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金刚他们为了方便协助萧石竹,以及能每日都吃到烧鸡或是酱肘子,也搬到了天狗苑中居住。
而后萧石竹没再去内庭,只是每日早上忙活一下天狗苑的事情后,就把一切交给金刚他们,出了鬼母宫而去。
无人知晓他去哪儿,只知道他晚上才回来,总是一身酒气还拧着几只烧鸡。
到了第六天清晨,萧石竹才起床,脸上睡意朦胧且眼角粘着眼屎的他,便听到天狗苑外吵吵嚷嚷声此起彼伏,不断传来。
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后,对已经洗漱好的金刚,不急不缓地道:“去看看怎么了?我们天狗苑地属偏僻之地,往日都安安静静的,怎么今日外面吵得跟菜市场一样。”。
“是!”金刚应了一声,转身夺门而出。
萧石竹又打了个哈欠,然后身子往后一仰躺倒在床上,拉过被褥盖在自己脸上打算眯会回笼觉。
“不好了,不好了。”不一会后,金刚便找急忙慌的跑了回来,嘴里大喊着:“吾主鬼母,鬼母她病危了!”。
“叫丧啊!”被吵到的萧石竹一把掀开被子,对在他床前站定的金刚厉声骂道:“病危就病危吧,你鬼喊什么?”。说罢,猛然想起金刚好像喊的是鬼母病危了,便是心头一紧;猛然反应过来的他顿觉要出大事了,睡意瞬间全无,站起来一把抓住金刚的衣领,急声问到:“你说什么?病危?”。眼底深处渐渐涌现不可思议之色。
满脸惊慌未定的金刚,愣愣的点点头。
萧石竹愣在了原地,双耳嗡嗡作响,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片刻后,他猛然跌坐在床上,呆呆一笑,愣愣说到:“怎么可能,她,她,她都活了几千年了都没事的,你,你,你是不是搞错了?”,眼中浮现几丝悲痛欲绝和呆滞,交织在一起
入夜后,本该宁静的内庭却意外的热闹,整个内庭中,都弥漫着一股悲情之意。
国都中的大臣聚集在内庭的宫门前,各个皆是满脸的担忧和慌张,嘴里纷纷议论着:“吾主说病危就病危,这可如何是好?”。或是“鬼母这千年来也没立个储君,将来该何去何从啊?”。
话里话外虽有为鬼母担忧之意,却少有真情。总之她们说来说去,没几个希望鬼母好起来,倒是想着鬼母撒手人寰后,自己如何谋利的大臣,一抓一大把。
大臣们虽然就在宫门边,却不知道鬼母寝宫中,两起阴谋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到了三更时,菩提红着眼来到宫中,见离去的太医皆是一脸悲情,且面带惋惜的不住摇头后,心里泛起一阵欣喜。早晨鬼母突然昏迷,还伴随着抽搐,她当时还以为是不是鬼母装的。可仔细一想,鬼母没必要装病后,就去请了太医。万万没想到,这些太医忙活了一整天,也没看出鬼母得了什么病。但鬼母自昏迷开始,至今也没醒来。
这一切菩提看在眼中,急在脸上,心里却忍不住的兴奋,喜悦;可她现在只能偷偷暗喜,脸上还是要装出一副心痛的模样,毕竟鬼母目前只是病危昏迷,还是不能太大意的。
只见菩提面带悲意,缓步走到看守着鬼母的那几个侍女身边,哽咽一声后,对那些侍女有气无力的道:“都去休息吧,我来照看吾主。”。
几个侍女还要推脱,便被菩提婉言拒绝了。她看着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挂痛苦之色且面如死灰的鬼母,猛然在其床榻边跪下,拉起对方已经不怎么温暖的手捂在自己胸口后,边流泪边小声说到:“吾主您可要快些好起来啊。”,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在说给鬼母聆听一般。
“唉。”其他几个侍女见状齐声叹息后,其中一个侍女由衷的感叹道:“菩提姐姐还是重情重义,也不枉吾主往日对她的恩情;我们还是让她和吾主单独待一会吧。”。语毕,叫上小姐妹们悄悄的离去。
片刻后,见偌大的万象宫中,只剩下自己和鬼母,本已哭得涕泗交流的菩提,嘴角突然微微上翘,笑了起来。
此时此刻她这个笑容,充满了阴谋的气息,是那么的诡谲。接着她对着鬼母,轻轻的唤了一声:“吾主?”,随之伸手摇了摇鬼母。
见对方依旧一动不动,紧闭双目后,她站起身来,走到床头边拿起鬼母枕边那个长不过一尺有余,宽不过一寸,上镂刻着花鸟鱼虫图案的精致檀木盒,打开看了看后,满意的点点头;又快速的把盒子踹到自己怀里,转身快步离去。
菩提刚走片刻,萧石竹就从鬼母床榻后的屏风后,缓步走了出来。他站到鬼母床边,看着殿门方向冷笑一声后,啧啧称奇道:“刚才看到她落泪我还差点信了。就这演技,该拿奥斯卡小金人的。”。
他话音方起,鬼母也悠悠转醒,从床上坐了起来,“呸!”的一声后,从嘴里吐出两颗鱼苦胆来。接着她便柳眉倒竖的瞪着萧石竹,沉声骂道:“居然让我含了这鱼胆一天,难受死了。”。
