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主任来了。”
儿科科主任张彦军就在电梯口候着,看到徐近良,急忙迎上前去:“李主任也回来了?”
同样是科主任,可现在人家徐主任的行情不一样了,徐近良现在可不仅仅是科主任,还是省厅医疗小组的专家。
现在张彦军这边打电话给徐近良,都等于是直接叫了省厅医疗小组的专家前来了。
这一段时间,市中医医院和省中医医院都没少宣传自家医院的专家,无论是徐近良还是林江宇,亦或者是蒋维学。
自家医院就有省厅医疗小组的专家,这明显就是很好的便利,这要是不加以利用,那不是太可惜了?
反观峰山市中医医院,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因为峰山市中医医院的骚操作,现在他们可没有脸去宣传姜萌。
“张主任。”李向明向张彦军打了声招呼。
“张主任。”
徐近良也向张彦军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问:“患儿什么情况?”
“患儿是年前身体不适,之后病情加重,发热来的咱们医院。”
张彦军跟在徐近良边上,一边走一边道:“之前也请高主任过来一起看过,高主任觉的是正伤寒,我觉的也有几分道理”
张彦军口中的高主任正是高志军。
正伤寒,冬令感受寒邪而即发的疾病,出自《伤寒全生集》卷一:“夫伤寒者,自霜降后至春分前,天令严寒,水冰地冻而成杀厉之气,人触犯之,即时病者,为正伤寒。”
说着话,三个人已经到了病房,病房内还有一位主治在病床边上候着。
“徐主任,张主任,李主任。”
徐近良微微点了点头,就走到病床边上,开始给患儿做检查。
患儿大概十岁,是个男孩,此时昏迷倦卧,面色灰白乌暗。
徐近良伸手在患儿的鼻息肢,四肢厥冷。
徐近良下意识的就皱了皱眉。
从脉象来看,病邪已经由阳入阴,发展为少阴阴寒极盛,阳气顷刻欲脱的险恶阶段了。
“病历呢?”徐近良问。
“徐主任。”边上的主治医生急忙把文件夹递给徐近良,徐近良接过来仔细看着。
之前患儿被确诊为正伤寒,认为病情已经发展到了极期,用药有大量的羚羊角、紫雪丹等,虽然高热减退,但是患儿却开始出现腹泻,四肢冰冷,病势反而更为严重,到了现在的垂危阶段。
李向明站在边上,这会儿都是脸色凝重。
刚才徐近良检查的时候,都是一边检查,一边说着情况,因而患儿的情况李向明也有所判断。
这种情况,已经属于非常危急的情况了,李向明也在医院这么多年了,这种情况,李向明真不知道徐近良能有什么办法。
徐近良站在边上,一声不吭,却在脑海中不断地复盘。
从患者的病情来看,患儿是由于寒凉误治,阳气衰微,阴寒凝滞,从而出现面色灰白乌暗,脉伏细微欲绝,通体逆冷,昏厥不醒,发展为少阴寒化的危重阶段。
放在以前,徐近良遇到这种情况,也和李向明一样,要么束手无策,要么要想办法找人,可跟了方彦这么长时间,徐近良已经不是之前的徐近良了。
医疗小组成立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了,这么长时间,徐近良见过方彦治疗的不少患者,医疗小组成员也经常探讨。
再加上徐近良本就是从基层一步一步上来的,为人虽然谨慎,却也并不保守。
“我开个方子,马上去准备。”
徐近良沉吟了大概两三分钟,就急忙写了一个处方,递给李向阳:“李主任你亲自去,速度快一点。”
李向明接过处方,就是一愣。
川附子120克(久煎),干姜120克,炙甘草60克。
方剂李向明认识,是通脉四逆汤,可是这个剂量,着实吓了李向明一跳。
李向明有点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徐近良,徐主任现在这么猛了吗?
要知道,李向明和徐近良同事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见过徐近良有过如此胆量。
“快去,不要耽误。”
徐近良催促了一句,自己也走出了病房,走向走廊的另一边,给方彦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徐主任。”
方彦这会儿正在福生堂,对面还坐着高子文,高大少是前来给方彦拜年的。
“方医生,我这边有一位患者,情况是”
徐近良详细的把患儿的情况说了一遍:“患儿病情紧急,我刚刚给开了通脉四逆汤,不过心中不是很有把握,您要是不忙的话,能不能来一趟。”
“嗯”
电话那边,方彦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声音接着传了过来。
“从你的描述来看,方子开的没问题,患儿确实是少阴寒化之象,通脉四逆汤峻逐阴寒,冰伏凝聚之血脉为之温通”
“你可以观察患者用药之后的情况,如果服药之后患者出现鼻衄,那就说明见效了。”
“谢谢方医生。”徐近良急忙道。
“徐主任客气了。”
方彦笑着道:“有什么情况,徐主任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孩子长大了,总要展翅飞翔的,这一次徐近良的表现着实让方彦有点侧目,所以方彦也不打算过去。
方彦很清楚,他要是过去一趟,对徐近良的形象多少是有影响的,他不去,那么功劳就完全是徐近良的。
千万不要小看这一点,别人的崇拜、认可,那是能让医生树立信心的。
这可能是徐近良第一次开如此大剂量的方剂,信心多少有点不足,方彦可以把关,却不想成为徐近良的保姆。
很多事,迈出了第一步,后面就容易多了,徐近良诊断无误,用药也无误,这一次的治疗之后,绝对会让徐近良在以后面对重症的时候更加镇定。
“呼!”
徐近良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这才重新向病房走去。
刚才徐近良虽然仔细的进行了复盘,进行了分析,但是心中却是有点底气不足,有了方彦的话,徐近良这才自信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