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仅有拦截卡玛佐兹的胆子，甚至一开始还想直接干掉它！
政客的权力来自于人。
是每一个群众让渡出自己的部分权利，才让这些力量成为了“权力”。
换言之，掌握了越多的人，就拥有了越多的权利。
卡玛佐兹堪比工业化屠杀一样的效率，着实吓坏了欧洲政客。
但是，这种赤裸裸的让他们权力失效的行为，并不能让他们恐惧。
——只会让他们杀心骤起！
会议的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影像。
在泰坦即将进入欧洲的时候，数个编队的战斗机就开始应敌。
在此之前，已经将卡玛佐兹锁定的导弹更是会先一步倾泻在泰坦的身上。
“轰轰轰！！”
“吱呀！”
现役导弹的飞行速度大部分超过十数马赫，在卡玛佐兹还来不及反应的状况下就全数命中。
战斗机紧随其后，发出机载导弹。
高能炸药的火光照亮出巨兽在云雾之中受击翻腾的剪影。
“打中了！够那畜生吃个教训！”
影像里传来这么一句话。
飞行员的语气洋溢着自信。
他的战斗频道里也多是叫好声。
这些象征着军事强国自信的话语，平时会出现在电影里、纪录片里、热血剪辑里......
但是，在此刻死寂的会议之中，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对泰坦一无所知的士兵。
他们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群神一样的生物！
“等等，不对！气压读数不对！有东西在高速接近！很大的东......”
“嘎吱-嘭！”
从云雾之上探出的蝙蝠爪子，径直将人类最先进的新一代战斗机抓在了手心。
然后握碎。
燃油爆炸之后，毫发无损的爪子松开了手上的废铁。
视频结束。
这只是一架战机的视角，但料想其他战机的下场应该大差不差。
全场沉寂，这视频里两个飞行员的生死在诸人看来无关紧要。
压迫众人神经的，是视频所代表的——人类武器对泰坦的无力！
但是这些气氛无法影响到白堂镜。
“三十五发连续命中的导弹也就是让它‘吓一跳’的程度。”
“无垠的天空之中，瞬间隔着五公里以上的距离铺捉到战斗机的位置。”
“然后在十秒内追赶上马力全开的战斗机。”
白堂镜每说一句，都会在桌面上轻敲一下手指。
泰坦的强大在话语中展露无疑，手指的敲击让每个与会者的心脏都跟着跳动。
“嘿！真不愧是泰坦啊。”
少年的一声轻笑，突然打破了沉凝的气氛。
“你有想法了？”
矢口兰堂面色期待。
白堂镜不置可否，将视频退回到卡玛佐兹被导弹命中，在云层中显露剪影的那几帧。
特意提取出来的片段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这是？”
“好像......”
议论之中，白堂镜圈出了视频中卡玛佐兹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飞行泰坦，骨架较轻的原因。虽然它硬接了三十五发导弹且毫发无伤，但是这个动作......”
少年的手指在泰坦的双翅、脊椎部位轻点，微笑着说。
“不是明摆着，受到冲击紧急调整飞行姿态的样子嘛！”
矢口兰堂身为唯一一个对泰坦制定并执行过作战计划的人类，反应也很快。
他的眼里亮起精光，仔细观摩着白堂镜指出的部位，兴奋地自言自语。
“也就是说......导弹不是没效果！
我们确实伤不到它，但是如果它不是维持着飞行的冲劲，也许、也许当时就会被压得动弹不得！”
问题的关键是体重。
身子轻力气大的家伙，听起来是一个理想的战斗状态。
但实际上，这种类型的家伙在失去了发力姿态之后，可是很难与别人对抗的。
“也、也就是说！我们有能够限制它的方法？！”
汉斯首脑因为宗教原因，正无意识的双手合十，以期待的目光看着白堂镜。
柏林沦陷对他的打击太过巨大。
以至于只是听到能够限制卡玛佐兹的消息，就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
在这个计划的雏形被提出的瞬间，各国智囊团和计算机便以超绝的速度开始可行性计算。
国家的力量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效率。
不一会儿，可行性报告被送上会议屏幕。
权志新作为代表也在会议平台上。
他冷静地分析。
“以超算计算泰坦的运动模型，然后计算它的发力姿态破绽，再投放以精准的爆炸冲击破坏它的发力......很困难，但是集合各国之力，这都可以办到。理论上，我们确实能让它被炮火压在一个地方，连翻个身都要我们允许才能办到。”
“那还等什么！汉斯国愿意达成各项条约，只要立刻......”
