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雅神殿的僧侣早已经被叶傲风斩杀殆尽,没有了僧人的看护,娜雅神殿已经很是破败了,在夜色之下更显萧瑟,不过天龙先前居住的山洞却因为深居地下而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来到娜雅神殿,立时将襁褓中的两个婴儿遥距三丈妥善放好,此时两名婴儿已经伸展着小小的手臂和双腿发出了啼哭之声,天龙和金龙虽然神识已经上天应星,但本能却让他们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和威慑,哭闹之中身体逐渐发生了反应,最先是肢体变硬,随后是骨骼变粗,接下来便是躯体膨胀。
这一过程发生的缓慢而明显,在此同时我一直密切的注视着二者的变化,叶傲风一死,天龙龙气立时萎靡,已然无法与金龙龙气分庭抗争。但是龙属本身都是高傲而嚣然的,即便明知不敌也会抗争到底,因此天龙在金龙龙气的威逼之下缓慢挣脱襁褓现出了原形。
曾几何时我见到一只阴魂都会惊愕半天,可是眼前恐怖而怪异的变化却丝毫没有令我感觉到惊讶,这三十年来我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心理承受能力早已非昔日可比。
时间已经临近子时,紫微星之中金龙神识大盛,天龙之气已然萎靡旁侧,随着天龙形体的逐渐膨胀幻化,紫微星中的天龙之气越来越少,直至子时三刻,天龙彻底现出原形。现出了原形的天龙立时仰天龙吟意有不甘,见此情形我立刻捏起隐气诀,以此同时将佛心舍利归于原位,天龙复见佛心舍利,暴虐之气大减,转而匍匐于地神情萎靡。
我见状摇头叹气转而延出灵气将天龙护佑了起来,随后脱下身上的道袍裹住了归于婴儿之状的金龙。
做完这一切,便带着婴儿走出了娜雅神殿,心念一转,瞬移而回。
杨忠等人见我带回了婴儿,急忙上前接过辨认,在确定是自己的孩子之后急忙将其带入后厅为其重新更换襁褓。
“于科长,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林一程关切的走了上来。在我离去的这段时间,众人都聚集在了杨府。
我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茫然的点了点头,天龙现出原形,我已然大功告成。
“为啥天地还没重开?”金刚炮疑惑而紧张的发问。他离家也有十年了,不可能不想家。
我闻言转视金刚炮,叹气之后坐进身后的太师椅,转而冲其抬起了左手。
“太好了,那你还在等啥,快上天那。”金刚炮看到我左手捏的是隐气诀,知道我刻意隐藏掉了自己的气息,以此拖延上天的时间。
“再等等。”我叹气摇头。前生后世加在一起我奔波了三十多年,而今终于如愿以偿,换做他人肯定立时就会飞升九天荣享大罗金仙之尊,但我却并没有哪种想法,此时的我已然感觉到了体内气息的变化,我也知道我指诀一松,定然会令天地重开,届时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我怕我飞升九天之后无法再度下凡,大罗金仙虽然可以指点乾坤,但是终究不能随心所欲,因为在我之上还有三清祖师和佛教佛祖。
“等啥?”金刚炮并不明白我此刻所想。
“事情安顿好了我再走。”我沉吟许久再度摇头。
“真人,请更衣。”就在此时,杨忠拿来了一件镶金佩玉的金黄道袍,这件道袍比叶傲风先前穿着的那件还要奢华精美。
我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杨忠,转而探手接过了道袍,这件道袍是杨忠集各地的能工巧匠沥血织造,十分的精美,前胸的八卦图案阴阳分明,衣角下摆镶以五彩金丝,后背为乾坤太极图,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件道袍了。但是我之所以要接受他的道袍,并不是因为道袍漂亮,而是我瞬移回到杨府之后恰恰灵气耗尽,此时已然无法幻化衣物了。
“金龙登基之前,汝可暂摄朝政,但不可登基称帝。”我穿上道袍冲杨忠开了口。我即将离开此处,这是对杨忠的临行忠告。
“真人放心,朝中大事杨某一定与丞相商议之后再行定夺。”杨忠闻言立刻躬身回应。
“佛道皆为正道,日后要善待佛门弟子,万勿冷眼相待。”我沉吟片刻再度开口。在此之前释道阐截四教并盛,但是我先前为师门报仇以及周齐争斗令得四教修道中人数量大减,有道之士十不存一,我离开之后也不虞修道中人干扰朝政。
“遵真人法旨。”杨忠再度回应。
“老于,你咋不说善待截教弟子呢?”金刚炮永远是金刚炮,嘻哈的从旁侧开了口。
“受人之托本应忠人之事,我曾答应过明慧禅师要对佛门弟子手下留情,回望前行,有负所托。”我叹气开口。
“真人放心,有丞相辅弼,我等定然不会肆意妄为。”杨忠也知道我即将离去,多少亦有不舍之意。
“好自为之。”我单手撑扶座椅站起身来转身外行,灵气耗尽之后我倍感疲倦,行走亦觉飘忽。
杨忠见我说走就走,急忙率领家人外出相送,行至府门,我挥手示意他们止步。
“老牛,你回去吧。”我冲走上前来搀扶着我的金刚炮开了口。
“回去干啥?”金刚炮转头回望,他误解了我的意思。
“回家去。”我环视左右,夜色之下的长安十分的宁静,由于灵气耗尽,夜间视物已然不清,但是这种看不清的感觉却令我感觉异常亲切,这种感觉我好久没有过了。
“你确定你一松手就能成为大罗金仙?”金刚炮伸手指着我一直没有改变指诀的左手。
“是的,你回去吧。”夜晚的寒风令我微感寒冷,寒冷和疲惫的感觉令我留恋,这些都是凡人才有的感觉,这种感觉我日后很难再有了。
“拉到吧,我还是等你走了再说。”金刚炮犹豫了片刻出言开口,他不放心我。
“于科长,你以后还会回来吗?”林一程出言问道。
我闻言长叹并未回答。走了,我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
林一程见我不愿开口,已然知道了我的答案,情绪亦为之低落。
回返林府,梅珠已然从先行回返的家丁嘴里得知我们要回来,因此亲自准备了夜宵。
“老牛,吃完饭你就出发吧,你走了我才放心。”我放下汤匙冲金刚炮说道,梅珠的厨艺很好,但我也只是浅尝辄止。
“好吧,那你啥时候回去?”金刚炮对于元宵这种食物倒是很感兴趣。
“应该很快。”我沉吟片刻出言说道。
“啥叫应该?”金刚炮听出了我言语之中含有不确定因素。
“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转视金刚炮。
“你都大罗了,还有啥不知道的?”金刚炮皱眉发问。
“我一定回去。”我给了金刚炮肯定的回答,尽管能否兑现我并无把握。
“嗯,你妈你爸,还有白九妤都在等着你,还有你的徒弟,还有追风他们,还有十八分局的那些人,你还有一大堆的事儿没干呢,你可别上去不下来呀。”金刚炮抬手上指。
“还有王艳佩。”我随口补充了一句。地府之中的王艳佩亦是我心之所系。
“于科长,我有句话一直想问。”梅珠闻言微笑开口。
“说吧,趁我还在这里。”我转头笑道。
“于科长,你一生中对几个女人动过情?”梅珠是个女人,在她眼中我是与众不同的,所以她很想知道我的心到底放在谁的身上。
“你怎么问这个?”林一程不满的看了梅珠一眼。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隐私,梅珠的这个问题明显触及到了我的隐私。
我也未曾想过梅珠会在我临行之前问出这个问题,因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沉吟许久方才缓缓开口,“我爱过一个,喜欢过一个,令我敬佩的也有一个。”
“啥意思?”眼巴巴的等着八卦新闻的金刚炮闻言很是失望。
“意思就是你该上路了。临走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冲金刚炮笑道。他如今已是地仙修为,逆天神器能量的取得以及操控他都可以一人完成。
“好吧,看来我不走你老是有心事。”金刚炮说着站起身来冲林一程和梅珠挥了挥手权当道别,转而迈步走出了正厅。
林一程和梅珠没想到他会说走就走,等到他们反应过来金刚炮已经捏诀凌空西去了。
金刚炮的离去令林一程和梅珠更加清醒的明白了分手就在眼前,情绪再度低落。接下来的时间我在与林一程商谈善后的事宜,天亮之后梅珠唤来了孩子们,一家人冲我跪倒磕头,拜谢我对他们的恩惠。
我勉强受了他们一礼便搀扶起了他们。辰时三刻,金刚炮的声音传了过来,由于我灵气已然耗尽,金刚炮的声音显得异常细微,但我还是清楚的听到了他的那句“老于,我走了。”金刚炮走了,我也该走了。心念一起,放开了左手一直捏着的隐气诀。指诀一散,天地立时有感,瞬时之间天地重开,灵气骤聚,与此同时花香异象纷纷出现,天庭应位仙人云集现身,“恭迎大罗金仙乘风真人应位归真……”
后传
“林总,我先去受封,随后会回来唤醒姚贾、巫青竹和许霜衣。”我低头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林家众人,天庭仙人一起现身于凡间乃千古鲜有之异象,仙乐可扬千里,异香传及三州,不止林家众人,整个长安居民都跪倒敬拜。
“于科长,早去早回。”林一程和梅珠挥手道别。
我闻言冲其微微点头,转而运转灵气缓慢腾空,向那半空之中的众仙行去。前来接引的众仙有百十余位,其中金仙占据三成,其他为天仙修为。由于自己尚未正式受封大罗金仙,所以他们之中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但是根据其衣着和手持玉简,可以大致猜出这些人中应该有四大天师、四大天王、四方神祗、四值功曹、五斗星君以及瑶池仙子等人,那些气息有异相貌怪异者当为二十八星宿。
行到半空,值时功曹出列宣旨。
“三清神授,玉帝诏谕:截教仙长乘风真人下界双甲,经三世存本真,悟玄法耀金身,严纲纪肃规常,辅真龙定神州,福苍生泽天下,今功德圆满,飞升大罗,与天地共存,与日月同寿。”
刘洪宣读的圣旨意简言赅地概括了我在凡问的所作所为,正如他所说,我三世为人,加在一起恰恰是一百二十年。而我清理四教不良弟子,辅佐金龙的这些举动则是我在凡间的功绩。
“乘风子闻听。”等到刘洪唱完圣旨,我点头回应。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知道了。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玉帝的圣旨之中以截教仙长乘风真人来称呼我,而并未直呼乘风子,这就表示这不是上级对下级的圣旨,而是例行公事地说明我飞升的原因。
“恭迎真人登辇!”到得近前,众人躬身相迎。众人所说的辇是驾有九条青龙的黄旌车驾。这是天庭最高规格的礼遇,寻常飞升由功曹前来接引,金仙飞升带有天马轩辕,大罗金仙方可乘坐青龙宝辇。
“无量天尊,有劳各位远迎,乘风子汗颜。”我冲众人稽首道谢。
“无量天尊,真人过谦了。”众仙闻言纷纷稽首还礼。
“真人请登辇。”值时功曹走上前来伸手指着黄辇。
“不须如此,本座随你们并行便可。”我看了看那只偌大的车辇以及车辇之后日习太批仪仗,我不喜欢这些虚荣无用的东西。
“万万不可,若缺了礼数,玉帝怪罪下来我等可担待不起,况且大罗飞升乃旷世之功,当乘坐龙辇遍巡天下,以彰真人无上功德,以宣道门正道通天。”诸位神仙之中认识我的人并不多,但是张道陵是认识我的,因而便上前接话。
“这些青龙是不是猪变的?”我闻言笑谑地看着张道陵。张道陵先前曾经戏弄过我,我借机调侃。
我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位仙人顿时哑口无声,他们不理解为什么在这种庄严地场合下我会说出这种随意甚至是荒唐的话。
“真人说笑了,这些乃真正天龙。”张道陵见我神情随意知道我没有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因而神情也并不紧张,不但不紧张,还对我的和气感到了亲切。
“诸位迎接之义乘风子记在心上了,而本座尚未叩拜三清,不便与诸位多叙,值日功曹,前方带路,先见帝君,再上凌霄。”我冲功曹开口说道。真正负责迎接的还是四值功曹,所以我才让他们带路。我口中的帝君就是东华帝君,东华帝君是掌管天下所有男仙的,与他相对的是瑶池的王母娘娘,在他们之上是玉皇大帝,玉皇大量的权利比他们二人大,但是修为是一样的,亦是大罗金仙。
“真人圣籍早已刊录,无须前往相见帝君,请直上灵霄”功曹刘洪上前伸手相迎。我闻言微微点头,转而反背双手凌云直上,事实上我与帝君和玉帝是平级的,如果帝君真要让我亲自上门拜见挂名,反而不妥。
犀靴踏云,道袍舞风,冠映晨辉,后随众仙,这一刻我的心中百感交集,有修道大成的欢喜,也有独身飞升的孤寂,还有对接下来可能发生事情的忐忑,最多的还是期待,因为在我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需要解答。
凌霄宝殿位于九天之上,天分九重,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睟天,六为廓天,七为咸天,八为沈天,九为成天。九重天与十八层地狱是诗人对天庭地府的详细划分,事实上用重和层来形容天阙地狱并不恰当,九重天只是天庭的九个地方,就犹如凡间的皇宫,有宫女居住的地方,有皇妃居住的地方,也有皇上居住的地方,凌霄宝殿是玉皇大帝居住以及处理公事的场所,所在位置比其他悬浮在空中的灵山仙境,以此显示地位之尊崇。
天宫是建立在一处悬浮在空中的巨大仙山上的,面积约有数十里,祥云飘渺,灵木遍地,景色神怡,楼阁瑶台半隐于祥云之间,飘渺之中暗藏庄严。片刻之后,众仙来至南天门。南天门是天庭的南大门,也是唯一一条进入天庭的通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进入天庭的路径。因为天庭所在的仙山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不问可知乃玉帝亲自施法所布。
“恭迎真人。”南大门的天兵见我行至,立时跪倒迎接。四位天王并不是看守南天门的门卒,他们各自管辖有大量的兵卒。
“起身。”我见状微微皱眉。在我看来稽首问安也就罢了,没必要下跪迎接,这让我感觉十分别扭。仙人的品级有高低之分,却不应该有贵贱之别。
守门兵卒闻言立时转头看向我身侧的马天王,后者冲其微微点头,兵卒这才拾戈而起。
“诸位各司己职,由功曹引本座入殿便可。”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不喜欢呼后拥的感觉,说白了就是比较闲散。
众仙闻言纷纷稽首应是,事实上他们的确都各有司职,之所以下凡迎接是玉帝为了显示对我的重视,因而在听到我的话后纷纷稽首道别而去,只余下四值功曹在旁环侍。
“恭贺真人。”四位功曹见众仙离去,再度冲我弯腰道贺。
“我等乃是熟识,不需如此。”我探手拍了拍刘洪等人的肩膀,这些人曾经在我晋升地仙、天仙、金仙的时候下界接引过,彼此也算熟悉。
我随意的举动立时令几位功曹受宠若惊,转而弯腰探手,请我先行。这一幕令我苦笑摇头,我的位置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即便我想把他们当朋友,他们也不敢跟我做朋友了。
跨过南天门是一条既长且宽的通道,通道的台阶是由玉石铺就的,事实上这些玉石并不是真的玉石,只是仙山灵气幻化而出的事物,不然的话不可能全是墨绿翠根,更不可能流光溢彩。
台阶是由下至上的,左右是仙山原貌,仙鹤灵猿以及诸多素食禽兽遍布其巾,异树琼花青枝绿草,生机盎然,惬然祥和。
拾阶而上,心中有感,人的烦恼往往来自欲求不满,每个人都有欲望,欲望足人奋斗的动力也是人沉沦的原因,天庭之上没有物欲,没有争吵,亦没有杀戮,有的只是祥和宁静。
天庭的环境虽然清幽舒惬,但是我感觉凡人可能并不喜欢这里,因为这里太平和了,平和得没有任何低级趣味。高雅的环境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习惯的,就像青蛙喜欢烂泥塘,粗野汉子喜欢污秽的娼妓一样,他们就生活在那个层次,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他们反而会感觉到不适。
