生的与姬元嘉并不相似,但也已?经长成?为一眉清目朗,面?容俊秀的偏偏少年郎。姬玉轩打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十分的聪明?机敏,再加上姬元嘉的细心教导,别?看小小年纪,就已?经博览群书,是大邺一位极为有名的才子了。
此时,姬玉轩看着人群中,一大一小两个长得极为相似,极为貌美的姑娘,面?色一顿,随即看向身旁的父亲,道:“父亲,这就是您长长提起的昭玉公主吗?”
姬元嘉点头一笑:“正是。”随后,他一指昭玉身旁,梳着双丫髻的清雪郡主。
“你瞧,这丫头如何?”
姬玉轩顺着父亲的目光看过去。
陆雪怡生的玉雪可爱,甚至比其母沈昭玉更有灵气,长大之后,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十分难得的是,这姑娘天真烂漫,心地善良,小小年纪便知书达理?,在京城一带十分得民心。
姬玉轩一笑,道:“清雪小郡主自是极好的。”
姬元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将来,将这丫头讨来给你做媳妇儿如何?”说完一叹气:“不过,我儿要勤练武艺了。”就算打不过陆宴知父子两个,能?勤练武艺,也不至于会被打死?。
姬玉轩忽然一怔。
姬元嘉说完,便没再说下文,直接笑着打马扬鞭而去。
也不知这句话是说的玩笑话,还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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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便是七年。
陆雪怡十五及笄,已?经长成?了个大姑娘。
她长大了,陆宴知父子两个,可就没那么高兴了。
每日都沉着一张脸,看谁都想要抢他家姑娘的。
一开始,不少来公主府提亲的,几乎要将公主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结果谁来提亲,那家里头想娶陆雪怡的公子,就会叫陆家父子给揍一顿狠的。
久而久之,也没人敢来了。
开玩笑,虽说清雪郡主十分讨人喜欢,但挨揍是小,日后摊上这样的岳丈跟大舅子,有几个能?吃得消的?
就算是真的娶进了家门,日后动不动就要挨揍,除非是钢铁打的身子骨,不然非要叫陆家父子给揍坏了不可。
因为这事儿,昭玉还有些?上愁,有些?日子看他们父子两个不顺眼。
就埋怨他们:“你们日后不许这样,怡儿如今年纪也大了,日后总是要说亲的,有你们这样凶的岳丈跟大舅子,哪里还有人敢娶她?”
陆宴知父子两个对此毫不在意。
“那正好,便留在家中,便是不嫁了又?如何,我们公主府又?不是养不起。”陆宴知道。
陆许昭点了点头:“娘,你放心,日后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妹妹一口吃的,日后我娶妻也要娶性子好的,不能?叫妹妹受了委屈。”
昭玉跟着父子两个说不通,干脆不理?他们了。
与喜欢舞刀弄枪的陆许昭不同,陆雪怡十分喜欢读书,从小到?大,无论是前朝的诗词,还是人文故事,都看了不少,而且跟她娘一样,十分崇拜一些?个有才学的文人。
陆宴知对此十分的不满,可若是硬要他叫闺女?去习武,又?舍不得,只好就由着她了。
一开始还行,陆雪怡年纪尚小,昭玉也不着急,可眼瞧着,姑娘都十六岁了,还没定下亲事,昭玉便真的有些?着急了。
她也舍不得姑娘嫁出去,可这个年纪了,也应当定下亲事了。先定下亲事,若是那父子两个不愿意,也能?再缓个一年两年的再成?亲。可这婚事,总归是要早点定下的。
眨眼间,就到?了一年一度的花灯会。
花灯会在京城中是一个十分隆重?的节日,无论是定亲的未婚男女?,还是未曾定亲的,每每赶上花灯会,都会来逛一逛。
更有不少男女?,是在花灯会上结缘,而后定亲的。
同时,这花灯会上还会有猜谜作诗的活动,无论男女?都可以参加,最后的那位魁首,则可以夺得现场中最漂亮的那盏花灯。
当然,京城的达官贵人们也不差那盏花灯,图的不过是个乐呵罢了。
陆雪怡是个爱看书又?有才学的人,每年对花灯会都十分感兴趣。
今年,昭玉没叫陆宴知父子跟着,只领了闺女?,又?叫许岭随行保护,来逛花灯会。
她本是想今日为女?儿寻一个乘龙快婿,若是这父子跟来,定要给搅黄了不可。
昭玉问她:“怡儿,陪娘亲去楼里瞧一瞧如何?”
楼里头,正是花灯会的主场,参赛的公子姑娘们,都会在此处,做诗猜对。
也是这花灯会中最热闹的地方?。
陆雪怡乖巧的点了点头,她才学很好,今日难得没有兄长与爹爹跟着,兴致倒是大了几分。倒不是陆雪怡不耐烦这二人,实在是爹爹与兄长管束她比较多,不喜有男子接触她,就连旁人多瞧她几眼,都要吹胡子瞪眼的。
所以每次,陆雪怡随着这二人出门,都会有些?束手束脚。
就这样,昭玉与陆雪怡去了花灯楼中,还轻笑着叫芍药过去,给陆雪怡报了个名。
陆雪怡看了这么多年花灯会,却并未参加过,见娘亲替她报名,有些?惊讶。
昭玉拉着女?儿的手,一指楼上那顶最漂亮最大的花灯,笑着道:“怡儿,那顶花灯本宫瞧着十分喜欢,不如你为娘亲赢来如何?”
