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柳?涵已经因跳湖自杀未遂被救了回来。
才离开没多久的大夫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满头大汗的给柳?涵号脉、开药。
等一切忙完,柳?涵才幽幽醒过来,“倚翠,我这是怎么了?”
倚翠抹着眼泪,“夫人,您别这么想不开,王爷兴许是太忙了,分不开身。”
柳?涵捂着嘴抽泣了几声,“倚翠,快给大夫拿银子,可别怠慢了大夫。”说完又咳了几声。
大夫不好多说什么,收了诊金便退了出去。
到了下午,赵衍来了,倚翠忙退了出去。
赵衍在离柳?涵很远的位置站定,态度冷漠,“你想做什么?”
柳?涵神色悲戚,嗓子沙沙的,“衍哥哥……”
赵衍不说话。
她继续低声道:“我知道我曾经入宫为妃,你一定是看不起我了,倘若如此,还不如让我就这样离开,倒也清清白白的做个了断。”
她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任谁看来,都是一副楚楚可怜、娇弱无助的模样。
赵衍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是的,她嫁进来的这三个多月,自己虽然只在大婚当晚来过一次,但实际上一直派了暗卫时刻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性格暴躁、多疑,对下人动辄打骂,但只要有外人在,她又是一副温柔体贴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对楚姑娘做了些什么?”赵衍突然问道。
她在跳湖前提到了楚姑娘,听到暗卫传回来的话,他的眸色便深了几分,现在来到这里,跟她跳湖没什么关系,他关心的是,之前月儿遇到的那些暗杀,有多少跟面前的这个女人有关。
柳?涵突然不哭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赵衍。
许久,才凄厉的问道:“所以是因为她,是吗?衍哥哥,你这么把我晾在这里,便是因为她,是吗?”
她掀开被子爬起来,猛地冲到赵衍旁边,抓住赵衍的手臂:“衍哥哥,她已经死了,你看看我,我是舒窈啊,你不是说过这辈子要跟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吗?”
赵衍将她的手拂下,避到一旁,“柳夫人,倘若你说真话,以后你在这靖王府或许还有一席之地。”
柳?涵呆呆的伫立在原地看了赵衍好一会儿,“倘若我说真话,衍哥哥便经常来看我吗?”
赵衍神色莫测的看了柳?涵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柳?涵深深吸了口气,“好,我说真话。”
“宫变那日,我在宫里见到了楚姑娘,我深知当时形势危险,却因为自身难保,没能拉住她,以致她后来中剑身亡。”
柳?涵挤出几滴眼泪,“知道这个消息,我也很难过,她还那么年轻……”说着便开始抹泪。
赵衍定神将她看了许久,险些笑出来。
她明明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却仍然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
自月儿走后这一年,在他锲而不舍的查探下,已经追查到,在当时行宫大火前两日,有人曾见到一个与令妃很像的人,在行宫偏僻处与那名消失不见的莫侍卫长见面。
而其他挖出来的消息则佐证了这一说法,有人曾见过倚翠与莫侍卫长私下见面。
莫侍卫长又是月儿遇刺一事最大的嫌疑人,可以说之前月儿遇到的事情与这位柳夫人绝对脱不了关系。
“莫侍卫长是你的手下吧?”他突然问道。
“什么?”柳?涵愣了愣,“衍哥哥,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罢了,你好生歇息吧。”说完,赵衍便大步走了出去。
“衍哥哥……”柳?涵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已经没有了赵衍的身影。
柳?涵咬着一口银牙,眼中射出嫉恨的光,“倚翠。”她高声叫道。
候在门外的倚翠慌忙进了房中,方才见到靖王大步离去她便知道事情不妙了。
柳?涵转身,不知从哪儿拿出条鞭子,倚翠慌了神,“夫人……”
柳?涵阴沉着眼看了她几眼,猛的出手,桌上放着的梅瓶应声落地,哗啦一声摔了个粉碎。
倚翠大气都不敢出。
“我就不信了,就为了个死掉的楚姑娘,衍哥哥居然跟我置气!”柳?涵咬牙切齿的说道。
连日来,采荷一有时间就在锦衣卫衙门外面候着等裴茗烟。
起先谁也没把这么个小丫鬟放在眼里,后来见得多了,不免就开始打趣她,采荷只当听不到。
直到有一日,一名锦衣卫走到她跟前,仔细看了她几眼,然后问道:“咦,你不是上次找裴指挥使的小丫鬟吗?你在这里做什么?”
采荷认出他是上次跟裴茗烟一起吃饭的锦衣卫,便道:“这位大人,奴婢想找裴指挥使,您能进去通报一声吗?”
那锦衣卫见她倒有些礼貌,便道:“你稍等,我去跟裴指挥使说一声。”
片刻后,裴茗烟出来了,一出来便见到大树下立着的采荷。
他指了指一旁的街角,示意采荷去那边说话。
采荷跟了过去。
“什么事?”裴茗烟问道。
看着一身锦衣卫飞鱼服的裴茗烟,采荷虽是第二次见,还是觉得非常不习惯,大概是看多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忽地这么正经,怎么着都有些不顺眼。
随即采荷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眼前的人是锦衣卫指挥使啊,自己连锦衣卫指挥使都敢评头论足了?当真是吃饱了撑的。
她收回散乱的思绪,问道:“裴大人,您上次说我家小姐过得很好,奴婢就想问问您是如何得知的?”
裴茗烟瞬间一个头两个大,看吧、看吧,这就是乱说话的后果,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要跟她说那句话呢?
裴茗烟后悔归后悔,谎话还是得编的,便道:“你家小姐心地善良、为人宽厚,想必在天上也是过得极好的。”
“就这样?”采荷很是失望。
“就这样。”裴茗烟摊了摊手。
采荷叹了口气,“好吧,谢谢裴大人,打扰了,奴婢告退。”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她寂寥的背影让裴茗烟生出一股难言的酸涩,他告诫自己,此事就此打住了,不能再往下说了,再说就会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