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你的汉服呢？”
路美南愣愣地说：“你怎么不戴网巾？”她是真觉得顾栩如果戴网巾会更帅。
顾栩双手捧下大帽，面无表情地说：“我是短发，怎么戴。”
“你可以戴假发啊……”
“与其在这里纠结我是否戴网巾的问题，美南小姐不如反躬自问一下，自己身上有一件和汉服有哪怕一丁点关系的部件吗？”顾栩勾了勾唇，“美南小姐，你这个大骗子。”
“我早上起晚了！”路美南欲哭无泪，“真的来不及！”
“这不是借口。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是绝对不会穿成这样出来的。”顾栩叹了口气，“美南小姐，我的神雕侠侣呢？我的潇洒江湖呢？我的羡煞旁人呢？”
“这不是挺好看的吗！你现在帅得简直让人窒息！”
“是啊，一路被人像当熊猫一样围观的感觉真的是挺好。”顾栩干笑了一声，下一刻恢复成了面无表情，“总之，我需要补偿。”
“……你要什么？”
顾栩一步步地走向路美南，路美南越来越瑟瑟发抖。此时，旁边者全都屏住了呼吸，高小慧也攥紧了拳头。
帅哥难道要……打人？
顾栩走到路美南面前，路美南已经闭上了眼睛。
顾栩伸出手，弹了一下路美南的额头：“好了，睁眼。”
路美南睁开眼：“就……这样？”
“你想要更多的惩罚，我也无所谓。”
“不要不要，当然不要。”
“好了，”顾栩笑了起来，之前那股摄人的气势立刻消失不见，“快过来给我签字。”
路美南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抓起笔就趴在桌子上准备签字：“在哪儿签？想要多少都行！咦——这是旧版？你什么时候买的？”
“好早之前了吧——就扉页签就行了。”
路美南坏笑道：“想不到你还是我的忠实读者呢，你看这书旧的，翻好多遍了吧。”
“签你的字吧。”
路美南赶快给他签字，边签边说：“你这样穿真的很帅啊，我是真的这样觉得的。你气质太好了！收视率那叫一个杠杠的！你以后一定要长穿！”
“还是算了吧，”顾栩撇撇嘴，“我很享受我走在路上无人问津的生活，要不是……”
“要不是什么？”
“要不是我想让我的求婚能独特一点惊喜一点，我真的不会穿汉服的，至少是这么不日常的汉服。被人关注真的太考验我的神经了。我以为你会陪我一起穿的。”
“这个时候就别提什么考验神经之类的赘余话了吧，重点是——求婚！”路美南惊呆了，“你要给我求婚！”
她不是没有想过结婚。老实说，这件事情在她和顾栩彻底说开之后，她就已经在潜意识中将它变成一件板上钉钉的事了。还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吗？他们难道还能不在一起吗？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了。和顾栩的绑定实在是太过于自然，以至于她有的时候都忘了他们还只是谈恋爱。
但她真的没想过顾栩心心念念着穿汉服，竟然是要……
顾栩的眼底有淡淡的青色。他又熬夜了吧？他现在能出现，应该是把工作赶完了、专门提前下班出来的吧？
路美南的心里很暖，她盈盈地望着顾栩，眼波荡漾。春水吹皱，万物苏生。
……
……
“看我干什么？”被看得头皮发麻的顾栩问。
“等你给我求婚啊。”路美南星星眼地说，“快求快求，我肯定接受！绝对接受！立刻接受！”
“接受什么接受，”顾栩把大帽用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敲了路美南一记暴栗，“不求了。”
路美南傻眼了：“为什么！”
“美南小姐，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你懂什么叫完美主义者吗？”
“你现在已经很完美了啊！”
“我完美有什么用？有些人早上起不来，这事儿就不完美了。我原本是打算接大明小仙女一起去北海公园，然后在夕阳红霞中求婚的，现在呢？现在是穿越时空的爱恋。”顾栩摇摇头，老神在在地说，“没意思，特别没意思。”
“我觉得很有意思啊！你就不能现在求吗？你都说了你要求了！你这样就像是给别人说‘我有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算了我不说了’，太急人了吧！”
“老实说，如果你今天穿的不是这一身，我肯定也求了。”顾栩努努嘴，“你穿成这样，倒是提醒我了。”
现在穿成这样？
穿成啥样了？
路美南低头看看自己的宝蓝色毛衣，又瞅瞅那条老爹牛仔裤，突然恍然大悟：这是他们第一次的时候她穿的衣服……
一整套下来，一件没差，全齐活了。
“我们第一次已经在计划外了，我不允许我的第一次求婚也在计划外，”顾栩弯下腰，附耳在脸通红的路美南耳畔，气声悠长，“我是商人，我习惯掌控一切，所以，美南小姐——下次再说吧。”顾栩直起身，把大帽又戴到了头上，“回家了。”