凌霄宝殿建在仙山之巅,占地面积极大,分为了前中后三处,前殿为大殿所在,中为首脑议事之所,后为休闲养静的花园。
凌霄宝殿的形状和样式类似于古时的皇宫宫阙,但是我知道这些都不足真的,它们只是灵气幻化而成的,只要玉帝乐意,他可以随时变换形状及大小。
四值功曹将我带至前殿,便仙子接引至了中殿,此时在中殿有着六道大罗金仙的气息,四男两女……
我可以观察到其他大岁金仙的气息,他们也可以感觉到我的到来,因而在仙子带着我行至中殿门外之际,殿内的六人起身迎了出来。
“无量天尊,恭贺乘风道友正位!阿弥陀佛,贺喜真人!”迎至门口的几位大罗金仙冲我稽首合十道贺。
“乘风子见过玉帝、帝君、王母、圣母、真人、菩萨:“我抬手回礼,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是谁的,但是我就是知道。这六个人中有五个身穿道家服饰,衣服很是普通随意,并不是天庭官服,方脸长髯的中年男子天庭玉帝。消瘦的老年道人为东华帝君,雍容素雅的青年女子为瑶池王母,面带喜色的老年女子为我截教四圣之一的灵天圣母,那个四十来岁的大驴脸是阐教四位大罗之一的无极真人,最后那个身披袈裟的青年男子乃佛教四大菩萨之一的普贤菩萨。
这些人的形象都不是固定的,也就是说他们可以随意幻化出任何样子,不过我感觉此时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当年得道飞升时的模样,是比较真实的。这些人哪一个都是能够指点乾坤的人物,曾几何时提及其中任何一位我都心怀敬佩与惶恐,而今竟然与之比肩,这令我心情极为激动。
“无量天尊,乘风道友下凡双甲,今功德圆满重归九天,我等特来相见。”东华帝君先行开口。
“无量天尊,多谢帝君。”我闻言急忙回礼。东华帝君在男仙之首,大罗以下金仙都归他统辖,权力甚大。
“真人造福天下,功德宏巨”西王母杨婉妗笑而接言。
我闻言冲其微笑点头却并未开口,西王母和东华帝君是真正的夫妻,这一点与俗人理解的不同,世人一直将西王母混淆为苄帝的妻子,这是极为荒谬的。此外,我之所以没有开口接话是因为我与她之间有着互相帮助的事情,我能晋身天仙全亏她的洗髓金丹,而我也辅佐她杨家金龙登基大宝,心知肚明没必要说出来。
“闲话稍后再叙,你等三人先将本座师弟灵识归还,本座还要带其面见本派祖师。”截教的灵天圣母出言说道,她这话一出口,立时令得想要开口的玉帝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这一幕也令我大皱眉头,看来即便是大罗金仙,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非常的和气融洽。
灵天圣母的话刚说完,道家的杨婉妗、佛教的普贤、阐教的无极真人便有了动作,纷纷抬乎自灵府之中引出一道光芒移向我的七窍神府,灵光瞬时入体.顷刻之间大罗金仙三色金光大放异彩。
灵光入体,记忆在瞬时恢复,前因后果无比清明。时间的主宰乃鸿钧老祖传下的三清和佛教的佛祖,这四位混元大罗金仙已然不再亲自过问琐事,而是由门下弟子共同执掌天下之事,道教的四帝、阐教的四尊、截教的四真、佛教的四圣共十六佗大罗金仙人。这十六位大罗金仙并不是一齐执掌天下的,而是以一百二十年为期,释道阐截各自派出一位大罗金仙履行职责,每次在位履行职责的只有四位大罗金仙,其他十二位大罗金仙在这一时期之内相对清闲,清修之余协助在位的这位大罗金仙履行职责。
说简单点就是可以提出自己建议和看法却不能作出最终的决定。杨婉妗,无极真人,普贤菩萨。这三人与我同在一轮,我因过被贬之后,自己所行职责便暂时交由他们分担,由于要分担我的职责,所以三清便将我执行律法的那部分记忆分别寄存在他们灵府,而今我功成归位,他们自然要还回我的神识记忆。
“无量天尊,真人有要事在身,本座便暂别离去。筹备三日之后承责双甲。”阐教无极真人稽首道别。
“无量天尊,送真人。”我面无表情地冲其还礼。记忆恢复之后我已经回忆起了先前发生的事情。我在位的时候与这位阐教的大驴脸并不对付,我之所以被贬下凡他也脱不了干系,只不过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
“无量天尊。”无极真人言罢瞬移离去。大罗金仙都有各自的仙山府邸,平时并不聚在一起。
“阿弥陀佛,真人若无他事,贫僧也先行一步。”普贤菩萨走上前来合十道别。“多谢菩萨。”我冲普贤稽首道谢。
“阿弥陀佛。”普贤菩萨冲我会心一笑,转而冲众人施礼之后隐去了。我要感谢普贤菩萨也是有原因的,普贤菩萨原来并不是菩萨,而是三清座下的道人,黄溯风为了帮助慕容追风增高而去偷盗普贤的脱胎灵竹,被普贤抓获并亲自送了回来。成为大岁金仙的普贤菩萨是可以穿梭古今的,他之所以要将黄溯风抓获并亲自送同紫阳观。是为了帮我在修行途中增添一个得力的助手。如若不然,他是不会小题大做地亲自送回黄溯风的,因为佛教的四位菩萨都很是仁善,做事也比较稳妥产他那么做是料准了三圣真人会惩罚黄溯风,而且普贤菩萨也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归根结底,我能有金刚炮为伴要归功于普贤菩萨。
“真人,本座亦回返安排双甲事宜,你我三日之后中天再见。”杨婉妗也出言告辞。虽然我下凡只有一百二十年,但是我下凡的时间与正常的时间并无交集,所以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十五位大罗金仙已经各自司职了数个轮回,三日之后又轮到了杨婉妗、无极真人、普贤菩萨、我,四人轮值,所以杨婉妗才有此一说。此外,中天是离凡间最近的天阙,轮值的大罗金仙在一百二十年的时间里都会待在那里。
“无量天尊,送王母。”我稽首送别王母。
王母走后,东华帝君随后离开,在场的只剩下了我截教的灵天圣母以及玉帝。“乘风道友,若有法旨宣示世人,可神会本王。”玉帝看了一眼旁边略显焦急的灵天圣母二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如果要对凡问的事情做出什么改动可以通知他,由天庭给予执行。
“少不得烦劳玉帝。”我出言笑道。玉帝乃天庭之主,止规法旨都南他发布,其他十五位大罗金仙也有独断之权,不过由他发下法旨更加正式。
“师弟,速速随我面见师尊。”灵天圣母冲玉帝微微稽首.转而催我离开。我抬头看了一眼灵天圣母,冲其点了点头。灵天圣母虽然喊我师弟,彼此却不是同门,冈为她与截教的另外两位大罗金仙得道都比我甲一上数百年,所以我们虽然修的都是截教道法,却无同门之谊。
辞别玉帝,二人离开天庭,施法东行。“师弟重耀三光,我截教终于可以再度扬眉。”灵天圣母面带喜色。“贫道被贬双甲,三教司职刑罚之人可有偏袒之处?”我闻言皱眉问道,截教虽然有着四位大罗金仙,但是掌管刑罚的只有我自己,另外还有三位司职刑罚的大罗金仙,分别是道教的勾陈大帝,阐教的正乾真人以及佛教的地藏王菩萨。
仙界之所以有这种四教共同执掌乾坤并各有司职的模式是为了维持安定和保证平衡。因为仙人也是人,只要带个人字就有人性,倘若轮值的四位大罗金仙都是截教的,势必会对截教有所偏袒。所以每次轮值都是由四教各自派出一名大罗金仙组合执事。世人都以为仙人都是大公无私的,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大者不多,微者弥众。”灵天圣母面露忿色。
我闻言苦笑摇头并未接话.灵天圣母的脾气很不好,而且很多疑,经常干些智子疑邻的事情,实际上其他几位执掌刑罚的大罗金仙也都很公平,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欺负截教门人。
“师弟蒙受双甲之难,全因那无极道人而起,师弟准备如何处之。”灵天圣母再度发问。
灵天圣母这话又令我再度摇头,正如她所说我前世被贬无极道人是罪魁祸首,但是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其实我当年被贬的原因很简单,民国丁卯年,倭寇犯境,登州国民束手苟延,我怒其不争恨其失颜,便命雨师萍翳降下大雨以显天怒,由大雨引发的水灾并未造成多少人伤亡,但是随后而来的大旱和蝗灾却造成了两千万人受灾,死伤数百万。
大罗金仙是可以预料前尘后世的,我当时也预料到会有旱灾和蝗灾,但是我没有预料到无极真人会搬出天庭法典阻止萍翳再度降雨缓解旱灾,事后追问,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登州当年的总降雨量为二尺六寸,相当于八百多毫米,我先前已然耗光了那里一年的降雨量,不可再度降雨。
无极真人之所以跟我为难,原冈也很简单,那就是他那段时间恰好轮值耕种节气星辰,风陌雷电皆归其管辖,我先前命萍翳降雨并未与无极真人商议,由此令得他心中愤恨。
本来该一年下的雨在几天之内下完了,不该下的时候下了,该下的时候没有了,没有雨自然大旱,旱灾和蝗灾造成丁严重的后果,由此令得三清震怒,被贬下凡。
“无极真人虽然无情,却并无过错。”我沉吟许久摇头开口。当年的事情的确不能说无极真人不对,只能说他没有人情味。
“那萍翳如何处之?”灵天圣母出言追问。
“见过帅尊,贫道便准其归位,与赤松子并行降雨之职。”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灵天圣母口中的萍翳乃当时负责降雨的雨师,她之所以被贬是因为她当时接了我的法旨前往降雨,被无极真人阻止后竟然没有回来禀告我,由此令得我没有及时采取补救措施。要知道大罗金仙毕竟不是混元大罗金仙,大罗金仙在轮值的时候任务非常繁重,不可能只盯着某一件事情。
“师弟堪比弥勒。”灵天圣母闻言不满地看了我一眼,很明显她对我的大度并不满意,在她看来我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
对此我只能摇头苦笑,不管怎么说巫青竹都帮助过我,我能拿她怎么样?
片刻之后东海碧游宫,通天教主显圣的地方在东海碧游宫,但是那也只是他显圣现身的地方,事实上他无处不在。
此时通天教主在碧游宫中,左右皆是我截教仙人。上为大罗,其中一人轮值,殿中只有两位,其下为金仙、天仙。
“乘风子参见师尊。”我行至殿内,跪倒叩拜。教主可以是任何样子,此时的他身着无上道袍,银眉霜髯,冠簪高挽,怀揽拂尘,巍然法座。
叩礼过后,祖师久久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祖师为什么看我我知道,祖师为什么不说话我也知道,混元大罗金仙可以知晓所有人的心思,也可以预料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祖师看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他不满意,甚至是非常生气。
与祖师交谈根本无需言语,事实上大罗金仙之间彼此交谈也无需言语,只要心念一转,便可以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想法,此乃神会。
“孺子啼闹之举,长者怎可插手?”祖师神会道。祖师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此刻想的是当年我跟无极真人产生睚眦,祖师明明知道我会因此获罪,却袖手旁观。而他这句话的意思则是你们都是小孩子,小孩子打架,各自的家长怎么可以参与。
祖师是能够看透我的心意的,但我看不透祖师在想什么,除非他想让我感知到。
祖师的话在我听来很是在理,三清和佛祖已经不具体负责什么事情了,四位都是混元大岁金仙,彼此之间的和气最为重要,这一点不存在谁怕谁的问题,而是都要共同努力做到教派之问的和谐。
“师尊,弟子欲将自己三世为人之亲友妥善安置,可否?”我神会出言。我此时已然晋升大罗金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亲人和朋友。
“时间万物皆为气化,气凝人在,气散人消,尔已明其故,为何还要执念假象?”祖师神会道。
“弟子而今已然心有牵挂。”我叹气神会回言。
“如此执念,怎能指点乾坤?若有私情,怎可平心法度?”祖师神会回应。在祖师看来大罗金仙是位于权力金字塔顶端的存在,如果是下界凡人有了纠结,势必影响自己的心性。
“弟厂受教,弟子三日之后当前往中天行责。”我闻言平静回应。祖师的话说得很隐晦,事实上他并非不准我将那些有功于社棱的人加封重生,他是不准我有私情。
“尔获罪临凡,受难双甲,今再耀三光,足见我截教法术不输他教,功过相抵,如何决断单凭本心。”祖师沉吟良久再度神会传言。
“万谢师尊。”我闻言连连叩首。祖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已然成功地归位了,是留在天庭还是下到凡间由你自己决断。
他这句话是我最想听到的话,我先前有两个打算,第一个打算是归位以后幻化分身下凡与爱人团聚,但是这个打算无法实施,因为了天之后就轮到我轮值,在轮值期间我连分神都不敢,更别说分身了。另一个打算是将众人全部度为仙人,这个想法也被祖师否定了,杨婉妗和东华帝君的夫妻关系是在晋升大罗金仙之后才确定下来的,属于特例,我无法效仿。大罗金仙只能与大罗金仙为伴.这是天庭法度。
现在我只剩下最后一条路,那就是将属于于乘风的这部分记忆转嫁到于乘风身上。将原本属于大罗金仙乘风真人的神识留到这具金身之内长居九天。
“你且去吧,三光存身之时所行诸事,本座准之。”祖师见状叹气隐身而去。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我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在我还是大罗金仙的时候做出的事情他都会应允。
我闻言只能再度九叩,以谢师尊。大罗金仙也是人,也有人性,我有牵挂了。
“恭贺师弟。”师尊隐去之后,另外两位截教的大罗金仙前来与我道贺,随后便是其他金仙天仙。他们并不知道师尊与我谈话的内容,而我也没有与之多说。
简单的见礼之后我便离开了,我只有三天时间处理琐事,三天之后我将回归紫气。
仙界的等级犹如金字塔,大罗金仙几乎位于金字塔的顶端,我可以去任何我想去的年代,这时候我并没有立时回返现代,而是回到了南北朝。
大罗金仙下凡,仪仗必不可免,青龙黄辇,天降随从,四值功曹手捧谕旨躬身左右,这一次他们携带的谕旨是空白的,只要我发下谕旨,随之而来的文曲星君就会书写下发。
临凡林府,众人跪接一由于先前早有交代.所以林一程已然令家奴将姚贾,巫青竹和许霜衣抬到院落之中。虽然三人都盖有白色的绢布,我却清楚地知道谁是谁,因为他们的魂魄都被我封在了体内。
我率先唤醒了左侧的姚贾,心念一起,姚贾立时恢复原貌,起死回生。姚贾苏醒之后立刻扭身站起环视左右。
“恭贺真人飞升大罗仙道。”姚贾抬头之间看到了我立刻跪倒参拜,他自然看到了我身后的仪仗以及天兵天将和诸多天官。所以他知道我已然晋升大岁金仙。
我闻言并未开口,也没有下去搀扶他,而是任凭他跪在了下方。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为我正在分神台看他先前做过的事情,我虽然答应过要让他晋升金仙,但我还是要综合权衡他之前的过失和现在的功劳,彻底明了之后才能决定封他什么样的职位。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姚贾的经历竟然跟我有些许相似,爱人被选进宫,他万念俱灰,离家出走外出访道,后学艺于道教分支真一派,艺成之后毛遂自荐被秦始皇封为国士,一开始并无人恶,无非是依仗道法前往后宫与爱人私会,后来偶然之间发现并修习了铜鼎天书。
