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间来到一处岔路,林眦睚牵了头停下,季夜总算得以停歇,将谷之岚放下调整着气息。
林眦睚看向谷之岚说道:“老夫和侄儿要去往另一处峰顶,而这小子同我二人也是半路结识,要上山去往纯阳宫拜师学艺,余下的路和你一同前去,可好?”
谷之岚又怎会拒绝,行礼道:“多谢前辈,只是这位小兄弟如此体力,且富于耐性,还要去拜师学艺么?”
林眦睚和善道:“他不过是天生神力,幼时胡乱学了点低微功夫,自然要拜师的了。”
谷之岚听罢微微一笑回应道:“原来是这样,那前辈您二位慢走。”
季夜瞪大了眼睛一头雾水,这是何意?疑惑不解间,头脑中却兀然传来林眦睚的声音:“你且跟着她先行去往纯阳宫,就说是慕名而来投师。”
可师叔并未开口啊?季夜看向林眦睚,眼中更是疑惑震惊,林眦睚声音又响起:“这是一门极为高深的传音秘法,她一介常人发觉不出。可看她方才神貌,似是对你身负武功有所察觉,不过咱既帮了她,应该不会说出这事,你就先在他门派中安顿下来,夜里午时来太极广场后方会面。”
脑中声音消停,林眦睚卫靖转身离去。
季夜心中一阵无奈,上山前师叔已和他讲过,此行一是寻求突破,二是为寻找一颗传说中极为珍贵的珠子,因着两位长辈都是熟脸,让他潜入纯阳宫一阵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不等两人走远,谷之岚看向季夜说道:“那剩下的路就继续拜托公子了。”
季夜看她容貌虽不比几位绝世女子,但自有一副温柔贤淑之意,再加她年岁已不似十多岁的花季少女,却有如熟透的紫薇花一般正是灿烂之时。
季夜心中的那一份抵触不愿没有半分阻挡眨眼溃败,点头说道:“举手之劳罢了。”说着矮下身来。
路上谷之岚问起季夜姓名,季夜以二字名作答。后又问起谷之岚从南境何而来,同此番所救之人又是何关系。
谷之岚承了季夜的情,也是知无不言,说这救命的药是她从五毒教向教主苦求而来,而救的自然是心上人,她口中的祁进道长了。
她两年前初上此地受师父所托送些药材,山脚之处却遇到一伙歹人,穿着奇异,面相和北方人很不一样,说的也是不知是哪里的咕噜话,正危机时一位中年道长突然出现,正是祁进,只看他剑影闪烁,将那伙歹人灭杀,只剩了半数逃得无影无踪。
谷之岚回忆起这段过往很是珍惜怀念,继续说道:“之后他也和公子一样,只不过那时他不惜十倍损耗内力,以剑鞘托我上山,也不愿和我有所接触。后经相处了解之下,我二人彼此亲近,只不过时至今日仍未订终身。”
她顿了顿又道:“一个多月前,两位纯阳弟子带着昏迷不醒,全身深紫的他找到师父,师父说他是中了冰天寒毒,唯有五毒教主曲心才有方法化解,于是我便前往五毒,再折返至今日。”
谷之岚话到最后变为沉默思索,言语间也是迷惘失落,季夜只当是她担心着心上人的伤势,脚步也更奋力了些。
又过一个时辰,山路总算不再陡峭,脚下也变成了整齐的石砖,远远的已能看到高立的山门。
谷之岚从背后说道:“公子,这边路已平缓下来,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
季夜早已到了体能的极限,若不是不想在她面前丢脸,早就支撑不住,听她一说如解救一般将她轻轻放下。
走得愈发进了,迎面的山门上,三个斗大的金字上写“纯阳宫”三字,两旁石柱则刻着‘大道生生生万物,真人法法法自然’。
两人顺着台阶,很快便到了纯阳宫第一重殿,三清殿。这里仍算是宫外,算是供世外之人朝拜供奉之所,其中央立有并肩三雕像,几乎上接殿顶,占据整座大殿。
季夜仰着头看了半天,也辨不出这三像分别都是何人。谷之岚心中急切,找来位纯阳弟子,问五师叔祁进所在之处。那弟子说五师叔身负重伤,正于住处疗养,不见外人。
谷之岚也不恼,只是听这弟子话语间祁进似乎暂无性命之危,心下大定,也不再像方才那样慌张。于是向那弟子解释,说她乃是祁进道长的旧友,特地寻了救命的灵药前来。
弟子本怀着轻视的傲气,但看她如此说也知道这事容不得怠慢,转身通报去了,留两人在殿内稍等。
不多时间一个身材雄壮的道士快步前来,其人高马大和身穿道袍极不相匹,这几步走得虎虎生风,他只一眼便注意到殿内谷之岚,闪到她跟前激动道:“谷妹子,你是特地送药来的?快,快跟我来。”
谷之岚也不忘了季夜,既然祁进的伤势持续着,也不急于这两句话,于是说道:“卓道长,小女此番正是寻了药前来相救,不过我身旁这小兄弟随我一同上山,乃是久闻纯阳威名学艺而来。”
季夜看向雄壮道士心想,这应就是卫靖口中的卓师叔了。
原本是由祁进负责主持三清殿事务,眼下祁进重伤不起,就由他代管。此人乃是纯阳七子中的第六子,名为卓凤鸣。
卓凤鸣转头看向季夜,轻蔑道:“年龄都这么大了才来上山吗,看上去倒是个练武的胚子,看在谷妹子引荐的面子上便收下吧。”
反正也待不了几个日子,季夜楞头愣脑地说道:“弟子愿意。”
卓凤鸣招来那位弟子,说道:“秦鹤,带他前去安顿下。”说着也不再理会季夜,带着谷之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