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景开出了客厅去了厨房,长长的灶台上厨子们正忙着,景开安排一个厨子做了碗带汤的刀削面,厨子和了块面,拿起刀有节奏的削起面来,片刻一碗刀削面胜在了碗里,厨子拿了些香菜放在面上。一碗带水刀削面就这样完成了。景开端着去了景泰阆。只见来收拾的丫头们都在一进院侯着。一问才知道,正屋的门被顶着却怎么喊也不开门。景开将丫头们打发了,端着面进了里院。走到屋前用劲叩着门却不见屋里有任何反应。景开想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赶忙将碗放在窗户沿上,用力一脚踹开了门。进屋子一看只见周玉英愣愣的坐在床沿,眼里没了神,脸蛋上挂着泪蛋蛋。那样俏丽的女子竟变得这样,景开心里有些个心疼。出去端了面,放在八仙桌上。“吃些面吧。”说着端了个椅子坐到了离桌子远远的地方。“你,心里有什么不乐意的?说出来不成吗?”景开有些委屈,自己也没怎么招惹她啊,为何要受这般的气。玉英没有理他。景开想可能是自己在这里不方便的原因,便起身出了院子。叫来管家“周家陪过来的丫头在哪,叫到书房我有话要问。”管家听了吩咐叫了喜儿到书房。

    “你家小姐。”景开示意管家可以出去了,待管家出了屋接着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委屈啊?”见景开这样问,喜儿到不知道是该实话相告,还是不说。

    景开见喜儿面带难色。“你大可放心的说,我不会为难你家小姐和你的”景开的一席话直直的说到了喜儿的心坎,喜儿腿一软的跪在地上“求少爷放过我们小姐”一边说着一边的抹着泪。见喜儿这么说,看来自己没有猜错,这里面定有缘由。喜儿将小姐和刘茂才的事说了一通。听罢后景开叫喜儿下了去。独自在书房里发起了愁。想想这到是自己的不是了,是自己拆散了这对鸳鸯。如果放走了周玉英,可怎么和母亲交代。如果留住玉英,她心里装有别人,定不会安稳的过这日子。

    景开回了屋子,桌上的面条原封不动的放着,算了,这样的难受到不如成全了她。“明日我去省城商会,我把你送回太谷。”玉英看着景开,一脸的疑惑?他是在对自己说吗?景开接着说到“你和刘茂才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说完景开便出了屋子。安排喜儿进了屋子陪玉英。

    自己径直去了母亲的院子。李梁氏见儿子却不见儿媳,便问到“玉英怎么没有来啊?”

    景甜接过话说到“哥,嫂子呢?我都没看过她什么样子”

    “她有些不舒服”

    “要紧不要紧啊?”李梁氏一脸的焦急“有没有请了郎中啊”

    “不碍什么事的,我已经叫厨子做了汤面”景开不想母亲着急。

    “我一会和景甜过去看看,怎么说也是新媳妇,这婆家怎么也比不得娘家,多少有些拘谨”李梁氏向来体贴。

    “您还是别去了,到时候她该害臊了”母亲要是去了那还不坏了事“又不是什么病,只是累了,躺躺就好了,明日我带她来给您上茶。”

    “好,好,好”李梁氏笑着答到。

    “娘,你看我哥”景甜鬼精灵的很“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的温柔、体贴起来”景甜故意拉长了温柔、体贴害的景开好是尴尬。

    夜里未了不被怀疑,景开还是睡在了景泰阆。这玉英倒是睡的很踏实。景开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想着明日就要送走玉英,心里到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每月的中旬各地的颜料行都会在省会太原颜料商会聚集。订购和买卖下月颜料。李家大院开始传出鸡鸣声。破夜的太阳光透着小块的玻璃窗射进了景泰阆的正屋。天越来越发的早了,景开看看桌上的琉璃钟刚刚指到5格上。玉英还未醒。景开悄悄的收拾着地铺上的被子。

    听到响声的玉英醒了过来。眯着眼装睡,看着景开的一举一动。景开收拾完后,洗了把脸便出了屋子。见景开出去了玉英也起了来,简单收拾一翻,换了件素雅的绣兰天色上衣和白色提花莲裙,便出了屋。景开正在一进院外对着一群使唤安排着什么。听到门响的声音,想是玉英出来了,便扭头去看。只见她一身素雅装扮。齐眉的留海被梳了个整齐。大大眼睛,又黑有明亮。与昨日自己见到的犹如两个人。使唤们也被这高雅的女子给迷了住,竟然呆呆的立在了那里。

