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阮淘就有种直觉,现在的裴与之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虽然月光还不足以照清他的神情。
他虽然看着她,但是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们就这样隔着几步的距离,谁也没动。
对峙了一会儿,阮淘就开始紧张。她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去抓裤缝。
明明是微小得不能再微小的动作了,却好像被裴与之注意到了。他的头先是微微低了一点。然后又迅速抬了起来,突然抬脚就朝阮淘走过来。
阮淘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抓裤缝的力气越来越大,都已经掐到肉了还不松手。
一眨眼,裴与之就和她只有一步多一点的距离了。阮淘以为他该停下了,没想到他又朝她跨了一大步。
阮淘一惊,本能地就放开裤缝抬手去挡住他的胸膛。只是指尖刚刚碰到胸膛的衣料就像被烫到了一样缩了回去。
现在裴与之停下了。
阮淘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被覆盖得严严实实。
太近了,近到她觉得自己要是抬起头,裴与之的呼吸的气息都会从她脸上拂过。
她不自觉绷直了身体,但是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却没有后退。
但是她依旧不敢抬头。直到裴与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要和我离婚吗?”
他听到了!
阮淘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轰”地一声响,就像一下子被一辆火车碾过去了。失去了思考和反应的能力。
裴与之看她没有回答,觉得她是默认了。他以为自己控制得很好,自己都没发现语气已经越来越冷:“你还要去相亲?”
阮淘听到了他的话,但是依旧在死机中。其实也不算完全死机,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已。最终选了一句自认为委婉的表达,弱弱地问了一句:“不可……以吗?”
头顶上再没有声音。
阮淘也不敢抬头。
就在这时,裴母上来了:“笑笑,我让你给小淘送个花露水,你怎么还不下来?”
阮淘如蒙大赦,脚步一转就溜了,抢先下了楼。
她没回头,所以也没看到裴与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神有多复杂,那里的温度炙热地惊人。
晚上裴父裴母又占了阮淘住的客房。
阮淘是下楼了才发现裴母又把她房间的东西搬到了裴与之的房间。她瞬间哭笑不得。
不过裴与之却提出去宋谦他们家借住一晚。
这让阮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宋谦他们当年搬走,但是房子一直都没卖。小别墅空房间多的是。
裴家搬出去后就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可能原来不打算再回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裴与之执意回了这个小镇,还开了一间中药铺,大有在这里安居乐业的意思。
经历了裴父鬼门关走一遭之后,裴父裴母也看开了,本来家里的钱也算够多了,现在只图一家人平平安安,只图裴与之开心就好。
然而,只图裴与之开心就好的裴父裴母在裴与之从楼顶下来之后就觉得他不开心了。
在他说出要去宋谦家里借宿后就确认了。
于是他们都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投向裴与之不开心情绪的导火线。
却发现导火线似乎偷偷松了一口气。脚步轻快地就去洗漱回房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