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一户平凡人家频频传来小孩的哭喊声“妈妈,我好难受,我会不会死啊?”“小津再忍耐一下就好了,不怕,爸爸妈妈陪着你。”“我“咳”了的一几声,吐了一口血,奄奄一息地昏死过去了”爸爸妈妈手足无措,痛哭流涕地跪拜在神袛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求求神明救救我们儿子,求求神明救救我们儿子,我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虔诚供奉,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啊!”如此重复着跪拜了很久,仍然没有得到神明的指示,直到后半夜……
我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哭肿双眼的父母,呆呆地问:“妈妈,我死了吗?”“小津瞎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床前除了父母,床尾还站着一个被黑袍笼罩,看不清脸的人,我瞳孔放大地盯着他,久久挪不开视线。“你们的意愿已达成,答应的交换条件请不要忘了”说完整个人就混融于天际的鱼肚白。而我也渐渐失去意识,重新昏睡过去。
至那以后,我的身体健康,小升初的体能测试还是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被云水一中录取了,报道那天我记得这时父母最开心的一天,转眼间,我马上要考高中了,可父母的后期补给工作却断了线,原来,从我上初中后,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子坍塌。最终父亲在我上高一的时候去世了,看着他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入殓师在给他整理遗容,看着年近40却满头华发的父亲,我的意识开始模糊,却在扶着灵柩的那一刻,隐约看到了我生病那晚发生的事。父母的反复跪拜,求神拜佛的声音淹没于外面的大雨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袍的人,立在他们身后。我头痛欲裂,半跪在灵柩旁,我不想放弃,拼命地聚精会神,只为了能看清隐藏在父亲意识世界的那一晚的回忆。
“愿意付出一切,只为了你们的孩子能过活过来吗?”“神仙,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你要什么我们都愿意给!”“如果是要你们的命呢?”父母惊吓地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才两眼放光的看着身着黑袍的人定定地说“只要儿子能活过来,我们愿意拿一切交换!”“很好,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刻让你孩子活过来!”父母颤巍巍地问“什么条件?”什么条件,还没等我窥探道最后一层记忆网膜点时,我却昏倒在了父亲灵柩旁,最后意识看到的画面是入殓师在父亲太阳穴是隽刻的一朵梅花。
再次醒来时,父亲已经火化。我看着照片里的遗像,面如死灰地和母亲坐在灵堂的右侧,看着一波又一波前来吊唁的人,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晚我能活过来,而且之后从未生病,可想而知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父亲走了,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而我却犹如吸取了能量似的,每天精神饱满,耳聪目明,活力四射。正打算等高考录取完了之后带母亲去看看父亲,未曾想,我刚高考完,母亲就病逝了。这是继父亲之后的又一打击,狠狠地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躺在灵柩里的由父亲变成了母亲。这一次我要知道全部的真相,不能不明不白地活着。我给母亲扣好最后一粒扣子,亲亲的把大手覆在皮包骨似的手上,缓缓闭上眼睛,“什么条件?”“只要你们答应把你们的孩子“买”给我,我就把你们的寿命过渡到你们孩子身上,一命换一命,十分公平。”“你要对我们孩子做什么?”“选中他,这是他的宿命”“我们答应你,只要我们的孩子能活过来”此时,画面转到黑袍徐徐地抬起双手,分别在父母的额前呈聚拢状吸取东西。“不要啊!”我满头大汗地睁开双眼。“你没事吧?”我闻声寻人,看见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要躬身做扶我的姿势,我任由他搀扶着我到一旁落座,“请节哀,我们要做的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我看你也做好和逝者告别了,接下来请交给专业的入殓师吧!”在旁边少年的点头示意下,入殓师开始为母亲整理遗容,这是我第二次目睹入殓师工作,这个入殓师和上次整理父亲遗容的是同一个人,可这次入殓师的脸上少了份冷静坚定,平添了一丝阴鸷。“刚刚谢谢你”我惊魂未定的致谢。“不用客气,这是我们殡仪馆的本职服务”说完少年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空荡荡的房子,我加快了收拾的速度,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去邺城大学报道了。从上次在殡仪馆用意识探知母亲的记忆后,我每天夜里都会梦见一位身着黑袍的人,每次只要一跟人有思想交流,就会无意识的透过表象探知他们潜藏的东西。刚开始这种事只是时有时无,可近来我发现,我不受控地在公众场合表现自己的“异能”,好几次都被别人说是怪物,变态。
“我不是怪物,我不是变态”我从梦里惊魂未定地醒来,瞳孔放大,满头大汗,呼吸急促。“你醒了,又梦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
这一次,我清晰地看到黑袍就现在我的床前,镇定自若的问:“你终于肯现身了,从小跟到大,进入我的梦,你烦不烦”“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双亲两次离开,两次使用异能,感觉怎么样啊?哈哈~哈哈”“你的父母贩卖灵魂,把你买给了我,现在你成年了,该履行义务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从你被雷击中却安然无恙,直到回家才病重,最后药石无医,你小小的身体承载不了体内流窜的能量,最后决堤。”“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从你被雷击中的那一刻起,你就是天选之人,我只是顺应天意而已,这就是你的宿命。”“你所谓的顺应天意是指包括吸走我父母的灵识吗?这好像不是灵界使者会做的事。”“吸走你父母的灵识,我自有他图,而且这本来就是一场牵动灵界,人界,地底渊三者之间的交易,你怎知我没有为他们救你的决心动容”。“看着他紧握的双手,我认出了他。“你就是那位入殓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放心,我给你父母所化的是去往天堂的图灵,他们会感谢我的”。“何况我们之间互利共赢,不是一举两得吗?”他亦正亦邪地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回想着他给父亲化了两刀剑眉,整张脸就像父亲年轻时的样子,末了还在父亲太阳穴上画了一个极细的梅花图案,母亲亦是如此。
“神之子,接受命运的摆渡吧,你的任务来了!”说罢只见他旁边站着一位与我年纪相仿的少年,“这是阿归,从地底渊进化而来的灵物,需要经过九九八十一瓶魂魄精的滋养,才能进入灵界投胎,转世为人。”看着这个精神涣散,目光呆滞的少年,我有些同情地扁嘴问“你不是说他是灵物吗?怎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不能给我一个充满朝气的活物吗?晦气!”“你没得选!”“看在我们第一次聊得那么愉快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地底渊出来的灵物,需要吸收死人身上残存的人气,汲取越多苏醒得越早,苏醒越快,你也越早解脱”,神之子,不要让我失望哦!”
“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尼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