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心里一紧,握紧手里的剑,迅速朝前冲去。
蒙面人也举剑冲了过来。
赵衍一个闪身,躲过了剑,他迅速的反手一划,剑在蒙面人的面巾附近划过,蒙面人在空中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
疾风将俩人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
蒙面人突然移动步伐,赵衍也提剑迎了上去。
周围众人只听见两把剑撞击在一起的清脆声音,但俩人的身影移动得太快,已看不真切。
龙影负了伤,压着手臂立在一旁,他已猜出蒙面人就是那日回京时遇到的面具人。
这人应该就是掳走楚姑娘的人,他的武功着实高强,以王爷的武功造诣,普通人能在他手下过个三五招就不错了,可眼前这个蒙面人,身影如魅,自己就从来没见过移动得这么迅速,能将轻功用得这么厉害的人。
按理说这样的高手,应该在江湖上早有名号才对。
对战了几十个回合,俩人仍在酣战,不分胜负。
就在此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楚姑娘,别去,小心。”
赵衍登时分了神,蒙面人的剑眨眼间便刺进了赵衍的右肋,空中突然出现许多白色粉尘,蒙面人抽出剑,赵衍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龙影大骇,向赵衍冲去,待他回头再看,蒙面人和八名黑衣人都已经消失了。
龙影将赵衍带回靖王府,周太医大惊,跟随王爷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王爷竟然伤至昏迷。
但随后他便发现,赵衍并不是因为受伤昏迷,而是被人下了迷药。
严宰相之事已呈火烧燎原之势,京中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
毕竟,根据小簿子上来看,严宰相在十年间贪的相当于国库五年的收入啊。
老百姓们虽然不能做什么,但私下里骂几句还是可以的,不出几日,严宰相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便由原先那个高高在上、威严庄重的宰相变成了中饱私囊、严重渎职的蛀虫。
连带的,大家对皇后的印象也差了起来,有那样的一个父亲,能养出一个什么样的女儿来?
不是还听说她两个哥哥一个骄奢淫逸、一个宠妾灭妻么?
不过毕竟是传言,普通老百姓也没有印证传言的能力,大家也就跟着瞎吼吼。
可没过几日,严府突然传出严二太太自缢的消息,临终前留下了血泪遗书,控诉夫君宠妾灭妻,并数次对自己痛下杀手,自己不堪忍受这样的折磨,最终决定离开。
本来京中的传言就甚嚣尘上,这件事更是让传言确凿起来,京兆府尹迫于各方压力,还是抓走了严二老爷。
严宰相一夜白头,花甲之年的老人此时已有风烛残年之感。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京城的东南角燃起了熊熊烈火,一个晚上都没能将火扑灭。
待到第二日一早火终于灭了后,大家发现起火的地方是严府的一处别院,当大火将地面建筑物烧光后,地下的地库露了出来,好事者进去一看,里面放的全是满满当当的黄金和白银。
满京城一片哗然。
现下,饶是赵显想保严宰相也保不住了,在各方的压力下,他只得将严宰相投入了天牢。
楚月得到赵衍受重伤昏迷的消息后,心急如焚,她恳求季大娘:“季大娘,麻烦您跟王大叔送我回京吧。”
季大娘很是为难:“公子说了让您在这里等他的。”
“季大娘,那时公子又何尝知道自己会受伤昏迷,倘若他安全健康的来见我,我自然会在这里等他。”
“这……您难道就不怕上次抓走您的人?”
楚月有些赧然,“那个人……是我哥哥。”
“什么?”季大娘很是惊奇。
“此事说来话长,总之,季大娘,即便再遇到那个人,他也不会对我怎么样,何况,我还可以装扮一下,正常不会被人认出来的。”
少倾,在季大娘惊讶的眼神中,乔装打扮过后的楚月出现了。
她用碳将眉毛画得又黑又粗,在脸上点出许多麻子,又用剪小的胶布将原本的杏子眼粘小,再用锅底灰将脸抹得白一块、黑一块,最后用一块脏兮兮的头巾将头发一包,这样的楚姑娘,跟原先的楚姑娘,哪里还有半点相似?十足一个乡野村妇的模样。
“好……好吧。”季大娘只得依了她。
紧赶慢赶回到京城,所幸一路无事。
到了靖王府,楚月一心想快点去见赵衍,装扮也来不及整理,便急急赶到了赵衍的房间。
赵衍静静的躺在床上,腹部缠着绷带。
楚月的眼泪立时便掉了下来,是谁?究竟是谁对阿衍动了手?是不是哥哥?
她试了试赵衍的鼻息,鼻息倒是稳的,又唤来周太医,她的打扮让周太医很是惊讶,周太医表示赵衍昏迷的原因是中毒,而今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
楚月一听说赵衍昏迷了好几天,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迷香散,虽然这次昏迷的时间比迷香散的药效还要久,但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时空还有其他什么迷药能让人昏迷这么久了。
她派人去将谢临请过来。
赵衍受伤一事被封锁了消息,谢临到了靖王府才知道赵衍受伤了,待到见到楚月,更是惊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楚姑娘,你、你几时回来的?”
“说来话长,我待会儿再跟你说,你先看看,靖王殿下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谢临凑近赵衍,细细闻了好一会儿,“衣服换过了吗?”
“换了。”一旁的龙影答道,他是当天的见证者,“王爷受了伤,衣服上染了血,因此回来就换了。”
谢临叹了口气,又问道:“当日的情形是怎么样?”
龙影大略说了说,没有说对手有多厉害,主要是说后面那不知谁叫出的一声“楚姑娘”,以及最后蒙面人撒出的白色粉末。
楚月一听到此处,忍不住的又是悲从中来,看吧,连自己不在现场都能给阿衍拖后腿,她心如刀绞。
谢临却是很关注那些白色粉末,“那些粉末有留一些吗?”
龙影沉吟了片刻,“没有。”
谢临皱了眉,认真探了探赵衍的鼻息,细细查看了一下赵衍的面部皮肤,又让周太医取来长针,在赵衍手臂上戳了几下,嘴里念念有词:“呼吸的力度很轻,脉搏速度比平常慢一半,皮肤呈现些微的淡粉色,针戳不醒……”
听到他向周太医要银针楚月便觉得很奇怪,谢世子会针灸治病?
待到发现他竟是用针来试探戳了赵衍会不会醒时,只觉得十分无语,但顷刻间,她脑中灵光一闪,当时自己在昆明被人迷晕,醒来后手臂上也有几个被针戳过的针眼,难不成是谢世子的功劳?
当下她望向谢临的眸色便深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