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玉一看他的眼神,便猜到这厮在想什么了。
她有些不大乐意,上次坐他腿上他就突然发神经将她给摔了,如今想想还有些气。
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抽风。
昭玉干脆借题发挥又使了回性子,想将陆宴知给撵走。
谁料,这事在陆宴知身上也不是回回都好使的。
陆宴知是黑着脸走的,走之前还冷笑着捏了把昭玉的脸,问她:“明日回京城吗?”
他下手没轻没重的,昭玉脸上登时便红了一块儿。
昭玉拍开他的手,绷着小脸瞪他。
陆宴知看着她脸上红了的一小块,手指撵了撵,“啧,娇气。”
他方才分明没用力。
昭玉没好气儿:“看心情。”
陆宴知瞥她一眼:“嗯?”
昭玉嘴唇敷衍的弯了弯,眼睛里头没半点笑模样儿:“回总行了吧。”
这样,才总算是将陆宴知给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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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昭玉便叫芍药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了。
到了京城之时,正是晌午。
昭玉回公主府,要路过摄政王府,路过之时,便瞧见摄政王府门前吵吵嚷嚷的,围了一圈的人。
不过这些人大抵是怕陆宴知,并不敢靠近,就站在远远的地方瞧着热闹。
昭玉十分疑惑,遂吩咐车夫将马车赶过去,撩开帷裳往外瞧。
彼时,尚修明正站在摄政王府门前,他瞧着脸色极其难看,怒气正甚。
而陆宴知斜斜的靠在门框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昭玉眨了眨眸子,十分疑惑,这两人怎么凑到了一处?
没多久,远处便传来尚修明的声音。
“尚某斗胆想问一句,摄政王此举到底是何意?”
昭玉看向陆宴知,见他面色仍旧淡淡,却在尚修明下半身瞥了一眼,眼神耐人寻味。
挺欠揍的。
果不其然,尚修明脸色登时便阴沉了下来,拳头都攥紧了。
昭玉明白了,这是尚修明得知他那小妾偷人,又当众说他不举之事是陆宴知搞的鬼,来找他算账了。
也是,尚修明虽说不是个东西,但好歹行事上尚算得上光明磊落,应当是头一次碰见陆宴知这等厚颜无耻的人,在朝堂上针对他便罢了,背后还要搞小动作,造谣生事,专门戳人脊梁骨。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咽不下这口气。
尚修明极为好面子一个人,因着这事儿被人笑话了这么久,心中定恨死陆宴知了。
尚修明现在能压着脾气跟他说话,没直接上手,那都挺不容易的。
再瞧陆宴知,似乎没瞧出他的怒气一般,还笑了下:“本王做什么,何时轮得到尚大人管教了?”
尚修明额角青筋都冒了出来。
陆宴知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更何况这么有趣的事儿,只本王一人知晓多没意思,独乐不如众乐。”
尚修明紧紧咬着牙:“你——”
昭玉看着尚修明那难看的脸色,心情大好,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宴知这厮活到这么大没被人打死,大抵都是他本事好,没几个人打得过他。
尚修明强压下火气,冷笑一声:“摄政王很高兴?可你又好得到哪里去,你比本官还要年长几岁,后宅又有几个人?”
说起来,在这事上,陆宴知的确也没比尚修明强多少。
一大把年纪,也没娶着媳妇儿,不仅膝下无子,后院也是没几个人,更没碰过后院的丫鬟通房,就前段时间,还被人猜测是好男风呢。
要论起来,这俩瞧着,似乎都不大行的模样儿。
昭玉看着他俩吵架,还挺高兴,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而陆宴知被尚修明刺了一句,不仅没恼,反而一副笑而不语的模样,且那瞧着尚修明的目光,像是瞧着个笑话。
叫尚修明看的青筋直跳。
突然,陆宴知眸光一转,落在了昭玉的面上。他眉毛挑了挑,意味深长的道:“有劳尚大人费心,本王身边马上便要添新人了。”
昭玉笑容一僵。
旁人没听明白,但昭玉立马就懂了,心中暗骂陆宴知丁点脸都不要。
她刷的一下子放下帷裳,吩咐:“回府。”
……
用过午膳后,青衣又过来了。
陆宴知又差他送来了一筐樱桃,昭玉捻起一个瞧了瞧,的确比先前姬元嘉送去的要大上一些。
她吩咐芍药:“去洗一些吧。”
“是,主子。”
昭玉又看向青衣:“王爷有心了,替本宫谢过你家主子。”
青衣笑了笑:“能叫殿下喜欢,王爷便是欢喜的。”
昭玉看他:“你倒是嘴甜。”
陆宴知要是能有青衣的一半,也不至于这般讨人嫌。
青衣:“都是奴才肺腑之言。”
昭玉挥了挥手,吩咐下人送客。
不多时,芍药便洗了樱桃回来了。
昭玉尝了一颗,陆宴知倒是没说大话,他府里头的樱桃,确实甜一些。
她吐掉樱桃核儿,吩咐芍药将红荷唤来。
红荷进了屋里后,先朝着昭玉行了个礼。
“奴婢见过殿下。”
昭玉摆摆手:“不必多礼,在公主府住得可习惯?”
红荷忙道:“习惯的,能留在公主府里,是奴婢的福分。”
昭玉点点头,问她:“你对摄政王,了解多少?”
红荷:“略知一二。”
昭玉:“他是哪里人?”
据她所知,陆宴知父母双亡,她听说他之时,他便已经在南疆那边了。
当时南疆几座城池皆被被罗刹国所占,战火连绵。
陆宴知一开始只是个小兵。
因为骁勇善战,功夫极好,杀人多下手狠被提拔了校尉。
后来,他杀了罗刹国一名大将,领兵夺回一座城池,被父皇封了将军。
陆宴知领兵之时,南疆军士气大盛。在他的率领下,五年内夺回了被罗刹国占领的几座城池,不仅如此,他还直接乘胜追击,领兵南下,攻入了罗刹国国都,砍了当时的罗刹王,将尸体在城门上挂了足足一个月。
而陆宴知也因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落了个大邺疯狗的称号。
当时,他也方才二十出头的年纪。
红荷思索片刻,回答:“听说,王爷似乎是南疆人。”
昭玉若有所思:“南疆吗……”
罗刹国二十年前占领南疆,当时她虽未出生,但也听说罗刹大军十分残忍,曾屠了好几个城,弄得南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你下去吧。”她吩咐。
“是。”
昭玉一回京,姬元嘉便得到了消息。
当日,昭玉收到了他的帖子,邀她明日到如意坊一叙。
如意坊,是京中一个较为雅致的茶楼。
不像是听雨阁那边能够听曲儿赏美人,倒是个难得正经的地儿。
第二日,昭玉如约而至。
姬元嘉到的早,听下人说她来了,便亲自下楼迎接了。
他今日未穿朝服,穿了一件十分骚包的暗紫色锦袍,手握折扇,瞧见她后朝她一拱手,展颜一笑。
昭玉点点头,同姬元嘉进了包厢。
殊不知,这一幕被楼上包厢的二人瞧了个一清二楚。
大块头季子毅拧着眉,不爽的道:“方才同昭玉小殿下一起进去的,是姬元嘉那缺德玩意儿?”
坐在他对面的陆宴知放下酒盏,目光落在了方才被姬元嘉关上的那扇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