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又和国庆在一起,虽然没能多占几天假期的便宜,但是作为人民教师的阮淘还是对多了一个小长假感到很满意。
裴父裴母也赶了过来要和阮淘他们一起过中秋。
阮淘本来打算把自己的父母也接过来一起过,但是他们以晕车为由拒绝了。
阮淘觉得他们是还在生自己的气,也就没再坚持。
宋家兄妹也被裴母邀请过来一起过节了。
在晚餐的饭桌上听他们聊天阮淘才知道,这两年火起来的可以与百度相匹配的那款app是宋谦主要负责研发的,相关的公司也是他创立的,宋妍是这家公司运营部经理。而裴与之算是大股东之一。
阮淘向来不喜欢与别人攀比,也不容易自卑,知道了这些之后,还是忍不住自惭形秽。
怪不得宋妍似乎从来都没有把她当成对手对待,哪怕知道她已经和裴与之领了证。
因为她的确和宋妍不是一个级别。
论家世,能力,外貌,甚至与裴与之的感情,随便哪一点都能让阮淘觉得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而且,裴父裴母对待宋妍都是不加掩饰的亲昵和喜爱。他们之间自然又亲切地交流互动着,仿佛本来就是一家人。
阮淘突然觉得一顿饭吃得如鲠在喉。
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都没有。
她是唯一的外人。
她早就没了胃口,偏偏不好擅自下桌。
还是阮软的电话救了她。
阮软还是最了解她,只听她一个“喂”字就知道她情绪不好,所以立刻装作听不清,一再让她重复,逼得她只好下桌去清净的楼顶接电话。
“呗呗,怎么啦?”
等背景音不再是人交谈的声音之后,阮软立刻问道。
阮淘心里一软,:“没什么啊。”
“你不开心。”阮软肯定地说。“我们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结这个婚,你看你不听,受委屈了吧。”
阮淘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妈最近又给你攒了几个优质相亲对象。就等你主动提。你只要提了她不就不生气了。我觉得裴与之他爸现在看着应该好多了,不需要冲喜了吧,你已经帮忙帮到底了,不用再送佛送到西了吧。抽点时间把婚离了吧。”
阮淘还是不说话,手指却忍不住开始一下一下抠手机壳。
阮软叹了一口气:“别说爸妈了,连我到现在都不能理解你,为什么就能为了一个外人做到这份上。别人喜欢你是你动心的前提这句话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一点也听不进去。你自己觉得自己伟大,别人却觉得你特别好骗好利用。”
这时电话那边传来唐勋的声音,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满满的宠溺:“软软,你是运气好,还总是把现实理想化。”
阮软开始不服气地嘟嘟囔囔,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唐勋笑着哄她的声音。
阮淘觉得一颗心又酸又暖。
她一直很羡慕阮软,甚至有时候都在想,阮软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是不是把好运气都吸走了。
所以她没有经历过校园暴力,没有爱而不得。
甚至因为没有努力学习,就被老师塞给成绩好的校草当同桌。然后每次这位校草同桌还主动把作业借给她抄,结果她还傲娇地摇头说不要。
偏偏他们两个人从恋爱到结婚都特别顺利。
用唐勋的话就是,阮软天然萌,自带可爱,让他连吵架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出来。
正是因为阮软的一切都太顺利了,所以她无法理解阮淘。她无法对阮淘的爱而不得又迫切想靠近的心态感同身受。
阮淘的父母亦是如此。
当初她匆匆要和裴与之领证结婚,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了解了事情原委更是生气。因为怎么看阮淘都是被利用的一方,而且这个被利用的一方还想了借口说自己要以已婚的身份应聘镇上的高中教师才能通过这样拙劣的借口来让利用的一方没有心理负担。
奈何他们极力反对,阮淘还是铁了心。所以最后也只能失望接受。但是也因此和阮淘产生了隔阂。只要阮淘一天不离婚,这隔阂就在一天。
要说宋家兄妹回来之前阮淘还抱着美好的期望,想着过一天算赚一天。今天中秋感受了这样格格不入的氛围,再听阮软这样失望透顶的一番话之后。也突然清醒了很多。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地说:“好了好了,姐姐,明天我就过来找你们。你让爸妈别生气了,我这几天有空,会抽空把离婚办了的。然后就乖乖去相亲,你监督咱妈好好筛选优质对象哈,我假期就这么几天,最多就见两三个,不要谁都让我去见。”
现在换阮软愣住了,阮淘听着她在电话那头转述起来:“妈妈,呗呗说明天回来,还有,让你给她安排相亲来着。她说国庆差不多就离婚了。”
阮淘久违地听见了妈妈的声音:“真的?那淘淘是不是受委屈了?怎么突然想开了,你快问问她。算了算了,你把手机给我,我自己问。喂,小淘,听得见吗?是妈妈。”
听到妈妈的话,阮淘鼻子一酸。于是赶紧说:“我没有受委屈啦!”
阮母将信将疑,又盘问了几句才勉强放下心。又开始隔着电话和阮淘商量相亲时间,还忍不住一直说她最满意的那个的情况,阮淘耐心地听着,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欣喜,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回暖。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儿话,阮淘才挂了电话。
结果一转头,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裴与之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阮淘上楼顶的时候没有顾得上开灯,所以月光是楼顶的唯一光源。
而现在他就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