由于我此时只能分神感知他做过的事情,并不能知道他那时候的心理,所以法术大成之后他做的事情令我很是费解,他并没有带她的女人远走高飞,而是施展法术飞檐走壁地游荡于后宫之间,逐个与秦始皇后宫的女人行房,根据当时的情形来看,他只是令对方不能动弹叫喊,并没有让对方昏迷,而行事之时也以黑巾蒙了面。他为什么这么做我搞不明白,只能猜测他是因为自己的女人被秦始皇玷污了之后心理扭曲之后进行的报复,这种可能性很大,不然的话他不会一晚上逐个院落地奸污十余人。
感知到这里我摇头苦笑,姚贾的爱人被逼进宫一定对他刺激很大,这个人比我更敏感更偏激,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不过那时候的皇帝经常选秀,在全国各地搜罗美女,但凡有点姿色的都会被选进宫,不是当妃嫔就是当宫娥。像我和姚贾这样遇到类似情况的男人很多,不过大多都选择了屈服,毕竟不是谁都敢跟皇帝争老婆的。
身拥天书法术,很快姚贾便出人头地,由国士晋升为大秦国师,主掌全国宗教事宜并主持修建秦始皇陵,他在主持修建秦始皇陵的时候害人最多,单是宫女就牺牲了数千人,后来皇陵修建完毕,又屠杀了所有参与修建皇陵的工匠,人数超过十万,其尸骸全部扔到了九阴辟水所在的那个湖泊。
姚贾是恶人,彻彻底底的恶人,但是他不是蠢人,他做的事情非常疯狂,他之所以大肆伤天害理地杀人是有原因的,一是修建皇陵确有需要,二是他要折损大秦国运,皇陵是为秦始皇修的,由此引发的后果都要由大秦国运来冲抵,皇陵修建完成了,大秦的国运也只剩下了十五年。
尽管姚贾杀生害命带来的恶果被大秦国运冲抵,他本身也终究脱不了干系,他也知道自己死后会遭受报应,因此他才施展法术隐藏存地下变身龙狃,用的自然是天书法术,施术原理是阴极必阳的法则。
此外姚贾还私藏了秦始皇的玉玺,将皇陵变成了他个人的藏宝库,意图在目后变身龙猊之后取出财宝夺取江山。他的这种做法义与叶傲风在李白成父亲的墓中所使用的方法类似,都是段公济私。
事实上,秦始皇统一六国是有功的,姚贾辅佐他也是有功的,但是二人作恶太多,才没有落个好下场。
由于萍翳属于戴罪下凡受过,所以她保留了些许修为,但是仙人被贬下凡,记忆都会有所模糊,即便如此她仍然竭力凭借模糊的记忆找到我被贬的区域,想要等我临凡之后与暗中相助。
但是截教祖师通天教主却并没有让我遵循何时犯错何时下凡的天规,而是将我的临凡之期上溯了一千多年,所以萍翳下凡之后后虽然找对了地点却找错了时间,她一直在胶东半岛的昆嵛山中等待,却不知二人已经产生了时空的交错。
带她回南北朝的自然是阐教祖师元始天尊,但是那时候萍翳已经下凡了很长时间,记忆已然不全,所以之前才会有些许误会。不过误会归误会,她始终感觉自己的下凡跟我有关,所以才会鬼使神差地缠了我好多天。
后期记忆逐渐复苏,她开始义无反顾地帮我,她之所以要杀掉紫阳观众人是因为担心我会着相,在她看来南北朝只是我修行的场所,只有我是真实存在的。
二人走后我许久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我在犹豫如何安置许霜衣。
“尔等先行前往紫阳观,本座随后便至。”我沉吟过后冲身后的仙官天吏出言说道。
众人闻言领命应是,随即向东南方向行去。我见众人行远,这才凌空落至林府。
“于科长,你准备怎么办?”林一程走上前来看了一眼许霜衣的尸身。
“我送她回家。”我抬手抱起了许霜衣,转而看向林一程,“林总,这次一走我以后就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林一程出言问道。
“这具大罗金身将承载着我下凡之前的记忆在九天之上仟职。我回现代去,我当年的身体还在,我会将我的记忆和思维转移到那具身体里。”我出言说道。
“于科长,你是个好人,我和一程会永远记住你的。”梅珠走上前来开口说道。
“我也会记住你们。”我微笑点头。
“于科长,你还有什么要交代我们的吗?”林一程见我要走,急忙出言发问。
“不要再搞发明创造了,超时代出现的东西都是违背天意的。”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好的,还有吗?”林一程再度发问。他也清楚日后再也得不到我的指点了。
“十三年后的九九重阳午时,会有刺客行刺杨坚,届时利箭会被他胸前的龙鳞阻挡。但箭义沾有鸩毒,你提前为他准备好解药。”我出言说道。杨坚出声之时胸前血流不止,我以当年金龙遗漏的龙鳞补之,令得他胸前有一处巴掌大的坚硬鳞甲,这片鳞甲会在同后为他抵挡致命的利箭,这就是天意。
“我记住了.还有吗?”林一程再问。
“没有了,你提前将解药送给他,就说足我命你留给他的,不要等事到临头再呈送,不然他会疑心是你指使刺客行刺。”我出言补充。
林一程闻言连连点头,而我则带着许霜衣瞬移到了蛮荒之地。
我现身的地方正是黄族部落,许霜衣的金翅大鹏最先发现了我们,快速向我们飞了过来,黄族族人也闻声跑了出来。
“你这贼道,好生无礼。”就在此时.许霜衣从我怀中苏醒了过来,反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很是用力,声音很足清脆,众人见状不由得呆住了。
不过众人只愣了片刻便反应了过来,呼喊着跑了过来,站于许霜衣的身旁,满脸怒容看着我。
“哈哈哈哈!”我悲笑出声转而瞬移离去,先前我在救活许霜衣的同时已经清除了她脑海之中关于我的记忆,所以她苏醒之后才会出手打我。黄族众人的已忆在其发愣的瞬间我也一并给予清除,他们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之所以这么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许霜衣需要的不是成仙得道,也不是长生不死,只要她还记得我,她就会一直痛苦,所以我才作出这样的决定,她等了我二十年,我不能再让她受苦了,我要把痛苦的记忆留给自己,不管她还记不记得我,我都会一直记得她。
人生最大的悲哀不是牛死也不是离别,而是别人不记得你了.你还记得她……
离开黄族区域,我立时召唤出了本方土地,命他们暗中照料许霜衣,诸事妥当便黯然离去,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许霜衣日后或许能从他族族人口中得知她与我的旧事,但是那时候她已经想不起我的样子了,她只会疑惑却不会伤心。
离开蛮荒之后我去了一趟涂山,将避尘珠归位,这才来到紫阳观。
来到紫阳观上空,天庭仙吏已然再次等候,紫阳观众人也早已经跪倒了一地。
“六师姐,八师兄无须多礼。”我飘然现身扶起厂仅存的两位紫阳观亲传弟子。
“恭贺真人。”二人面露喜色,喜色之中掺杂着忧郁,紫阳观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难辞其咎。
我闻言微微点头,转而探手将龙鹜风的尸骸从后山墓中移出,心念一转,龙鹜风起死回生。
龙鹜风还阳之后略显茫然,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跪倒接迎。
“紫阳观十六代弟子龙鹜风,修行多年,行正德端,忠孝仁义,无一缺遗,免劫晋升青龙,俗事一了,当赴两海补缺。”我转视半空,缓缓开口。以权谋私的事情我做得太多了,也不多这一次。
“多尉九……谢真人。”龙鹜风闻苦立刻出苦谢恩,他非常清楚我这是存破格晋升他,他很感激,他也很怕我,不敢再以我的师兄自居了。
我见状急忙探手扶起了他,转而迈步走进紫阳大殿,为三圣真人上了香。殿外的仙吏见状愕然大惊.大罗金仙的香火可不足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六师姐,八师兄,多加珍重。”我转身外行。
“九师弟,可否将恩师和几位师兄还阳?”温啸风跟我私交比较好,壮着胆子问道。
“心有余,力不足。”我闻言止住了步子,沉吟片刻叹气摇头。那些不影响后世的事情我可以酌情处理,但是那些与后事有纠结的我不能肆意更改。不然后世众人的已忆就会现出现重叠,如果不是顾及到这一点,我会将众人一律封为仙人。
“八帅弟不要为难真人了。”慕容追风探手拉了一把温啸风。
我走出紫阳大殿猛然停住了,我不能这样走了,我必须对马凌风和叶傲风有个交代,虽然他们足我的对手,但是大师兄马凌风,在邺城与许霜萍的谈话却令我对他改变了印象,当时许霜萍贬低我,马凌风曾经说过“各辅其主,谈不上善恶”。紫阳观因我遭难,危急关头叶傲风驾乘飞鹤前来营救师父,临死之际还惦记着许霜萍的安危。
由于立场不同,每个人所做的事情在对方看来都是坏事,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紫阳九子之一,是我在凡间的同门,我得给他们进行妥善的安置。而师父当年对我的恩情也必须给予报答,我沉吟良久,最终转头看向上空提笔待书的文曲星君:“紫阳观十六代掌教陈三圣为昆仑山紫气福地巡守,加天仙位,原福地巡守徐鸣子改任风部监察使。紫阳观十六代大弟子马凌风代西南蛮荒五地城隍职,加地仙位。封紫阳观十六代五弟子叶傲风为天兵金军副都统,正天仙位。”
“龙鹜风,慕容追风,温啸风,代恩师及二位同门拜谢真人。”三位同门见我如此行事,顿时大喜过望。
我闻言冲众人微微点头,转而凌空而起。事实上我对三人的安排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师父魂在福地,我就不让他老人家奔波了。马凌风的妻子许霜萍身在蛮荒,并且怀有身孕,我就准许马凌风照顾她们母子。至于叶傲风,我就封他一统兵副职,虽然他是我的敌人,但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功不可没。
离开紫阳观,众仙回返天庭复命,玉帝对于我发下的法旨一律给予承认,诸事料理妥当我也回到了九天之上自己的府邸。
大罗金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场和府邸,府邸之中皆有仙童仆役,众人见我回返纷纷欢喜迎接,对此我并未给予回应,而是径直进人自己的洞府盘坐神移。表面上看我一直端坐着没动,实际上我一直在快速前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是在时间之中行进而并非在空间之中行进。大罗金仙所在的地方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想到什么时间都可以神移前往。
此时的我心情是茫然的.我不敢过多地思考,因为三世为人已经令我脑子里的逻辑思维产生了些许混乱,此时我就像一个漂泊在外多年的游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回家了。
片剡过后,回返现代。这时候我径直神移下凡,回返紫阳观。
现身之后发现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时隔二十年,紫阳观的变化并不大。景物依旧,只是上山的石路被磨得很是光亮。
我现身的地方是在紫阳观的山下,抬头上望,发现山上有着四道紫色灵气,金刚炮和慕容追风的气息我自然认识.另外一道是白九妤的气息.最后一道为紫阳观大弟子白天雨的气息。
“小兄弟,你找谁?”就在此时,从门岗里走出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门岗还是当年的那个门岗.只是砖石泥灰黯淡了不少,略显破旧的门岗提醒着我,我已经离开二十多年了。
“呵呵,你喊谁小兄弟呢?”我闻言斜视了一眼那个样貌憨厚的年轻人。
“喊你。”那年轻人闻言很是疑惑。
“把你爹叫出来,他认识我。”我探手指了指门楼。
“爹,有人找你。”年轻人冲着门楼喊了一声,片刻之后一个六十来岁的老汉走了出来。
“你是?”老汉疑惑地盯着我。
“富贵,不认识我了?”我出言笑道。眼前这身材魁梧的老汉便是李富贵,也就是李津的儿子。
“啊!你是……你是……”李富贵终于认出了我。
“是我。”我点头笑道。
“爹,他是谁呀?”富贵的儿子见富贵神情有异,疑惑地问道。
“快,快,快磕头,这是咱紫阳观的掌教于真人,咱家的大恩人。”富贵叫喊着先跪了下去,冲我连连磕头。
“爹?”年轻人见状待在了当场。
“真人,这么多年你都去了哪里,想死我们了。”富贵抱着我的腿号啕大哭,他本来就有些憨傻,傻子的感情是最真挚的,他是真的想我了。
“富贵,辛苦你了,走,跟我上山。”我急忙抬手扶起了富贵。富贵在紫阳观前前后后呆了三十多年,他已经算是我半个家人了。
“看好门。”富贵冲他儿子交代了一句,转而高声叫嚷着冲山上跑去,“于真人回来了,于真人回来了……”
富贵的嗓门很大,山上的众人很快便听到了他的呼喊,纷纷自山上向我迎了过来。这时候我并没有动,我的目光看的是门岗外的犬舍,娜鲁已经死了,犬舍空了。
紫阳观的一草一木都令我熟悉而伤感,不过更多的还足欢喜,紫阳观还是紫阳观,我在南北朝时期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影响到紫阳观。
“老于!”伴随着欢喜的喊声,金刚炮凌空而至.他先前回返是带着地仙灵气回返的,灵气的施展已经不受昼夜的限制。
“嘭!”“哦。”两声过后,金刚炮倒跌而飞。大罗金仙时刻有天罡灵气护体,我忽视了这一点,没有及时收回灵气。
“老牛,你怎么又胖了?”我心念一转消去了金刚炮所受的反震之力,转而将他抓回了眼前,不过细看之下却发现金刚炮的样子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胖了不少,脸上有了皱纹。
“这不叫胖,这是发福。”金刚炮嘻哈地说道。他没有天蚕珠冰冻,回到南北朝的时候身体还会继续衰老。
“咱们干的事情没对他们产生什么影响吧?”我看着从远处赶来的众人。
“没有,一切都是原样。”金刚炮的回答令我彻底安心了。
就在此时,慕容追风也掠到了近前,她的灵气也恢复了,此时正一脸喜色地看着我,慕容追风的样子变化不大,修道之人比普通人衰老的速度要慢很多。
“小九,你终于回来了。”慕容追风伸手抓着我的胳膊喜极而泣。
“六师姐。”看着熟悉的慕容追风,我心中很是悸动,但是大罗金仙的灵气在无形之中令我的情绪保持着平衡。
“叩见师父。”此时白天雨也掠了过来跪倒在地。众人得知我回返之后都是使用风行诀掠过来迎接我的。白天雨此时已然是个英俊的年轻人,身上的残疾已然痊愈,年纪轻轻便有了一身淡紫修为,不过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凶狠煞气。
大罗金仙是叮以知道对方经历过的事情以及心中的想法的,但是此刻我并末使用这种能力.我不想提前知道,也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
“快起来。”我探手扶起了白天雨。
“拜见掌教。”紫阳观众多入门弟子也赶了过来,此时紫阳观已经有数百弟子,人数比我先前离开时多了不少,众多门人一起稽首见礼场面很是壮观。
“无量天尊。”我稽首冲众弟子回礼。
“众人各司其职,晚宴设在迎宾楼,迎接掌教归来。”慕容追风出言遣散了众人,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看到了随后而来的白九妤。
在我和金刚炮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慕容追风主事,她很有威严,一声令下众人散去。
“别号了,晚上灌醉他。”金刚炮伸手拉着从旁边哭鼻子抹泪的富贵向山下走去,片刻之后整个山路上只剩下我和白九妤隔着几道台阶四日相望。
※※※※
二人已绎分别了二十年。久别重逢,白九妤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过分表露感情,亦没有过激的举动,只是微笑。她虽然欢喜,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喜极而泣,仿佛我不是离开了二十年,只是离开了两天。
