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晋江文学城首发

芍药倒是想去找青衣去问问,可她出去的时候,青衣早就跟着陆宴知走了。

陆宴知叫昭玉一番话险些气坏了,登时是公主府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吼完了这一嗓子?,立马就气冲冲的走了。

青衣见状,也只能赶紧追了上去。

好歹去问问,主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所以芍药一出来,早就没有人影了,只好又回去禀告昭玉了。

昭玉听完,颇为有些?忍俊不禁。

陆宴知气跑了,她倒是心情不错,就连方才因为太平湖一事的羞恼,都散了几分。

芍药在旁边问:“主子,可要奴婢现在去一趟摄政王府,去打探一二?”

昭玉摆了摆手,道:“现在你去了,想来也打探不出什么,用了午膳后再去吧。”

她去问青衣,也得等青衣问出个什么来才好,这会儿去,青衣也肯定是一头雾水呢。

芍药点了点头,“奴婢省的了。”

昭玉看向芍药,轻笑了一声道:“芍药,你跟随本宫,如今也有十?余年了,说起来,你同本宫年岁相当,也是到了许人的年纪。”

芍药一听,立马不依道:“主子,奴婢不想许人,只想在您身边伺候您,将来,还要伺候小主子呢。”

昭玉眨了眨眸子“哦?”了一声,笑盈盈的瞧着她,“本宫瞧着,青衣经常来寻你,似乎待你十?分不错,青衣生的样貌不错,且人也聪明,倒是个良人。”

话一说完,芍药就红了一张脸,她一双眸子都睁大了,柳眉一竖,“主子,您缘何这般说,青衣心思这般多,且惯会油嘴滑舌,奴婢才不要嫁给他呢!若不是为着您,奴婢才不想同他打交道。”

芍药挺烦青衣的,这人一肚子?坏水,经常忽悠她,从她口中套话,芍药没少叫他给忽悠了去,若不是主子?吩咐,她才不会理会这等黑心烂肺的东西!

昭玉闻言,遗憾的点了点头:“既如此,那本宫再为你寻旁的。”

芍药跺了跺脚:“主子,奴婢不要嫁人!”

……

没多久,陆宴知便已经领着青衣回了摄政王府。

府里?头的下人见王爷怒气冲冲的就回来了,一时之间都吓了一跳,一个个的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而陆宴知,则是一路直接回了书房,阴沉着脸色坐在桌案旁。

他一言不发的盯着桌案上的笔墨纸砚。

陆宴知识字不多,平日里也最?烦看书,他打小就喜欢习武不喜读书看字,如今瞧见这些?字也是一阵头疼。所以他的书房里头书并不多,书架上也只有寥寥几本。

比起旁人来,陆宴知的书房格外的空旷。

青衣小心翼翼的跟着进了书房,见着主子这番模样,站在门边上低着头不敢吭声。

陆宴知是心里?头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忽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青衣,冷着脸开了口:“杵在那做什么?滚过来。”

青衣应了一声,走上前。

陆宴知问:“你说,本王跟尚修明相比,如何?”

青衣道:“您自是比尚大人强上数倍,他不过是一介迂腐书生,如何能跟主子您比?”

陆宴知也这么觉着,沈昭玉纯粹是瞎了眼!

青衣偷眼瞧着主子,只以为是昨夜那封书信,惹得主子不痛快了,遂劝道:“主子您同尚大人生气做什么?想来,在小殿下心里?头,尚大人也是远不如您的,不然为何要同尚大人和离?小的瞧着,这几日,公主府也没去尚府的人,小殿下这是压根儿没理会尚大人,而且,尚大人之?所以给小殿下写信,还不是因为,小殿下格外不待见他,他进不来公主府,才出此下策的?”

这一番话,陆宴知听了脸色并没有好转。

他哪里知道,陆宴知这不是跟尚修明置气呢,而是跟比他有学问的人置气呢!

若不是这世上比他又学问的人太多,他砍都砍不过来,还真想全都给砍了。

陆宴知冷哼一声,苦大仇深的盯着书案上那空荡荡的几本书。

青衣问:“主子,您怎么发这么大的火气,可是小殿下惹了您的不快?”

