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之后,西德要送爱玛回去,坐上西德的汽车之后,爱玛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实现自己那个美好的梦想了,她决定今天之后她要永远忘记季枫,跟西德结婚,做一个跟海伦一样的贤妻良母。
医院的门口,一群早早赶来的记者把整个医院的大门都堵住了,听到季枫今天出院的消息,他们有的天还不亮就来这里蹲守。
一直负责为季枫换药的小护士正躲在角落里抹眼泪,她比其他病人多出了双倍的悉心照料,最后都没有换来季枫的一次专注。
“哇,没想到他这么受欢迎啊!真是帅呆了!”
小护士身边的另一个人护士看着门外的记者,简直对季枫崇拜的快要发疯。
五分钟后,在两名保镖和经纪人的陪同下,季枫走出了病房,门口的记者看到季枫出现之后立刻围了上去。
“季枫现身,请问您对这次意外受伤事件有什么感想……”
“会不会影响到对电视剧的拍摄……”
“请大家让一让,这件事我们会在新闻发布会上告诉大家,具体的时间请大家等通知!”
经纪人一边替季枫挡着人群,一边跟着季枫走向停在门口的车子旁,车子里坐着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季枫的麦琪,早上她在公司听到经纪人和剧组的人要来医院接季枫,就死缠硬泡的要跟来,经纪人考虑到她跟季枫的搭档关系犹豫了一下之后答应了。
看到季枫乘车离开,记者们仍不放弃,对着离去的车子一阵猛拍。
“枫,怎么样痊愈了吗?对不起哦,这段时间拍广告都拍得我快累倒了,”
麦琪一脸无奈和歉意的向季枫极尽表达着自己没有在他住院期间来探望的原因,想要季枫理解她的苦衷。
季枫只是淡然的一笑,完全是出于礼貌,事实上他很不希望自己看到麦琪的出现,如若不是因为拍戏的需要,他很可能在这可时候赶麦琪下车。
其实麦琪在说谎,她没有来看季枫是因为那个知名导演知道了她喜欢季枫的事情,这些天以来警告她如果再敢在拍戏意外的时间和季枫太亲近的话,就换女主角。
虽然对季枫很痴迷,可麦琪当然没有傻到为了季枫而毁掉自己的前途,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人财两得,等到自己出名了不用依靠那个让她恶心反胃的男人了,那时候她照样可以跟季枫在一起,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威胁到她跟季枫感情的女人了。
下午的天气有些闷热,今天要拍的戏是在户外,剧组的人员都准备就绪之后,摄像机对准了镜头前的人……
“停,重来!”
季枫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是受伤的影响,还是其他原因,今天似乎有些投入不进去。
直到导演喊了三遍停,重来之后,季枫不得不要求暂停一下,他要调整一下。
导演也看出了季枫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对,告诉大家休息十分钟,之后再继续。
“枫,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麦琪拿过一瓶纯净水送到季枫面前,季枫面无表情的接过来,没有回答,好像没听到麦琪的话,他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无法入戏的情况,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
刚才进行到剧中男主角因为旧时的伤,对主动示好的女主角说出一段很绝情和充满嘲讽的话,之后看着女主角心碎的离开。
季枫就是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总是无法顺利的表达好。
虽然面对的是麦琪,可是他的心还是被搞乱了。
季枫打开麦琪递过来的水,猛喝了几口,像让自己的心得到一丝冷静,刚才他的脑子里不断的出现爱玛最后一次离开时那张受伤的脸,让他挥之不去,所以他刚才再次要说出那些狠心的话,总是不忍心,他总觉得自己面对的是爱玛而不是眼前的麦琪。
想到这里,季枫觉得很奇怪,他的心里出现的竟然不再是安妮,什么时候开始爱玛开始占据了他的心……
晚上,季枫回到别墅,华丽优雅的空间却没有一点生气,季枫第一次觉得这里有些空荡荡的。
他照例走到吧台里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之后靠在沙发上一个人静静的品位那杯微带着苦涩的液体。
爱玛第一次醉酒后的摸样又不听话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如果之前不是因为爱着安妮,也许在薰衣草花田旁边的相遇,将会是另一番场景。
季枫盯着吊顶上造型别致优雅的水晶灯,琥珀色的眸子越加幽深,点点灯光交相浑映显出璀璨而让人迷醉的光线,小时候让他刻苦铭心的记忆,长大后的决然离开,还有和皇甫璨安妮之间的纠缠,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的,或是老天跟他开得玩笑。