白九妤在这二十年中是怎么过的我并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使用法术前瞻窥神,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在等我,毫无怨言地等我,她没有哭是冈为她没有感到委屈,在她看束等我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到来了。”我看着白九妤。白九妤乃九尾灵狐,岁月小会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依然娇美如初。不过她现在穿着的已然是现代的衣服。雅致奢华的时尚时装与她古典雅致的气息融合的极为完美。
白九妤闻言并未说话,缓步移下台阶走到了我的面前抬头凝望。
“委屈你了。”我轻声开口。这二十年中白九妤一直在无怨无悔地等我,我感动并心疼。
“接她回来吧。”白九妤点头微笑,她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王艳佩,白九妤的这句话令我极为感动,久别重逢,她没有向我诉说思念之情离别之苦,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让我接回王艳佩,这不足寻常女人能够做到的,她希望我快乐。
“不急于一时。”我伸手抱住白九妤,这种相拥的感觉令我确定眼前这个完美的女人是属于我于乘风的。
“有人,有人。”白九好立时红了脸。
我闻言急忙放开了她,正如她所说周闱的确有人,山上众人的目光始终集中在我们二人身上。
“你不要怪我。”我抓着白九妤的手拾阶而上。平心而论,爱情是排他的,没有谁乐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白九妤的高尚令我感觉自己很自私。
“是我不好,你与姐姐相识在前,我让你为难了。”白九妤摇头开口。
“你要抽身让位?”我闻言皱眉发问。白九妤和王艳佩都是我的挚爱,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脚踏两只船令我感觉自己很卑劣,但是我的确都爱,哪怕显得卑劣自私,我还是两个都爱。
“才不呢,我只是很忐忑。”白九妤闻言瞅了我一眼,这个白眼令我瞬时踏实了下来,她不会离开我了。
“我爸妈呢?”我收回思绪环视左右没有发现我父母的气息,金刚炮曾经说过将我父母接到了紫阳观。
“严慈不适此处牛活,同返家乡了”白九妤疑惑地答道。她之所以面露疑惑是因为她知道我现在已然是大罗金仙腐乳修为,这些事情我不应该不知道。
“难得糊涂。”我点头笑道。回到紫阳观之后我刻意避免使用仙法,我既然要做同凡人,我就不能迷恋仙法。
二人拾阶而上,行至山腰,发现迎宾楼内外众正在忙碌着筹备宴席,看样子金刚炮事先同来已经告诉了众人我要回返,各色食材酒水准备得很是充分。
来到紫阳大殿,慕容追风和金刚炮正在等我们。看着紫阳人殿熟悉的摆设,我来到紫阳大殿,慕容追风和金刚炮正在等我们。看着紫阳人殿熟悉的摆设,我终于有了回家的感觉。
“老于,快把我们变成神仙。”落座之后金刚炮半真半假地笑道。
“快拉倒吧,神仙远不如凡人快乐。”我摇头笑道,回返紫阳观令我心情甚好,白九妤的通情达理更是令我很是商兴,因此便没有戏弄金刚炮,换做平时我定然会给他变成母猪。
“小九,你的那具身体还有用吗?”慕答追风上下打量着我。
“这具是大罗金身,两日之后我的元神会从这具身体里分离出来。”我点头说道。
“你的那具身体现代的医学水平无法医治,国际最顶尖的医生我和老四几乎全找过了。”慕容追风显得心事重重。
“没关系,我自己医治。”我出言笑道。大罗金仙可起死回生,肉骨回魂。
“等等,你刚才说啥,两天之后元神分离出来是啥意思?”金刚炮的反应速度要慢半格。
“祖师不允许我度你们成仙,我也没办法分身下凡,只能把神识分出来。之前的记忆和这具金身我不要了,我下凡之后的已忆和残缺的身体我要保留下来。”我冲金刚炮解释道。
“啊?你不是说大罗金仙啥都能吗,咋还不能分身呢?”金刚炮闻言愕然张嘴,慕容追风也面带疑惑地看着我。很显然,她也想知道原因。
“我们以前没接触过大罗金仙,不知道大罗金仙是怎么回事儿,实际上天上有十六位大罗金仙,释道阐截每一个教派都有四位,这十六位大罗金仙是轮值的,每一次由四位分属不同教派的大罗金仙组合执法,轮值的年限是一百二十年,两天之后就该我轮值了,轮值期间我得心无旁骛,盯着凡问发生的所有事情,根本就不能分身。”我冲众人解释道。
“啊?咋这么多框框?”金刚炮闻言大感惊诧。
“天庭的法规比我们想象的要完善,每一次轮值都由四教的大罗金仙协同行事,不但是互相配合还是互相监督,不能由哪一个人一直说了算。”我点头说道。
“我懂了,大罗金仙的权力比咱之前想象的要大,但是有时间限制。”金刚炮恍然大悟。
“是的,轮值期问需要一人身兼多职。所以轮值期间我没办法分身,只能舍弃大罗金仙的修为。”我出言笑道。我的运气的确不怎么样,飞升之后恰好碰剑自己轮值,如果是他人轮值,我就可以保留大罗金仙的身份并分身下凡,可是现在这种情景我根本就无法两者都占着,只能选择其中之一。
“好不容易当上了大罗金仙,就这么扔了?”金刚炮一脸的不舍。四人之中只有他知道我晋升大罗金仙经受了多少磨难。
“小九不舍得我们。”慕容追风叹气开口。
“没有你们,我即便长生不死也没什么意思。”我看了一眼旁边的白九妤,后者嫣然回望,柔情顿生。
“老于,你看能不能这样,你跟别的大罗金仙商量商量,他们给你替替班。”金刚炮始终不舍得我放弃大罗金仙之位。
“你以为这是在工厂上班呀,说替就替。再说了,我都放得下,你有什么放不下的?”我出言笑道。
“那么大的权力就这么放了,我有点不舍得,最主要的是我们以后还等着跟你沾光呢,看样子是惦记不上了。”金刚炮大开玩笑。
“小九,你回去之后都做了什么?”慕容追风不满地横了金刚炮一眼。
“二十多年,做的事情太多了,不是一天两天说得完的,再说老牛应该也跟你说过之前的事情。”我开口说道,慕容追风的问题涵盖面太大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四说的没一件与现代对应得上。”慕容追风摇头说道。
“对呀,对呀,老于,你还记得我曾在山半坡的石头上给慕容追风留信儿吗,没有了,我当年写的字儿没有了。”金刚炮伸手下指。
“没了?”我皱眉问道。我和金刚炮回到过去之后他曾经在紫阳观半坡的石头上以鸣鸿刀刻字给慕容追风留言,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没了,一点痕迹都没有。”金刚炮连连点头。
“六师姐,当年的东海之战发生了没有?”我转视慕容追风。
“发生了,老四跟我说过你们阻止了东海之战,可是我还是记得发生了,没有变化。”慕容追风点头说道。
“三哥的遗骨还在吗?”我皱眉追问。
“昨天消失了。”慕容追风疑惑地看向我。
“九妤,你可曾记得儿时在昆仑山中捡到野兔的事情?”我闻言皱眉望向身边的白九妤。我和金刚炮在昆仑山中修行的那段时间我经常捕捉野兔偷偷地送到涂山聚集地的外围供白九妤食用,但是我从未露过面。
“儿时生活极为清苦.若想果腹只能亲力亲为,何曾能捡到食物?”白九妤摇头开口。
“老于,到底咋同事儿啊?”金刚炮一脸疑惑。
“咱们回到过去做的事情并不能影响到现在,那里只是我重新修炼的地方。”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你说得不对,我在昆仑山四人爷的洞府.就能看到你留下的字。”会刚炮闻言连连摇头。
“叶傲风当年是用刀划过她的四肢的,看到没有,没有任何疤痕。”一我探手抓着白九妤的胳膊露出她的手腕。叶傲风当年为了获得铜鼎天书曾经带着俘获的白九妤前往涂山开启圣地,那时候白九妤的四肢曾经被他划破,事后虽然我使用法术将其复原却仍然留下了淡淡的疤痕。但是此时的白九妤手腕一片雪白,根本就没有伤痕。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慕容追风问道,连白九妤也是面露不解神情。
“算了,回来了就别说以前了。”金刚炮反手扔过一支香烟,我探手结果放于茶几,此时我是大罗金仙之身,不能沾染这些东西。
“应该是祖师做的,在他看来对我有帮助的事情就允许留存在现代,其他无关紧要的痕迹他就会抹去。”我猛然醒悟。我曾经给徐昭佩留言,结果留言上的后半句无故消失。
我说完之后金刚炮和慕容追风连连点头,事实正是如此。
“三哥的尸骨为何会无故消失?那也是祖师所为?”慕容追风提出了疑问。
“不是,那是我做的,我临走之前将三哥晋升为了青龙。大罗金仙做的事情是可以延续到现在的。”我出言说道。
“哦。”慕容追风和金刚炮恍然大悟。
“先不说了,我先治伤。”我说着站起身走向殿后,那里是我的掌教卧室,我先前那具躯体就在那里。慕容追风等人见状纷纷跟了过来。
自己看着自己的感觉是很怪异的,躺在床上的这具躯体在我眼来无异于凡胎俗骨,不但气息不纯还伤痕累累,胸部被哮千川洞穿了一处血洞,左肋还缺欠了两根肋骨。
即便如此我还是感觉到亲切,这才是我于乘风的身体。
大罗金仙疗伤根本无须作势,心念所至立时起死回生,不过我也只是将其胸口的伤势治好,其他原有的伤势我并未擅动,也没有使用仙法淬炼凡体,现在是现代社会,有着紫气巅峰的修为已经足够了。
“如此玄妙?”慕容追看着那具气息平稳的躯体,只要有了灵魂意识,这具身体随时可以翻身而起。
“这只是微末小技,大罗金仙甚至可以移山动岳,翻江倒海。”我点头开口。
“我先出去一趟。”
“你义要下啥去?”金刚炮出言问道。
“做我最想做的事情……”
这话.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这么说对白九妤不公平。反观白九妤,发现其并未流露不悦神情这才放下心来。
平心而论,我虽然对白九妤也是一片真心,但是在我心中始终还是牵挂王艳佩多一些,这种心理有两个原因:一是王艳佩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两世相恋,深爱铭骨。二来王艳佩的处境比白九妤悲惨,我始终想要救其还阳,对其怜爱之心更重一些。
“小九,你真要救她回来?”慕容追风心窍玲珑,猜到了我想去做什么。
慕容追风的问题令我难以回答,事实上我的答案是肯定的。但是我不能说。因为一说就显得对白九妤的轻视,实事求是地讲白几好比王艳佩要完美,但感情的事情跟完美与否没什么关系。
“老于遭了那么多罪.娶俩老婆不应该吗?”金刚炮见出了我的为难,从旁帮腔。
“遭罪多就能兼得鱼肉?你这是什么理论?”慕容追风瞥了金刚炮一眼。
“我的理论。”金刚炮顶撞了一句。他没明白慕容追风话中隐藏的含义,以为慕容追风不赞同我将王艳佩接回,事实上慕容追风的话外之音是金刚炮也经历了很多磨难.如果按照这个理论金刚炮也能娶俩了。
“歪理。”慕容追风提高了声调。
“别说了。”我皱眉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小九,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慕容追风见我神情不快急忙出言解释。事实上我脸上的表情是为难而不是不悦。
“我知道。”我叹气点头。事到眼前我开始犯愁了,我以前的确有想过娶她们两个,那时候的心理是我为两个人都是真心的,她们对我也是真心的,既然如此就没什么不可以的。可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我就没办法处理。事实上我非常清楚两个都要对两个都不公平,但是我不能失去任何一个.不然我的生命将是不完整的。可是如果都要了,她们得到的也不完整。
“快去吧,我们等你们同来。”白九妤轻轻地推了推我。
“我尽快同来。”我感激而略带歉意.看了一眼白九妤。
“回来吃晚饭吗?”慕容追风出言说道。
“不用等我了,我不一定会来。”我闻言冲众人点了点头,转而神移离开了紫阳观,我回返现代之后之所以先行回到紫阳观,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就是通知一下白九妤我要带王艳佩回来.事实上我最想做的事情不是见她们,也不是见父母,而是前往阴曹,她们再辛苦终究还活着,而王艳佩已经死了。
离开紫阳观,我径直来到了王艳佩的墓地,王艳佩的墓地是独处的,王老生前离开此处前往南方就职,很少能够回来,没有人照料,墓地已经很荒芜了。
荒芜的墓地令我感觉哀伤,墓碑上王艳佩的遗照已经被风雨冲刷得不见了踪影,碑文也浅薄了许多,哀伤是避免不多的,但是更多的还是激动,二上九华山的时候我曾经耳语王艳佩,让她等着。这一等就是三十多年。三十年了,我终于兑现了自己当年的诺言。
抬手将王艳佩的骨灰从坟墓之中移出,骨灰盒是上好的楠木的,保存得相当完整,里面存放的是王艳佩的骨灰。
晋升大罗金仙之后,我的观察力极为敏锐,王艳佩骨灰盒中的骨灰大部分是她本人的,但是还是掺杂有少许陌生人的,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当年火化的时候火化炉并不干净,这一发现令我暗暗皱眉,心念一闪,将所有不属于于艳佩的骨灰全部剔除,随后将其骨灰摆放在地,抬手作法,片刻之后王艳佩平静地躺在了坟旁边的草地上。
实际上:大罗仙法不但可以肉骨重生,还能够无中生有,幻虚为实,我之所以要以王艳佩的骨灰为依托重塑其身,不是必须如此,而足我想尽可能多地保留她原来的气息。
王艳佩的样子与临终前一模一样,由于后期无法饮食,王艳佩临终时是极为消瘦的,颧骨微微凸起,眼眶略显下陷,这副模样是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看的,不过这正是我用其骨灰作法的原因,她当年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来的时候我还让她是什么样子。
我端详了片刻之后探手将王艳佩抱起,心念一转立时来到阴曹地府,所谓阴曹地府只是阴魂聚集的地方,与我们生活的空间是重叠且不互相影响的,大罗金仙有三光护体,可随意往返三界而不受任何限制。
我现身的位置是在阴曹的边缘,阴曹地府雾蒙蒙的不见天日,光秃秃的山丘没有任何绿意,幽深的沟壑深不见底,怨气与阴气四起,诸多新亡的阴魂在鬼卒的押解之下向着位于地府正中的阴城缓慢而茫然地行去。
我的到来干扰了阴曹的正常秩序,因为先前诸多阴魂都是冲着阴曹地府之中的那座城池而去的,那里有一道庄严的佛光,犹如暗夜之中的明灯指引着亡魂前行的方向,那道佛光的主人自然便是地藏王菩萨。而今我身上发出的大罗金仙的光芒令地府出现了两道光芒。众多阴魂前瞻后顾,不知该向哪一道金光移动。
就在我发现异动想要隐藏金光之际,阴城之中的佛光猛然大盛,诸多阴魂有感而动,再次向着阴城方向行去。
地藏王之所以要强催佛光并不是为了与我争雄,只是想要维持地府正常的秩序。
而我此时也并没有与之一分高下之心,我是来要人的,不是来打架的。心念所至,减弱金光,抱着王艳佩缓慢前行。
诸多阴魂大多新亡,对凡间仍有留恋之心,见到我之后纷纷跪倒哭号请求还阳,对此我只能佯装不闻,大罗金仙各有司职,阴曹地府不归我管,越俎代庖之事还是不为之的好。
“参见上仙”诸多鬼卒见到我之后纷纷跪倒问好,他们虽然不认识我,但是他们认识三色光芒,他们也知道人罗金仙与玉皇大帝平级。
“本座前来是为私事,诸位各行其职便可。”我冲众鬼卒开口说道。
带着王艳佩的躯体来到阴城外围,我便落了下来步行而入,以此显示对地藏王菩萨的尊量,二人虽然平级,但司职不同,这是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
守城的鬼卒自然不敢阻拦我,任凭我长驱直入,径直人殿相见地藏王。
入殿之后,只见地藏王菩萨端坐莲花法座,屈指垂目神情肃穆,谛听神兽警觉地注视着门外,诸多阴官鬼吏左右环立,气氛异常严肃。
我抱着王艳佩的躯体进殿之后,地藏工菩萨竟然熟视无睹,诸多鬼吏虽然异常紧张却也没有参拜见礼。
“无量天尊,见过菩萨。”我沉吟片刻率先开口,心中浮现出了疑云。先前我一直以为我来地府定然可以顺利地带走王艳佩的魂魄,看目前的情况好似还有变数。
“阿弥陀佛,真人莅临,意欲何为?”地藏王菩萨睁开了眼睛。
“贫道亡妻久居阴曹,本座前来接她还阳。”我闻言正色开口,心中的不祥越发浓重了。我被贬之前虽然与地藏王菩萨并无私交,却也不曾交恶,他怎么会对我如此冷淡?
