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将军仔细想了想,觉得赵衍说的也很有道理,只是现如今他的兵都带出来了,如何增兵呢?
他有些疑惑的道:“王爷,咱们现下兵力不够啊。”
赵衍便道:“把周佥事部下投降的三万五千人派过去,宣府镇派一万八千人,蓟州镇派一万七千人,那两名投降的副将,一个镇派一个。”
“你再从麾下派两万人回去,一个镇一万,正好可以将两个镇增兵至五万,派两名副将跟着他们一同回去,把事情安排好了,再看情况是否需要到京师支援。”
韩将军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但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但是周佥事那些兵到了宣府镇和蓟州镇会好好打仗吗?会不会临阵倒戈?”
赵衍想了想,“不会的。”
“何以见得?”
“都是大梁的兵,被派来攻打我们也是上面的命令,并非是他们自己的意愿。”
“我去给那两名副将做工作,告诉他们其实是白天师与蒙古国串通叛国,现如今形势严峻,势必要守好国门,想必他们会愿意的。”
“这样……”韩将军一边说一边思考。
赵衍又道:“退一万步说,他们本就是兵部派来的,本来是来攻打我们的,结果现如今投降了,若真的随我们进京勤王,面子往哪搁?说不定真的又临阵倒戈了,就把他们派到边防阵地去,若是真如我们所料,蒙古国打过来了,国仇自然比家乱更重要,想必他们会做出应有的选择的。”
韩将军眼中现出钦佩之色,又道:“若是蒙古国没有打过来呢?”
“没有就最好,若是我们勤王成功,自然会断定他们无罪;若是我们败了,我就托相熟之人上书,说他们去边疆打蒙古国进犯的士兵去了,怎么都比跟着我们进京勤王好。”
韩将军重重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赵衍当即去了那两名副将的营帐,那两名副将见他来了,忙不迭站起身。
赵衍让俩人坐下,自己也坐下来,接着便将想法一一说了,俩人听说白天师与蒙古国串通叛国,震惊不已,纷纷质疑事情的真实性。
赵衍也不多做解释,只道俩人去边境守着,看看情况就知道了。
俩人思考了一番,确实如靖王所言,去边境守着也比进京勤王要好,便异口同声答应了这个提议。
事不宜迟,当晚韩将军便命人在帐中通报了这个消息,计划第二日一早,便兵分三路,一路往京城,一路往宣府镇,一路往蓟州镇进发。
这一日,袁子骞找了楚月整整一日。
他先是在白天师府外蹲点,守到了白天师出门,他一直尾随着白天师,但是白天师去钦天监转了一圈就回府了,无任何异样。
袁子骞又潜入了天师府,只见天师府里一派井然,也瞧不出什么问题,因为是白天,袁子骞也不好大肆搜查。
到了晚上,他才悄悄的出来,将天师府的每一间房,每一个角落都细细搜查了一遍,但让人失望的是,哪里都没有楚月的身影。
袁子骞不死心,又跟踪白天师,但是白天师入夜后一直在房中,哪里都没去。
袁子骞有些急躁起来,小月已经失踪一日了,倘若再找不到她,他怕她出什么事,他当即想去掳了白天师来问个究竟,这时却见到有人来找白天师了。
来人一看就是个行军打仗之人,“周佥事败了,靖王他们准备进京了。”那人说道。
白天师怒了,他目眦欲裂的道,“妈的,狼子野心啊!还敢说我豢养私兵,他们他妈的要反啊!”
他看向来人,“他们还有多久进京?”
“小河沟离京城只有六十里,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就会到。”
白天师重重喘着气,“管家。”
一名管家进了来。
“备车,我要进宫。”
袁子骞伏在房顶,思考了片刻,还是悄悄离开了天师府,又让阿兴寻了马匹,准备出城。
如今局势紧张,守城的士兵当然拦了他下来,袁子骞直接亮明了驸马爷身份,就说要出城去找失踪的长公主。
那士兵查验了他的腰牌,发现确实是驸马爷,只得放了他出去。
袁子骞一路狂奔,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小河沟赵衍的帐篷外。
守门的兵士一看又是昨天那人,也没多问,便进去通报了。
此时赵衍刚准备歇下。
“驸马府被人屠府,长公主不见了。”袁子骞直截了当的说道。
赵衍只觉得被天雷击中,“什么?”
袁子骞便将前一晚回去后的情形大略说了一遍,又说他今日跟踪了白天师整日都没有找到楚月,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赵衍深深的蹙起了眉,他思考了片刻,问道:“桑枝说应当是白天师掳了长公主?”
袁子骞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帮厨阿南叫桑枝,他早就看出桑枝身份的不同寻常来,当初宫里查小月逃跑一事时,就险些查到桑枝头上的。
他点点头。
“白天师掳了长公主的话,应当不会立马对她动手。”赵衍说道。
袁子骞蹙着眉,没有立马动手就好。
“应当是把她关在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赵衍又道。
“但是我将天师府找了个遍,也没找到能关人的地方,莫非那处隐蔽的地方不在天师府?在其他某个地方?”袁子骞道。
赵衍锁着眉,突然他眸子放了光。
袁子骞立马道:“你想到什么了?”
赵衍翘了翘唇角,“白天师府原先是宁国公府,后来新朝初立,皇上惩治了宁国公,便将他的府邸赏给白天师了。”
“难道说宁国公府邸有什么特别之处?”
“宁国公府有个地窖,十分隐蔽,要通过书房的一个机关才能进去。”
袁子骞大喜,“有这样的地方?”
楚月躺在地上,自白天师来过后,便再也没人来过,地窖没有光线,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关了多久,只觉得时间很慢很慢,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很困但是无法入眠。
她的手脚仍然被绑着,嘴里也塞了布巾,她很渴也很饿,心里有一股没来由的烦躁感,当一个人长时间处于漆黑中时,很容易产生情绪上的失控,而脱水挨饿显然会加剧这种状况。
楚月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地窖的黑暗,她搜寻了很久有没有可以将手上的绑绳磨开的尖利事物。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没有,地窖里空无一物,连四壁都光滑得很,根本没有任何可以磨开绳子的地方。
她很失望,却又告诫自己不要将这种情绪放大,现下她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健康,起码要坚持到从这里出去。
正在思考间,外面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地窖的门开了,一丝光线照进来,她眯了眼。
日夜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