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衙之中,丫鬟们一个个的都十分的规矩,瞧着也并不?奢华,与寻同府衙瞧着没什么区别。这府衙中有古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正是这般,才会?叫人觉着奇怪。应当是临昌知晓她会?过来,已经?特?地将府衙之中打点过了一番,避免她过来视察。
叫昭玉心头更加疑惑的是,她与人进了府衙,那正常来说,如?今的府尹赵岩赵大人定会?有所?风声,可一路走过来,却并未见?到赵大人的家眷。
倒是这位陈大公?子,进府衙后院仿佛自个儿家一般,丫鬟小厮对他都十分熟稔尊敬。这后宅之中,他亦是十分的熟悉,显然是没少来过。
昭玉看了陈东宇一眼,“那就有劳陈公?子了。”
她的语气?有些奇怪,不?过陈东宇如?今是色迷了心窍,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
旁边有小厮引着他们一行人往前走,终于,进了府邸正厅的门外。
小厮朝着陈东宇等人道:“几位先在此处等一等,小的去同我家大人说一声。”
陈东宇点了点头:“你便?同我舅舅直说,是我领了几位朋友过来。”
小厮一笑:“陈少爷您稍等。”
昭玉疑惑的看向?陈东宇,他与那人竟是舅甥关系,难怪这般亲近。赵岩赵大人的妻子乃是京城人士,可没这么大的外甥,看来,小厮口中的大人,是另有何人。
于是,她故意问陈东宇:“陈公?子,你舅舅可是临昌府尹赵大人?”
陈东宇十分不?屑:“那赵大人算的了什么,我的舅舅可是这临昌府的吕师爷,沈姑娘,你别看我舅舅仅只是个师爷,可在这临昌,便?是连那个新来的赵大人,都要听他的。关于你沈公?子之事,你就尽管放心吧,包在我陈东宇身上了。”
昭玉扭头对陆宴知对视一眼,心头微冷。
好一个吕师爷,当真是胆大包天!
正在此时,小厮禀告完出来了,请他们几位进去呢。
昭玉等人进去后,那位吕师爷已经?坐在厅堂中的等候了。
他听见?了昭玉等人进来的动静后,并未站起来,而是低着头正在喝茶。
昭玉远远的一瞧,便?见?这位吕师爷生的矮小干瘦,面容倒是与陈东宇有那么几分相似,下巴上留着一小撮胡子,瞧着不?是个好相与的。
陈东宇则是亲热的凑上前,唤了一声:“舅舅,我将人给你领来了,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
吕师爷对陈东宇这个外甥倒是不?错,本来挺瞧不?上他们的,尤其是手底下人说了,那一起过来的公?子与姑娘都生的十分好看,听说,都挺讨陈公?子喜欢的。吕师爷一听,心里头就老大的不?屑,只觉着这兄妹二人一听便?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也便?罢了,公?子竟也是个这般的,一个小倌,还妄想着当官,嗤。
所?以,听了陈东宇这番话后,他才慢悠悠的终于出了声:“你这皮猴,有事才会?想起我来,也罢,便?如?了你的心思……”
说着话,吕师爷站起身一并抬头看过来。
结果这一看不?得了,直接惊得是面无人色,将手里头的茶盏险些丢了出去。
这吕师爷并未见?过昭玉公?主,不?过早就提前收到了昭玉要来的信儿,还收到了她的画像,早早的就准备迎接这位小公?主了。
吕师爷一行人其实并未将这小公?主放在眼里头,听说年?纪不?过十六,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能有什么能耐?
她也不?会?久居临昌,不?过是过来查看一番就走了。
只要将她糊弄过去,这临昌城里头,日后还是他们说了算。
所?以,吕师爷早早的便?打算好了,近日也没少做准备,就连赵岩也老实多了。
可今日,却叫陈东宇领来的这人吓了个心魂聚散。
眼前这姑娘……竟与那画像中的昭玉公?主生的一模一样!
再看她的神?情,哪里像是买官而来,眸光清冷极了,看着他的表情,更是隐约带了怒气?。
吕师爷登时间便?明白?了,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昭玉公?主!
不?是说是个以色侍人的姑娘吗,怎么竟成了昭玉公?主!
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吕师爷面色已经?变了好几个色,而一旁,陈东宇毫无察觉,还在为他们引荐:“沈姑娘,沈公?子,这位便?是我舅舅吕师爷,沈公?子买官之事,同我舅舅说便?好了。”
吕师爷满脸惊惧的骂道:“混账东西?,你给我住口!”
昭玉见?状,也知道不?用装了,朝着背后的侍卫一抬手。
侍卫从怀中掏出腰牌,冷声道:“昭玉公?主在此,尔等还不?速速跪下行礼!”
吕师爷一个踉跄,就白?着脸跪在了地上:“小的见?过公?主千岁!”