“真人已证大道,与日月同生,与天地共寿,缘何还要执念幻象?”地藏王菩萨此时现出的是法身,他的法身是个老年僧人,年逾百岁,法相庄严。
“菩萨赠与亡妻五彩回光镜本座感念在心,放归师兄师姐的魂魄本座也甚为感激,且请菩萨将亡妻魂魄交于本座。”我加重了语气,不再以贫道自称。
我的突然造访地藏王菩萨是预料不到的,但是我下到阴曹之后他肯定观察到了,他不迎接我也就罢了,而今还给我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这令我非常不快。
“明日子时便是真人轮值之期。”地藏王皱眉凝视着我。
“本座知道。”我正色开口。地藏王这句话的意思是提醒我即将轮值,而轮值期间我是无法分身分神的。
“真人如何兼顾上下?”地藏王再度发问。
“本座自有权宜之法,请菩萨将亡妻魂魄交于本座。”我上前一步。
“阿弥陀佛,事关重大,真人还须三思。”地藏王见我上前,知道我动了怒,不过却仍然想要劝阻我。
“本座主意已定,请菩萨交还亡妻魂魄,大恩定当铭记于心。”我三度求魂。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真人真要自毁修为再入轮回?”地藏王正色凝视。
“菩萨赠本座亡妻回光镜,本座投桃报李将贵教佛心舍利安全送归,两不相欠。请菩萨将亡妻魂魄交还于本座!”我动怒了!
“阿弥陀佛,真人重情老衲本应将王氏坤魂交予真人,然真人若眷恋凡世俗情,如何能够坐镇中天指点乾坤?倘若分心错判,真入固然难辞其咎,天下生灵恐怕亦要随之蒙难。”地藏王摇头开口。
“本座所行之事本座自当担责,无须菩萨挂怀。”我说话之间开始分神寻找王艳佩的魂魄,准备自己动手了。虽然地藏王是出于好意,可他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准备舍弃大罗之位。
“阿弥陀佛,贵派祖师可知真人所行之事?”地藏王也感受到了我在分神寻找王艳佩的魂魄,心念所至,以佛光护住了阴曹的各个角落。
“你想干什么?”我有点动怒。
“本座若将那王氏坤魂交予真人,真人定然因私废公,实非苍生之福。”地藏王也不再自称老衲。随着他声音的提高,他身旁的谛听也开始龇牙怒目。
“你想与本座斗法?”我开始凝集灵气准备发难。祖师和玉帝都曾经说过我这身拥三光之际所做的事情是被允许的,我要回我自己妻子的亡魂也在情理之中,他地藏王操什么闲心。我怎么会令苍生蒙难?他太低估我了。他心怀天下悲天悯人是好的,但是他小该小看我。
“真人三思。”地藏王正色摇头。
我闻言不再接话,心念一转,金光大盛,径直穿透其布下的佛光屏障,随后分神无数逐一寻找王艳佩的所在,片刻之后终有所获,灵气所至将王艳佩的魂魄强拖而回,抬手行气,封魂人体。
“菩萨可要留下本座?”我抬头看着莲花座的地藏菩萨。
“真人自去。”地藏菩萨摇头叹气,佛门众人相对比较和气,见阻止不了也就罢了,他不会与我动手的。
我不再说话,转身抱着王艳佩离开了地藏大殿。不可否认,地藏王菩萨的动机是好的,但是我与他同为大罗修为,他无法预料到我会怎么做,所以他才会担心。而我之所以言语顶撞也并非只是凶为他不释放王艳佩,更深层的一个原因是我乃截教仙人,倘若索魂无果或者低声下气,势必令祖师和本教大罗动怒,我要维护我截教的威严。
“于乘风,我是不是在做梦?”就在此时,怀巾的王艳佩幽然开口。
“不是做梦,我来接你来了。”我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出言回答。
“你怎么跟菩萨那么说话?”王艳佩在我怀中扭头回望地藏大殿,我将她魂魄封进身体之后她就已经苏醒了,听到厂我和地藏王菩萨的最后两句对话。
“没什么。”我搂紧了怀中的女人。
“我一定是在做梦。”王艳佩抬手掐上了手背,随后面露悲色,“真的不疼。”
“大姐,你掐的是我的手。”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的左臂在我怀里,右手掐的是我抱着她的手。
王艳佩闻言挣扎着抽出了左手,转而再度掐上手背,这次H然有痛觉,看她皱眉就知道。“梦里怎么疼呢?”王艳佩抬头凝视着我。
“说了你不足做梦了”我无余地叹了口气,这家伙的茫然态度令我很是无奈,本来应该狂喜的事情让她搞得别别扭扭的。
“你的样子怎么变了?”王艳佩抬手摸向我的脸庞。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无奈摇头,这二十年中发生的事情她是不知道的,因为我不在这个时空,此时我现在这具身体比先前的那具要年轻,也要英俊许多。
“你死了?”王艳佩愕然地收回了手.随后愕然地盯着我。
“什么意思?”我无奈叹气,王艳佩的表现,我很是无辜。
“你为什么没有呼吸?”王艳佩一脸的关切。
“我现在可以呼吸也可以不呼吸。”我出言说道。别说大罗金仙了,天仙就已经无须像人类那样呼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艳佩显得极是茫然。
“闭上眼睛,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摇头叹气,转而带着她瞬移来到了她生前居住的城市。
我现身的地方是在城市中心的闹市区,此时正是夏季的下午,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很是嘈杂。
“这是哪里?”王艳佩愕然发问。
“你看那是什么?”我将其放下,转而抬手指着不远处的喷泉广场。那座投资十几亿的喷泉广场是省会的标志性建筑,在她生前就已经存在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王艳佩抓紧了我的胳膊,好似一松手我就会留下她独自离去?
“看太阳。”我笑着指了指偏西的太阳。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艳佩注视着太阳。
“你死了以后,我苦练法术成了仙人,从地府把你接出来了。”我意简言赅地冲其作了简单的说明,整件事情非常曲折,真要详细说明恐怕需要三天三夜。此外,我之所以要说她死了,也是为了让她能更好得衔接理解。
“真的?”王艳佩一直在看太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闻言摇头苦笑,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商亭,心念一转幻出元宝,一想不对,随即幻化出人民币,买了一瓶含糖极多的饮料,事实上我完全可以变出饮料,我没那么做,不然让王艳佩看到更迷糊了,得让她有个接受和理解的过程。
“幸亏人民币还在流通。”我自言自语地将饮料拧开递给了王艳佩,“鬼是没有味觉的,尝尝什么味道?”
王艳佩闻言茫然地接过饮料喝了一口。她许久没有进食饮水,几乎忘了吞咽的动作,一口下去被呛着了,连连咳嗽。
“现在信了吧?”我探手拍打着她的后背。
“是甜的,真是甜的。”王艳佩拿着饮料瓶高喊出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过来。”我此时自然不会在意路人疑惑的眼神,接过饮料,拉着她走向马路中间,将她摁坐在了沥青路上。
“热的,是热的。”王艳佩感受到了路面因烈日暴晒而产生的高温,再度出言高喊。
女人的鲁莽举动令得一司机踩了急刹车,愤怒之后摁下车窗冲我们叫骂了句:“死孩子,拔腚。”
“他骂我!”王艳佩兴奋地指着那名因急刹车而显得愤怒不已的中年司机。那司机说的是本地方言,意思是,“惹人烦的东西,快滚开。”一王艳佩一直居件存这个城市,她自然听得懂。
“哈哈哈,信了吧?”我探手将王艳佩拉了起来,转而将其拖到了路边。
“于乘风,这一切都是真的吗?”王艳佩双手紧紧抓着我的双臂。
“真的!”我冲其重重点头。
王艳佩闻言再度兴奋地高喊,她的怪异举动再度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不对,泉城广场怎么变样了?”王艳佩呼喊着片刻之后伸手东指。
“你傻啊,这都多少年了,你看看。”我将饮料上的生产日期凑到了她的眼前?
“我死了三十多年了。”王艳佩看清了饮料瓶上的日期,转头看着我。她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眼神由疑惑转为了肯定,他们已经肯定王艳佩是神经病了。
“三十二年。”我心中猛然一酸。
“于乘风,这些都是真的吗?”王艳佩此时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好奇而紧张地环视左右。
“全是真的,我救活你了。”我再度冲其郑重开口。这话一出口,在众人眼里我也成神经病了。
“你别说话,让我自己看看。”王艳佩说完便独自走了出去,左看右望,人行道上的杂物能令她停下来看半天,掉落的树叶也会端详许久,在路过一棵树下时发现了一只知了,看了半天之后捡起一颗石子去打,没打到知了,砸到一在树下下棋的老头,后者骂骂咧咧地上前兴师问罪,王艳佩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直至后来把老头儿看毛了,面带惊恐地走了。
王艳佩这些看似古怪的举动我都能够理解,她死去的时间太久了,猛然之间回到阳世自然需要一段时间来确认和适应。如果我不进行干预的话,这个适应和确认的过程会非常漫长,十天八天算是快的,毕竟她已经死去了三十多年。
“你听着,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看到的全是真的,我为了你苦修道法,经过了三十多年,终于得道成仙,这才去阴曹地府把你带了回来、你的身体也是真的,我也是真的,这些全是真的。”我一字一句说得很精简也很郑重。
“这些汽车为什么我从没见过。”王艳佩环视左右面露惊恐。她虽然没说怕什么,但我知道,她怕的是眼前的这些会突然消失,她怕自己再度回到那暗无天日的阴曹地府。
看着惊恐不已的王艳佩,我在脑海之中快速地思考着怎样才能让她确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思前想后,最终决定采取另类的办法。
想及此处,我狠心地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神经病啊,三十多年了,当年的汽车现在早就变样了!”
我之所以要打骂她也是为了让她尽快接受现实,一切太美好了,她会始终认为是幻觉。我这一巴掌直接将王艳佩打蒙了,茫然地呆立在了当场。
“我曾经跟你说过让你等着我,你应该相信我才对!”我探臂将其揽人怀中,我不该打她。
“我相信你!”王艳佩终于反应了过来抱着我哭喊了起来,这一刻她终于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了。
二人于街头相拥,招来了路人有些鄙夷的目光,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在他们看来我们二人与那些轻浮的男女没什么不同。
“来,喝口水。”我率先恢复了理智,王艳佩的身体里没有任何的食物,她应该又饿又渴。
王艳佩止住哭声接过了瓶子喝了几口转而将瓶子递给了我:“你喝。”
“高兴吗?”我接过瓶子出言问道。
“高兴。”王艳佩激动得连连点头。
“我厉害吧?”我注视着王艳佩,一个人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之后是迫切地希望能与最亲的人分享的。
“厉害!”于艳佩竟然调皮地冲我竖了拇指。
“我为了救你回来,遭那罪都没边儿了,你准备怎么奖励我?”我半真半假地邀功请赏,爰情是什么很多人说不清,事实上爱情就是看到对方会由衷地高兴,这种高兴是发自内心的,是纯粹的心理上的欢喜。
“你脚踏两只船,我不罚你就不错了,你还要奖励?”王艳佩佯装发怒地看着我。
她虽然魂在阴曹,却有回光镜在手,自然知道我在凡间经历了一些什么事情,我回到南北朝的那二十年是例外的。
“我不是故意的。”我鬼使神差地说出了一生中最愚蠢的一句话。尽管我知道王艳佩只是在开玩笑,却仍然很紧张,因为不管怎么说我都跟她在前,与九妤在后。
“你说什么呢?”艳佩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是个很大方的人,没有小女儿的矫揉造作.我有些紧张:“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搞成这样儿了。”我低声道。
自古以来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都是一夫一妻的,我这倒好,弄了俩老婆,本来可歌可泣的爱情传奇被我弄成四不像。
“我很喜欢她。”王艳佩见我尴尬,急忙出言解释。“真的?”我疑惑地看着王艳佩。
“她对你是真心的,而且她比我要优秀。”王艳佩微笑开口。
“你想干什么?”王艳佩的话令我警觉了起来。这家伙不会又想自以为是吧?
“我在想她肯定很好相处。”王艳佩面露微笑。她这话一出口我彻底放心了。我最怕的是得此失彼,现在看来不会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搞成这样了。”我再度出演解释。不管怎么说脚踏两只船是不对的,哪怕我能同时负起责任也是不对的,我现在就开始发愁以后的事情了。
“你就别管了,我来处理吧。”王艳佩笑虐着盯着我,我此时并未使用任何的法术神通,估计脸色通红。
“你饿不饿?”我欢喜而惭愧地转移话题。
“饿。”王艳佩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我偷偷侧窥,确信她没有因为白九妤之事而心生怒气才放下心来。事实上我不是个惧内的人,只是在作风问题上犯错误,心里自然没底气。
“想吃什么?”我关切地问道。
“我妈做的面条……”土艳佩随口说道。
“行,我带你去。不过有些事情你得作好心理准备。”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王艳佩已经在阴曹地府呆了三十多年,回光镜只能看到部分阳间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她的家庭已经产牛了很大的变化。
“我父母是不是不在了?”王艳佩的情绪在瞬间低落了下来。
“你爸爸已经去世了,你母亲还在人世。”我说出了实话,阴曹地府的范围很广阔,王老的魂魄进入阴曹之后并不会与王艳佩相遇。
“快带我去!”王艳佩一听母亲还在阳间,急切地想要回去见她。母女连心,此乃天性。我闻言立时分神感知,很快便确定了王太太的位置。王老生前曾经前往南方某省任职,离休之后又再度搬回了这里,目前王太太与她的大女儿一家人住在一起,离此处并不远。
“走,离这里不远。”我探手牵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我没有瞬移也没有神移,而是牵着她的手缓缓步行,我曾经在这个城市服役几年,我也想看看它的变化。
“于乘风.你真的成仙了”王艳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别扭呢?”我皱眉反问,王艳佩先前说的是地方方言,仙字有拖音,听着跟嘲笑人似的。
“快说!”王艳佩摇晃着我的右臂。
“我救你还阳的时候跟地藏王菩萨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凡人敢那么跟他说话吗?”我不无炫耀地开口笑道。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都是张扬的,当然了,这种张扬与一无是处的吹是两个概念。
“你不怕他?”王艳佩愕然发问。
“我与他平级,我为什么要怕他?”我微笑道。
“真的?”王艳佩进一步确认。
“这二十年你看不到我,你不知道我在这段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一边缓缓步行,一边将回到过去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尽管我说得极为简略,却也用去了半个小时,而此时路灯已经亮了,离王艳丽的住所也不远了。
“你真的那么做了?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那些?”王艳佩等我说完才开口发问。
我先前已经告诉了她我回到南北朝之后试图阻止徐昭佩与萧绎成婚的事情,包括我杀死萧绎的事情也没有隐瞒她。
“不知道。”我摇头开口。我回到南北朝时期做的那些事情有一些延续至今,也有一些好似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你不知道谁知道?”王艳佩疑惑问道:
“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虽然与地藏菩萨平级,却不是最厉害的神仙,像我们这样的一共有十六位,天庭里面还有四位祖师,有些事情他们如果出手干预,我是不知道的。”我出言解释。
“那四位是释迦牟尼、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对吗?”王艳佩生前是名记者,学识也很渊博。
“是的,不过他们都对对方都礼让三分。他们都是有着主宰乾坤能力的人,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样经常掐架。”跟自己的女人谈话我感觉很愉快。
“明白了,就像有核武器的那几个国家,彼此吵嘴是可能的,但是谁也不敢动手。”
王艳佩打了个生动的比喻。
“差不多吧,也就那意思。”我点头赞同。
二人说话的工夫儿来到了一处高档小区的门口,门卫见二人面生,再加上我穿着的衣服怪异,便出门盘查,我横眉一瞥,对方立刻浑噩地回到了岗哨。
“你现在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王艳佩见那门卫神情有异,知道是我控制了他的心神。
“差不多。”我点头笑道。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将我带到我妈妈面前?”王艳佩停下脚步让我在前面带路,这处房产是王艳丽近些年置办的,王艳佩并小知道具体位置。
“你刚刚还阳,我如果过多地施展法术,会让你感觉不真实,再说她们并不知道你还阳了,贸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会吓到她们的,得给她们个适应的过程。”我说着拐向一处楼房。
“我妈妈就在这里?”王艳佩显得有些紧张。“是的,你姐姐也在,就在三楼。”我抬手挥开了带有对讲装置的铁门?
