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有侍卫去请了随行的张太医过来,赵宁怕楚月远行身子吃不消,因此特地派了一名太医跟着。
张太医一进门,见到满屋子的人,表情一滞,给楚月请完安后,楚月便让他到内间检查柳绿为何一直不醒。
仁玉附在楚月耳边说了两句话,楚月随即道:“没穿衣服?那你去给她穿一下。”
听闻此言,众人脸上的表情都耐人寻味起来。
仁玉点点头,先进了内间,随后才请张太医进去。
一会儿,张太医满头大汗的出来了。
“怎么回事?”楚月问道。
张太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明白他的话一出口将掀起轩然大波,在长公主殿下的床上,竟然有一名宫女赤身裸体的昏迷着,而原因竟是……
但时势已不容许他拖延,他抹抹头上的汗,“回长公主殿下的话,她被下了迷药。”
楚月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犀利,她看向白景仁,“白公子,你知道我的宫女中了迷药的事吗?”
白景仁看看左右,“回长公主殿下的话,臣不知。”
楚月思考了片刻,又道:“最先进里间的是谁?”
仁玉望望碧螺,碧螺只恨自己为何要插手这件事,她睡觉睡得好好的,偏偏那展侍卫要来找她,她也是蠢,听到这样的事却还是要进来看,倘若不进来便没有这些事了。
仁玉倒是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是奴婢和碧螺。”
碧螺被点了名,也只好站了出来。
“你们看到了什么?”楚月又道。
碧螺又看了眼仁玉,仁玉面无表情。
碧螺心里紧张极了,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说柳绿赤身裸体跟白公子抱在一起?这种话她怎么能在这一屋子人面前出口,柳绿醒了怕是不要活了。
“说!”楚月加重了语气,脸上表情冷凝。
碧螺第一次在楚月身上感到了寒气,自从长公主殿下在御汤泉醒来,她便一直随侍左右,长公主殿下一向是和和气气的,平时待她们也从不颐指气使,怎么今日竟彻底变了一个人似的?
见俩人不开口,楚月直接指着碧螺道:“仁玉,你说。”
仁玉沉吟了片刻,说道:“奴婢看到柳绿跟白大公子在床上。”
碧螺咬着唇,手开始发抖,柳绿今日是彻底完了。
谁知楚月的下一个问题让她更是如坠冰窖,“他们在床上做什么?”
碧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楚月,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吗?长公主殿下是不给柳绿留后路了吗?
楚月望向碧螺,“碧螺,你说。”
碧螺猛地被点名,身子扑簌簌的抖起来,这两日,她一直跟柳绿在一起,十分清楚柳绿跟白公子是第一次见,柳绿也从未说过对那白公子有什么意思。
退一万步说,即便柳绿暗中对那白公子有意思,白公子也不是柳绿能肖想的人,更别提俩人还约在长公主殿下的床上行那等龌龊之事。
可怎么在里间的会只有柳绿一个人?长公主殿下说去找阿南钻研食谱了,怎么去的时候柳绿不知道吗?那位白公子又是何时进去的?里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想不清楚,脑子一团乱糟糟的。
“碧螺,他们在床上做什么?”楚月加重了语气。
碧螺颤巍巍的开了口,“回长公主殿下的话,奴婢……奴婢……只看到……有两个人……有两个人,”她说不下去了,但屋子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话,她心一横,“有两个人抱在一起。”
得到她这句话,楚月迅疾望向白景仁,“白公子,你都跟我的侍女抱在一起了,难道还不知道她中了迷药吗?”
白景仁放在身后的手握在一起,反复搓着,“回长公主殿下的话,微臣不知道。”
楚月又看向展侍卫,“方才本公主过来的时候,听闻白公子的小厮在门口已经吵嚷了一段时间,他是何时来的?”
展侍卫低着头,答道:“有大半个时辰了。”
楚月忽地嗤笑了一声,“白公子,从你的小厮在门口喧嚷着要找你,到现在,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了,你跟柳绿呆在一起的时间,少说也有两三刻钟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你竟然都不知道她中了迷药吗?”
白景仁咳咳了两声没说话。
“还是说,”楚月话锋一转,“迷药根本就是你下的?”
白景仁猛地抬头看向楚月,楚月平静的与他对视,眸子里透着不屑。
白景仁忽地笑了笑,“怎么?长公主殿下认为是微臣给柳绿下了迷药?”
楚月清了清喉咙,缓缓道来:“你以为床上躺的是我,因此迷药原本是想对我下的,谁知床上却是柳绿。”
“柳绿昏迷了后,因为房里没点灯,因此你并没有发现床上躺的并不是我,而你的小厮按照原计划在门口惊扰,就是为了让我的侍女和侍卫撞破这件事,让大家误以为我跟你有了肌肤之亲。”
白景仁脸上阴晴莫名,长公主殿下说的是没错,但是他还不至于鲁莽到不确认床上之人就下手,当时床上躺的明明是长公主殿下,他脱衣服的时候也借着月光看过的,怎么会就变成了柳绿?
楚月看着他,心下凛然,他自然想不到,她们给柳绿用了人皮面具,阿衍考虑得确实周到,给了仁玉几张制作精良的人皮面具,果然派上了用场。
楚月又道:“白公子,你究竟想做什么?莫不是想做本公主的驸马?”
白景仁忽地“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才道:“长公主殿下确实不傻,给你做驸马也不亏。”
纵然前一晚桑枝将情况告诉楚月后,俩人已经分析出白景仁的阴谋,但此刻见他如此表现,还是难免心里不舒服。
她强捺心中的不适,问道:“你不是白姐姐的弟弟,对不对?”
白景仁阴纨一笑,“谁是她弟弟?那个窝囊废,好不容易让她当上了皇后,振兴白家的事一件没做过不说,还灰溜溜的退位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楚月又道:“所以你便打算做本公主的驸马,好振兴白家是吗?”
白景仁眯缝着眼睛,“怎么?不行吗?”
楚月环视了一圈,二十来名侍卫配着剑齐刷刷立在下首,只要白景仁敢有个风吹草动,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将他拿下,这二十来名侍卫都是京城禁卫军里的精英,理应能护自己周全的。
白景仁看出她心中所想,挑了挑唇角,吹了声口哨,随后一支传递信号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不好,有埋伏。”仁玉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