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烈当真带着他的下属,走向了去往王宫的方向,他的一个下属,忍不住催马前行,与阴幽虻差不多并排而行,压低了声音,问道:“头,有必要去询问十一公主吗?”
申公烈瞥了他一眼,问道:“为何这样说?”
“唉吆,头,您可就别逗我们了!”这家伙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十一公主跟这位王妃,会出这样的事,到底原因在哪,您比我们清楚的多,何必逗我们呢?我们也不过是好奇,这次,您好像真的打算要公事公办!”
申公烈听到这家伙的话,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拽了一下缰绳,停了下来,说道:“去,将王妃所说的记录,送回治安司!”
申公烈是安排那个带着盘槐母妃所说的记录的家伙,自己回去,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到旁边吃点东西,等着你,速去速回。”
这家伙毫不迟疑的快马加鞭,执行申公烈的命令去了。
申公烈则是带着自己的下属,去了路边的一家刚开门的饭馆,进去之后要了一些饭食,一边吃,一边等着那个家伙回来。
申公烈的一个手下,眼馋的看向了饭馆摆放在显眼处,为数不多的几个罐子,里面盛放的是酒。
如果是在平时,如果是处理其他事情,申公烈必然是会放纵他们饮酒的。
可是,今天不同。
申公烈狠狠瞪了这家伙一眼,喝斥道:“今天,任何事情都要按照治安司的规矩来,不得饮酒,吃饭!”
“是!”申公烈的这些手下立刻回答。
所谓治安司的规矩,已经隐隐成为了申公烈和下属之间的暗语,只要申公烈提及治安司的规矩,就意味着事情的处理方式,必须是要正大光明的,是要做给外人看的,而不是按照他们平时自己人,在治安司内部那种相处方式去做。
时间不长,那个送盘槐母妃口述记录的家伙,就回来了,并且直接来了饭馆吃饭。
此时,申公烈他们都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可申公烈却是仍旧坐在这里没动,其他人也没动,他们要等着因为送东西回去的这个家伙吃完饭。
这也是申公烈会被这群家伙从心里拥戴的原因。
“这次的确是要公事公办的。”申公烈在这个时候,也就是人全都到齐了之后,才回答了他的下属的问题:“王妃的出身,我们都很清楚,她之前就是十一公主母妃身边的宫女,十一公主因此而刁难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该说长期以来都是如此。”
申公烈的手下,都默默点了点头。
他们疑惑的地方正是在这里。
盘槐母妃曾是十一公主母妃的宫女,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总之,大王与盘槐母妃有了关系,而且还生下了盘槐。
母凭子贵,她宫女的身份自然而然的也就变成了王妃的身份。
十一公主的母妃,给大王生下了三个孩子,十一公主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她是最小的一个,在大王所有的子女当中排十一,所以被叫做十一公主。
早些年,十一公主的两个哥哥,或者该说十一公主的两个哥哥,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欺负盘槐母子二人。
可他们一个比盘槐年龄大,一个与盘槐同龄,早就已经过了年轻不懂事的阶段,也就不再为难盘槐母子二人。
倒是这位十一公主,是她母妃给大王生的最后一个孩子,还是一位公主,平时就娇惯的厉害,知道了这些陈年旧事,从孩童时期起,就经常欺负徘徊母子二人。
后来,盘槐被封为应天候,封地去了边陲邑城,十一公主也就只剩下了欺负盘槐母妃。
只是,盘槐母妃已经搬离王宫,住在平民区的这样一个小院,而十一公主则是居住在王宫内,平时也稍有交集,被欺负的次数明显的降低许多。
换句话说,十一公主有什么不开心,生气的时候,就会想起盘槐母妃,跑来拿她当出气筒,狠狠修理她一顿。
这也是陈坚来到王城之后,从不曾碰到,也没听说,有人欺负盘槐母妃的事情发生的原因所在。
而这一次,却恰恰被陈坚碰到了!
盘槐母妃的身份是宫女,又恰恰是十一公主母妃的宫女,尽管在王城内,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基本上是都知道的。
可是,这样的事情是牵扯到大王私事,也是牵扯到王族的事情,自然没人会提及。
换句话说,这就是一个公开的,可却又保守着的秘密。
“头!”申公烈的一个下属,偷偷示意了一下申公烈。
申公烈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去,只见一个家伙,脚步匆匆的路过了这家饭馆,看他去的方向,应该是要出城。
“不要多管闲事!”申公烈淡淡的说道:“这次的事情是烫手的山芋,我出身于申公世家,我爷爷让我在事情解决完之前,不准回申公家,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既是让我放手去做,又是对我的一次考验,我做错了,有我爷爷兜着,肯定是死不了,顶多就是被惩罚一顿而已,而你们不同,你们做错了事,是会死的!”
听到申公烈说出这话,他的手下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有多严重。
“不知道盘槐收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申公烈看着脚步匆匆的那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申公烈身为治安司的头,管理者王城的治安,对于王城是极为熟悉的,要是做不到这一点,那他这个治安司的头,也就没什么用处可言了。
他的下属刚才示意的那个家伙,是住在盘槐母妃附近的一个平民。
申公烈他们才刚刚从盘槐母妃那里询问完离开,他就脚步匆匆的要出城,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更何况,整个王城错综复杂,盘槐虽然人在封地邑城,他母亲住处附近的平民,他是一定会维持好关系的。
毕竟,没人不关心自己的母亲。
换句话说,刚才那个平民,基本上等同于是盘槐在王城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