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张口跟严听寒说些什么,他却像是没看到谢款冬一般,没给她一个眼神,扭头就走了。
谢款冬张了张嘴,提上裙子想追上去,却被迎面而来的秦青拦住了路,秦青一脸焦急地扶住她的胳膊,“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那个人骚扰了?”
谢款冬低头看了一眼胳膊,把他的手拨了下来,抬眸平淡道,“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他长呼了口气,似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那就好那就好,那个人真不是个东西!”
谢款冬知道他也是好意关心自己,于是轻勾了下唇角,嗓音清淡,“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然后错身,头也不回地朝一道身影走去。
她刚刚四处看了看,终于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严听寒的身影。
男人懒散的坐在椅子上,领带不知道去哪了,侧脸硬挺,长腿交叉,姿态闲适。
骨节分明的手端了杯酒,也不喝,只轻摇着,低垂着眼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情绪看起来莫名有些低沉,令周围的人想靠近他却无从下手。
谢款冬从路过的侍者那随意端了杯酒,一手提着裙子缓缓走了过去。
严听寒今天被他爹催了好几次,最后算是被半威胁着来的。
他本来是打算应付应付他爹来待会就走,谁知刚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谢款冬被一个男的纠缠着。
熟悉的一幕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了她被谢知远纠缠的那天晚上,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升起,没等身边的人反应过来,他直接循着内心冲上去了。
等他揍完人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他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时刻关注着她,还想纠缠她。
他干脆别过头不看她,头也不回走了,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
刚坐下没两分钟,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往谢款冬那瞄去,她怎么又在和男人说话?还有说有笑的。
严听寒忽然觉得有些气闷,他单手拉了拉领带,干脆扯了下来,又叫来侍者拿了杯酒。
过了两分钟,谢款冬端着酒杯站在严听寒面前,严听寒没抬头看,盯着地面,却望见她的裙子在灯光下轻轻摇曳着。
如同她这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做,一举一动却都能撩动人的心弦。
“严听寒,刚刚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谢款冬虽然在道谢,但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波动。
是了,她这人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总是平平淡淡的表情,仿佛什么事都干扰不了她。
严听寒听到她清淡如水的嗓音,莫名有些来气,却弄不清楚来源,暂时压下情绪,垂着眼帘没吭声。
谢款冬也不生气,她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就站在他跟前,等他回答。
过了须臾,“谢款冬,你想结婚?”男人有些沙哑的嗓音忽的响起,
谢款冬没想到她会反问他这个问题,怔了两秒,然后抬眼看向严听寒,神色认真,一字一句,“是,我想要成为传承人,必须得结婚。”
纵使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严听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谢款冬亲口说出来后他还是心狠狠一颤。
因为要成为传承人所以就这么随意的在酒会上认识陌生男性?还有说有笑的?
他眸色越来越深,搭在腿上的手挂在了靠背上,随即嗤笑一声,“那你选我得了,别去祸害别人了。”
不难听出这句话中带的讽刺之意。
严听寒这句话说出口后就在脑子里想她的反应,可能会一言不发然后转头转头离开吧,或者是把酒泼在他头上,他在心里自嘲的想。
下一秒,出乎他意料的,平静温和的嗓音响在他耳边,“好啊。”
严听寒猛地怔住。
他骤然抬头,谢款冬脸上罕见的的带了一抹笑意,柔和了她整个人冰冷的气质,整个人显得有些温柔。
而在严听寒看不到的角度,谢款冬眨了眨眼,达成目的搬勾起了唇角。
————
二十分钟后,谢款冬再次坐上了他的黑色大G,这次她熟门熟路的,一坐上副驾驶,就打开了头顶的灯光。
原本昏暗的环境骤然变亮,让原本想抽根烟冷静一下的严听寒有些抽不下去,他将烟夹在指间,摩挲了一下。
严听寒:“已经跟钟阿姨说了?”
谢款冬:“嗯,说过了。”
谢款冬离开之前去跟钟女士说了一声先让严听寒送她回去,钟女士对于严听寒的人品还是比较放心的,当即挥了挥手。
夜幕降临,已经晚上八点半了,城市却刚刚进入夜生活,街边无数的霓虹灯闪烁着,一辆黑色大G飞速在马路上行驶着。
车内安静了一会,两人都默契的的等对方先说,最后,还是谢款冬憋不住先轻声说,“刚刚说的话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我需要一个和我结婚的人,目前我身边的所有男性中,你是最合适的。”
严听寒抬手打断,“你这个最合适是怎么评选出来的?”
