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破天荒的一个菜都没失败,每样都色香味俱全,真是可喜可贺。
费南渡把最后一道海米豆腐鸡蛋羹端上桌,薛眠迫不及待挥舞着勺子等开饭。刚在厨房的时候他把每样菜都偷偷尝了一遍,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好吃呢。
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好吃?
为什么今天会这么成功?
是不是因为之前已经失败过太多次,失败乃成功之母,所以今天顺利避雷,每道都超水平发挥?
……啊啊啊啊啊,好吃!
脑袋瓜瞎转个不停,一眨不眨的盯着餐桌前费南渡摆盘的身影,薛眠没忍住的咽了口口水。等费南渡放好碗筷,也不用谁说,乖巧的走到大厨身后帮他解围裙。突然又听到厨房的油烟机还没关,哒哒哒的踩着拖鞋跑去关好了才回来桌边落座。
费南渡给二人盛了碗汤,席间不时往薛眠餐盘里夹菜。薛眠开始的时候还挺开心的,他们在家开了这么多次火,难得有一回这么成功。他今天才算知道了什么叫珍馐美味大快朵颐,哪怕面前只是几盘普通的家常菜。
可费南渡夹过来的菜未免也太多了吧!
薛眠开始有点跟不上他的速度了,嘴里包着满满的米饭,忍不住伸出了一只颤巍巍的手拦道:“不、不要夹了……真的吃不下了……”
“你最近都瘦了,”费南渡淡定的看了他一眼,手上继续着夹菜动作:“要多吃一点,把肉尽快长回来。”
“可我真的吃不下了……”
薛眠满脸懊丧的看了看餐盘里堆积起来的小肉山,忍不住扭头求饶:“我不喜欢长肉的……我觉得瘦一点更好。”
“瘦了不舒服。”费南渡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舒服?”薛眠没领悟出核心精神,傻愣愣的自说自话道:“我没不舒服啊!瘦很舒服,跑步都不会大喘气,而且……”
“我会不舒服。”费南渡从容的把两块牛肉放到薛眠的米饭上。
薛眠怔了一下,不解的歪过头:“……啊?”
费南渡放下筷子,抬眼的时候视线里突然伸进来一个小脑袋。他看到薛眠眼里闪烁着懵懂的光,微张的嘴巴后面是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雪白饭团,映着两瓣红桃似的唇,绛白分明,十分晃眼。
突然就低头吻住了那唇,轻轻辗转诱哄着,哑声道:“太瘦,硌手,zuo的时候会不舒服。”
薛眠噌的一下就脸红了:“…………”
离暑假结束还有大半个月,费南渡最近又不算太忙,就跟公司休了个长假带薛眠飞去了巴黎。小朋友不能下海,沿海城市不在考虑范围,这个季节巴黎的气温挺怡人,正好时间也够,两人玩了足足十天才回国。
费南渡躺在床上倒时差,下礼拜薛眠就要开学了,后面公司里的事也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不一定还能保证每天都有时间去接送。
可如果让薛眠放了学坐公交车回来路上时间又太久,人也折腾,打车的话他倒是没问题,但薛眠一向节俭,要是让他每天来回路上花近两百的车费,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会答应,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偷偷瞒着自己继续挤公交。
是时候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了。
费南渡翻了个身,视线里露出一个圆滚滚的小脑袋。薛眠缩在被窝里,大半张脸蒙在被子下面,头发乱蓬蓬的耷在脸颊边,一双漂亮的眼睛安静的闭着,密长的睫毛阴影打在眼睑下,像一弯浅灰色的月亮。呼吸轻轻浅浅,睡得十分安稳,让人不忍心把他吵醒。
费南渡枕着胳膊看了一会儿,忽然手一伸,把人给捞进了自己怀里。薛眠正睡得熟,眼睛都没动一下,被人这么挪着也没见醒,只凭本能的往那个温温热热的胸口拱了拱,自觉的钻了进去。
是真的乖。
费南渡垂眸看着他。
这是他的小朋友,是他的小男友,也是他养在怀里要养一辈子的宝贝。
心里这么想着,脑袋里就逐渐泛起些不可告人的坏心思。费南渡低了低头,手沿着薛眠的腰顺着往下来到他睡衣的衣摆处,贴着皮肤将衣服一点一点撩了起来,套过脑袋,麻利一拽,给他扒了个干净。
薛眠睡得太熟,过程中只是不满的皱了下眉,半梦半醒间嘟囔了一句“干什么”。
干什么?
