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款冬也没太在意,动手回他。
【KD】:上次说要感谢你,我请你吃饭吧。
【KD】: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她又添了句。
等了许久,那头没回。
谢款冬已经到干妈家了,便不再看手机。
大门没关,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许明远打游戏时的大喊大叫。
“上!上!,左边,左边,打它!”
谢款冬换了鞋一抬头,看到沙发上歪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许明远,另一个是……严听寒?
男人没骨头似地倚在沙发上,侧脸清隽,棱角分明,即使退去了少年气,也没有丝毫减少魅力。
看他们俩人埋着头玩的入迷,谢款冬没吭声,去了厨房。
一分钟后,谢款冬面无表情地被钟女士从厨房推了出来。
钟女士拿着铲子明令禁止她进厨房重地,美其名曰:为了今天大家都能吃上安全无毒的热乎饭。
谢款冬也很无奈,她的厨艺虽说的确有待考察,但也没到有毒不能入口的地步吧。
心里叹了口气,谢款冬只好去大客厅里找他们俩。
许明远看到她吓了一跳,“卧槽,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款冬在他旁边小沙发上坐下,面色淡然,“刚刚。”
她旁边就是严听寒,他仍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谢款冬突然想起他好像还没回自己的信息,思考了两秒,侧头问,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问出口以后,她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直到,她看到严听寒停下正在打游戏的手,眉梢微扬,看着她,慢悠悠吐出一句:“奥,是吗。”
见他这个反应,谢款冬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低头看手机确认了两秒,她正想说是的。
话到了嗓子眼突然顿住了,她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刚刚那句话不对劲了。
这句话明显过界了,两个不怎么熟的人怎么会问对方:你怎么不回我信息?
谢款冬沉默了,是她太心急了。
“嗯,是我太着急了。”
言外之意,想早点还了这个人情。
气氛有些凝结。
“你们在聊什么呢?怎么不带我。”许明远大大咧咧的声音骤然插入,谢款冬松了一口气,平淡道,“没聊什么。”
“喏,刚从冰箱拿的,这个好吃。”
见许明远手递过来了两个东西,她没来得及思考是什么就条件反射地都接了过来。
然后又立马反应过来应该分给严听寒一个,她递了过去,旁边人却没接。
谢款冬疑惑转头,严听寒却没吭声,直接伸手把她手上两个奶油布丁都拿走。
谢款冬默了两秒,以为是他想吃,便没说什么。
下一秒,严听寒突然解释了一句,“你不能吃这个。”
语调仍然懒懒散散的。
谢款冬却一怔,她刚刚没看到这是布丁,她确实不能吃这个,因为她乳糖不耐受。
但是……他竟然还记得?
谢款冬动了动唇,没吭声,
她的思绪回到了高二那年。
元旦放假前,班级投票开了个元旦晚会,还众筹了一些班费买了好些零食。
谢款冬当时被分到一个奶酪面包,她从没吃过这种小零食,因为爷爷不会允许家里出现这类东西。
她啃面包时有些稀奇的模样逗乐了严听寒,他还没见过她这一面。
他单手支着侧脸,散漫嗤笑,“不就是个面包,至于这么稀奇,”
他扬了扬下巴,“明天我给你带,我知道有家手作甜品店特别好吃。”
谢款冬啃着面包,说话慢吞吞的:“不用了,不过,你很爱吃甜食吗?”
严听寒后背一僵,脱口而出,“不是,是孟飞喜欢吃。”
孟飞看节目看的正嗨,听到他的名字迅速转头:“哈?谁叫我?”