“别回家啊，”路美南赶快和田编辑与工作人员道别，提起包小跑着追上去，“下次？什么下次？你说清楚啊！”
“下次就是下次咯。”
“哎呀别下次了，就现在嘛，我求你，求求你了，你看，这里也有卖汉服的，我现在买，行不行？”
“不行。”
“我命令你！快点给我求婚！”
“不行。”
“求婚求婚求婚！”
“就不求。”
田编辑与男工作人员捂脸：狗粮太过幼稚太过齁，真的没脸看。
***
他红了他红了他红了！
顾栩红了！
热搜上，“北京漫展最帅大明小开”的话题刷了好几天，向来无风无雨的后进学生帝都漫展也因此狠狠出了一把名。各种各样的照片、视频在网上漫天乱飞，大家惊叹于帅哥那军人一般的仪态、古人一般的气质、与神人一般的颜值。在疯狂舔屏之后，更多的人开始向着“背后的故事”进军——
鱼晚晚：给你们三个小时，我要知道这个帅哥的联系方式！
狗哥：+1
林册册册：+1
……
帅哥的联系方式当然是爆不出来，但认识帅哥的人还是不少。尽管顾栩在单位内部发了话，表示他“不希望大家主动联系媒体”，但架不住盘古集团业务广啊！友邻单位多啊！合作伙伴没有义务保密啊！
于是很快，大家就知道了这个大明小开盘古集团总裁的身份。这下好了，本来热搜上了一两天也就逐渐强弩之末，有些质疑是不是炒作出道的声音也渐渐增长，此消息一出，登时噤声一小时，之后热搜就像是被丝血续命了一样狂飙突进了起来，热热闹闹，总是不能断绝；而那些质疑，也自动烟消云散了。
“我有一个问题，”路美南忍不住评论，“为什么这些照片里面都没有我？我不是你女朋友吗？我不配拥有姓名吗！”
“你要是那天穿了汉服我估计就有你了。”顾栩眼睛也不抬地继续看着腿上的小说，他这两天又开始忙了，难得有时间在家看看书，一定要专注，“所以啊，你为什么要起晚呢？”
这家伙还在记恨自己没穿汉服临时卖队友的事呢。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求婚啊？”路美南趴到顾栩的后背上，进行着那天以来的第一百零一次骚扰，“我这等着呢。”
“戒指就在我上衣口袋里，婚姻所就在两个马路之外。”
“我不要仪式感的呀！不行不行，你得穿汉服——就那天那套！老帅了！我想想我还想要什么，嗯……”
路美南美滋滋地靠着顾栩想了半晌，靠得顾栩心浮气躁。就在顾栩准备转过身将这热源发动机就地正法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是路美南的。路美南摁了免提：“顾鑫老板，什么事呀？”
“我爸联系不上顾栩，让我来联系。我呢，受爹所托没办法，又觉得这件事情你最好还是知道，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美南你可以自行决定要不要告诉他，如果不想的话，他到时候没去的事我帮你兜着。放心吧，我永远站你这边！”
“顾鑫，我在。”顾栩淡定地说，“什么事？”
“……你们在一起啊。不对，刚才说话的不是美南吗？”
“你是不是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免提？”
“……”
表忠心挖墙脚（？）被当事人抓包了，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路美南赶快安抚了一下，顾鑫这才有力气往下说话：“事是这样的，莫家给我们家寄了请柬，莫子谦那小子要结婚了。莫老爷子让我们都去。我是不想去的，不过我妈要去，那就……去吧。”
“莫子谦？要结婚？”路美南惊呆了，“他跟谁结？”
“当然是王菁菁啊，还能有谁？”
“……他们？结婚？”那次全武行路美南还记忆犹新呢，“真的假的？”
这俩都要分手了，怎么突然跳结婚了？
“当然是真的，这两天就要发微博。听说一开始莫老太爷是不同意的，觉得丢脸，但莫子谦很坚持，闹了很久，再加上在家的莫三不停地帮王菁菁说好话，也就同意了。不光同意了，莫家还打算好好操办操办呢！他们莫家之前太晦气了，确实需要一门喜事冲冲霉运。”
“莫三？王菁菁怎么认识的莫三？”这是顾栩的声音，显然他也很惊讶，“我从来不知道他们是认识的。”
“巧了这不是，莫三和莫子谦都被禁足，在家的时候王菁菁和莫三见了几面，好家伙，一见如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见如故，反正她俩现在好得不行。听说因为结婚的事，莫三也被放出来了，前两天还和王菁菁一起去血拼呢——总之，去不去你们给我个回复，我也好交差。挂了挂了。”
“喂？喂”路美南想要再问点问题，但电话已经是忙音了，“这么急着挂电话干什么？”
干什么？
顾鑫心想，你俩的声音都是同等赫兹的，一个人说话的时候，另一个人的呼吸都能听得见，这还不明显吗？
谁要吃狗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