“不含着,怎么能做出面色痛苦,面如死灰的样子来。”萧石竹赶忙去取来一杯清水,递到她手里,看着鬼母蹙着的双眉,怜惜道:“快漱漱口!”。
鬼母漱漱口后,却还是觉得嘴中苦味未消,只好白了萧石竹一眼后,有点无奈的摇头问到:“你是不是故意的;那太医们和春云,都已经交代好了,说我的病查不出来是什么症状,已是无药可救,为何还要我含着苦胆?”。
说话间,她才注意到自己此时身着薄纱,身上每一寸白皙皮肉都若隐若现的呈现在萧石竹眼前,而萧石竹则是紧盯着自己上下打量个不停,看得双眼都发直了,嘴角流出口水来。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鬼母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
“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啊,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萧石竹揉了揉自己红肿的脸颊,哼唧一声后,没好气的说到:“那你要面色红润,神色安详能骗得过整日跟你形影不离的菩提吗?她有胆子敢偷伞吗?得要她中计,就得走心啊!”。话未说完,他便见到鬼母下了床,径直的往屏风后而去。
“你干嘛去啊?”萧石竹赶忙问到。
“梳妆,换衣服。”屏风后随即传来鬼母冷冷的话音:“免得有些人眼睛不老实。”。
“要不要我给你画个眉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萧石竹,搓搓手贱笑起来。只换来鬼母怒声吐出的一个字:“滚!”。
与此同时,菩提已经成功的避开了所有的岗哨,来到了万象宫不远处那块假山石下的洞壑中。一个时辰前,她便悄悄地去到内庭东面围墙脚,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扔了出去。
那是她给同伴发出的,一个时辰后内庭见的信号。
她在洞壑中等待了片刻,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这边飞掠而来。此人身着黑衣黑袍,就连隐藏在黑袍上帽檐下的脸,也用黑布遮住,只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是几日前,和她在此地密谋计划的神秘黑衣人。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把我叫来,难道鬼母真的病危了吗?”那黑衣人在她身前站定后,便迫不及待的问到:“真的昏迷不醒了吗?”。眼中闪烁着丝丝兴奋和激动。
“可不是吗!”菩提把耳边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用幸灾乐祸的口吻缓缓道:“谁能想到这老不死的,大限将至;到现她在已经昏迷了足足十个时辰了,连太医们都摇头,看来我们的计划可以提前完成了。”。
语毕,她从怀里掏出那个小木盒,对黑衣人得意洋洋的说到:“你看,我把她的嗜魂伞都偷出来了。趁着此时国中乱成一团,你快带这伞走,然后让主公立刻部属军队,攻打鬼母国。”。语毕,把木盒递到了黑衣人身前。
“你办事效率真高。”黑衣人对她竖了竖大拇指,接过盒子后随口问到:“那你呢?”。说着便毫不犹豫的打开盒子。
“等鬼母一死,我便悄悄潜逃,你不必担心我的。”菩提很是镇定的说到。
“这不是嗜魂伞!”她话音方才落地,黑衣人就大呼一声,道:“就是把普通的纸伞,如果是真的嗜魂伞的话,在黑暗中会发出幽蓝色萤光的。”。说着,把盒子递给了菩提。
菩提也是一惊,心头一慌赶忙定睛一看,可还没等她细看,四周的黑暗已被突然亮起的火把一一驱逐干净。黑衣人大惊之余往洞壑外一看;不看不得了,一看把他也给吓了一跳,假山石四周站满了的手持刀剑的禁军,把这假山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为首的,正是金刚和所谓的“望闻问切”四大高手。
“那当然不是嗜魂伞!”随之,萧石竹那得以无比的声音,从远处响起。语毕,萧石竹爽朗的哈哈大笑随之响起。
不一会后,一脸奸笑的萧石竹从禁军后走出,手持连珠铳站到了他们对面一丈开外,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黑衣人头部。
“黑衣捂脸怪。”萧石竹伸手挖了挖自己鼻孔,挖出一块鼻屎在手上搓成一团对着那黑衣人一弹后,缓缓说到:“不,偷伞贼,你能让萧爷看看你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