一口气喝光杯子里的红酒,季枫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暂作休息,似乎是不愿再想那些屡不清的往事。
对安妮的深情让他无法容易的从过去的情感漩涡中走出来,就算安妮已经成为了他名副其实的大嫂,他就算跟再恨皇甫璨,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也许就是因为安妮嫁给了跟他有着不可改变的血缘关系的人,所以他才会觉得自己的伤是那么的深,就算他可以逃避,却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两个人个他已经扯上了一辈子的联系。
在安妮和皇甫璨到医院去探望他之后,他的心更觉得难受,他宁愿他们不当他存在,那样他的心还会好受一点,如果皇甫璨不对他说那番话,他也许会用恨来麻痹自己,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恨还是该面对……
那么多年的守候,最后只能被迫的选择祝福,那不是他愿意的,至少他的心一万个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人结婚,那个男人还是他的大哥。
季枫睁开眼睛像要再去倒酒,站起来的时候脚触碰到了沙发打扫干净,留下的垃圾,却看到一张卡片。
季枫把那张卡片拾起来,一边看着上面可爱的卡通图片,一边皱起了眉毛,这是哪里来的,他的家从来没有这种东西,难道是麦琪?
季枫打开了那张贺卡,映入眼帘一行笔迹娟秀的字,是用英文写的……
“各位观众,今天上午这里发生了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我身后就是事发地点……”
新闻现场,杰米扛着摄影机对着镜头前一脸自信,报道着早上发生的枪击事件的爱玛伸出大拇指,爱玛重新回到了从前的报社上班,工作认真似乎比从前更敬业了。
“ok,你真棒!”
录制完毕,杰米盯着摄像机看了一下刚才的内容,对着爱玛称赞。
“接下来去哪里?”
爱玛整理了一下额头的发丝,看着杰米。
“当然是回去了,已经完成了,”
杰米整理着手中的器材,没有在意爱玛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脸上微微的失望。
回去的路上,爱玛坐在车上,似乎很不希望今天的工作就这样结束了,下午可能要坐在报社里无所事事的挨到下班时间了。
最近她很希望自己能够接跟多的工作,最好每天从早到晚都是再到处报道。
“听说你要结婚了,怎么样,那个幸运的男人带给我们看看吧?”
杰米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爱玛要结婚的消息,心里想着晚上也许可以让爱玛请客出去庆祝一下。
“怎么了,难道你觉得不开心吗?那个男人很差劲?”
看到爱玛半天没说话,杰米继续问道。
“没有,很好,一个很不错的美国男人。”
爱玛好像诉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想起她马上就快到来的婚期,她真有些不愿意去想。
所以最近她宁可每天在报社忙到四肢抽筋,那样她回去之后就可以有理由拒绝西德的约会。
杰米还想再说什么,爱玛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是西德,迟疑了一会爱玛接起了电话。
“嗨,忙吗?”
西德的声音听起来永远都那么温和,带着一点关心,可爱玛怎么就觉得他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她的父亲呢。
“不忙。”
爱玛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今天有空吗,我来接你。”
“我……”
爱玛刚想找个理由拒绝,西德在电话里抢先开口了。
“有个人想要见见你,我的母亲,她很想见见她未来的……儿媳妇。”
听到西德的话,爱玛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她该决绝还是答应,半天没有回答。
“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我,我现在有点事要忙,回头给你打电话。”
放下电话,爱玛觉得头很大,现在西德似乎要带她这个“丑”媳妇去见公婆了,她竟然不知道西德还有母亲,这个婚约真是订的太糊涂了。
等等,西德怎么就不该有母亲了,那是很正常的事情,马上要结婚了,要她去见见自己的父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怎么了,是不是你的未婚夫打来电话了,他想起了?”
杰米说完笑了起来,一点都没在意爱玛脸上的无奈和迷惑。
“杰米,停车,”
快到达报社的时候,爱玛在一个路口让杰米停下。
“帮我请个假,就说……”
爱玛一时没想到理由。
“就说你未婚夫想你想的要命,你再不去他就要自杀了!”