陆宴知心想,何止是不快。

“沈昭玉如今愈发胆大包天,她竟敢当面骂本王!若不是她怀有身孕,本王定当……”

陆宴知说着,用力一拍桌案,神情恼怒之?中竟然还隐约带了几分委屈。

桌子?被他拍的咣当一声,青衣看了一眼,就见那张桌案裂了条缝,桌子?腿都陷进去了几分。

青衣不敢再问。

忽的,陆宴知又黑着脸吩咐,“去给本王请个教书先生来。”

青衣一怔。

陆宴知顿了顿,又警告的道:“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本王砍了你的脑袋!”

青衣一拱手:“是。”

简直奇了,主子与小殿下在屋里?头到底说了什么,能叫主子?主动去读书?

以前,主子可是最烦那些个迂腐书生,对于读书识字,也是不屑一顾的。

青衣领命去请了个教书先生来府里?头,对外只说是府里?头伺候着的丫鬟与小厮要读书认字,教书先生也是这样以为的,结果青衣领着他往王爷书房一进,教书先生才得知,这要读书认字的,竟然是摄政王!

这把教书先生给吓得,好悬没晕过去。

偏生,王爷还冷着脸警告了一番,告诉他此事要是有第四个人知晓,就把他大卸八块了,教书先生眼前一黑,腿都软了,哆哆嗦嗦的站在屋里?,扑通一下子?又跪下了。

这差事他就算是再不愿意,但是王爷吩咐了,也就只能应下了。

晌午时,有门房来报青衣,说是芍药姑娘来了,在门口等着呢,说是要找他。

青衣闻言,立马就出去了,出门一看,就见芍药正在门口站着呢,旁边停了一辆马车,应当是刚来没多久。

他一笑,走上前,朝着芍药一拱手:“芍药姑娘,您找我?”

芍药瞧见青衣,就想起主子那一番话来,心里?头有些?别扭,瞧着他也有点不大顺眼,但还是点了点头,客气的道:“青衣管事,是我家主子?差我过来的,今日王爷气冲冲的离去,我家公主心中疑惑,所以想同您打听打听缘由。”

青衣见芍药面色古怪,心里?头有些?疑惑,便又瞧了她一眼。

这一眼叫芍药有些?恼了,瞪了他一眼,“你看什么!”

青衣心说这姑娘今日是怎么了,谁惹她了,这么大的火气。

不过还是笑了笑,夸了一句:“芍药姑娘生的漂亮,难免忍不住多看,是青衣鲁莽,芍药姑娘莫怪。”

芍药忍不住俏脸微微发红,又羞又恼。

油嘴滑舌。

她记得正事,并未与青衣多说旁的,只道:“青衣管事可知王爷为何发怒?”

青衣沉吟片刻,道:“这……我也打听了,可王爷并不愿说。”

芍药有些?着急。

青衣只好道:“芍药姑娘,你可知道小殿下与王爷在房中说了什么?若是我知晓其中原因,许能猜到我家王爷是缘何生气。”

芍药当时就在屋里?头伺候着,主子与王爷的话,她自然是听见了的。

于是,就一五一十?的跟青衣说了。

说实话,别说是她,就是主子?,也没觉着这一番话说的有什么。

不过是讨论文人游记罢了,也不知王爷怎么就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青衣一听,傻眼了。

心道难怪主子?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还怪委屈的模样。

原来竟是这般。

这番话不是戳王爷肺管子?吗!

不过……看小殿下这副模样,是并不知道主子目不识丁的事情的,这番话应当也是误伤。

芍药看他不过一瞬间,面色变了好几个个儿,心中疑惑,“青衣管事,可是猜到了?”

青衣的确是知道了,可这话他怎么敢说?

哦,就说,我家主子?不识几个字,叫你家小殿下给误伤了,才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的回来的。

主子知道了,非要把他活剐了不可!

他只好一拱手,道:“劳烦芍药姑娘回禀小殿下,恕青衣眼拙,实在没猜出是为什么,等有了头绪,再差人去禀告小殿下。”

就这样,青衣什么都没敢说,把芍药给打发走了。

芍药刚开始没察觉,回去路上,仔细一琢磨,就越想越生气。

又上了青衣的当了!

来了一趟,什么都没打听到。

还叫他把话给套了去!

简直是花言巧语巧言令色刁滑奸诈!