“我有些紧张。”工艳佩驻足不前。
“你从这里等我,我先进去告诉她们一声,让她们有点心理准备。”我沉吟片刻出言说道。
“好,你快点儿,我怕黑。”王艳佩点头答应。
我闻言以法术将楼道的灯光逼至长明,转而将那瓶饮料递到了她的手里,王艳佩。人在阴曹地府待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她对黑暗有所恐惧。而我之所以将饮料瓶递给她也是为了给她点心理依托,必须让她抓到点什么,不然她会恐慌。
做完这些,我便走上三楼敲开了王艳丽的家门。
“你是?”王艳丽将门打开一道缝隙,内连安全锁链。
“大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露出了笑容。
“你是于……于……”我身上的道袍令王艳丽很快记起了我,但是时间隔得太久,她已经忘记了我的姓名。
“对,是我一”我刻意加重了呼吸,令她可以感受到我呼出气息,以消除她的恐惧。
“快进来?”王艳丽打开了房门。
“我来看看阿姨。”我心念一转幻出一包礼品冲其晃了晃。
“这么多年了,难为你了。”王艳丽岁数也不小了,皱纹和白头发都出来了。
“小丽,谁呀?”就在此时,从卧室之中传出了一声苍老的声音。
“妈,你看看谁来了?”王艳丽撇下我跑向卧室,我站在门口等侯。
片刻之后,王艳丽搀扶着老态龙钟的王太太走了出来,王太太虽然年纪很大了,眼不花耳不聋,看见我之后立刻便认出了我,激动而亲切地拉着我,我作势换鞋,被她们阻止了。
“小于啊,这些年你去哪里啊?”王太太牵着我的手一脸的关切。在王艳佩死后我并没有与她们断绝联系,偶尔还会去探望他们,这种人走茶不凉的行为令王家人对我印象很好。
“我去山里修道,修行了二十多年,终于大功告成。”我微微沉吟开口回答。
王家人是知道我道士的身份的,也知道我会道法,这些话他们很容易就能接受,况且现在的模样未曾衰老也是自己修道有成的最好证明。
“这么多年就没成家吗?”王太太关切地问道:她虽然年老,脑子却非常清醒。
“没有”我摇头说道。
“好孩子,傻孩子。”王太太闻言连声叹气,脸上的表情有感动也有伤感,她之以喊我好孩子是因为在她看来王艳佩死后我一直未娶是重情重义,而她改口喊我傻孩子则是对于我耽误了终身大事的叹息。
“伯母,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什么?”王太太和王艳丽异口同声地发问。
“我修道功成之后去了阴曹地府,想要带回咱们的亲人,结果没找到王老和外甥,只带回了了艳佩”我见时机成熟便撂出了实话,所谓实话也并不完令都足实话。因为我并没有寻找王老和王艳丽的孩子。他们的生死都有定数,我不能一股脑儿地全带回来,不然就是干扰乾坤正道。实际上我带回王艳佩也是错误的,倘若全带回来惹得祖师动怒,我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小佩在哪儿?”王太太和王艳丽听我说完立刻急切地追问。
“就在门外,我担心你们害怕就先进来跟你们说一声。”我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的楼道传来了惨叫声……
这一声惨叫是发自男人之口的,随后又是一声女声尖叫,男人的惨叫令我猛然皱眉,而女声的尖叫则令我立时揪心,快速地开门冲了出去,晃身冲至楼下,只见王艳佩惊恐地蜷缩在墙角,而楼梯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男人,凝神一看,正是王艳丽的老公许刚。
王艳佩见我出现立时扑过来抱住了我,紧张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其实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许刚回来发现了站在楼梯上的王艳佩,王艳佩是他的小姨子,他自然认识她,也知道她已经死了,猛然相见立时被吓晕了过去。而他晕倒前发出的惨叫也令王艳佩很是受惊。
我出声安慰了王艳佩几句,随后将许刚搀了起来,此时王太太和工艳丽也跟了出来,见到眼前的情景也纷纷呆住了。
好在我先前已经给她们打了预防针,因此她们见到王艳佩之后并没有被吓死吓晕,即便如此她们二人还是浑身颤栗,也不知道是欢喜的颤栗还是恐惧的哆嗦。
片刻过后三人终于反应了过来,抱头哭作一团,我见状急忙出言让众人回屋,三人这才互相搂抱搀扶着进了房间,我扶着许刚跟在后面,这家伙一身的酒气,不问可知又喝多了。
母女三人再度重逢,喜极而泣久久不止,我见许刚没什么大碍便没有唤醒他,将他扶到沙发上让他睡下,随后延出少许灵气于暗中稳定王太太的心神,她年纪大了,过分地激动容易出现危险。
良久过后三人才止住哭声叙说离别之情,看着母女三人发自内心地欢喜,我终于放下心来,看来我带回王艳佩这个举动对王家人来说还是惊喜多过惊吓的。
女人的话多.一直说到凌晨还在喋喋不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其间许刚几次想要苏醒都被我在暗中阻止了,不过很快地我就后悔我阻止他苏醒了,因为他尿裤子了。
在我的提醒之下王艳丽才注意到许刚尿了裤子,不无尴尬地进卧室为许刚换衣服,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了敲门声。
夜半敲门令得房间里的众人猛然一惊,我凝神一观,发现门外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年僧人。
“是九华山的明慧禅师。”我冲屋内众人解释道。
“于乘风!”王艳佩闻言惊恐地走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她之所恐惧是因为当年抓她进阴曹的就是明慧禅师。
“没事儿,这次他是喜鹊,不是猫头鹰。”我拍了拍王艳佩的手。由于明慧禅师修为较我为低,所以我已然料到了明慧禅师此行的目的。
站起身打开房门,明慧立时合十唱佛:“阿弥陀佛,见过真人。”
“无量天尊,大师快请进。”我侧身开口。
“老衲此番前来只为传达菩萨法旨,不便叨扰。”明慧禅师摇头开口。明慧不进门是有原因的,此时王家众人已经陷入了极大的错愕和茫然,深更半夜又是和尚又是道士的,的确很吓人。
“菩萨有何法旨?”我出言问道,虽然我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但王家众人却并不知道,而地藏王菩萨之所以让明慧禅师现身传旨也是为了让王家众人明白其中缘故。
“菩萨法旨,王李氏育女有德,延阳寿三年,以彰其功,逝者不追。”明慧禅师合十开口。
明慧禅师这话说完,王家众人愣住了,一时之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倒是明白地藏王为王太太延长了三年寿命,但是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我却参不透,因为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和地藏王菩萨闹了个不愉快。
“真人,多谢昔日手下留情”明慧禅师神会开口:他当年曾经恳请我对佛门弟子于下留情,而我在平定乾坤之后对站错了队的佛门憎侣给予了妥善安置,所以他有此一说。
“举手之劳,无需如此。此外,菩萨此举何意?”我神会问道。
“菩萨已从佛祖之处得知后事。”明慧禅师神会说道。
我闻言微微点头,先前地藏王菩萨之所以不愿放归王艳佩的魂魄是因为担心我因私废公,他并不知道我的安排,但是佛祖的修为是高于我的,他可以料到后事,他告知地藏王之后,地藏王感觉先前之事处理欠妥,便遣明慧前来传法旨,为王太太延长三年阳寿,事实上,这有和解的意味在里面,此外之所以只延长了三年是因为地藏菩萨并不认为先前自己做错了,倘若延长得太多就有自轻的嫌疑。
“大师,贫道明日便会将大罗金仙的神识与现有神识剥离,前者傲居中天,后者行于红尘,你我天人相隔,当难有再见之日。”我冲明慧神会道别。
“真人百密一疏了。”明慧摇头发笑。
“哦?”我微感疑惑。
“大罗金仙可窥前生今世,即便真人将后世神识剥离,乘风真人亦可以仙法窥而得知。”
明慧的话在瞬间点醒了我,我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便我将被贬之前的神识与现在的神识分离,大罗金仙的乘风真人也可以使用法术推出他下凡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此一来还是等于分身了,只不过与分身不同的是住在凡间的我是没有大罗金仙修为的,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先前我一直担心我百年之后会下地狱.现在看来,居住在中天的那个“我”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分身下地狱的,必然会给予妥善的安置,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地藏王菩萨根本就没必要屈尊和解。
“大师一语点醒梦中人哪。”我微笑神会。
“阿弥陀佛,后会有期。”明慧合十道别。
“大师,龟灵圣母之事无须耿耿于怀,无心之过不为过。”我稽首送别。明慧的前世是西方极乐世界看守荷花池的僧人,龟灵圣母之死他有失职之过。
“真人气度远胜灵天圣母。”明慧留下最后一句话便消失离去了。当年我三上九华山,让他去超度叶傲风,他在超度叶傲风的途中被龟灵圣母的遗爪所伤,当年以龟爪打伤他的正是我截教四位大罗金仙之中的灵天圣母。
明慧离去之后我探手关上了房门,这才发现王家众人正一脸愕然地盯着我,包括尿了裤子的许刚也换了衣服从卧室探头窥探。
“他走了?”王艳佩率先开口。
“是的。”我点头过后冲许刚打招呼,“姐夫,还记得我吗?”许刚被吓晕了,见我跟他打招呼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们刚才面对面站着在干什么?”王艳佩拉着王太太坐进了沙发,转而回头望着我。
“闲聊了几句。”我坐到王艳佩旁观看着王艳丽拉着许刚坐到了对面的沙发。
“你们没说话呀?”与另外几人相比,王艳佩的接受能力还算好的,毕竟她经历过一些事情。
“不是没说话,是没用嘴说话。”我摇头笑道。
“妹……妹……妹夫,抽烟。”对面的许刚哆嗦着递了支烟过来,我探手接过,许刚急忙缩回了手。
“姐夫,你也知道我是修道中人,我修道有成,将王艳佩救活了:“我皱眉点上对我无益的香烟故作随意地冲许刚解释,这时候的解释越直白越好,说深了他更难接受。
“哦,是呀,好,嗯。”许刚语无伦次地连连点头,额头汗珠直滴,晚上喝的那点儿猫尿全吓出来了。
“刚才那个和尚也是神仙,他过来是为伯母延长寿命的。”我出言解释。
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理解范畴,众人都有点蒙了,闻言也只是茫然点头。错愕和荒谬的感觉很快就被亲情冲淡,王艳佩的正常饮食,我的抽烟喝茶逐渐令王家众人不再紧张,众人聚在一起彻夜长谈,凌晨五点,王太太顶不住了,毕竟年纪大了,不能熬夜,众人开始安歇。许刚的房子很大,房间众多,我和王艳佩自然而然地被安排到了一起。
“我并不优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王艳佩紧紧抱着我,她此时是没有欲望的,抱着我是因为惧怕黑暗。
“别乱说,睡吧,我看着你睡。”我摇头开口。平心而论,王艳佩与我认识的其他女人相比的确算不上优秀,也没有做过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但是感情不是等价交换,更不是养殖场择优配种,感情的发生不是人能够主观控制的。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王艳佩执著于这个问题。
“不准说话了,睡觉。”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我感觉就像做梦。”王艳佩抬头上望。夏天天亮得早,室内已经有了光线。
“是真的。”我轻声安慰。
“你是怎么成仙的?”王艳佩柔声问道。
我茫然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能有今日的成就经受了多少磨难,忍受了多少孤独只有我自己知道,回忆起曾经种种我忍不住黯然落泪,冲击地仙时的剧痛,晋升天仙时磨难我都可以忍受,最难忍受的是自己独居深出与松鼠为伴的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就那样躺在山洞里一动不动,这种孤寂是尤人能够感受理解的。
“很难,对吗?”王艳佩抬手为我擦泪。
“废话,如果很容易,谁都能成仙了。”我收回思绪出言笑道。先前的失态只是无意之举,男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承受了压力没必要向女人哭诉。
“神仙也会落泪。”王艳佩低声问。
“神仙还会耍流氓呢!”我装出一副流氓模样佯装恐吓,不过片刻之后“流氓”就胆战心惊地从床上蹦了下去。王艳佩见状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不行,这具身体不能碰。”我连连摆手摇头。事实上王艳佩并不想什么,但是就算是亲吻也不行,大罗金仙的法体是极为尊贵的,倘若与凡人气息共通,势必玷污无上法体。
王艳佩闻言疑惑的神情倒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恐惧。
“这具身体是我从南北朝时期带回来的,我原来那具身体在紫阳观。这两具身体都是我的,但是这一具是我的法体,紫阳观的才是我的身体。”我见状急忙出言解释。
“哦,我知道了.你现在的身体是属于天上的,紫阳观那具是属于凡间的。”王艳佩恍然大悟。
差不多也就那意思吧,等天亮了我带你回紫阳观,我师姐他们还有很多问题问我。
“到时候你们一块儿问吧,免得我一个一个地解释了”我出言说道。我二十多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说一次需要浪费很多时间。
“这到底足怎么回事儿?”王艳佩忍不住再次发问。
“我修道并不是为了长生不死,我只想回来救你,把你救回来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以后我不是神仙,是凡人。”一我力求通俗地解释道。
王艳佩闻言还是面露疑惑,这次我没让她再说什么,急忙抬手令其昏睡了过去。
上午八点,王艳佩醒了,王家众人做好饭菜,众人早起吃早饭,我自然是不吃的。
王艳佩睡醒之后再次看见了太阳,心中恐惧大减,胃口也好了起来。吃完早饭,众人再度开聊,中午时分,我起身告辞,我急切要走有两个原因:一是许刚始终想让我把他把死了七八年的儿子给弄同来,二是我必须带着王艳佩同紫阳观去。
离开王家众人的视线范围,我立刻带着王艳佩瞬移回了紫阳观,信步上山,我心里越来越忐忑,原因很简单,俩女人终于要见面了。
紫阳观众人有一些是认识我的,那些不认识我的,也被跑在前头嚷嚷着“掌教又回来了。”的富贵给叫唤得认识了,和王艳佩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紫阳大殿。
金刚炮等人早就在紫阳大殿等候多时了,见我和王艳佩上山,立时迎了过来。
“这是我的六师姐。”我冲王艳佩介绍慕容追风,站在旁边一脸笑虐神情的金刚炮王艳佩认识,就不用介绍了。
“大姐。”王艳佩是官宦人家出身,十分懂礼。
慕容追风微笑点头,上下打量着王艳佩。
“这是白九妤,这是王艳佩。”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紧张到了极点,她俩要是不合,我可有罪受了。
出乎我的意料,二人正式见面都很亲切,王艳佩知道白九妤为我的付出,白九妤也知道王艳佩跟我的情缘,互相携手,神情亲昵。
“都进去吧,别傻站着了,不热呀。”金刚炮指了指午时的烈日。
众人闻言这才进入正殿。进入正殿之后,我便发现正殿的掌教位置旁边安置了两个座椅,不问可知是为王白二人准备的,截教与其他教派不同,掌教夫人是可以进入正殿的。
“你俩随便坐吧”我苦笑摇头冲二人开口,这个座次是有讲究的,虽然一左一右貌似平等,但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东为大,我没法儿说她们谁大谁小,只能让她们随便坐,白九妤很懂礼数,扶着王艳佩坐向东侧,王艳佩反推白九妤,二人争执不下,我手足无措地看着一二人互相谦让,一时之间没了主意。
“你这是啥表情?”金刚炮盯着我一脸的幸灾乐祸。
“闭嘴。”我皱眉开口。
“感觉不错吧?”金刚炮肯听我的才怪了。“闭嘴。”这一声是慕容追风笑着说的。她也看出了我的为难和无奈,估计我一辈子最头疼的就是现在了。
“六师姐你快想个办法。”我无奈地低声向慕容追风求助。
“扔铜钱,正为阳,九妤居东。及为阴,艳佩居东。”慕容追风沉吟片刻出了个主意。
“哈哈,你咋不让她们包袱剪子锤?”金刚炮忍不住发笑。
“你有什么好办法?”慕答追风也感觉以铜钱确定座次有点荒谬。
“用咱小时候的办法。”金刚炮说着伸出了粗短的右手食指轮点着王白二人,“点兵点将,点到谁谁上……”
“点个屁啊你!”我扶额叹气。
“还是按我的办法吧。”慕容追风走上前去低声冲二人开口,紫阳观铜钱多的是,片刻之后终于确定了座次,白九妤居东。这样的结果白九妤有些惶恐,王艳佩倒是很欢喜,王艳佩很大方,白九妤很温柔,这俩人在一起应该不会吵架。
落座之后,我别扭到极点,既不敢左张也不敢右望,眼睛直勾勾地正襟危坐。
掌教同归乃天大的喜事,慕容追风和金刚炮立刻召集门人觐见掌教,掌教亲传弟子白天雨和慕容追风亲传关门弟子张小雪居前,众人行的皆是叩拜大礼,见礼过后,二人的名分算是确定了下来。
“没什么事儿了,我把大罗金仙的法体还回去。”我离座站起走向掌教卧室。
“等十二点再说呗,牛一会儿是一会儿。”金刚炮嘟囔着跟了上来,三位女眷随后。
“子时大罗金仙就要正式轮值,我得留出准备的时间。”我并未回头。
来到掌教卧室,我并没有让众人跟进来,而是让他们在外等候。
大罗金仙剥离神识很简单,我并未有任何迟疑便将下凡之后的记忆分离到了那具躺卧着的躯体之中,神识的转移是在瞬间完成的,当我睁开眼睛翻身而起的时候,便发现乘风真人站在床边阴冷地看着我。
平心而论这一刻我是有些恐惧的,现在大罗金仙是他,而不是我,他要做什么也不会征求我的意见。对视片刻之后乘风真人的眼神由阴冷转为柔和,冲我森然一笑便消失了踪影。而我则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咋搞了一头汗?”金刚炮伸手指着我的额头。
“没事。”我摇头开口,事实上,我这不是一头汗而是一身汗,这身汗是吓的,大罗金仙乘风真人虽然跟我是同一个人,但是性情却不完全一样,他比我更狠更傲,我怕他对我下手。
就在此时,王艳佩和白九妤同时拿出手帕想为我擦汗,见对方掏出手帕之后又同时停了下来,这一幕被我看在了眼里,心里开始发愁,看来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这关系没法儿处理。
“小九,你现在有什么感觉?”慕容追风关切地问道。
“人的感觉”我摇头笑道这具身体浊气太重,也很闭塞,紫气巅峰和大罗金仙差了不是一丁半点。
“后悔不?”金刚炮难得地认真。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我说着走向正殿,“对了,那几个小东西呢?”