杰米说完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看到了爱玛明显不高兴的看着他,马上收起了玩笑的心态。
“我知道该怎么说,快点去吧。”
爱玛没心情理会杰米的玩笑,招了一辆出租车向海伦家里赶去,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答应西德的请求,想跟姐姐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
来到海伦家里之后,海伦听完爱玛的疑问,依旧用慈爱而严肃的眼神看着她。
“听着宝贝,你当然要去,西德是个很好的男人,很孝顺,这也是他想要你和他母亲你未来的婆婆为以后的相处打好基础。”
海伦的话句句都很符合逻辑,很有道理,虽然心里没底有些不情愿但爱玛还是决定听海伦的话,既然马上就要跟那个男人结婚了,这也算不了什么。
下班之后,爱玛没有等西德过来接她直接打车来到了他新购置的住所,快到达的时候给西德打了电话,听到爱玛已经快要到了,西德似乎显得很高兴。
车子开到门口,爱玛看到西德已经等在了那里,爱玛下车之后手中提着一个袋子,那是海伦建议她为西德母亲买的小礼物,一定柔软的羊绒帽子,海伦说老年人冬天的时候都喜欢戴那种帽子。
“嗨,你来了。”
西德还是显得有些腼腆,但脸上带着明显的兴奋,那抹兴奋让他的脸显得有些微微泛红。
“嗨!”
爱玛回应了一声跟着西德向房子门口走去,心里在想着她马上要见到的会是怎样的一个老人。
进屋之后,爱玛还没有坐下,就看到一双充满犀利和严肃的眼睛,西德的母亲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爱玛。
“这是爱玛,这是我母亲!”
西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爱玛对着那位一直看得她不舒服的老太太礼貌的笑了一下,正要坐到沙发上。
“等一下!”
老太太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惊得爱玛立刻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老太太又看看西德,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正在爱玛疑惑的时候,老太太那双像猫头鹰一样的眼睛不停的上下打量着爱玛的身体,最后目光停在了爱玛的腰身那里。
“这就是你要娶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爱玛突然觉得浑身不舒服,因为西德母亲的声音实在让人觉得刻薄,就是那种听起来声音很细又很尖锐的嗓音,像电视里演的巫婆。
爱玛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太太的脸,看起来很正常,脸上有很多皱纹,却看起来很精神,如果没猜错,应该快六十岁了,她又看了看西德,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一个年龄这样的母亲也很正常。
西德没有说话,好像已经习惯了母亲对待别人的态度,爱玛站在那里很尴尬,她本以为西德会为这种场面做出点调解或者说点什么。
老太太下一句话更让爱玛不解。
“过来,到我这里来,你站在那我看不清楚。”
爱玛听到这句话,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过去,就算西德的母亲让她很不舒服,不过基本的尊重长辈的礼貌她还是懂的。
普罗旺斯索村的街道上,一个修长的身影独自慢慢走着,当他来到一家门面很小的酒吧门口时,脚步停了下来,随后走了进去。
爱玛看着索村熟悉的景色,熏衣草已经到了收获季节,之前看到的那片让人迷醉的紫色现在应该已经从田地里消失了,好多店面的门口都摆放着向游客出售薰衣草的架子,上面有一小捆一小捆的薰衣草。
不知道怎么,看到这番景象,爱玛心里被触动了一下,一丝伤感涌上心头,但她还是决定到上次自己去过的那片田地里看一看。
爱玛加快了脚步,这是她婚礼前里的最后一个礼拜天,海伦要她为自己和西德的婚礼做准备,到街上去购买发给客人的请帖和糖果还有其他一些杂物,爱玛答应海伦这次休息的时候她们一起去。
可早上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十分想到这里看一下,没有通知任何人,她直接坐车到了机场,也许是老天照顾,刚好让她赶上了来这里的飞机。
爱玛也不说清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来这里,也不愿意去想,当初她在这里幻想着自己的爱情,也许现在是想跟自己心中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梦想做个告别仪式吧。
季枫坐在酒吧里,还是上次来这里时坐的那张桌子,似乎是在怀念什么人。
酒保端来他点的酒,这次他没有点本地特产的红酒,而是点了上次爱玛冒冒失失要的威士忌。
酒吧里除了季枫,还有一个醉鬼,一直趴在桌子上胡乱的说着醉话。
季枫拿起杯子里酒摇了一下,放到嘴边,之后又放在了桌子上,好像没有喝酒的心情。
来到吧台付了酒钱,季枫打算离开,来到门口的时候。
“嗨,过来喝一杯怎么样?”
