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闫肃,你别逼我动手。

当姜鹤告诉闫启怀,闫肃帮他买了份助浴服务时,闫启怀根本就不信。

“他粗心大意的,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哪能有这份心思啊,肯定是你!”

闫启怀慈爱地抓着姜鹤的手,用力握了两下,“姜鹤啊,别嫌我这个老头子絮叨,你跟闫肃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结婚啊?都不小了,别老忙事业,‘成家立业’,结婚也不耽误干事业,我这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哎,我知道了。”姜鹤笑着敷衍了一句,闫启怀当然听出来的,“你呀,跟闫肃一样,就知道糊弄我!”

糊弄?此刻戳在客厅里头,远远望着姜鹤的闫肃可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这是个信号,是姜鹤并没有把他彻底翻篇的明确信号。

他就知道会这样。

他跟姜鹤在一起快10年了,除了分手那档子事儿,他干得……稍微有那么点儿不地道以外,其他时候,做为男朋友,闫肃自认他的所作所为称得上无可挑剔,温柔体贴、殷勤周到都是最基本的,连厨房都没让姜鹤进过两回,日常的情绪价值更是给到了100分。

闫肃不信姜鹤跟自己分手,能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云淡风轻。

就算是有顾夏立马“接班”吧……他想到这里,忍不住错了错后槽牙,喝了一大口水,剜了黏在姜鹤身边儿,打扮得跟孔雀开屏似的顾夏一眼,实在是想不通他对姜鹤为何如此执念。

都过去三四年了,居然搞这种久别重逢、再续前缘的戏码?这小子不会以为自己在演偶像剧吧?

要不是工作室有个从众合公关跳槽过来的家伙,下午在办公室里说什么前上司偶遇姜鹤的事儿,他还不知道姜鹤跟顾夏搞在一起呢,更不知道姜鹤不到半年的时间,居然把压根儿就没多少人了解的老年助浴搞得有声有色。

闫肃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加上了洁萍助浴的客服号,下单的时候,他其实犹豫了一下,想搞个假名跟假地址的,可他后来转念一想,挺没必要的,不光显得他心虚,到时候还极有可能激怒姜鹤。

他这样真名实姓地下单,姜鹤还能来,就说明他还有戏。

闫肃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毕竟顾夏这么个小屁孩,虽说模样还行,赚的也不少,但是这种“弟弟”根本就不符合姜鹤对于伴侣的需求,姜鹤肯定只是跟他玩玩而已!

于是,他趁着顾夏在卧室铺防水垫的空挡,把姜鹤堵在了洗手间,刚试探着表达了些许悔意,就被姜鹤满脸困惑地给打断了。

“你……稍微冷静一点,可以吗?”

姜鹤觉得闫肃的脑子八成是受了什么刺激,她歪头审视着对方,把脑子里最显眼的那个念头说了出来,“难道……你那间工作室又出问题了?”

“……这跟工作室没关系!姜鹤,你的心可真硬啊,你说实话,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姜鹤随口一句正好戳中了闫肃的痛处,他立马羞恼成怒,手脚并用地爬上“受害者”的高地,厚颜无耻地冲着姜鹤疯狂甩锅。

“如果不是我一直以来努力经营我们的感情,咱俩早分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你……你压根儿就不会喜欢人!”

闫肃的语气就跟高高在上的法官宣读审判书似的,姜鹤怀疑他满心期待着自己如阶下囚那般跪地高呼冤枉。

“那么多人追你,你对谁有过好脸色?别人再炙热、再浓烈的感情捧到你眼前,都给扔进冰窟窿似的,连点水都溅不起来。你没有心的,姜鹤,你自己没发现了吗?”

“……你说完了吗?”姜鹤突然有点后悔把她妈那只大号扳手丢在家里,眼前的闫肃面目可憎到姜鹤愿意降低个人的道德水准,照着他的蠢脸狠狠来上一下子。

闫肃显然没想到姜鹤会如此无动于衷,这完全不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张了张嘴,活似一只吃多了饵料的凸眼蠢金鱼,仿佛下一秒就会翻着肚子嗝屁。

“我猜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是想要羞辱我的意思,对吧?”

姜鹤显然猜错了闫肃的真正意图,闫肃想反驳,可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一时左右为难。

“你真的觉得这样会羞辱到我吗?”姜鹤把拆下来的软管扔进洗手池,看都懒得看闫肃一眼,满脑子都是自己当初跟他交往到底是为什么的困惑。

“还是说你觉得我已经穷困潦倒到没有399块钱就活不下去了?”

姜鹤拧紧洒,打开水龙头确认连接处不漏水后,终于抬头看了闫肃一眼,闫肃满脸的失魂落魄,让姜鹤福至心灵地想到了一个可能。

“你总不至于觉得我来这一趟,是冲着你的吧?”

姜鹤嫌恶地咧了咧嘴,“闫肃,别太可笑了,我是冲闫爷爷来的,跟你没有半毛线的关系。”

“姜鹤,我……”闫肃的态度一下子又软了下去,落在姜鹤眼里,活似条情绪不够稳定的变色龙。

不过他没能“我”下去,因为那只碍眼的“开屏孔雀”晃了过来。

顾夏径直挡在他跟姜鹤之间,就跟堵高耸的厚砖墙似的,闫肃试图推开他,可顾夏纹丝不动。

“我奉命保护你远离某些家伙的骚扰。”顾夏正义凛然地跟疑惑看向他的姜鹤解释,就差高举尚方宝剑了,闫肃闻言气结,姜鹤明显也有点无语。

“……好吧,你开心就好。”姜鹤说完就去找闫启怀了。

闫肃知道自己打不过顾夏,只得压下火气,试着跟顾夏讲道理。

“我跟姜鹤之间的事情,你根本就不了解,所以麻烦你不要自找没趣儿。”

“闫肃,你搞清楚状况,现在你在自找没趣。”

顾夏认真地看向气急败坏的闫肃,“你跟姜鹤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对此清楚得很,所以你才会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更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后悔得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吧。”

闫肃的眼神怯懦地闪烁了两下,顾夏冲着闫肃残忍地笑了笑。

“那就继续后悔吧,这是你应得的。你在期待什么?期待姜鹤被你抛下会痛苦、会绝望,会怀疑人生,会使劲浑身解数想要重新获得你的爱?”

“这……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他妈算哪根葱?”闫肃恼羞成怒地张口就骂,“怎么着,捡我玩剩……”

顾夏的脸一下就冷了下去,他低头逼视闫肃,伸出食指,轻轻点戳了两下他的心口,闫肃就跟被掐住了脖子似的,难听的咒骂立马就小了下去。

“闫肃,你别逼我动手。”

顾夏的视线径直略在闫肃,落在他身后墙壁跟天板之间挂着的那张蛛网上。

那蛛网大得近乎招摇,黑乎乎的一片,还零星挂着几团大概只剩下空壳的飞虫团,难看得要死,不过在顾夏看来,却比闫肃那张脸讨喜得多。

他盯着那张蛛网,“掏心掏肺”地跟闫肃打起了商量,“我真的不想在你爷爷面前把你揍得哭爹喊娘,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