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玉心服口服,她点点头,“长公主殿下说得是。”
楚月面上这才带上些笑容,“过两日便到荣亲王府递个帖子,就说我想去看看老太君,咱们把柳绿的钱给东芝的家人送去。”
仁玉点点头,应道:“好。”
楚月回到驸马府,袁子骞已经在府里等着她了,方才他在翰林院得到消息,立时就去了太极殿,到了太极殿才知道楚月已经出宫了。
他又马上回了驸马府,她却还没有回来,此番见到楚月终于回来了,立时迎上前问她是怎么回事。
俩人到正厅坐下,楚月喝了口茶,才将今日在太极殿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袁子骞蹙了眉,“你那回掉进太液池,是柳夫人做的?”
楚月点点头。
袁子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楚月当时落水便看清了是柳夫人推的她,但她没有同旁人说过这件事,后来阿衍查到是柳夫人跟许答应及小允子公公搞的鬼,因为不清楚皇上在这件事中的立场,她也就不敢贸贸然将这件事抖露出来。
自从上回柳夫人刺伤她,被判了斩立决,但后来又不知为什么没斩后,阿衍便悄悄对她说,不知道皇上是不是跟柳夫人达成了某种交易,只怕后续会对他们不利。
俩人当即便议定,若是柳夫人要对他们不利,他们便将楚月被柳夫人推进太液池一事拿出来说事,柳夫人连着害了长公主两回,只怕皇上想保她也无法。
因此她早早的就做通了柳绿的工作,从柳绿口中知道了落水事件的来龙去脉,接着便是照拂柳绿的家人,又承诺让她换个身份去汴州,彻底重新开始。
今日阿衍被请进宫的事传来,楚月立即出发前往皇宫,待到看清地上趴着的是柳夫人时,她已是心中有数。
赵衍又悄悄给她比了个俩人议定的手势,她明白一切果然如阿衍所料,柳夫人要对他们不利了,因此才有了今日在太极殿的那一幕。
但是这些,她不打算同袁子骞说。
她道:“我也是新近才知晓此事,许是柳绿心里有愧,瞒不住,因此将此事同我说了。”
袁子骞点点头,他面上平静,心里却已是按捺不住的怒火冲天,原本那柳夫人刺伤了小月,他就想杀了她的,现下才得知柳夫人竟然害了小月两回,他几乎想立马跑去天牢,将柳夫人碎尸万段。
楚月又道:“今日我在太极殿说了这件事出来,想必皇上也会有所决断的。”
袁子骞“嗯”了一声,倘若这样皇上都还不对柳夫人下手,他就要对柳夫人下手了。
“听说今日靖王殿下也在太极殿?”袁子骞斟酌着问道,他先是听到消息说长公主去了太极殿,随后一问,原来靖王也在,但是他当时关心着小月,也没多问一句靖王殿下为什么在。
方才他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见到小月不在府里,这才静下心来想了想。
小月掉进太液池的事跟靖王没有关系,那靖王又是为什么会在太极殿呢?
赵衍和楚月一道出宫的时候,已经小声的将太极殿发生的事简明扼要的同她说了,楚月思考了一番,决定告诉袁子骞实情,左右过不多久他也会知晓的。
“柳夫人说靖王跟镇南王合谋要反了朝廷,”楚月道:“还说靖王私藏龙袍。”
“说靖王私藏龙袍?”
楚月点点头,“皇上命人端了一件龙袍出来,柳夫人指认那就是靖王让她私藏的龙袍。”
袁子骞不说话了。
楚月却忽然想起些什么,问仁玉道:“仁玉,你原先在内务府做事,尚衣局的人你认识吗?”
仁玉立马点头道:“认识,今日在太极殿的,便是尚衣局的刘尚宫。”
楚月又道:“那制作龙袍的过程你了解吗?”
“不太了解,只知道有几名宫人,是专门做龙袍的,平日里他们在一间专门的屋子里做事,平素外面有侍卫守着,不让人靠近的。”
“有侍卫守着?”楚月凝眉道。
仁玉点点头,“是。”
“是全日都有侍卫守着吗?就是晚上也有吗?”
“不太清楚,不过大抵是的,奴婢每回从那屋子外面过,都见到有侍卫守着。也是应当的,龙袍都是用辑里湖丝做的,辑里湖丝可珍贵得很,可不得有侍卫守着嘛。”
楚月喃喃道:“既然有侍卫守着,那龙袍又怎么会被盗呢?”
袁子骞在一旁不说话。
仁玉也很是奇怪,“以前在宫里也没听说龙袍被盗,要是龙袍被盗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有人会说的。”
楚月想了想,道:“仁玉,明日我带你进宫去看看惠贵妃娘娘和小公主,你想法子找以前宫里的小姐妹问问,看看是否真的有龙袍被盗的事。”
仁玉点点头,“好。”
袁子骞听着他二人的谈话,沉默不语。
楚月又对袁子骞道:“明日我进宫去看惠贵妃娘娘和星儿,你可有什么话要同他们说的?”
袁子骞回道:“没什么要说的,你早去早回吧。”
楚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也没多问什么。
到了第二日,楚月进了宫,才知晓头天发生了大事,许答应没了。
皇上到椒房殿的时候,许答应竟然跟一名小太监在行那龌龊之事,被皇上逮了个正着,皇上一怒之下杀了俩人,椒房殿里伺候的其他几名太监也未能幸免,全部被杖毙,宫女们则稍稍幸运一点,都被撵去了辛者库。
被杀的许答应和那几名太监,全部被草席一卷,丢到了京郊喂野狗。
楚月听得心惊胆战,彼时听到柳绿说的许答应和小允子公公对食后,她也颇为震惊,只不过小允子公公已经不在了,她以为许答应应该收敛了。
因此皇上说要亲自去逮许答应,她还预备着等许答应到了太极殿,又有一番唇枪舌剑,谁知后来竟然偃旗息鼓了,原因竟是这样。
惠贵妃很是生气,“这个许答应,也当是是行事嚣张,青天白日的竟然……”她没法说下去,“真是将皇上的脸都丢尽了,昨日一整日,皇上都黑着脸,哎。”
楚月安慰道:“姐姐,过些日子大抵就没事了,您别想太多。”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因为许答应的事,宫里人显然都还是受了些影响。
许答应从新朝初立后的德妃一步步到许修仪,到许答应,再到最后草席裹身,丢了喂狗,前后不过短短数年时间,当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日夜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