陆雪怡笑盈盈的点了点头。
殊不知,昭玉打发?走的两父子,并没在府中,也没去旁的地方?,而是悄悄的跟在后头藏着呢。
这会儿,一见陆雪怡上了台,底下的混小子个个直勾勾的盯着,俩人都黑了脸,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后来,见陆雪怡过关?斩将,在场的公子姑娘们,竟没有是她对手的。
而台下的人,这会儿也认出了这位清雪郡主来,一个个是赞不绝口。
二人一个女?儿奴,一个妹控,听着旁人这样夸陆雪怡,面?色倒是缓和了几分。
就在这时,走上去一个手持折扇,面?容俊朗,翩翩如玉的贵公子。
他朝着陆雪怡一拱手,打过招呼,二人再次较量起来。
这位公子学富五车,陆雪怡明?显不及,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不过她面?上并没有羞恼之色,而是杏眸微亮,兴味更浓,颇有棋逢对手的喜悦之意。
台下陆宴知可着了急,他黑着脸攥紧了拳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台上那个臭小子,扭头问旁边的陆许昭:“这臭小子是谁?”
陆许昭也很不痛快的模样,冷哼一声:“爹,您有所不知,这就是姬相之子姬玉轩。”
姬玉轩才学盛名于大邺,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要真有本事,就跟他比一比拳头!
而此时,昭玉也在问身旁之人,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得知是姬相之子后,对他更为欣赏。
姬玉轩朝着陆雪怡一拱手,轻轻一笑:“姑娘,承让了。”
陆雪怡输的心服口服,不过——
她看了一眼楼上的花灯,轻叹一声,只怕叫娘亲失望了。
“公子过谦,雪怡远远不及。”
说完,她转身下台。
就在这时,姬玉轩忽然出声:“姑娘留步。”
陆雪怡疑惑的看过去,就见姬玉轩已?经走到?了跟前,对着她温和一笑:“在下拿此物并无用处,不如做个成?人之美,送与姑娘,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陆雪怡正要拒绝,就见昭玉忽然起身,接过了姬玉轩送过来的花灯,朝着他一笑:“多谢姬公子,本宫替小女?收下了。”
人群中,陆宴知死?死?的抓住陆许昭的胳膊,咬牙切齿:“姬元嘉的儿子,那个小狐狸崽子?我看他就是对怡儿图谋不轨!”
姬元嘉也没安好心,他就是讨不到?我媳妇,就让他儿子来惦记我闺女?!
气死?老子了!什么破灯,谁稀罕!
他跟姬家父子势不两立!
陆宴知手劲儿很大,疼的陆许昭一阵呲牙咧嘴。
……
后来的后来。
姬元嘉与姬玉轩对弈之时,见长子心不在焉的,于是问道:“有何难事,不妨说与为父一听?”
姬玉轩犹豫半晌,道:“孩儿确实有一苦恼之事,可……”他顿了顿,俊脸上微微泛红:“可有些?难以启齿。”
姬元嘉老谋深算,一看他这副样子,便了然道:“我儿,你可知,这公主府中,当家做主之人是谁?”
姬玉轩疑惑的看向父亲。
姬元嘉一笑:“驸马与小郡王看似勇猛难缠,实则外强中干,做不得家中的主意,而如今公主府中当家做主之人,恰恰是看似柔弱是昭玉公主与清雪小郡主。”
姬玉轩微微一怔。
姬元嘉又?道:“驸马与小郡王难以讨好,你再做多少无用功都无济于事,我儿何必自讨苦头吃?不如放弃。若是我儿出息,能?够得了公主府中女?眷的首肯,定能?得偿所愿。”
姬玉轩恍然大悟:“多谢父亲。”
姬元嘉闻言只一笑,手捻黑子落下,意味深长的吐出三个字:“你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到此就彻底结束啦!
感恩陪伴我的小天使们,么么哒!
新书大概会开《臣妻为妾》
芙蓉一生所有的不幸,皆在十六岁那年。
成亲当晚,新婚丈夫黎姜奉旨出征。
第二日芙家被抄,父母锒铛入狱,危在旦夕。夫家怕被连累,便寻了个罪名将她打发到了庄子里头。
在她走投无路之时,
住在隔壁的男子抛来了橄榄枝。
他摘了她的面纱,语气三分认真七分玩笑。
“芙蓉,跟了我,我救你父亲。”
皇家三子司嘉年心狠手辣,决心绝情。
是天家最宠的儿子。
从黎家正妻,变成司嘉年见不得光妾室,芙蓉从未怨过谁,唯一心愿只有父母平安而已。
芙家平反那日,黎姜班师回朝。
芙蓉了无牵挂,饮毒自尽。
后来——
司嘉年终其一生也未曾想明白,芙蓉为什么要死。他承认,一开始他是混蛋了些,她不喜欢也情有可原,可他也不是不讲理之人。
她若当真爱的人是黎姜,同他说便是了,他就是再难过,也舍不得叫她拿命去抵。
他心里很不高兴,不仅自己一生未娶,还叫黎姜陪他一起打了一辈子光棍。
-
重来一世后,司嘉年是真的打算当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人,成全他俩。
可瞧着芙蓉与黎姜站在一处,十分般配的模样……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最后——
他打算再强取豪夺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