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休躲不过去,只能硬接,他体内的血液微微沸腾,然后一道身影自其身后出现,有些虚幻,黑暗无比。
那道黑影手里拿着一把剑,迎头劈了上去,于是李休左脚踏前一步,手中长剑寒芒爆闪也跟着劈了出去。
他初入承意。
包知命已然承意巅峰即将上三关。
最重要的是阴曹很强,所以包知命自然也很强。
漆黑与白昼接触,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刹那间闭了起来,然后再度睁开。
梅花在面前飘落,包知命站在原地,面无表情,那张脸仍然有些肉嘟嘟的,以前肥的可爱,现在却有些冷峻。
李休同样站在那里,一步未退,手中长剑恢复平静,黑气消散,看上去有些古朴,也有些平平无奇。
他穿着青衫,落梅拂青衣,青衣点点红。
那衣服上夹杂着的并不是梅花,而是鲜血。
那一剑落下,李休胸口有剑痕,鲜血洒出,透出青衫,像是绽放的梅花。
“你很强,但你或许忘记了一件事。”
包知命脸上的肉抖了抖,语气冰冷:“你终究只是承意初境,如何赢我?”
李休咳嗽了两声,身子佝偻了些许。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封于修大喝一声,浑身散发着炙热的气息,周王眉头紧皱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王不二向前走着,身上的道袍碎出许多缺口,他的脸上少有的极为认真。
道道琴音争鸣响彻,然后乱了一丝,清秋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命魂天生的确很了不起,但你凭什么赢我呢?”
王不二看着她,认真道。
于是清秋的脸色更加苍白。
李休身后的黑影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包知命朝他身后看了看,然后道:“命魂?”
李休摇了摇头,一场战斗的输与赢和话语无关,说再多又有何用?既然片刻之后注定会有一人死在世间,那么此刻的一切都是废话。
那就不如不说。
和输赢有关的就只有剑。
包知命身上的麻衣动了动,那张脸上满是执拗,随后向前一剑斩出,似是带起尘土漫天,数不清的石子从地面升起,顺着这一剑向着李休掠去。
这一剑囊括方圆,仍然是躲不过的一剑。
但李休不想躲,也没有躲,他向前迈了一步,呼吸间出现在了包知命的面前,双眼看着前方,平静无比,然后手中剑笔直点了出去。
这一剑平春伤寒,透过漫天风尘烟石,点在了包知命的额前。
随后漫天风尘坠落,包知命那把剑横在了额前,剑身挡住了剑尖,发出一声轻响。
剑身轻颤,然后手臂颤抖,他的身子倒退出去。
李休手臂前伸,长剑发出一声嗡鸣,剑气纵横而出,在包知命的胸前划出一道剑痕。
包知命倒退的脚步停住,脸上有冷汗滑落,他的右手松开,但那把剑却没有落在地面,而是凌空漂浮起来,剑尖就这么遥遥的对着李休。
这一瞬间,李休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包知命伸出一只手指着天空,眼带恨意:“两窟鬼筹划数十年方才得以摆脱鹰愁涧,却因为你而付之东流,所以你是在找死。”
那把剑高高的升上了天空,然后划下,扬起一道血花。
李休的胸口出现一个血洞,前后通透,长剑自其体内飞出然后回到了包知命的手里。
封于修面色狰狞,浑身浴血,周王也不好受,满身衣衫破碎,身上青肿,骨头更是隐隐有碎裂声,狼狈异常。
李休的鲜血洒在地面,王不二的眼神冰冷,松散的道袍无风自动,他的双脚站在地面,地面裂开无数缝隙向着四周蔓延,琴声陡然变得尖锐,清秋的嘴角有鲜血流淌。
“现在,休公子还要试试吗?”
包知命看着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李休,问道。
不化骨的力量聚集在胸口,尽力的阻止着鲜血涌出,他看着十步之外的包知命,面如金纸。
“那些得意的话,杀了我在说也不迟。”
他笑了笑,手中长剑愈发黯淡。
梅树与海棠是这片大陆上最多的两种树木,所以梅花与海棠花同样很多。
一片花瓣落在了李休的身侧,被风吹着在地面动了动,然后他指上的那朵小花也跟着动了动。
那道消失了的黑影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那朵小花变得鲜艳了些。
黑暗的影子愈发清晰,渐渐有轮廓浮现,黑影的脸上出现了一双眼睛,那双眸子深处似乎有着一抹猩红升腾而起,黑影低头看了一眼李休,嘴唇似乎动了动。
然后视线转向了包知命,长剑从李休掌中脱手而出,落在了黑影手中,他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出现在了十步之外的,出现在了包知命的面前。
一剑斩下,包知命手中长剑飞出,迎面而上,丝毫不做躲避。
两把剑在空中相遇,黑色人影那双眸子似乎愈发猩红。
包知命眼中迅速的掠过一抹惊骇,面色骤然苍白到了极点。
他的剑自中间折断,一分为二插在了地上,那道黑影却是无动于衷,那把剑继续落下。
包知命身子急退,口中大喝一声然后双手合十将这把剑夹在了掌心,一股玄而又玄的精神波动扩散四周,梅花翻飞。
然后有一条手臂落在地面,扬起三寸尘灰。
黑色人影看了看包知命,眼中似乎有着异样,然后甩手将凌梅扔回了李休的面前,身子消散。
李休靠在梅树上,长剑插在面前,他的胸口被洞穿,但好在有着不化骨的存在,伤势逐渐得到了控制。
包知命身子踉跄,胖胖的脸上布满了冷汗,他看着自己落在地上的左臂,然后又看了看虚弱不已的李休,笑着咧了咧嘴,那张脸上满是疯狂。
“不愧是破了三劫的人,但如果这是你最后的手段,那么你还是要死。”
包知命咳嗽着缓缓坐在了地上,断臂之痛可不是说说的,没有晕厥过去已经是意志坚定,他的视线不曾离开过李休的脸,眼中的恨意渐渐转变成了一抹苦涩。
然后有一滴泪水流下,落在地面,打落灰尘,他的嗓音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沙哑:“两窟鬼世代不得踏出鹰愁涧一步,为何先祖的责任就一定要强压在后代身上?我们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有错吗?”
他咬着牙,浑身颤抖,然后冲着李休声嘶力竭的喊道:“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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