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晨,山谷中起了雾,白茫茫地谷中没了昨夜的喧哗,寂静的只能听到穿梭的风声。谷中杂草上的露珠清洗着昨夜血迹。喜儿回到谷中,翻动着尸体,寻找玉英,鲜血染红了纤细的双手。喜儿终没找到小姐,伤心的坐在土坡上哭了起来。

    玉英和一些人没能跑出山谷,被土匪活捉了去。土匪用麻绳将他们的手捆了起来,又一个挨一个的连着串在了一起,用骡子托着绳子朝着远处的秃山走去。玉英左右张望,却不见人群中有喜儿。心想喜儿必是在昨夜的打斗中遇到了不测,硕大的泪珠片刻挂满了脸蛋。一行人沿着山下小路行进。翻过一座大山后,层峦叠嶂的山脉变得陡峭了起来。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深山林中传出阵阵狼嚎。黑夜里远处悬崖峭壁间燃起的火光孤帏夜永。队伍朝着火光方向驶去。

    行至半山腰处,眼前出现一山寨,依山建造,绝壁而生,飞檐凌空,遥望如空中楼阁,寨子门上写有“孑遗”两字。山寨哨上的土匪见昨夜出去的二当家回了来,忙进寨子报了大当家,玉英一行被带进了寨子,土匪叫手下将他们锁在了寨子里依山的洞穴内。这手下又提了一篮子的干玉米倒进了山洞内。“吃饱了,好干活”说完便走出了洞外。一群中年人进了寨子到也不怎么大怕了,几个人坐成一堆竟“道歇”(代表唠嗑,山西话)了起来。一个戴着眼睛的瘦脸男人,捡起个玉米啃着,看他倒也啃的香,嘴里发出“肯次肯次”的响声。旁边的胖男人眼神不肖的看着他。“这是给牲口吃的,你倒也吃的下去”这男人定是个买卖人,没有吃过这些无味的食物。“连年的大旱地里颗粒无收,那样难吃的树皮都啃过了,别说这干玉米了”瘦脸男人啃完了,由拿起了一颗“没听到刚刚说吗?要咋们干活了,这空着肚子怎么干了?”他说的也在理,被抓来的尽是这半大的穷小后生。刚刚出来走西口,有的就是这股子劲。“干活好,干活好,厄以为来了这就正法厄了”一个操着陕西口音的后生说道。“要杀早杀了,还等来这正法你?人家还怕咱们脏了人家的地了”玉英靠着一堆玉米秸秆看着门外,泪蛋蛋挂了一脸。胖男人看到玉英哭说到“哭什么了哭,别丢了咱山西人的脸。”玉英只顾自己伤心,全然不去理会他们。想想自己的事,心窝窝一阵阵地痛。夜深,男人们一一睡了去,山上的风凉飕飕的。洞内的火把燃尽,黑烟顺着山洞顶部飘向洞外。

    天不亮,一群土匪进了山洞把他们叫了起来。将他们赶到了寨子的一处的院子。环绕院子四周都是灰瓦的屋子。院中正屋两侧各种有一棵榆树。树周围的青石板上榆钱落了一地。总的来看这倒是一处很是别致的院子。这院子土匪越聚越多了起来。土匪们依旧一身黑衣打扮。昨夜迎接土匪的大东家由正屋走了出来。坐在一张虎皮大椅上,傲慢的用眼睛余光向人群扫了一便。“都来了吗?”“都来了”一旁的二当家说到。大当家咳了咳嗓子说道“你们只要在我这好好的干活,我定不伤害你们”正屋内一妇人在窗户上朝外打量,大当家道“如果有谁不服的话,我定不饶了他”

    古道上喜儿沿着河床寻找玉英,一赶着马车的中等身材男子朝着河川走来,喜儿见有马车来赶忙上去打听。“先生,路上可见过我家小姐”男人见喜儿要找小姐,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便喜儿,见这“这小子”大眉大眼,白净皮肤,腰又那样的牵细。又要找小姐,看来定是个丫头。“你是不是要找一个个头和你一般的小姐?”男人问到。“是啊,眼睛大大的”喜儿见其知道小姐的下落,高兴着边说边点头。“我知道,刚刚我在一古庙烧香,见她在那休息”喜儿惊喜万分,小姐没有事。“走,我载你过去,别让她又走了”喜儿想着早点找到玉英,便上了马车,男人将马车调头驶向远处。马车飞速,车轮压过时扬起了很厚的黄土,过了一座土山,便见远处山坡上有一座土庙。喜儿下了马车简单道谢便向土庙跑去。那男人没有离去,四周张望见没有人,扔下马车便悄悄随者喜儿进了土庙。土庙山门坍塌的只剩低矮的土造墙体,院内一块门板斜着躺在地上。院内草长莺飞。枯死的树上挂满了蜘蛛网。正面三间破瓦房紧闭着木门。喜儿走了过去推开一扇门。眼前一片杂乱,屋内一座破佛像倒在贡台上。贡台前的石板地上有木头烧过的痕迹,屋内没有小姐身影。心想小姐可能已经离去,喜儿略显失望,但毕竟小姐活着,心中不免暗喜。喜儿刚要走,却被刚刚那男人挡在了庙门前。男人眼神诡异的看着喜儿。一步步的逼了进来,喜儿惊恐的倒退着,仓促的退到了屋内角落,顺手拿起石块朝他砸去,男人边躲闪边阴险的笑着,见喜儿没了东西可扔,便扑了过去。压在了喜儿身上。邪恶的兽性片刻暴露的无疑。凶狠的撕着喜儿的衣服。喜儿哭喊着挣扎。一口咬向他的胳膊。

    “啊-”男人疼痛难忍。一巴掌打在起身准备跑走的喜儿脸上,将喜儿狠狠的摔倒在地上,男人又一把掐住喜儿的脖子将她扔出了两米开外。喜儿头一下磕到了贡台角上,额头上的血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抽动着身体,倒吸了两口气,人竟没了直觉的瘫在了贡台前,眼睛里厚重的泪花花没能在这一刻淌出。死了神的眼睛的盯着屋外的天空。

    耳边海子的声音深绕心头“喜儿,等到来年的桃花花红,杏花花白的时候我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