严听寒直接搂住他的脖子,语气凉凉,“没人叫你。”
孟飞挠了挠头,嘀咕一声:是吗,可我明明听到有人叫我了。
说笑着,谢款冬渐渐的觉得身上和脸上有些痒,她用手摸了摸,没太在意。
严听寒用余光瞥到她的脸,眉心一跳,猛地把她拉起来。
谢款冬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收敛了笑意,扯了下唇角,“别摸了,你过敏了,”
说着径直拉着她去医务室,只有班级里后排的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不在,估计是元旦放假提前走了。
他又拉着谢款冬直奔校门口,谢款冬看着他拉着自己时劲瘦有力的胳膊,努力忽略身上的痒感。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严听寒,这应该就是湿疹,没事的。”
“一会我出去买点药吃就好了。”
严听寒回头看她,女孩脸上,脖子上,能看到的皮肤上都长了很多小红点,她肤色本就白皙,衬得这些湿疹越发可怕。
他气息冷然,不咸不淡地的回她:万一不仅是过敏呢,”
谢款冬被一噎,但转念一想也没错,自己只是吃了个面包怎么会过敏,而且,她的头已经隐隐开始疼了。
不过只要她不做声,没人能看出来。
她感觉到了确实不太对劲,任由他带着自己走出校门,保安看谢款冬这个样子也没敢拦。
挂了号面诊了之后,她谢款冬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乳糖不耐受体质。
她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不爱喝牛奶和各种奶制品,她还以为是个人口味问题,原来也是因为这个体质。
医生说了很多注意事项,有一大堆不能吃的东西。
她倒没觉得这有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以后不能再吃这么好吃的奶酪面包了。
但她看到严听寒身体微微前倾,眉头轻皱,侧着耳朵认真倾听医生的注意事项,耳垂上有颗小痣。
谢款冬心底一软。
“吃饭了!”许明远的这一嗓子让谢款冬的回忆戛然而止。
她站起身,跟干爸许从南打了个招呼。
许从南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智康医药的老总,他从白手起家到有如今这个成就,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许从南看见谢款冬来了笑得合不拢嘴,直拍她的肩,“吆,我们蔻蔻来了,”
边拍边说笑,“长高了,现在蔻蔻已经是个大人了,比出国前要高很多啊,”
钟女士拎着把菜刀在厨房门前就嚷嚷着,
“可不是么,蔻蔻出国这几年肯定都没吃到过什么正经中餐,今天让她好好吃一顿。”
他叹了口气,“你爸妈要是看到你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一定会很欣慰的。”
他和谢款冬的爸爸谢清越当年是至交好友,想起好友的死,他心里也不好受。
谢款冬低垂着眼皮,表情淡然,但眼眶微微红了,轻声:“嗯,我回来了,爸妈他们也该放心了。”
等她调整好心绪,差不多开饭了,许从南和钟女士做主位,谢款冬和许明远坐了对面,她旁边是严听寒。
他们家吃饭没什么讲究,人齐了就直接动筷。钟女士开始不停地给谢款冬夹各种菜。
嘴里还叨叨着,“你看看你瘦的,这细胳膊细腿的,干妈看着都心疼。”
谢款冬心里一暖,扬了扬唇角,“好,我会多吃点的。”
几个男人则是在聊事业上的事,许从南率先开了话头,拿出了他当爹的威风。
“臭小子,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拿下了明德医院那单?”
许明远被点了名,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饭,朝他爹摆了摆手,“害,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啊,都是严哥去谈的,我就全程观摩一下。”
他说着,把自己逗乐了,一下子呛到了,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
严听寒嘴角抽了抽,还是给他递了张纸巾。
他面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开口向许总汇报:“一半一半吧,该做的事他一件也没少做。”
既不过分谦虚,也不骄兵自傲。
这就是严听寒。
谢款冬听到这才知道,原来许明远大学时是和严听寒一起创业的。
而且听起来公司现在已经规模不小,小有成就了。
她思考了两秒,觉得只有用傻人有傻福这个词来形容他才合适。
饭桌上气氛和谐,吃到一半,严听寒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唇角淡扯了下。
然后起身点头示意他去接个电话,他没走远,就倚在沙发旁,站姿散漫,长腿微屈,姿态吊儿郎当。
连接电话也是那副拽拽的语气,
“找我干嘛?”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轻嗤一声,干脆利落拒绝,“不去,”
谢款冬鬼使神差地看了他一眼,正好与他的眼神对上,她莫名觉得严听寒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
她心不在焉地继续吃饭,耳朵里不断传来严听寒打电话的声音。
过了两分钟,他终于挂了电话回来了,一脸气定神闲地重新坐下。
“听寒,是不是你妈又打电话催你回家啦?”钟女士问了句,
“嗯,让我回去相亲。”他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嘴。
谢款冬心底有些诧异,原来他也要相亲啊。
饭桌上忽然一静,谢款冬抬眼,发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原来是她不小心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谢款冬:“……”
看着严听寒意有所指的眼神,她说不出话。
严听寒眉梢舒展,语调欠欠的的回了句:“是呢,我也要相亲。”
他拖着尾音,咬着字句,听起来怪欠揍的。
作者有话要说:蔻蔻:你爱吃甜食?
严哥:不是我,是孟非爱吃(刀架在孟飞脖子上)
蔻蔻:奥。(不信)
孟飞:啊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