“你那大头徒弟跟我那浑小子出去得瑟去了,怜雨在上海读研究生。”金刚炮出言说道。
“怎么凋过来了?”我微感疑惑。慕容追风和金刚炮当初是想让慕容怜雨修道,让牛义气读书的。
“现在的孩了有听话的吗?”慕容追风接过话茬。
我闻言默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金刚炮比我回来得要早,他回来之后肯定会告诉众人我会同来,牛义气和慕容怜雨是金刚炮的孩子,不回来见我也就罢了,大头怎么也不回来。
与众人说了会儿话。我便前往偏殿洗澡换衣服,出来之后众人已经等着我吃下饭了。
午饭仍然很别扭,别扭的原因还是因为白九妤和王艳佩,二人都想关心我,却又都不好意思,搞得气氛很怪异,即便如此我还是吃了不少,当仙人的感觉远不如当凡人来得痛快。
午后众人聚在一起聊天,说是聊天实际上就是他们问我答,傍晚时分终于停止了对我的审问,我抽空去看了看三阴辟水,对于三阴辟水我并没有在身拥大罗修为的时候给予额外提携,有东西最好还是顺其自然,提前晋升不一定是好事。
三阴辟水见到我自然亲近,戏耍片刻之后我便回来埋怨慕容追风,我不在的时候也不知道她都喂了些什么东西,三阴辟水肥得都圆了。
“等慕雨和义气回来你问他吧,都是他俩喂。”慕容追风叹气摇头,看样子大头和牛义气长大以后不是个听话的主儿。
“老牛,帮我定三张机票,我明天回家。”我转视金刚炮。王白二人外出散步去了。
她们的相处需要磨合。
“她俩没身份证,坐个屁飞机,再说我也刚回来,我同去看看俺妈,咱一起开车回去。”金刚炮撇嘴说道。
“也行。”我点头开口。这么多年来,我亏欠最多的还是自己的双亲。
晚饭过后,尴尬事儿义来,我该跟谁睡呀。
※※※※
白九妤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一直住的是我的掌教房间。观气轩东侧的房间已经被慕容追风收拾出来了,为王艳佩的卧室。
晚饭过后众人回房,我开始犯愁了,去哪儿睡呀?
这是真愁,绝不是矫情地发愁,因为本身一夫两妻就不对,我也知道这一点,哪怕我对二人都神魂与授也改变不了我脚踏两只船的恶劣本质,虽然白九妤和王艳佩都体谅我理解我,可我还是觉得别扭,太别扭了。
呆坐了一个多小时,才站起身想去王艳佩的房间,她刚还阳,怕黑,需要我的陪伴。可是刚走几步我就停住了,白九妤也等了我二十多年,我不能因为她脾气好就欺负她。
想及此处又转身走向白九妤的房间,才走几步又停住了,王艳佩从阴曹地府忍受了十多年的煎熬,与我两世相恋,我才把她从阴曹救出来就跟别的女人亲热,她心里什么滋味儿?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往返数次之后我叹气坐回了座位一夫一妻制是有道理的,老婆只能有一个,三妻四妾对女人不公平,我的良心受着谴责。
回想起与王白的交往,我也没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是个好色之徒,跟二人相恋是出于感情而不是欲望,可是怎么就糊里糊涂地弄了俩老婆呢。我之前是最看不起这类人的,这怎么自己倒成了这种人呢?
走出紫阳大殿抬头望天,发现已经十二点了,王白二人的气息表明她们都没睡,这让我感觉更别扭,左右彷徨不知何从,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从这里坐到天亮啊。
凌晨一点,我终于硬着头皮走向观气轩,敲打房门,可王艳佩没让我进屋,让我去白九妤那里。理由是:“她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比我多。”
几番努力,始终无法令王艳佩改变想法,最终只能前往掌教卧室,白九妤也没睡,开门放我进去,不过也没让我在这里睡,理由是王艳佩认识我在前,虽然她碰巧坐了东位,却不能乱了尊卑长幼。
最终,我又被推出来了。
二人的谦让都是发白真心的,表现出的满堂和气也令我很高兴,可是我怎么睡觉啊,多年未曾睡过了,我儿乎都快忘记那种感觉了。
“你咋还不睡?”就在我在大殿打盹之际,金刚炮披着褂了叼着,烟卷儿从观气轩走了出来。
“不困。”我强打精神伸手索烟?
“别抽了,快去一箭双雕。”金刚炮摆手示意没带烟。
“滚”我探手夺下金刚炮叼着的香烟抽了几口。
“咋啦?”金刚炮饶有兴致地坐到了我的旁边。
“都跟孔融学上了,当我是梨呀。”我无奈叹气。
“啥意思?”金刚炮没听懂。
“互相谦让,都不让我进屋”我跟金刚炮多少年的死党了,说话自然不用顾忌。
“扯空扣啦,哈哈哈哈。”金刚炮按捺不住放肆地人笑。
“笑个屁!”我不满地瞪了金刚炮一眼。能令他高兴的事情很多,第一就是弄多少钱,第二就是看到我出丑。
“老于,娶俩老婆啥感觉?”金刚炮笑谑地盯着我。
“以后我有罪受了。”我皱眉摇头。
“慢慢就好了,走,我陪你下山走走。”金刚炮见我神情沮丧,便不再戏弄我,拉着我向外走。
“你回去睡吧,天亮咱就出发。”我说着向外走去。
“你干啥去?”金刚炮不明所以。
“跟富贵儿挤挤去。”我无奈叹气。紫阳观现在弟子众多,没有空房间。
“哈哈哈哈。”金刚炮再度按捺不住地发笑这一次我没理他,径直下山来到了门岗,富贵自然不会跟我躺在一起,主动把床铺让给我了。
一夜无话,天亮之后众人驱车回返老家:紫阳观最不缺的就是钱,有钱就有车,不过再好的车也还是车,还得在道儿上跑。
金刚炮拉着慕容追风一溜儿烟地跑了,我二十多年没摸方向盘了,有点生疏,王艳佩倒是个开车好手,不过她三十多年没开了,比我还生。
回程的路上我的心里更加忐忑,多少年没回家了,父母肯定生我的气。还有就是猛然之间带着两个女人回去怎么跟家人交代啊。
别人回家都是归心似箭,我回家是胆战心惊,不过再胆战心惊也得回去,中午在经途的大城市采购了一番,傍晚时分到家了。
房子还是那所房子,看到自己儿时住过的房子,立时一阵唏嘘,赶忙上前敲门,父母年纪大了,睡得比较早。
片刻过后,老爷子打开门。王艳佩是二胎,我的父母比王老和王太太要小上几岁,即便如此年岁也大了,老爷子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爸,是我……”我急忙开门。
老爷子闻言凑近了我,抬头上望,年纪大了,眼睛已经花了,存确定是我之后,老爷子开始炊喜得微微发抖。
“你还有脸回来,这些年你死哪儿去了?”就在我百感交集之际,脸上已经毫无征兆地挨了一巴掌:在这一瞬间我下意识地撤回了体内的灵气,担心灵气反震震伤父亲。这个一无意识的举动完全出白骨血亲情,撤回灵气之后我才开始思考父亲为什么打我。
“我一直在执行任务……”我低声开口。
我话还没说完,老爷子的巴掌又上来了,此时我虽然不再是仙人修为,但紫气巅峰的修为也足以令我准确判断出老爷子的这一巴掌蕴含的力度,倘若我不以灵气护体的话,这一巴掌就能让我的左半边脸肿起来电光火石之间最终还是决定站着挨打,一躲事儿更大了。
“你还撒谎,我让你撒谎……”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老爷子打过之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巴掌接一巴掌没完没了了王艳佩和白九妤此时也是一脸的惊愕.傻站着也不敢过来拉架。
挨过几巴掌之后我终于开始躲了,不躲不行,万一肿成猪头让我怎么见人。老爷子见状更加怒火中烧,探手从门旁抄出了铁锨左抡右拍。
“这是咋回事?”就在父子二人闹得鸡飞狗跳时,老妈听到动静从屋内走了出来。
“妈,是我,你快拦着我爸。”我侧身避开了老爷子手里的铁锨一父亲是真生气了,下手很重,不过攻击方位还是比较明确的,转打后背和屁股。
一喊之下母亲听出了我的声音,激动之下竟然晕了过去。我见状急忙施出风行诀上前抱住她,与此同时转头冲王白二人大喊:“快关门。”
老爷子拿着铁锨在追我,我让她们关门并不是为了阻挡老爷子的,而是外面的邻居听到了动静,已经开始围过来了。
接住母亲之后我立时延出灵气将她唤醒,老妈一醒,顿时抱着我哭了起来,老爷子这才扔掉铁锹,在一旁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血缘关系是最稳固最亲密的关系,如果不是顾忌到王白二人在旁,我得顾忌男人颜面,恐怕早也跟着痛哭了,这么多年以来我想的都是不辜负别人,事实上我最辜负的就是自己的父母。
“快进屋,快进屋。”母亲恢复了神智,伸手拉着我向里屋走去。
“让他滚。”老爷子气愤地走过来拖我。
“爸,你这是干什么?”我皱眉反望。回家之前我在脑海之中想到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唯独没想到老爷子会揍我。
“你嘴里有句实话没有,这些年你去哪儿了?”老爷子见我竟然敢面露不满,立时大怒。
“我出去……”我说到此处,发现白九妤冲我偷偷摆手,她之前是一直与我父母住存一起的,她了解发生的事情,她这个意思是让我不要撒谎。
“我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了奇怪的事情,被困在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我急忙转了话锋。
“小风啊,你别怪你爸,你没了动静以后你爸不放心你,就出门去找你,遭了老鼻子罪才找着你部队,他们说你死了。你爸不信,就老去部队找你,那些看门的就老往外撵他……”老妈擦泪开口。
我闻言转视白九妤,白几好见状微微点头,示意我妈说的是实话这时我有点生气白九妤没有提前跟我说这些事情,可是转念一想,我们单独接触的时间很有限,她想说也没机会开口。
老爷子年纪大了,平日里也没出过远门,北京那么大,他去寻我肯定遇到了许许多多的困难,想及此处忍不住开始悔恨白责,我谁都顾及到了,唯独没顾及到对我恩情最大的父母,心念至此痛哭出声。
“别哭了.回来了就好。”老妈扒着我往屋里拖,身后跟着既心疼有生气的父亲和略显紧张的王白二人。
进屋之后老爷子便开始审问我,我只能挑着他可能相信的事情说,即便如此审到最后老爷子自己也迷糊了,干脆不问了。
“我给儿子做饭去”老妈见状下炕止向厨房。
“不用管他,饿死省心!”老爷子心里的气还没消。
“蝈蝈腚上一根毛,饿死了就没人给你扶棺材了。”老妈不满地看了父亲一眼。
“冰箱顶上有小慕送的海参。”老爷子低声嘟囔了一句。
“我去帮忙。”白九妤见状急忙跟进了厨房。
“我也去。”王艳佩也跟了进去。
“这小闺女咋回事儿?”老爷子瓮声发问。白九妤他是认识的,他问的是王艳佩。
“这俩都是你儿媳妇。”我斟酌了许久也没想出更好的理由,十脆实话实说。
“你能不能干点正常人干的事儿?”老爷子闻言也没表现得多吃惊,他都习惯于吃惊了。
“我不正常吗?”我讨好地递过一根香烟。
“你都快赶上歪脖子了。”老爷子扭头没接我递过去的香烟。他所说的歪脖子是我们村的傻子,见了妇女就追着到处跑。
“歪脖子还没死吗?”我急忙岔开了话题。
“早死了?这小闺女干啥的?”老爷子并不上我的当,又把话题转移了回去。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牛金刚来咱家,他说我谈了个对象,是省长的女儿,就是她。”我出言说道。
“姓王的?”老爷子记性很好。
“对,就是她。”我点头再度递烟,这次老爷子接了。
“她多大岁数?”老爷子出言问道。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金刚炮第一次来我家距今已经三十年了。
“跟我同岁。”我替老爷子点着了火。
“你们怎么不老?还有,小白怎么也不老?”老爷子无奈看了我一眼。
“说了您也不懂。对了,你前些年去北京找我了?”我岔开了话题。
“这几年我也没少跑。”老爷子没好气儿地说道:
“白九妤没告诉你我出去执行任务了吗?”我皱眉发问。
“说了,可没说要去多少年,一等不回来,二等不见人我就急了,拿着你的喜报就去了北京,好一顿费事才找着那当兵的那个单位。”老爷子开口说道:我当年进入十八分局的时候上头曾经给我们家里发过提十喜报,不过喜报上。只有番号没有地址。
可想而知老爷子当年费了多少事才找到总部位于北京的办公地点。
“他们怎么说的?”我皱眉问道。
“一开始那个领导不错,说你执行任务去了,叫我来家等着,还给我买车票送我上车,后来部队领导换了,我去他们就不见我了,看大门儿的还往外撵我。”老爷子说到此处很是生气,抬手将抽了一半的香烟扔了。
“妈的!”我忍不住骂出了脏话,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为了找儿子还被人又撵又轰的。
“后来我再去,他们就说你死了,还不能算烈士。”老爷子强忍着没掉泪。
“白九妤当时没陪你去吗?”我伸手指着厨房。
“那么个小闺女,跟着遭罪干啥?”老爷子摇头说道。
“她可比你厉害多了,”我略带不满地透过墙上的窗户看着白九妤,“这种事。情她应该陪着你去。”
“你可别怪她,是我不让她跟着的,小闺女真听话,打着灯笼都难找。”老爷子一瞥之间看到了王艳佩,不由得转过头埋怨我,“你看你都弄的什么事儿,以后这个关系怎么处理?”
