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所以你没逃脱,一边在泪流一边抱紧我,小声的说那么爱我,只有你懂得我就像被困住的野兽,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铃声重复的唱着,这首《想自由》胡乱的摸了摸沙发,找到手机按下了接听健:“喂,请问是哪位?”只听对面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你大爷的,程望津,喝到连我都不认识了”我立马把手机拿来距离耳朵30cm处,任由陆行舟抓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有辱斯文啊,枉费企业栽培,好歹是个客座教授呢!说话那么脏!快起来,收拾收拾,下午我们来接你,带你去个好地方!”他话音刚落,就被我给挂了,而那头的陆行舟一脸的生无可恋。
看着满屋子的狼藉,“阿归,出来收拾一下,阿~归”房间里回荡着我的声音,可人却迟迟没出现,我盯着桌子上的两幅碗筷发呆,半晌才自嘲的说句“真的后会无期”。我连忙站起来,给手机充着电,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再出来是,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五年来他的出现对我而言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又是什么灵物啊?”我越过黑袍,当他不存在的一顿收拾起来。“从这些残羹冷炙中,可以看出对于阿归的离开,你也没有我想象的绝情嘛,程教授。”我冷笑一声,继续收拾。
“这次的灵物是从地底渊的第十八层炼狱挑选出来的,“十八层炼狱,足见是个狠角色”我心密谋着。目前他已流放到人间,在得知你在阿归这件事上的表现后,地底渊的阎罗使越过我让他共享了你的生命链接,连我也不确定这个灵物是男是女,是人是兽。”“连你都越过了,看来地底渊的人是想打破天地人三者之间的平衡,离间你我呢!”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给,这是我唯一能帮你的”黑袍手里盛放着一枚类似于铂金的戒指,我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这个尺码是一个男性佩戴的戒指,双环嵌套,外围有一条极细的金丝银线蛇盘旋。“既然他与你共享生命链接了,给你他戴过的戒指,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他,不要让他人的社会惹出祸端。”“知道了!”
刚送走一尊大神,陆行舟的夺命连环call让我不得不加快了收拾的进度。换好衣服后,我把那枚银线蛇戒指戴在了左手的食指上,合上了里间的门,在院子里给满院的四季浇水,这些都是阿归在人间的旧物,我得好生照料着,免得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出来了,在门口的榕树下站着呢。”我不耐烦的和陆行舟通着电话,由于自身情况特殊,在大学里我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唯独陆行舟总是不厌其烦地粘着我,我也是在没办法,这么多年也只和他走得进些。坐在车的后边,听着陆行舟一个人在副驾驶唾沫横飞地高谈阔论,我仔细打量着前边的“司机”梁淮业,他却丝毫没有被影响,车子开得四平八稳。这是我这五年来第44次见他,每次见面,虽然交谈不多,但只要有他在陆行舟总会很放心玩得很疯,我也会觉得心里很踏实。每一次接触都感觉他周身的气场很大,看人的眼光直摄心脏,那副俊朗的外表更是令人难忘。听陆行舟说他前年入职当了刑警,次年破获了几桩命案,年仅29岁就升了榕城警察局里的刑侦队长,在警署一时风光无限,前途无可限量。
自从叫了一次梁哥被批评说把他叫老后,他就让我跟陆行舟一样喊他表哥。此刻我挺了挺身体倾身凑近座椅问:“表哥今天怎么有空出来玩啊?”“前段时间在局里忙得天昏地暗,最近终于闲下来了,正好小舟需要我当挡箭牌,所以就一起过来了。”他说话铿将有力,字字句句都正好砸在我心里。身上弥漫的烟草味也格外的摄魂,讨厌抽烟的我,对他身上的烟味并不厌恶,反而对我有种致命的吸引。