“但是！有一个问题！”
权志新面色冷静凌厉，打断了汉斯首脑的恳切发言。
“我们的‘压制’的前提，是卡玛佐兹本就要处于‘未发力’的状态。如果它处于用力的状态，那么泰坦的力量别说是导弹，就算是当场拖着一艘航母上天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这样。”
汉斯首脑双目失神的垂下头。
卡玛佐兹是头飞行泰坦。
它自从出现在地表世界以来，甚至连吞吃核电站燃料棒都是挥翅悬空状态。
一刻都不曾接触地面！
怎么能妄想它会处于“未发力”状态？
得到希望再绝望的滋味，让汉斯首脑无助的抓着头发。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连着头皮一起扯下来。
这种眼看着自己的权力从手上灰飞烟灭，自己却毫无办法的情况。
对已经盘踞在生物链最顶端数千年的人类社会高层来说，还是太过难以接受。
会议中的当权者们尽皆兔死狐悲一样的沉默着。
“为什么卡玛佐兹会途经柏林？那里并没有核电设施吧？”
白堂镜突然开口。
少年其实挺瞧不起这些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政客。
但是为了整个人类社会不崩盘，能够在未来可预见的连绵不断的巨兽之灾下帮上忙。
他暂时还没法将他们全部踩在脚下。
不过，总有一天......
“卡玛佐兹途经柏林，是为了血液。”
帝王组织里的华裔女教授开口，打断了少年眼神中酝酿的冷光。
她在会议屏幕上投放照片。
是卡玛佐兹将地面的生物，不论癫狂还是正常都一股气吹飞，然后一群一群地咬在嘴里压榨。
最后吐出干枯的残渣。
“它生命活动仰赖于原子能，但是似乎对鲜血也有着非同一般的爱好。”
“我们怀疑它可能也是古代神话中‘吸血蝙蝠’的原型。”
女教授的话清晰简洁，就连外行也能轻易理解。
众人看向少年的目光带上一点希冀。
白堂镜目前为止还没说过废话，他是想到什么了吗？
少年没有让他们失望。
“为了这些填不饱肚子的‘调味料’能够绕道，那么富含辐射能的血液，对它会更有吸引力。这么理解也没错吧？”
权志新先是沉默，然后晃神间似乎明白了白堂镜的意思，惊讶的说。
“白堂，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那个意思。”白堂镜轻点桌面，漫不经心的说。
“在某片合适的荒野引爆一枚核弹，被我认为够格的巨兽强者会在那里鼓动巨兽力量。”
“核爆的能量与巨兽力量的波动，在卡玛佐兹眼里一定非常‘够味’。”
“然后，我们可不会像是普通生物一样，那么轻易就被它吃到嘴里。他无论如何也得下到地面和我们过两手才行。”
“那就是满足作战计划条件的时候。”
白堂镜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会议中的政客们瞠目结舌。
他们的社会环境里少有“牺牲”这个精神的生存土壤。
他们的地位也让他们本身更加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那、那你们不是......”
一个金发碧眼的与会者磕磕巴巴的说着。
话语不流利，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那你们不是死定了吗？
那可是泰坦！是能够把核弹爆炸吃进肚子里的生物！
但白堂镜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反而以一种观看珍奇异兽的眼神看着金发碧眼男。
好像他就不是地球物种一样。
“话说，你难道以为......”
