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寻药

几人坐下来,琉璃听说赵衍中了嗜血蛊,惊讶不已,楚月问她到哪里能找到解药,琉璃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有解药的话,也应当是在任二巫师那里。”

“任二巫师?”楚月不解,“他在哪儿?”

琉璃叹了口气,“他应当是进京了。”

“进京了?”

琉璃点点头,将任二巫师的事情一一道来。

巫医族有几位大巫师,首当其冲的便是如今在钦天监任白天师的白大巫师,接着便是任二巫师,任二巫师此人,生性低调,虽然是巫医族里巫术最高之人,但平素里大多数时候都在原先的巫医族老巢住着,研究各种巫蛊之术。

他脾气古怪,有时平易近人悲天悯人,有时又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据说以前他在研究巫蛊之术时,没有人试毒,他便以身试毒,也让妻儿试毒,有一回剂量没掌握好,竟毒死了自己的妻儿,也不知是不是因此他的脾气便古怪起来。

当初琉璃失踪,便是被巫医族的人抓去了,任二巫师先是在琉璃身上试毒,好在大抵是有了前车之鉴,他用毒的剂量不多,一般过段时间又帮琉璃解了毒,是以上回赵衍跟龙影遇见琉璃时,她便表示不能随他们一道回京。

“那现在你能走了吗?”龙影好奇道。

琉璃点点头,又接着说起来,在巫医族的这些日子里,虽然任二巫师一直在她身上试毒,但琉璃从没有过怨言,平素将任二巫师吩咐下来的事情打理得妥妥当当的,俩人之间渐渐就有了一种像是父女般的默契,许是任二巫师自己没有儿女,因此就将这份情感投射到了琉璃身上,收了琉璃做义女。

这回赵衍他们到巫医族老巢抓人,赵衍夜探的时候,被任二巫师发现了,说来也是奇怪,任二巫师此人,从来不在岩洞内睡觉,他每晚都在崖壁上的一棵大树上睡觉,很奇怪也很危险,但没人能说得动他。

因此当时进了山洞探查的赵衍,自然不会想到,在不远处的树上,竟然还有人在窥伺着自己。

当晚,在赵衍离开后,任二巫师便用解药将中了迷香散的琉璃及巫医族一些骨干弄醒,大家悄悄离开了巫医族老巢。

“原来是这样。”楚月喃喃道。

“嗯,”琉璃点点头,“奴婢当时听到他们说要去知会什么人的,但是也听不全,奴婢也不知晓原来是靖王殿下来了山崖。”

楚月点点头,“那任二巫师现在去了哪儿?”

“我们被护送到这个小镇子后,任二巫师就走了,走之前他帮奴婢把身上的毒都解了,奴婢问他说不试毒了吗,他说以后再说,奴婢问他要去哪儿,他说要去见皇上,因此奴婢推测他大抵是进京了。”

琉璃说到这儿,又问龙影道:“龙侍卫,王爷中毒到现在,有多久了?”

“快半年了。”龙影答道。

“快半年了!”琉璃诧异道:“奴婢听族里人说,中了嗜血蛊的人,寻常活不过一个月。”

龙影叹了口气,“有药王帮着养身子,因此拖了这些日子,但是那日我见王爷,”他有些哽咽道:“身子虚得很。”他都不敢想象,往常在他面前虎虎生风的王爷,竟然瘦成了皮包骨,脸颊也深深凹陷了下去,唇部更是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楚月凝眉道:“琉璃,巫医族里可还有什么解药,能将这个病程拖一拖?”

琉璃想了想,“奴婢也不知道,奴婢从前也只是听说过这种蛊而已。”

楚月便道:“那你今日回去后,帮忙打探一下,若是有就最好,即便不能全解了这种蛊,能拖一拖也是好的。”

琉璃点点头,“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回去打探。”

楚月又道:“切切记住,要悄悄的打探,千万不要暴露了你自己,龙侍卫已经遣人去通知镇南王了,等镇南王的援军到了,届时再一同把你救出来。”

琉璃重重点了点头。

又过了几日,镇南王亲自领兵前来,先前李将军派来护卫巫医族的两千精兵,在听闻李将军被抓后,大多都跑了,留下来的那一两百人,完全不是镇南王的对手,没多久便缴械投降了。

龙影趁乱从人群中将琉璃带出来,一行人直接回了昆明府。

待到了靖王府,楚月没顾上休息,按照琉璃说的方子,去药铺抓药,但是有几味药药铺没有,琉璃说在巫医族老巢内有种。

于是她来不及跟赵衍说一声,翻身又上了马,龙影带着琉璃,阿兴在后面跟着,一行人又去了巫医族老巢。

一来一回又是好些天,待到他们风尘仆仆的回来,几人皆是满脸的疲态,显然这一路几乎没有休息过。

楚月直接进了膳房,开始煎药。

根据琉璃打探到的消息,解蛊的解药只有任二巫师有,但是这个方子是让人生血强肌的方子,每日喝一碗,应当能撑一段时日。

她准备了许多药材,从现在开始,她每日煎一碗给阿衍,起码要让阿衍撑到回京。

待到回了京,她就去求皇上,既然任二巫师是去找皇上了,那么皇上就一定知道任二巫师的下落。

袁子骞听了阿兴的禀报,来膳房看她。

楚月专心盯着炉子上的砂锅,眼中全是血丝。

袁子骞站在门口看着她,她全神贯注的看着火,生怕火大了药汤沸出来,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到门口还站了个人。

袁子骞看着她,心中也不知是种怎样的情绪,他想喊她一声,然而最终什么都没说,悄悄的走了。

半个时辰后,楚月煎好了药,她用瓷碗小心的将药汤装出来,一滴都没有洒出来,随后用托盘装了,小心翼翼的送到赵衍房中。

见到她进来,赵衍又要起身。

楚月说了声“等等。”

随后先将托盘放在桌上,接着便走上前轻轻扶赵衍坐起来,又找了些被褥塞在他腰后,这才道:“好了。”

做完这些,她又去端了药碗,坐到赵衍床边,一边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药汤,一边轻轻吹着,让药汤快些凉下来。

赵衍看着她,她满脸倦色,原先瓷白的肌肤,如今黑了许多,嘴唇上干得起了皮,大抵是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他是又心疼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