陆行舟所谓的好地方就是榕城最大的娱乐场场所——“归途”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踏进这里,最后都是殊途同归。陆行舟定了一个包间,这个包间有一个骚包的名字——“月明星疏”,一惯符合他的趣味。里面还有几个陆行舟的发小,人早已蓄势待发,我们落座不久酒保领着几位美女进来,大有一种“吴姬压酒唤客尝”的既视感,对着情形,我早已习惯了。我坐在靠门的里侧,左手摩挲着戒指,右手拿着酒杯,陷入沉思,久久不喝。“怎么不和他们一起玩儿,一个人在这想什么呢?”不知什么时候梁淮业拿着酒杯坐到了我的旁边,我却丝毫没有察觉。“没兴趣,觉得有些头疼,刚刚在想今晚的酒找谁替我喝呢!”我气定神闲的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结果包间噪声太大,他没听到,我只好附在他耳朵又说了一遍。旁边的陪酒女看见了,以为我在和梁淮业接吻,所以识趣地走开了。他靠得太近,我被他圈在逼仄的皮质沙发一头,整个人局促不安,视线混乱,不敢转过头去看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亲在他脸上。“这杯酒我替你喝!”说罢头一仰,漂亮的喉结活动了一下,酒顺势入喉,一饮而尽。“谢谢表哥”我窘迫的看着酒杯说。“小舟,你们先好好玩,我带望仔出去透透气。”笑着说完拉着我作势要走。““旺仔”?谁是“旺仔”?陆行舟看了我两眼,笑得前仰后翻还不忘连连摆手,示意我们走!”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是那么幼稚,老不正经,这下好了,原本没什么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望仔”这个绰号了,都怪你。”我没好气地从包间门口骂到天台。“还在生我的气?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只在我们之间叫,保证不在外人面前暴露,好不好?不要生气了。”他一脸宠溺地看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安抚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突然变得亲昵起来?可能他真的是把我当还没长大的弟弟宠了吧,谁还不是个弟控呢?我以前对阿归也是这样。想到阿归我就想起了黑袍的忠告,此刻表情凝重了起来,目视前方。“还在生我的气啊!”他靠近一点,与我并排伫立栏杆边问。“没有,你想叫就叫吧,一个代号而已。”说完我看着灯火通明的榕城在想:诺大的榕城,一到晚上就会有近一半的年轻人在“归途”过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如果人间失守,榕城就会被来自地底渊的阎罗入侵,那么这群人就会沦落于地底渊的飨食,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你怎么了?手怎么这么凉?”“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现在有些累了”我每次都很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对梁淮业表现出过渡的殷切与无谓的期盼,因为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那我给小舟打电话,先送你回家吧!”梁淮业在一旁和陆行舟说着话,而此刻,我感觉到了来自左手银线蛇戒指的牵扯,心隐隐作痛。“和小舟说好了,我们走吧!”“嗯”“我就在前面榕树口下车吧,里面的路太窄,车子进不去!”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的车还停在门口呢!而梁淮业也没有拆穿我。“谢谢表哥送我回来,你快回去吧,我先进去了!”梁淮业摇下车窗,把手放在玻璃门上摇了摇“望仔晚安!”说完就心情大好地离开了,我也转身消失在了老城区街头。
我感觉有人在背后跟着我,可回头却不见人影,直到手上传来更强烈的牵扯,我才了然于胸,看来与我共享生命链接的灵物,要出现了。合上了大门,站在满是花花草草的院子里,我看清了来自十八层炼狱高级灵物的模样——一个约摸18岁的爽朗少年,有着绝美的容貌和出挑的身材。我打量着他,他也在打量着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人间使者这么年轻,我叫重明,很高兴见到你”少年微微的笑着和我打招呼,“欢迎来到人间:重明”。
再洁净的人,凡物都洁净,再污秽不信的人,什么都不洁净,连心地和天良也都污秽了,他看似是来自于神的指引,可行事却和他相悖,这本是憎恶的,至少在我看来,面前的少年拥有洁净的外表,可从地底渊炼化而来的又有几分置信。地底渊给他预备的渡化,是他眼睛未曾看到的,耳朵未曾听到的,甚至连心都未曾想到,可我仍然相信,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不会如这般如沐春风,至少眼下不是,敲吧,门终究会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