    景开带着玉英去了母亲的院子。李梁氏也早早起来坐着等候,见景开玉英过了来,便和景甜出了门去迎,李梁氏看到玉英这样俏丽的脸蛋好生的喜欢,拉着玉英的手进了屋子。景开强颜的附和笑着。李梁氏的热情让玉英好是尴尬。进屋坐下后,丫头们便上了茶,景开和玉英向李梁氏奉茶。从开始到结束玉英一直默默无言。只是心里觉得有些内疚,对不起这位和自己无缘的“婆婆”了。景甜见了这位嫂子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得安静的站在李梁氏身后。

    听景开说要带玉英一起去太原,李梁氏原本觉得带个妇道人家有些不合时宜。但想想他们新婚,不免得如影随行,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回来时,你们路过太谷周家时,记得去亲家那坐坐,老太爷就这一个闺女不免会想她。”

    “是”景开答到。

    “马车准备好了”毛恒进屋说到。

    “景开,走吧,一路上要好生对待玉英”李梁氏一边嘱咐一边将他俩送出了屋子。

    景开打发了毛恒独自赶着马车,载着玉英和喜儿出了李家堡,朝着太谷方向驶去。

    平太古道,三三两两的买卖人走着。过了祁县驿,就是太谷十里堡。越来越近了,景开也越发的心情承重了。玉英透过马车窗户看着熟悉中略带模糊的十里堡,脑子里满是刘茂才的影子。

    到了太谷城墙角下,玉英和喜儿下了马车。

    “就到这了”景开有些不舍的说到。

    玉英和喜儿跪了下来“景开少爷的大恩大德,我周玉英一辈子不会忘记的”

    “快请起”景开扶她们起来。将喜儿从家里带的包裹拿了下来交给喜儿。又从车上拿了一包银子交给了玉英,不等玉英言谢,转身坐上马车,一扬辫赶着马车朝着太原的方向驶了去。车上的景开心情有些异常失落。

    玉英和喜儿进了城,朝着城东北京堡刘家的院子走去。刘家败落后刘茂才和父亲、三姑住在这里,自打年初他爹死后这院子就只剩刘茂才和他三姑了,刘家三姑是个可怜的女人,原本是祁县大户人家的媳妇。儿子被抽大烟的丈夫和她闹架中无意摔死,一气之下竟疯了。儿子死后她被撵了出来。回到刘家后竟把茂才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成天的疯疯颠颠。玉英喜儿刚进堡就见刘家三姑坐在刘家门前的石块上,嘴里还不停的叨叨的什么。刘家的门大开着。

    “三姑”玉英走到她更前,蹲了下来“我茂才哥在吗?”

    “孩子不是我摔死的,孩子不是我摔的”三姑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不停的摇着脑袋。玉英再问什么也不回答,只是不停的摇着头。

    喜儿进了院子,跑到屋里,空空的屋子里除了灰尘什么也没有。玉英买了些干粮给三姑留下便走了。俩人在城里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

    第2日喜儿悄悄回了周家,在马棚见了海子。

    “海子,你早就知道小姐的事?”喜儿生气的问到。“你对得起小姐平日那样好的待你吗?”

    海子羞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喜儿不便久留。只好直奔主题。

    “茂才是不是还在府里?你要如实的告诉我,如果在骗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喜儿装着生气的样子。

    “不在了,前日晚上放的”海子那日也在现场,肯定的点着头。

    “你肯定”喜儿怕其骗自己。

    海子一脸无辜样“我肯定,那日我也在场。”

    看来海子说的是真的,刘茂才确实离开了周家,想到周家不宜久留,喜儿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朝着周家的后门跑去。

    “喜儿?”管家一声喊住了刚要出门的喜儿,这下要坏事了。心虚的喜儿竟不知道是该走该留了,一个人傻傻的立在门前不敢动弹。管家走了过来“你怎么回来了,小姐呢?”“小-姐”喜儿声音有些颤“在李家”

    “走,去见老爷,刚好老爷这两天老是念叨小姐”说着管家拉着喜儿去了周家里院。刚过廊上便见周老爷正在喂鸟,管家跟得了什么喜报似的赶忙把喜儿回来的事告诉了周老爷。闺女已经嫁了过去,两天来周老爷心里总是有些不舒坦。毕竟玉英是逼着嫁过去的。多少有些担心。见喜儿回来免不了问几句。“这小姐还好吧”喜儿有些拘谨的点着头。“小姐没有闹吧”喜儿点着头。“你到是说话啊?怎么就知道点头啊。”管家说到。

    “小姐一切安好”喜儿的话实在是宽慰了周老爷。周老爷想想闺女定是满意了这婚事。高兴的点着头。周老爷简单询问了几句便叫喜儿去了。

    喜儿快跑的出了周家,心中暗喜还好没有败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