坐在靠门那张桌子上的那个醉倒的男人抬起头看着季枫,整张脸已经被酒精烧的通红。
季枫看了一眼,认出那个男人正是上次企图要带走醉酒的爱玛对她意图不鬼的人,季枫没有告诉爱玛当时他看到那个男人脏兮兮的手碰到爱玛的肩膀时,被季枫一把掀翻在地,因为他但是并没有喝醉,如果不是考虑到不省人事的爱玛,季枫也许会狠狠教训一下那个猥亵的男人。
看了一眼,季枫转身出了门,因为剧本有些地方要修改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季枫决定趁这个时间出来缓解一下心情,他不想以后的工作再出现无法专心的情况。
到了机场他本来打算去罗马,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买了到这里的机票,也许是因为平时自由随心惯了,季枫为自己找了这样一个理由。
却没发现自己从启程的那一刻直到这里,心里都在想着一个人。
出了门之后季枫没有方向,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看着一个种植薰衣草的当地人正用拖拉机拉着一车收割好的薰衣草回来,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地方。
爱玛看着被收割得只剩下短短的茬子的薰衣草田地,那片让她觉得美好浪漫的紫色已经不在了,就如她那转瞬即逝的爱情一样。
周围有很多这里的人在忙着把收割好的薰衣草装上车,爱玛知道他们这是要把成熟的薰衣草运走卖掉。
从前成片的紫色花海已经变成了光秃秃的田地,站在田埂上爱玛看着眼前美丽不再的场景,心里涌上一抹伤感,爱情也许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最美的时候只有一瞬间,就像这眼前被收割的薰衣草,可是,就算被斩断了根茎,它们还是会散发着独特的香气,而她那最美丽的爱情却脆弱的连这些花草都不能比。
爱玛不愿再留下去了,眼前的场景就是告诉她,来这里也许是一个错误,她想在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之前,再到这里来回忆一次和季枫曾经浪漫的相遇,得到的只有难过。
季枫来到田间,看到周围忙碌的人正在搬运已经收割好的薰衣草,远去一个越来越远的紫色身影映入他的视线,他正要想仔细看清楚的时候,那个身影在一间农舍旁边转了个弯,之后就不见了。
难道是她吗?季枫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立刻迈开大步朝着那个人影追去,等到他来到那个人影消失的地方时,发现什么也没有。
也许是看错了……
季枫继续向前走,慢慢又转回了刚才酒吧的那条街道,感觉没有什么兴趣再留在这里,他决定去购买回国的机票。
机场的大厅中人不是很多,爱玛一脸失落的坐在座椅上等待着飞机的起飞,想着一个星期之后的婚礼,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难道这就是生活,不管曾经对爱情有过多么浪漫期待的人最后都会像她这样,跟一个看起来一点都扯不上关系甚至连感觉都没有的男人结婚。
广播里传出爱玛航班的通告,已经开始登机了,爱玛站起来向安检口走去。
季枫来到机场,看到一行人正在过着安检,他先到售票窗口买了一张到法国的机票,之后走到大厅的座椅上等待,透过阻隔大厅跟登机通道的宽大玻璃墙,一个身穿紫色衣裙的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季枫从椅子上站起,盯着那个已经快要出去的身影看着,越看越觉得那个人像爱玛,难道真的是他?
想起刚才看到个那个身影,季枫赶紧向玻璃墙走去。
爱玛看着前面的出口,心里的伤感还在,这次她要跟自己过去的爱情永远的告别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有留恋,她在早上来的时候还抱着一个幻想,想着自己也许可以再次见到季枫,然后一切又像从前那样,重新开始,看来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爱玛忍不住回头看着后面的人,他们也许都是到这里寻找浪漫的吗,不知道是不是比自己幸运。
是她,真的是她,爱玛回头的瞬间季枫看清楚了她的脸,可爱玛并没有看到她,很快爱玛就走向听着飞机的外面,之后季枫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