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女子姿态优雅的离开,楚月满脸不解,“这位应该不是丫鬟吧?”
“她姓白,你可以叫她白姐姐,以后就由她来陪着你。”楚皓说道。
“白姐姐?她是谁?”
楚皓没回答,自顾自往前走,“这座小桥喜欢吗?”
楚月跟上,这个园子完全就是按照她想要的样子来建的,她当然喜欢,但哥哥毫无征兆的突然带了她来这儿,还是让她十分奇怪,满肚子都是疑问。
俩人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儿,白令羽便来请他们用膳了。
四菜一汤,番茄炒蛋、糖醋排骨、鱼香茄子、上汤豆苗和鲫鱼豆腐汤,全是在现代时最家常的菜。
楚月自己虽然也会做,但见到这些,思绪还是一下子被拉回了以前在现代的日子,不免便有些动容。
“快吃吧,”楚皓说道:“这还是我们相见后第一次一起吃饭。”
“嗯。”楚月点点头,细细品尝起来。
待吃得差不多了,楚月好奇的看看四周,“哥,这是哪儿?”
“这是你接下来生活的地方。”
楚月讶异,“我不回楚府了?”
“怎么?还真当楚府是自己家了?”楚皓的眼神里有些不高兴。
“不是,”楚月忙解释,“就是……老太太、爹、娘对我都挺好的,我这么不辞而别,他们怕是会担心吧?”
“不用担心,我已经给王氏留了信,想必他们会理解的。”
“信?”
“对,我说你被仙人选中去做童子了。”
“什么?”楚月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楚皓又道:“你不是说过,刚来的时候,装傻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怕他们对你有怀疑,就说遇见了一位仙人,仙人还教了你许多本领,现在说你被仙人选中,不正好吗?”
楚月不吱声了,她心里有些闷闷的,自己突然失踪,家人肯定急疯了,但楚皓这样一解释,结合自己此前对王氏说的那些关于仙人的话,也搞不好家里人会半信半疑。
她没来由的有些郁闷,能跟哥哥呆在一起了,本应是让人开心的事,但她心里好空、好失落。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问道:“哥,这里离京城远吗?”
“远不远、近不近,有关系吗?”
楚月没说话。
“小月,你想想,就算让你回楚府,你怎么跟他们解释?说你来自另一个地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楚玥?”
“不、不。”
“那你是怎么想的?”
楚月犹豫了好一会儿,“哥,我能写封信吗?”
楚皓眸光黯了黯,“给谁?”
楚月咬着唇,许久没有说话,看看楚皓,又看看窗外,“给靖王。”
楚皓心里像打翻了的五味瓶,“就是那日在老马茶馆见到的靖王?”
楚月点了点头,“对。”
楚皓深深的看了楚月一眼,还是问道:“为何要写信给他?”
楚月低下头,没说话。
楚皓叹了口气,“小月,你曾经问我,有机会的话,还回不回去,现在哥想问你,如果有机会,你还想回去吗?”
过了好久,楚月才抬起头,眼圈红了,“哥,我想爸爸妈妈,有机会我想回去,可是……可是……”
“那你跟靖王是怎么回事?”
“我”楚月哽咽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皓又道:“你说你父亲是礼部郎中,家中没有其他人在朝中为官的了,那你了解过没有,以这样的背景,你跟靖王有可能吗?”
楚月缓缓说道:“我知道我们不合适,即便我不是穿来的,我在这里的身份也跟他不般配,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说着一滴眼泪滑下脸庞,她赶忙用手把泪珠擦掉。
楚皓叹了口气,“你要写些什么?”
楚月想了几秒钟,艰难的开了口,“就写我一切安好,无需担心。”
楚皓深深的看了楚月一眼,“仅此一封。”
连日来,赵衍几乎夜夜不能寐。
楚府对楚月失踪一事没有声张,似乎从未发生过这件事一般,据说是楚郎中的意思。
赵衍发动了自己手下的暗卫去查,结果跟在昆明那次一样,什么都查不出来。
到底是什么人,有这样的能力,在京城平白掳了一个人而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他猩红着双眼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当日二皇子、三皇子发病,现如今病情是稳定下来了,但神智却不太清晰,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那两份鸭子甜点因已被吃下肚,无法查验,但御膳房所有呈上的食物都会留一份以备查验,剩下的那份甜点,用银针检验过后,没发现有毒,可喂食狗后,狗出现了跟两位皇子相同的中毒症状。
这竟然是一种连银针也无法将之探查出来的毒。
而那位御膳房甜点师傅,赏春宴当晚便已不见了踪影。
毫无疑问,他投了毒,之后再查他的背景,竟然跟之前查失踪的莫侍卫长和那几名兵卫一样,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出来。
都不是京城人士,都没有家人,平时接触的只有一起当差或者当值的人。
派到他们家乡去查探的人带回的信息,俱是查无此人。
赵衍不寒而栗,甜点师傅和莫侍卫长他们是一伙的吗?
幸好这名御膳房师傅品级不高,不能直接给皇上供应膳食,据说是当时在京城做甜点一绝,被特招进了宫,十来年来,生活低调、谨言慎行,一直给妃嫔皇子们制作甜点,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是别人埋下的一颗棋子?
赏春宴当晚,月儿让桑枝务必亲手交给他的信里,将所有发生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她怀疑对方针对的不是某一个人,对方针对的有可能是整个皇嗣、乃至整个皇族,她担忧对方会对四皇子下手,因此希望自己千万要想办法,劝皇上务必保护好王昭仪和四皇子。
赵衍悄悄找了楚明轩,楚明轩也一筹莫展。
可当赵衍问到月儿是否有一位会凫水会制药的表哥时,楚明轩斩钉截铁的表示没有。
那日在老马茶馆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月儿打开房门,见到自己站在门外时,那惊讶恐慌的神情到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他很清楚,月儿接触的人不多,倘若说月儿身边最可疑的人,毫无疑问,那位不知道出处的表哥,便是最值得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