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微笑着点点头,又蹙了眉问道:“谁让你回京的?”
楚月就知道他会这样问,她撅着嘴,可怜巴巴的答道:“人家听到你受伤昏迷了,哪里还呆得住?”
赵衍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能有什么事?”
“还说没事,你都昏迷十来天了。”
“我昏迷十来天了?”
“可不是。”
正好龙影走进来给赵衍送米汤,“王爷,您醒了?太好了。”
赵衍颔首。
“还是楚姑娘有办法。”龙影叹道。
赵衍瞟了眼楚月,“什么办法?”
“给您解迷药啊,这个迷药药性太强了,在下就没见过能让人晕这么久的迷药。”龙影又道。
赵衍看了眼楚月,“东西放下吧。”
龙影知道王爷和楚姑娘要说话,识趣的放了米汤便退了出去。
楚月将赵衍扶起来坐好,一点一点喂他喝米汤。
“我这十几天就吃这个?”赵衍问道。
“那不然呢?”
赵衍不置可否,“月儿,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是谁伤了你?”
赵衍欲言又止。
楚月看出他的犹豫,“是我哥哥,对不对?”
赵衍没说话,点了点头。
楚月也不说话了,神色悲戚,一勺一勺的舀了米汤喂到赵衍嘴里,满脑子都是在山里的宅子时,楚皓说的话,“倘若真是皇上做的,那王昭仪、四皇子、靖王,都是皇上那一边的,小月,你又如何?”
赵衍将她的难过收在眼底,喝完米汤,淡淡说道:“其实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为什么?”
赵衍定睛看着她,“你先告诉我,最近京城又发生了些什么事?”
楚月便将严宰相被抓入天牢,严皇后被关进冷宫之事告诉了他。
赵衍缓缓说道:“所以我猜得没错,他的目的就是让我不要插手这些事。”
楚月瞬间明白了赵衍的意思,周太医说了,阿衍的伤并不严重,但需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
结合哥哥对他用了药效这么强的迷药,很明显就是想让阿衍失声一段时间。
这么说,哥哥是在帮阿衍?
饶是如此,她还是红了眼眶,不高兴的说道:“如果是这样,他就不能好好跟你说吗?”
赵衍笑笑,摸了摸楚月的头,“月儿,这么大的事是好好说说就能解决的吗?”
楚月起身将碗放下,又坐回到赵衍床边,“总之伤害阿衍就是不行,你都不知道我知道你受伤昏迷后有多担心。”
赵衍的手掌抚上楚月的脸颊,“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楚月撇了撇嘴没说话。
赵衍叹了口气,“也许他是对的。”
楚月讶异的望向赵衍,赵衍看着她,眼底有着深深的无奈。
“月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楚月如鲠在喉,她如何不明白阿衍的意思,正如她自己无法做出抉择一样,阿衍如今不也是站在十字路口,一边是曾经的皇长兄,一边是曾经的二皇兄—现在的皇上,再加上自己,他又该如何抉择?
俩人默默的对望了一会儿。
龙影在门外敲门,“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进来。”
龙影看上去有些急。
“怎么了?”赵衍问道。
“王爷,谢世子被锦衣卫抓了。”
“为何?”赵衍蹙了眉。
“据说是与安阳公主在柳树大街的迎客来酒楼私会被发现了。”
赵衍凝眉思考了半晌,“现在情况如何?”
“现在被抓已经有两个时辰了,据说被关在锦衣卫衙门里面,我托人打探了一下,说是……用了刑。”
“用刑?”楚月惊讶得脱口而出。
来到这个时空她没少听过锦衣卫用刑有多可怕,进了锦衣卫衙门被用刑,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慌了,“为何要对谢世子用刑?仅仅是私会公主有这么严重吗?”
那天谢世子告诉她令妃也知道她失踪一事时,她追问谢世子是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谢世子说是安阳公主发现的,她当时也有点奇怪,安阳公主怎么跟谢世子扯到一块儿去了?明明当时在大昭明寺遇见时,俩人还不认识,当时谢世子还用了假名。
但谢世子打了个马虎眼儿,也没细说,仅说消息可靠。
楚月当时心里着急赵衍的事,也就没细问。
但即便是谢世子和安阳公主现在交往密切一点,也不至于锦衣卫要对谢世子用刑吧?
赵衍沉声说道:“仅仅是私会公主也用不上派锦衣卫来将谢世子抓走,毕竟谢世子身后还有镇南王,如今看来,八成是镇南王那边出问题了。”
楚月大骇,赵衍看了眼龙影,“你继续去打探消息,看看谢世子被抓走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是。”
待到龙影出了门,赵衍握住楚月的手,“月儿,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只想跟你在一起。”
楚月抽出自己的手,扭过身,有点生气,“说什么呢?弄得像是以后见不到了似的。”
赵衍扭过她的身子,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我说的你明白吗?”
楚月咬着唇,有些不悦,但对上赵衍认真而深情的眼神,又气不起来。
“阿衍,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赵衍没承认,也没否认。
片刻后他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要去,乖乖呆在靖王府,知道吗?”
楚月点了点头。
翌日,赵衍进了宫。
“参见皇上。”
赵显的脸色看上去非常差,“王弟,怎么不在府里好好休养一下?”
“臣弟叨扰皇上了。”
赵显挥了挥手,未置可否。
“皇上,臣弟今日前来,是想问问,不知镇南王府的谢世子是因何事进了锦衣卫衙门?”
赵显的眼中迸射出一股厉色。
赵衍赶忙跪下,“不瞒皇上,臣近些年来常驻昆明,与镇南王算是有几分交情,如今谢世子在京城犯了事,臣便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也好下次见到镇南王时交待一声。”
赵显听完他的话,仰天长笑了几声,而后说道:“王弟啊,你问锦衣卫为何要抓他,还说要跟镇南王交待一声,朕该怎么说呢?难道朕该告诉你有人密告镇南王要谋反吗?”
赵衍赶忙磕了三个头,“皇上,是臣弟失言了,请皇上恕罪。”
“罢了罢了,你病体未愈,起来吧。”
赵衍站起来。
“不过那小子倒是硬气得很,什么都不肯说。”赵显哼了一声。
“对了,上次刺杀你的人,朕派了锦衣卫去查,尚无进展,你自己可知道是何人下的手?”
赵衍踟蹰了一下,“臣弟不知。”
“行了,回去吧,好生歇息。”
“是,臣弟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