谢款冬顿了一瞬,“就是,选出来的。”
说着,她掏出了手机,找到自己拍下来的评分图片,指给他看,
“喏,我知道在家世方面,我可能配不上你,这个我要自减一分。”
她偷偷瞄了一眼严听寒,发现他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
“但是,我查了你的学历,你是本地医学院本科毕业,我拿了斯坦福双学位毕业证,所以……这个我加一分。”
红绿灯了,严听寒侧头,睨着她精致的侧脸,凑得近了些,就闻到她身上特有的药材清苦香味。
谁家选结婚对象是这样加一分减一分选的啊?
他觉得有些好笑,憋住了没笑出声,嘴角却短暂的上扬几秒。
“嗯,就是这些了,所以……你是怎么想的?”
“你……要不要答应我?”谢款冬捏了捏手指,深吸一口气,她心里有些忐忑。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求婚,等等,这……应该也算是求婚吧?
严听寒一个小时前还不顺的那股气突然顺了,他觉得神清气爽,哼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脸,“谢款冬,你看着我,”
谢款冬不解的抬眼看向他,他目视前方,勾了勾唇角,散漫道,“就我这张脸,才加一分?”
“哎,这怎么看也是能下海挂牌十万起的脸吧?”
“真的不考虑多加几分?”
谢款冬:“……”
“所以你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脸下海挂牌有十万?”她语气犹疑,像是真的疑惑。
严听寒唇线僵直,没吭声。她的关注点总是很奇特。
谢款冬却一下子凑近,罕见的追问他,她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关下显得很亮,语气隐隐有些兴奋,“是有人问过你吗?”
闻到到身旁女人身上的香味,严听寒喉结轻轻滑动,气定神闲的哼笑一声,“格局小了,你以为就一个人问?”
谢款冬:“……”
真是骚不过他。
“那你真的想好了吗?”他忽的问,嗓音低沉,声音听不出情绪。
谢款冬条件反射的看向他,眨了眨眼,声音很轻但坚定道,“想好了。”
“不改变想法?”
“不改,就你了。”
“……”
————
说着,车子已经开到了谢款冬家楼下,谢款冬估摸着他可能还要再考虑考虑,松了安全带拿着包就要下车,
“你明天有空吗?”严听寒突然开口问。
谢款冬回头,想了想,明天没什么安排,“有,怎么了?”
“行,明天我来接你去领证。”他轻描淡写地,语气毫无起伏的说。
谢款冬的脑袋宕机了两秒,一片空白。直到严听寒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
“喂,想什么呢?回神了。”他抬了抬下巴。
他托着腮,语气欠欠的,“不是,我答应你的求婚就让你这么高兴?”姿态懒散极了。
严听寒又挑了挑眉,拉长声音,坦然道,“奥,也是,毕竟你处心积虑,都非我不可了,现在得偿所愿高兴傻了也是正常的。”
谢款冬:“……”每次都给自己加这么多戏。
她搓了搓手指,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直到她回了家,站在镜子前,想起前两天她还在这间房里苦恼怎么搞定严听寒,今天这是……就搞定了?
后知后觉的,谢款冬觉得一身轻松,现在她的头等大事就要解决了,领了证后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管理仁济堂了。
到时候二伯二伯母他们也不敢再说什么。
想到这,她神色一松,面上也带上几分笑意。
她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给严听寒发了条信息。
【KD】:谢谢你。
等了一分钟他还没回,谢款冬想着他应该还没到家,就先去洗漱了。
等她从浴室出来,她穿着真丝绸缎的睡衣,顶上的扣子没扣,领口微微敞着,头发上没擦干的水珠顺着脖颈滴落,划过细腻纹理的皮肤流入睡衣。
而她却恍然未觉,拿起手机,严听寒已经回了消息。
【动听】:?
【动听】:所以之后是我搬到你那里还是你搬来我这?
谢款冬看着这两条信息,突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
她怎么忘了,结婚后是要同居造小孩的。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这刚租几天的一居室,好像……住不下。
她沉吟了几秒,动动手指,试探性的回答。
“我这里好像住不下两个人。”
“行,我在锦上庭还有套房子。”
谢款冬眉梢一挑,锦上庭?前几年新开发的的高级小区,就在她住的锦湖国际附近,比她这里离仁济堂还要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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