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宇握住陆宴知的手揉了两?下后,别说是?陆宴知没反应过来,就连旁边的昭玉,一并身后的青衣与芍药,都蓦地愣住了。
也不是?别的,主要是?这么?多年来,他们碰见的人都挺惜命的,愣是?没一个敢这么?对陆宴知下手的,陈东宇还是?头一个这么?胆大包天?的。
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该愤怒。
而陆宴知也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盯着陈东宇握住自?己的手,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神瞧着不可置信极了。
半晌后,他抬起?头,再看陈东宇的目光,已经是?对着个死人了。
昭玉为了避免发生?惨剧,赶忙将陆宴知的手给拽了出来,还用自?己的手给他握住了,用帕子给他仔细的擦拭了一番。
青衣则是?在旁边忙道:“公子,消消气,您消消气。”
陆宴知则是?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陈东宇,眼睛连眨都不带眨一下的,面色阴沉一片,仿佛在苦苦压抑着什么?。
好在,他尚算是?记得什么?,垂眸静静的看着昭玉,似是?在询问。
昭玉朝着他几不可闻的摇了摇头。
陈东宇也被他们这番动作给弄蒙了,皱起?眉,一脸的不快。
昭玉抽空朝着他尴尬一笑:“抱歉陈公子,兄长他有洁癖,不喜被男子碰……”
说着话,昭玉握紧了陆宴知的手,眸子忍不住眨了两?下。
青衣也忙点头,“是?这样,我家公子脾气不好,极为不喜男子触碰。”
陆宴知黑着脸收回手,这次倒是?没再往陈东宇跟前凑,而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了昭玉身后。
昭玉心?头有些好笑,但怕陆宴知恼羞能怒,没露出丁点笑模样来,只轻咳一声,挺直了脊背,站在了陆宴知的面前。
陈东宇闻言面色终于好看了几分,还笑了一下,表示理?解,“原来如此,无碍,无碍,是?本公子唐突了。”
陈东宇生?的矮小,也只比昭玉高丁点,所以尽管陆宴知站在昭玉的身后,他还是?能瞧见他的脸。
而且因着陆宴知怕男子触碰的这个原因,他瞧着陆宴知的目光,愈发的兴奋了起?来。
这位俊俏的公子,先前定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惧怕男子,这两?个美人,他一定要收进府中?。
陆宴知垂眸,看着他眼中?仿佛势在必得的光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一跳,心?中?杀意?愈甚。
昭玉轻咳一声,对青衣道:“青衣,带公子先出去。”
陆宴知抬手:“不必。”
留昭玉与陈东宇这该死的东西在一起?,他更?不放心?。
于是?,陆宴知与昭玉便一同留了下来,陈东宇眼睛有些不够看的,一会儿瞧一瞧昭玉,一会儿又看一看陆宴知,只觉着这两?位美人生?的是?怎么?看怎么?美,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哪个生?的更?好看一些。
陆宴知对他的目光早已忍得不耐,额角隐约可见青筋,更?是?寒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倒是?昭玉一直在询问陈东宇。
比如购买房契与地契应当如何,听说临昌换了府尹,城中?有些动荡,如今想留在临昌做生?意?,可会有影响?
陈东宇摇头,对此表示不屑一顾。
言下之意?,在临昌城中?,他陈家便是?说一不二的,别说是?生?意?场,就算是?官府里头,也有他们陈家的人。
昭玉适时露出崇拜神情。
她言语之中?,对陈东宇似乎颇为崇拜,并隐约透露自?己如今并未定亲,想在临昌寻个如意?郎君。
这一番话说的,更?是?叫陈东宇红光满脸,瞧着激动极了。
仿佛想立马就将昭玉娶回府中?一般。
陆宴知在一旁听得直皱眉,暗暗瞪了昭玉好几眼。
后头,昭玉又提到自?家兄长有些抱负,苦于没有什么?学问,一直未考中?秀才,问陈公子可有什么?办法。
陈公子此时正想在两?个美人跟前表现一番,听昭玉一说立马满口应道,既然沈公子想做官,此事也能包在他的身上。
昭玉激动道:“如此,便多谢陈公子了,此次前往临昌,我们也是?带了些细软的,是?要陈公子开口,银钱方面,我们自?不会吝啬。”
陈公子:“好说好说。”
不过因着陆宴知在一旁,陈东宇倒也还算规矩,没有占到昭玉什么?便宜,连手都没碰上,不过他并未在意?,只想着未来便要将这美人娶进府中?了,身子就已经先酥了半截。
等到离开之时,陈东宇是?满脸的笑,似乎已经将昭玉与陆宴知看成?了笼中?之物。
昭玉与陆宴知前后出了成?衣铺子,昭玉的笑脸便渐渐止住,眸光也凉了几分。
陈家在临昌,竟敢行买卖官员之事!陈公子与她说,此事他会去询问一二,若是?有了结果,会告知她,并领着陆宴知去上头见见。她倒要瞧瞧,到底是?谁在这背后操作!
昭玉正满面寒霜的思索着,就忽的被陆宴知拽住了手腕。
“我同你有话要说。”他道。
陆宴知自?打在成?衣铺子里头的时候,脸色就没好看过,此时出了铺子,更?是?脸色阴沉的很,拽着昭玉,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
这会儿,二人行到了一地偏僻之处,周围并没有外人。
昭玉知他今日受了委屈,遂伸出两?只手,抓起?他的两?只大手,哄道:“你莫要气了,等事成?之后,我定将那姓陈的凌迟处死,为你出气。”
陆宴知冷哼一声,“自?然是?要处死的,不过,本王说的不是?这个。”
说到此,陆宴知目光落在昭玉身上,神情里头带了几分探究,“你缘何说本王学问不好?”