少年贴近了屏幕，他俊朗的脸庞在屏幕中陡然表现出了一股压迫感。
“将巨兽细胞吞进身体的家伙们，会在意这种东西？”
少年的嘴角，一直咧到露出血红的牙龈。
整个会议频道，那些在国际场合挥斥方遒的权力者们，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寂静无声。
~~~~~~
会议在白堂镜制订了计划方向后很快结束。
就算是看上去最急迫的汉斯国首脑，最后也忙不迭地关掉了会议的按钮。
白堂镜能够理解他们。
毕竟，常年处在社会顶端的习惯让他们已经忘记了，和赤裸裸展示出气魄的更强者该怎样相处。
他们遗忘了生物求存的本能。
等所有人都从会议平台上退出之后。
只有两个位置还亮着。
帝王组织与白堂镜。
“你鼓舞了他们作战的勇气，很出色的表现。”
芹泽教授挥退了会议房间里的其他人，透过屏幕看着雄壮的少年。
如此年轻，如此强大，如此的......潜力非凡。
他会是人类与泰坦共存的希望。
但白堂镜并不对他的恭维有所反应。
反而面无表情的说。
“你清楚吧？我们目前根本没有打败泰坦的能力。”
这话如果在刚才的会议上说出来，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面对泰坦云淡风轻的当世最强巨兽强者，居然信誓旦旦的说人类的努力只是抱薪救火之举！
刚才那些快要被卡玛佐兹逼疯的政客，如果听到的话，或许在将要永远失去权力的情况下会拉全世界陪葬也说不准呢。
芹泽市郎闻言却没有丝毫的惊讶。
他是世界上对泰坦巨兽研究最深入的学者。
深知这些生物是何等的神奇与强大。
如果说，面对一个无人制止的十万匹巨兽强者，一整只灭国航母编队都是白给的话。
那么据芹泽教授的估计，就算是三十个二十万匹以上的强者，也无法对一头泰坦造成决定性伤害。
渺小的他们，发出的攻击根本就伤不到泰坦的内里！
而以泰坦的能量功率，不管是射线还是音波，对于人类都太过宏大。
白堂镜看着芹泽淡定严肃的神情，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不再言语，退出了会议平台。
空荡荡的屏幕，光芒照应着芹泽已经略显苍老的脸庞。
让他脸上的忧愁更加凸显。
他转身走到会议室的一面墙壁。
“打开窗户。”
语音指令下达，基地的智能系统迅速响应。
墙壁在机械扭转的声响中分开，幽邃黑暗的深海像是要吞没一切般显现出来。
但芹泽透过玻璃，看向那无垠黑暗的眼神，是一种安心。
芹泽对着耳麦说。
“开始播放。”
他不知道自己所信仰的“自然平衡维护者”，为何对能高强度传播癫狂病毒卡玛佐兹视而不见。
但为了人类与自然界的未来。
自己必须予以“谏言”。
“声纹认证通过。卡玛佐兹音频即将播放。”
海面之上，一架搭载了大功率扩音器的飞机悬停在“喝彩堡垒”的远处。
指令接收后，巨大的嘶吼响彻海面，声波深入大洋。
“吱呀！”
在那深海之中幽远的黑暗里，随着声波的出现，似乎有什么东西翻腾了起来。
“雷达有反应吗？”
“没有巨型生物的反应。”
“看来祂今天不在家啊。”
不，祂在家。
“嗡-”
在基地周围探照灯的范围之外，一块尖锐的“东西”骤然亮起了梦幻般的等离子蓝光。
然后紧挨着，更大的一块尖锐亮起......
在闪光背鳍的照耀下，哥斯拉犹如海底山岳一般连绵起伏的巨大身影，几乎是贴着“喝彩城堡”，出现在人类的视野中。
震撼中，短暂的沉默。
随即，“武器系统！武器系统上线！”
“雷达为什么贴脸了都没反应？！”
“关闭铁壁防御！别让我看见那怪兽！”
“祂为什么没有跟着扩音器走，反而找到这里啊！”
嘈杂、喧嚣、慌乱......
人类的一切对哥斯拉都太过渺小，祂对此毫不关心。
数百米长的身体围绕着基地蜿蜒盘旋。
直到在芹泽教授打开铁壁的窗户前，与他对视。
足有小汽车大小的眼珠，带着远超人类的威严与野性。
祂没有被海面上的飞机迷惑，也不会被电磁信号最密集的指挥室吸引。
在东京一战后，祂感觉自己万年不变的身体，有了些变化。
祂莫名的知道，那些飞机、指挥室，都只是这座钢铁巨兽分离出的“手脚”。
真正的“大脑”，是一个渺小的个体。
而自己，已经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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