芍药气呼呼的就回了公主府,同昭玉一说,就数落了青衣一通,“主子,奴婢便说,这人不可靠,心思太多,忽悠的话张口便来。”

昭玉倒是没多生气,只得点了点头:“青衣虽说心思多了些?,但于本宫有益处,他知晓了也无碍,许是此事事关重要,无法同你说,罢了,你便莫要生气了。”

她看着芍药,心里?头还有些?好笑,心道当初她发现有喜之?时,幸亏吓唬了芍药这丫头一番,不然当真要叫青衣给忽悠了去不成。不过这话既然不是芍药说的,想来陆宴知是从陈太医那边得知的。

就这样,陆宴知又回王府去住了。

他似乎气的不轻,这次气的时间还比平时久了些?。

每日下了朝后,他都会来公主府一趟,过来瞧一瞧昭玉,问问芍药她今日怎么样,但是也不理昭玉。

他连午膳都不会留在公主府用,看过了后,便会回王府。

来去匆匆的,这几日瞧着倒是挺忙的,昭玉也不知道他是在忙些?什么,因着他面对着昭玉时候,总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不肯理她。就连先前昭玉问他那些个,对她到底是一时新鲜还是什么,也没回复。

他不理昭玉,昭玉干脆也没问他,没主动去理他。

教陆宴知读书的那位教书先生,这几日头发都愁白了几根,整日战战兢兢的不说,偏生他比那三岁小儿还要难教。

有时候教书先生一念文章,陆宴知就会破口大骂那个写文章的人,教书先生吓得是面无人色,抖着身子不敢吭声。

末了,陆宴知骂完了后,还一脸疑惑的问他,怎么不继续说了。

教书先生都快哭了,但还是硬着头皮教下去。

就这样,过了几日,陆宴知心里?头是愈发的不痛快了。

这日,他把书本一摔,吓得教书先生一个激灵,脸都白了几分。

陆宴知没理他,而是拧着眉问青衣:“青衣,你说,她看出本王生气了没?”

青衣心想,小殿下又不是眼瞎,她第一日就瞧出来了。

没等青衣说话,陆宴知大抵也觉着自己问的有毛病,于是气急败坏的开了口,“既然瞧出来了,那她为何不哄本王?”

他不同她讲话,她便也不同他说话了吗!

明明先前,只要他露出几分不痛快,沈昭玉就会轻声软语的说好话哄他的!

都说男子娶了妻后便会变,不曾想,这女子也是这般翻脸无情!

可、可他们分明还没有成亲!

想到此处,陆宴知愈发的气不打一处来。

青衣听到这,有一瞬间的无言。

不过还是哄道:“小殿下应当是想哄您的,不过不知缘由。您回府的第一日,小殿下就差身边的芍药姑娘来问小的了,想询问一番您是缘何不快。”

陆宴知听到此处,手下意识捏紧了书本,“你是如何说的?”

青衣忙道:“小的自然没敢多说,只说不知晓。”

陆宴知稍稍松了一口气,沈昭玉不知情。

青衣又问:“可要小的透露几分?”然后叫小殿下来哄哄您?

陆宴知闻言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若是敢乱说,本王饶不了你!”

青衣明白了,得,这是不用哄了。

陆宴知又看向教书先生,吩咐道:“继续。”

“哎、哎!”教书先生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继续开始教他。

昭玉也觉着陆宴知有些?奇怪,但也没搭理他。

就这样,又僵持了几日,尚府传来了些?消息。

说是尚修明与尚老夫人大吵了一架,随即,叫人将许宜盈给关了起来。

而尚老夫人,则是气的晕倒了过去。

尚修明并不似是往日那般着急,虽说也唤了大夫来,可没在尚老夫人屋中守着伺候着,而是大步离开了尚府。

昭玉心里?头十分好奇,这尚府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居然叫尚修明舍得斥责他的好表妹,还将人给关了起来,真是稀奇。

谁料,晚间,昭玉正准备歇息的时候,芍药便敲门进来了。

她瞧着模样有些?着急,禀告道:“主子,门房来传话,说是尚修明尚大人此时在门口呢,说什么不肯走,在门外说要见您。而且,身上酒味挺重的,门房说他瞧着脑子?有些?不大清楚,似乎是喝醉了,您看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