当然,他没见?着陆宴知的画像,因着陆宴知是抱病在床告的假,所?以京中没几个知道他跟着昭玉跑来临昌了的这事儿。吕师爷只以为这瞧着气?势极凶的男子是昭玉的侍卫呢,并不?知道他就是陆宴知那杀神?,不?然,非要吓得软倒在地不?可。
得,这下子陈东宇彻底傻眼了。
他两只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昭玉,人都僵住了。
什么?公?主?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陆宴知淡淡的瞥了青衣一眼,青衣立马懂了。
别说是主子,就是他早也已经?看那陈东宇十分不?顺眼,直接上前两步,用剑背朝着陈东宇的膝盖窝用力就是那么一下,陈东宇不?受控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陈东宇疼的惨叫一声,张口就骂:“混账——”
话没出口,一旁的吕师爷就一巴掌用力甩在了他的脸上,骂道:“混账东西?,见?了公?主殿下,还不?快快行礼!”
陈东宇被这一巴掌扇的脑袋瓜子嗡嗡的响,看向?昭玉的目光,也渐渐的从方才的色眯眯变成了惊恐,“公?、公?主!”他跪在地上,就不?停的磕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啊!”
一旁的侍卫给昭玉搬了把椅子,昭玉坐下,垂眸看着他们,声音淡淡的道:“这位就是吕师爷?”
吕师爷忙道:“正是小的。”
昭玉:“胆子不?小,你可知买卖官员,是杀头的大罪。”
吕师爷脸色惨白?,用力的将脑袋磕在了地上,哭着求道:“殿下,此事有误会?啊,冤枉,小的从未干过这等事啊!不?过是以为有人蒙骗我家外甥,所?以才想着见?见?来人的……”
说完,他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去瞧昭玉的脸色。
昭玉只淡淡瞧着他,面上也瞧不?出喜怒,叫吕师爷心里头直打鼓。
万万没想到,这位小公?主年?纪不?大,竟也是个不?好糊弄的,竟领着人悄悄来此,还给他设下了这么个圈套!
他正着急的时候,就听这位小公?主问:“赵岩赵大人在何处?带本宫去见?他。”
前不?久,昭玉就已经?吩咐许岭去临昌大营中,想来,如?今已经?领了人来,将临昌陈府以及整个府衙都包围了起来,他们到底做了何事,一探便?知。
吕师爷“哎”了一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
他领着昭玉等人来到一间房门前,一躬身,“殿下,赵大人身体抱恙,正在这座院内养病。”
昭玉点了点头,同陆宴知等人一同进了院内。
吕师爷与陈东宇跟在后头,二人皆是脸色难看极了。
陈东宇声音发颤的问:“舅舅,她、她当真是昭玉公?主?”
吕师爷怒骂:“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东西?!”骂完,他死死的盯着昭玉等人的背影,很?明显,这位小公?主并不?像是传闻中是个好糊弄的,压根儿没信他方才的话,等她再见?了赵岩那老匹夫,就一切都完了!
不?过,吕师爷冷笑一声,虽说有些城府,但这小公?主难免稚嫩,尚不?成气?候。只身一人就敢带着这么三个人闯进府衙,真不?知道是说她胆大,还是该说愚蠢好。
当然,他可不?知道,光陆宴知一个,就能把他整个府里头的人都给挑了。
陈东宇被骂的面如?土色:“舅舅,我们现在当如?何是好?”他没敢说,这几日还同公?主殿下说了许多不?能说的,出了府后,她定会?拿他与陈府还有舅舅治罪!
吕师爷脸色阴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她们!”说完,他吩咐:“你现在去召集府衙中的侍卫,将此处包围起来!”这小公?主大抵没料到,如?今的临昌府衙里头,可全都是他的人。
陈东宇虽说有些舍不?得这个美人,但也知道,这美人若是留下来没命的可是他。两厢一对比,自然还是他自个儿的命更为重要,闻言立马领命去了。
要不?说陈东宇是个草包呢,此时瞧见?性?命可保,没了危险,还有些心思想别的——
谁都知道,皇族这一辈就剩下两个独苗苗,除了年?幼的陛下,就是昭玉这位公?主了。所?以她并没有哥哥,而那生的极为俊美的男子,定然就不?是她的哥哥了,且瞧着与公?主相处也不?像是个侍卫,难不?成,是那公?主殿下养的面首?
陈东宇越是想,便?越是觉着自个儿猜对了。
公?主必然要杀不?能留,可这个公?子没权没势的,倒是可以留下,藏在他的后院里头。
这么一想,陈东宇心里头稍稍好受几分,也没那般肉疼了。
抛开陈东宇暂且不?说,昭玉一行人径直进了赵岩赵大人的院内。
一进去,昭玉便?闻到了一股子重重的草药味,不?想,生病这事竟是真的。
走到赵大人的门前,一位你年?纪瞧着已然不?小,却风韵犹存的妇人看到吕师爷以后,面色便?是微微一变,当即怒骂道:“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来此又要作何?有什么你便?冲着我来,莫要再加害于我家老爷!”这个妇人,正是赵岩的妻子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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