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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浓郁的苦涩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潘琳觉得自己心里更苦些。

潘秋暝说完,定定地凝视她,眸色晦暗,抽出纸慢条斯理地擦拭流了一手的咖啡。

“……”潘琳低着脑袋,惶惶不安,抿着唇,欲言又止,浓密地睫毛颤动得更加频繁了。

趁他在清理咖啡没有看她,潘琳悄悄地把球杆藏在门后,不敢去瞧她哥的脸色。

呜呜呜……为毛是她哥啊?为毛!

她哥好好的来敲她门做什么,不敲门,她就不会脑补出一部入室抢劫戏码,还这么激动地想教训,闯入她家的‘小毛贼’。

被他逮个正着,太惨了。

潘秋暝很快就擦完了手上的咖啡,黏腻腻地液体,附在皮肤上让人很不舒服,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先自己反省一下。”

语毕,他去厕所洗手,又拿拖把将地面上洒落的咖啡,一块儿清理干净。

回到潘琳房门前时,瞧着她那委屈巴巴的可怜样,潘秋暝好气又好笑,他还没怎么着她呢,就先委屈上了,真骂她还不得哭?

“进去,咱们聊聊,在这站着做什么?”

“……”又要挨训了,潘琳唉声叹气,耷拉着小脸,跟着他进去,不敢说不。

潘秋暝在书桌旁坐下,手撑着下巴,睨着她,不疾不缓道:“差点被打的是我,你委屈什么?”

“……”

提起自己做的蠢事,潘琳低下头,闭口不言,心虚极了,她也快被自己的骚操作蠢哭了。

“说话。”

潘秋暝手指微屈,轻敲着她的额头。

“没委屈。”

潘琳吃痛地皱起秀眉,捂住泛疼的额头,小心翼翼地瞅了他一眼。

“为什么拿高尔夫球杆打人?”

潘秋暝视线落在她额头上的红印上,微微皱眉,没再继续敲她脑袋。

“你没说要回来,家里只有我一个……我怀疑你是小偷,准备检验一下,我的跆拳道学得怎么样。拿球杆当武器,是想着借用外物,可以节约体力。”

潘琳脑袋几乎快垂地上去了,声音越来越弱,几不可闻,视线飘忽,不敢正眼瞧他。

“……”

潘秋暝听着听着气笑了,公寓的安保好着呢,从没发生过入室盗窃事件,他妹妹这么会脑补,完全可以去当编剧。

小脑袋瓜聪明成这样,了不得,太了不起了。

笑归笑,然那笑意却浮于表面,不达眼底,潘秋暝脸沉沉地,盯着她目光如炬。

一秒……五秒……十秒过去,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潘琳心里沉闷得难受,头顶那道冷冽似箭的目光,几乎将她打成马蜂窝。

耐心耗尽,潘琳的心理素质,不及她哥十分之一。

潘琳认输不再硬抗,屏气凝神,抬眸偷瞄了他一眼。

男人面容冷峻,仪表堂堂,目光炯炯,英气十足,黑色的衬衣包裹着结实完美的好身材,长腿交叠,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就算坐着也是一座山。

潘琳对上他严肃的目光,心跳骤然加快,慌的一比。

她哥冷着脸的样子好可怕,她不知道外面是她哥,知道肯定不会用球杆招待他。

见时候差不多了,潘秋暝面色缓和了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子,漫不经心地问,“知道自己错哪里了吗?”

清脆响亮地咚咚声,每一下都仿佛敲击在她的心房,潘琳备受煎熬,怯怯低喃:“……不该打你。”

看来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潘秋暝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潘琳看不懂,只辨别出其中一种,他不满意自己的回答。

潘秋暝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温柔,然而这并不能舒缓潘琳紧绷的神经,“说话大声点,我又不吃人。”

“……”

您这样可比吃人吓人多了,因为她知道他不吃人,潘琳默默吐槽,怂的一比,不敢直言。

“再想想错哪了?”潘秋瞑声音微扬,透着股危险味道。

潘琳皱眉,思量片刻,观察着他的神色,绞着手指,小声试探:“遇到小偷,我不该冲动地和对方动手。”

“还不算笨。”潘秋暝换了个舒服地坐姿,心想这板凳坐起来不太舒服,看来是时候换一下了,让小五选家具是他的失误,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听着妹妹地回答,轻哼了一声,客观地评价。

“!”

她本来就不笨,潘琳嘴角小弧度一撇。

长兄如父,她爸常年不着家,她哥算是充当了她父亲的角色。

老哥待她一向不错,平日里好说话,一旦生气,板着脸时,威慑力很恐怖,她怎么会不怕?

“光源安保这一块做的很好,住这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你有防范意识非常棒,但是你不该在不知对方深浅时轻举妄动,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我都打不过,冲上去不是送人头吗?”

“说句不好听的,你打不过坏人,凭你这长相,等待你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小偷虽不全是穷凶恶极之徒,但里面也不乏败类,良心未泯的人在其中只占少数。”

“你总不能指望他们所剩无几的善心以及同情,那些败类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孩子。你脸嫩娇小,长得又这么漂亮,某些有特殊爱好的人,就喜欢你这样的萝莉。”

“如果我是小偷,甚至还有几个犯罪同伙,你拿着一根球杆冲出来,是想约我们去打高尔夫,还是想给我们表演杂技?”

……

潘秋暝不留余地痛批她的不是,指出她若是没有打赢,会面临什么样的残酷局面,言辞犀利尖锐逼人,没有半分心软。

他刚才躲避迎面一击时,没有忽视掉她眼中的兴奋和激动。

这小妮子一点儿也不害怕,完全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不知道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有让他头疼的。

潘秋暝一直把潘琳护在羽翼下,却不会把她保护的跟一张白纸一样。

白纸的纯洁之美,总让人有在上面染色、破坏的欲望。

父亲特殊的工作性质,不允许他们家里有傻白甜,潘秋暝一向觉得自己把潘琳教得挺好,这会儿才察觉到自己的自以为是,差点酿成大祸。

今晚若真有宵小闯入,那么就算琳妹能赢,最终也是两败俱伤。

琳琳还是单纯了些,好在发现的不晚,犯的错误能纠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