难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说到此,陆宴知目光落在青衣身上,带了几分寒意?。
陆宴知是?个莽夫的确人尽皆知,可他大字不识几个的事儿,除了几个亲信外,还当真没几个知道的。
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想到此,陆宴知心?头有些恼怒,面上颇为挂不住。
青衣脸色都跟着变了,心?里头暗叫一声冤枉。
昭玉闻言,也是?稍稍愣了一下,大抵是?没想到,陆宴知喊住她竟是?因为这个,于是?解释道:“你莫要在意?,那话不过是?我拿来诓陈东宇的罢了。”说到此,她还笑盈盈的哄了一句:“我自?是?知道王爷您学富五车,是?大邺难得有才之人的,再说了,您贵为摄政王,官居一品,又怎么?会没有学问?”
陆宴知听到此,面色突然之间就黑了几分,看向?昭玉的目光恼怒更?甚。
一旁,青衣脸色瞧着复杂极了。
昭玉小心?翼翼的瞧着他,“王爷,可还有旁事?”
陆宴知又将自?个儿给气着了,指着昭玉黑着脸斥了句:“谄媚!”顿了顿,他又粗着嗓子骂了一句:“还同那陈东宇有说有笑,你简直、简直有失身份!”
说完,他就甩袖走?了。
留下昭玉站在原地,疑惑的眨了眨眸子。
第二日,陈东宇身边的小厮就来了一趟客栈,说是?买地与买官的事儿成?了,叫明日陆宴知同他去一趟衙门。
同时,小厮还带了一封信来,是?陈东宇写给她的,这信瞧着应当是?旁人代?笔,字还不错,还写了首情诗,寄以相思之情,最?末,又邀她去酒楼吃饭。
昭玉婉拒了,只说,兄长与家事一日未安定下来,一日便没有心?思游玩,于是?将时间推到了过几日。
同时,她听了这小厮的答复后,也是?心?头稍定。
看来,这样戏也用不着唱多久了。
她捏着那封信,心?头冷哼一声,去衙门?
届时她倒要同陆宴知一同过去瞧瞧,到底是?哪位大臣在这中?间作祟。
也顺路去瞧瞧,赵岩赵大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芍药给那小厮塞了银子,陈家的小厮就满脸春风的离去了。
谁料,小厮刚走?,旁边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姑娘,真的是?你!”
昭玉扭头一看,发现竟是?几日未见的仲元思。
仲元思此时眉头紧蹙,看了眼小厮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昭玉手里头的信,有些担忧的道:“沈姑娘,你近日可是?有什么?难处?”
显然,仲元思是?认识陈府的小厮的,也深知陈东宇为人。
此时见到昭玉与陈府的人有往来,眉头几乎都拧成?了一团,只以为昭玉是?初来临昌,没权没势的,被那姓陈的混账东西给盯上了。
昨儿个他就听闻,说是?这临昌城里头新来了位姑娘,生?的十?分貌美,陈家大公子陈东宇是?爱极了,早就打上了这姑娘的主意?,当时他就觉着不好,没想到竟然当真是?沈姑娘!
昭玉看到他也是?稍稍一愣,朝着他一点头,打了声招呼:“仲公子。”
仲元思急急的道:“沈姑娘,可是?陈家大公子胁迫与你?”
陆宴知出来,正好瞧着这一幕。
他的脸色当即就黑了,昨日刚打发走?了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陈东宇,今日又来了个阴魂不散的仲元思,沈昭玉是?什么?香饽饽吗?怎么?一个个的都要往上凑!
陆宴知这心?情,别提多不痛快了,上前两?步,就将昭玉挡在了身后,冷声道:“你做什么??”
仲元思被陆宴知逼退两?步,张了张嘴,道:“沈兄,我只是?担心?沈姑娘,这临昌城陈家的大公子陈东宇是?个好色之徒,他飞扬跋扈,作恶多端,若是?真的盯上了沈姑娘……”说到此,仲元思抱拳,斩钉截铁道:“仲某不才,愿为沈姑娘排忧解难。”
昭玉闻言,担心?他会坏事,随即微微蹙眉道:“依我看来,陈公子并不像你所说的这般不堪,他待我与兄长十?分客气,应当是?你误会了什么?,此事就不牢仲公子担心?了。”
仲元思一听,顿时愈发的着急了:“沈姑娘不是?临昌之人,不知道这陈东宇的可恶之处,如今被他蒙骗,定是?要吃亏的,你莫要不拿此事当回事!”说完,他又扭头看向?陆宴知:“沈兄,你快些劝一劝沈姑娘,这陈东宇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陆宴知违心?道:“没听见我家妹子的话吗?仲公子还是?别多管闲事了,我瞧着那陈公子也挺好的。”
说完,就拉着昭玉走?了。
留下仲元思在后头气的一跺脚,心?里头急坏了。
沈姑娘年幼没有识清人便罢了,沈兄竟也这般不在意?,简直枉为人兄!
眨眼间,便是?翌日。
陈家来了人请昭玉等人,说是?今日要去衙门一趟,见一见陈东宇所说的那位大人。
昭玉与陆宴知收拾一番,便与陈东宇一同去了官府内宅。
此次行事怕有危险,倒是?没带芍药,而是?带了青衣与另外一位侍卫。
一行人从侧门进了官府内宅,往里头走?之时,昭玉的唇便是?越抿越紧。
陈东宇只以为昭玉是?紧张,还笑了笑道:“沈姑娘莫怕,这位大人与我相熟,自?是?不会为难你们兄妹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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