费南渡心坏的想着,难得骂了句粗。湿润的吻从额头滑到嘴角,沿着喉结滑向锁骨,然后…………
(来来来,后面的自己想!)
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薛眠梦到自己掉进一口很深的井里。井里有水,水温很热,又烫又滑。
他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往下按着沉到水里,水流又开始在他四周流窜了,从皮肤外窜到身体里,顺着四肢流向全身。
痒。
燥热。
好难受。
可那难受里又夹杂着另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滋味,麻麻的,酥痒的,带着一股隐秘的欢愉。
让人上/瘾。
费南渡微眯着眼睛抬起头,耳边传来一声似带哭腔的shen吟。他短促的嗤嗤一笑,钻出被窝重新来到薛眠颊边,在那双迷迷蒙蒙想要睁开来的眼睛上印了个湿吻,唇贴到他耳边,蛊惑似的低声道:“宝贝,你太快了。”
发烫的躯体,低啜的哭声,费南渡突然意识到这一次他似乎没办法再控制自己。
身体里每一个沉睡的暴动因子都被薛眠的哭声唤醒了,可他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发狠一样的只想弄哭他,让两人毫无罅隙,每一寸都紧密相连。
(省略……》-《)
被弄疼了就该发点脾气,不然委屈劲下不去,下回还得被欺负哭。
“别哭了,吃饭去?”
费南渡搂紧了还在淌眼泪的小朋友,低头亲了亲他软软的头发,讨好一般的轻声哄道。
“不吃……”
薛眠闷着声,躲进被窝里小声的抽泣,脊背一鼓一鼓,像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动物,极招人心疼。
费南渡低声笑笑,拨开他耷在额上的头发,看见了一双小兔子眼睛。那眼睛红得像石榴籽儿一样,可怜巴巴的被自己掰过来,里面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边,要落不落,美得动人心魄。
“是我错了,”费南渡不敢松懈,继续温声哄着道歉:“我太用力了,没照顾你的感受……还疼吗?要不再让我看看?”
“……不要!”
薛眠又羞又气,这种事哪有给人看的道理?
他梗着脖子喊出了声,可方才哭得动情,忍不住打了个水汪汪的泪嗝,顿时惹来费南渡一声扑哧。
然而又不敢真笑,努力憋住笑意摆正了姿态,继续耐心哄道:“真的错了,以后绝不这样了。”
“可是……”
薛眠太没防备心了,一招就上当,被拐着开始跟他对上了话。他哭腔未散,鼻翼一抽一抽,心里依旧委屈得要命:“你都不……不理我,我怎么喊都不……不理我,只管……你自己……开心……”
“哪有不理你,傻瓜,我怎么舍得不理你。”费南渡心虚的解释着,心里可一清二楚薛眠说的“不理”指的是哪一桩。
当然是小朋友在床上可怜的求饶,哭哭唧唧挣扎着喊“慢一点”,“求求你了”那一段,以及恶劣心作祟下,自己还半逼半哄的骗他喊了好几声“哥哥”。虽然这会儿必须得为当时的冲动买单,但不妨碍费南渡觉得相当值得。
积极认错。
下回还敢。
哈哈。
费南渡做好早餐推门进来,薛眠又迷迷糊糊睡着了。他走到床边拉开窗帘,今天太阳不晒,天有点阴着,气温也降到了30度往下,一个难得的凉快天。
坐到床边,准备开始叫醒服务。不过倒没太着急,怕又给人惹生气,连哄话带按摩的把人弄醒了,后面又伺候穿衣穿袜,等薛眠去洗漱的时候才回厨房收尾。
“明天我就上班了。”费南渡把温好的牛奶给他递过去。
本来起床气加持,再往前又受了一顿shang床气,心情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可当薛眠听到费南渡说要去上班了,他们天天黏在一块儿的小日子就要暂时结束了,原本郁闷的情绪瞬间化成了不舍和难受。
埋头戳着碗里的三明治,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
费南渡当然明白薛眠为什么不高兴。
所以他就很高兴了。
小家伙舍不得我。
“先吃饭,一会儿带你去个地方。”费南渡道。
两人刚出国玩了这么多天回来,玩得超级尽兴,所以薛眠暂时对“玩”没什么兴趣,也不知道费南渡要带自己去哪儿,因此只敷衍的点了下头,随口问:“去哪?”
“驾校。”这回费南渡倒没卖关子。
“……驾校?”薛眠有点吃惊,懵怔的抬头看过去:“去驾校干什么?”
“给你报名啊,笨蛋。”费南渡看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