“我走了之后,牛金刚没来看你?”我转过头开口说道。
“来了,前些年没少来。”老爷子出言说道。
“他没告诉你我去了哪里?”我皱眉问道。金刚炮后期之所以没来是因为被我召唤回去了。
“那小伙子每次来都是大包小包的,不过他说话不太着调:“老爷子一脸的无奈。
“他说什么了?”我苦笑问道。金刚炮这一辈子就这样不着调。
“他说你在古代当神仙。”老爷子也是一脸的苦笑。
“你想去北京找我为什么不让他陪着,有他们跟着看谁敢给你气受。”我抬手接过于艳佩递上来的茶水为老爷子斟了一杯。
“麻烦别人干什么?”老爷子摇头开口。
“我这次回来保证不乱跑了,明天我就带你跟我妈出去旅游去。”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事实上我并不是想出去旅游,而是想回趟十八分局,我要告诉他们皇陵的所在,完成我二十年前的任务,还有就是我要看看是谁撵我爸的。
一个女人做饭,速度自然就快,很快饭菜一桌,众人就座。
“妈,这是王艳佩,也是我老婆。”我抓着馒头遮住半边脸,以此掩饰自己的窘态。
“早知道了!”老妈一脸的高兴。老爷子闻言不满地冲她瞪眼,老妈熟视无睹。
当妈的跟爸的心思不同,当妈的对孩子更骄纵一些,别说俩了,我就领一群回来她也只会感到高兴。
晚饭最高兴的就是父母,儿子带着老婆回来了,还带了俩。
晚饭过后,问题有来了,家里只有两铺炕,我总不能跟她们两个睡在一起吧?跟父母聊到十二点,老两口撑不住了,催着我过去休息,我只能厚着脸皮去了西屋,王白二人正在说话,见我过来顿时没了动静儿。
农村炕大,王白二人在炕的东侧,我独自躺到了西侧,也不说话,盖上毯子就睡,昨天晚上就没睡好,还开了一天的车,今天又熬到半夜,的确有些累了。
好多年没睡过觉,我还担心自己忘了觉是怎么睡的,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凌晨时分我醒了,睁开眼睛转身侧望,发现王白二人还没醒,看着睡态清雅的二人我开始犯愁,她们二人都竭力地想要减轻我的心理负担,但是这太委屈她们了,我得想个办法改变这种现状。
早饭过后我便让父母收拾行李准备外出旅游,王白二人在帮忙收拾。
“我去问问牛金刚去不去旅游,顺便看看他妈。”我收拾着准备出门。
父母和王白二人点头答应。
“谁陪我去?”我拿着车钥匙回头问道。
“九妤去吧,牛金刚家里我去过了。”王艳佩摆手说道。
“我也去过了,大姐你去吧。”白九妤出言道。
“小白,你去吧,我们跟小王说说话。”老妈插了一旬嘴。白九妤一听,这才放下手巾的活计跟我外出上车。
“你后不后悔让我带她回来?”我发动着车子,冲白九妤开了口。只要王白不在一起,我就感觉没那么别扭了。
“发自本心,为何后悔.”白九好摇头笑道。她受封建思想影响严重,不认为男人娶俩老婆是不对的。
“我很痛苦,却没办法改变。”我摇头叹气驱车上路。
“黄英共为舜妻,大德圣人尚且如此,你纠结什么?”白九妤一直是那么善解人意,善解得有点过了头。
“你真不生气?”我正色凝视。
“你为我们放弃了长生,我们怎么会让你为难?”白九妤出言笑道:
我闻言默然点头没有开口,我与王白相处之所以感觉别扭是因为我们都太为对方考虑,她们都体谅我的难处,而我始终纠结的一点是我不能给她们一个完整的我。
“我还是感觉对你们不公平。”我将车子拐上了公路。
“对我公平,对大姐不公平”白九妤已经习惯坐车了,随手调整了下座椅位置。
“为什么这么说?”我微感疑惑。
“如果没有你,我恐怕早就死在天劫之下了,为了助我抵御天劫你一度失聪,为保涂山安危你失去两根肋骨,大姐虽然未能伴你于阳世,却也未曾为你增添如此之多的负累再者大姐与你两室情缘,我后来居东,始终感觉对她不起。”白九妤微微道。
“不要有这种想法,你们在我心中一样重要,没有轻重先后。”我摇头说道。
来到金刚炮的村子,发现金刚炮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的住了,他们家的房子现在是村子里最大的,占地极广,由数座三层小楼组成的建筑群,看样子已经有年头了,应该是他十几年前盖的。
“这兔崽子太腐败了。”我下车的时候忍不住笑骂。
“前些年四哥也要为咱家扩建房屋,被爸妈阻止了。”白九妤出言说道。她非常聪明,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告诉我金刚炮不是只顾自己的家人。事实上白九妤的解释没什么必要,因为我太了解金刚炮了,我的父母在他看来跟自己的爹妈没什么两样,不可能厚此薄彼,再者家里堆积如山的诸多高档营养品肯定不是我爸妈自己买的,由此可见我不在的时候慕容追风也没少送东西回来。
“走吧,进去看看那死胖子在家闹什么幺蛾子”我推门走向右侧房子,金刚炮的怒吼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走到门外我就感觉到了屋内气氛不对,金刚炮大声地谩骂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和嫂子,金刚炮他爹早就死了,剩下个老娘还患了老年痴呆,这些金刚炮之前告诉过我。
“怎么回事儿,自己弟兄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我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提着礼品的白九妤。
“我说的什么都记住了吧”金刚炮闻言冲低头受训的两个哥哥和嫂子摆了摆手,后者见状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了。
“农村就那些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我做到金刚炮旁边递了支炯过去。先前的一瞥之间我已然发现他的两位嫂子贞洁之气分叉。
“我早就知道了,我也没把她俩咋地,我这俩哥都彪,能凑合着过就行了。”金刚炮探手接过香烟。
“那这是搞的哪一出?”我皱眉问道。
“不说了,不说了,你爸妈咋样?”金刚炮转移了话题。
“挺好的,你这到底是为什么?”我转头看向慕容追风,慕容追风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昨天回来发现他们伺候老太太不上心,他生气了”慕容追风出言说道。
“那叫不上心吗?那叫虐待,尿了的被褥不给洗,早上的烂面条连个菜叶子都没有;他们倒好.海参对虾吃着,那钱给他们的吗?以后一分钱也别给他们。”金刚炮忍不住又开骂了。
“以前我也经常回来,没发现这种情况。早知道我回来之前就不打电话了。”慕容追风低声开口看样子金刚炮连她也骂了,怪她在自己离开的时间里没当好儿媳妇。
“把老太太接到紫阳观吧。”我沉吟片刻说道,金刚炮的俩哥哥都是傻子,俩儿媳妇品德不好,伺候老人不上心。
“犟地哪儿都不去。”金刚炮伸手左指,老太太就在那个房间。
“我留下,这两年我就住家里了。”慕容追风正色开口,她的灵气也已经恢复了,自然能看出老太太剩下多少日子。
金刚炮闻言转头看了慕容追风一眼,神情转为柔和。
“我想带着我爸妈去北京转转,要不你们也带着老人一起去吧。”我出言说道。
“我妈老糊涂了,哪儿都不去,你们去吧,我在家里多住几天。”金刚炮摇头说道。
“嗯,另外我想去总部一趟,把皇陵位置告诉他们,也算善始善终。”我征求金刚炮的意见。
“你看着办就行,反正咱的钱也够用了。”金刚炮随口说道。
随后我与白九妤去看望了金刚炮的妈妈,老太太得了老年痴呆症,已经不认识我了,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的小儿子金刚炮金刚炮伺候白己的老妈很是尽心,就像哄孩子一样。事实上人上了岁数就算不得老年痴呆智商都会下降,所以对待老人要宽容。
回到家,立刻带上父母外出游玩,途经济南的时候我想让双方父母见个面,不过这个建议被王艳佩否定了,她回家作了短暂的停留,我则带着众人逛了水黑如墨的大明湖和平静无波的趵突泉。
两日之后,众人驱车北上,沿途是走走停停,数日过后来到首都。每个人对待旅游的态度不同,在我看来旅游必须满足两个前提:一是有足够的时间,二是有足够的金钱二有钱的旅游才叫旅游,没钱的旅游那叫流浪。时间和金钱我都有,最主要的是亲人都在身边,心情很好,加上不赶时间,行程安排地很宽松,每去一处景点都可以慢悠悠地闲逛。
在北京待了半个月,老爸老妈想要同家了,理由是家里的鸡鸭和几只大鹅不能老让邻居帮忙喂。我劝说了半天也没让老人改变主意跟我去紫阳观住,最终只能作罢,人上了岁数都念旧,不愿挪窝。
吃过午饭,众人收拾着回返,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我许没有立即声上高速,而是拐上去国安的路来到国安门外,我扶着老爷子下了车,一人来到了门几警卫室。
“爸,好好看看,当年是哪个人往外撵你的?”我伸手指着警室外站岗的几个警卫。
“你别闹事儿,赶快进去跟领导说说,咱好回家。”老爷子见我语气不善,这才明白我是来为他找茬来了。
“你不说我就都打了”我转头怒视着那此警卫此时我满脑子都是老爷子来找我时受到的冷遇,不招待也罢了’,还敢往外撵既然足撵自然就得有推搡等肢体动作,老爷子也不是好脾气,这口气我得让他出了,不然他嘴上不说,心里也憋屈。
“好小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别闹事儿了,人家也有制度,我赖着不走,人家肯定不让,也不能不怪人家?”老爷子探手拉我。
“你看,那老头儿又来了。”就在此时,警卫室里的一个士官的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皱眉观望,发现他旁边那个士官正转头看我们。士官相当于以前的志愿兵,服役期比普通战士长得多,这家伙当年肯定有份参与撵我父亲。
“老大爷,快走吧,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警卫室里的士官走了出来冲父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当面儿老大爷,背后老头儿,老头儿是你叫的吗?”我反背双手延出一股无形灵气将那士兵提了起来,突破紫气巅峰之后我作法已经无须捏诀作势了。
“你个小兔崽子,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老爷子见那士官凭空而起,两腿乱蹬,知道是我搞的鬼。
“不是我干的。”我再度延出灵气将另外一名士官从警卫室中抓了出来,灵气激荡,将二人举到了距地面三米高的半空。
“来.往后站点儿。”我拉着父亲后退儿步,站到了警戒线之外,这里的警员是佩枪的,我不会给他们开枪的借口。
“儿子,儿子,爸知道你孝顺,别闹了,快别闹了,掐死人要偿命的。”老爷子见那两个警卫在半空抓着脖子乱踢腾,怕我搞出人命,急忙过来抱住了我,可是他不知道灵气是可以穿透人体的,即便他抱住了我的胳膊,也不影响找施法。
另外两名警卫都是毛头小伙子,见到这种情况顿时蒙了,傻乎乎地站着不知所措。
“打电话跟里面说一下,就说十八分局三科科长于乘风回来述职。”我见闹得差不多了,便出言冲那两个木鸡开了口,与此同时将吊在半空的二人扔了出去,摔个七荤八素。如果不是老爷子在跟前,我没这么容易放过他们。
对方或许不认识我,但是他们应该听说过十八分局,十八分局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肯定也清楚,加上先前吃了亏,立刻便拿起电话向上级汇报。
“稍等一下。”片刻过后鼻青脸肿的警卫从警卫室探出了头。
“你看看你,这弄的什么事儿,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冲动?”老爷子埋怨地看着我。
我闻言咧嘴一笑没有顶嘴也没有解释,对我好的我得报答,对我不好的我得报复,这就是截教中人的性格。
我这么一闹,办公区立刻派出了大量的警卫荷枪实弹,如临大敌警卫先来的,随后才是十八分局的工作人员,十八分局的人员很好辨别,他们的气息大多异于常人。
“摘下眼镜”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上校手里拿着一叠资料冲我开了口。
“你跟谁说话呢?”我皱眉冷哼。他们对我父亲不客气,我也没必要对他们客气。
“请摘下眼镜,我们需要辨别身份。”对方放柔了语气。
我见对方放缓了语气,这才摘下了开车时佩戴的偏光墨镜。
对方手甲肯定拿着我的照片,跟我本人比对了良久,最终走出大门冲我走了过来。
“编号?”上校低声发问。
“1825。”我随口回答。这个号码我许久没说了。
“跟我去总部”校挥手示意等待在旁的下属开车。
“不用了.我还有事情要办。这是我的述职报告”我将一个信封递了过去。这里面记录了皇陵确切的经纬度以及沿途的参照物,皇陵的内部情况也一一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善始善终是我的风格,这件事情做完我就不欠十八分局的了。
“于乘风,你身为十八分局工作人员,要退役是需要申请审批的。”上校接过信封开口说道。
“我父亲来寻找我的时候,你们曾经告诉他我已经死了,一个死人要退役是不需要审批的。”我并未理睬他,带着父亲转身离去。
“1825,你不能走!”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跟了过来。
“就凭你也想留住我?”我猛然回头怒视着他。
“你曾经与总部签有协定,终身服役。”上校见我发怒,立即解释。
“我在执行任务的这段期间,你们对待我父亲很没礼貌,这让我非常恼火,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有多大的能力,不要惹我。”我冷哼一声拉着老爷子离开了大门,老爷子一直在数落我年轻冲动,但是语气却是柔和的,事实上老爷子对我的举动很感欣慰。作为男子汉,必须硬气,不然撑不起门户。
虽然大门口闹得很紧张,王白二人却并为参与,她们知道我的脾气,我想做的事情她们阻止不了,况且她们也相信我有分寸。
离开国安办公区,我并未立刻开车回返,而是拐了个弯去了三环。
“我当年在十八分局服役的时候有个朋友对我不错,我去看看她,女的。”我主动冲王白二人开了口。后者点头表示理解。
宋雨的房子是我送的,我自然知道位置,去到地方,宋雨一家人恰好度周末回来,久别重逢双方自然高兴,宋雨五十多了,模样和身材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不复当年的英姿飒爽,她转业以后进了银行,老公不错,刚刚提了少将,俩人唯一的儿子已经上大学了。
“我认识你。”宋雨为众人上茶之后冲王艳佩开了口。
“哦?”王艳佩一脸疑惑。
“她看过你的相片。”我出言笑道。事实上宋雨并末见过王艳佩.不过她见过艳佩的照片,当年我在王艳佩坟地踩了地雷,就是她率人去救我的。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宋雨出言打趣。她是十八分局的人,接受能力很强,换作别人见到王艳佩早就吓死了。
“总部的人都换吗?”我一看宋雨要笑话我,急忙转移了话题。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走后没多久我就转业了,咱们离开了这么多年,自然是新人换旧人了。”宋雨摇头开口。
我闻言默然点头,宋雨如果还在十八分局的话,她肯定不会派人撵我父亲。
“局长呢?”我出言问道,平心而论,局长当年对我还是不错的。
“几年前几年去世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长生不老呀”宋雨摇头叹气。
“我这哪是什么长生不老呀,我当了二十多年的速冻饺子”我苦笑摇头。
“什么意思?”宋雨不明所以。
就在此时,白九妤的电话响了,她出山多年,早已经学会了使用现代化的通信设备,众人之中电只有她携带有手机,白九妤礼貌地站起身走出去接了电话,片刻之后走回来将电话递给了我。
我疑惑地接过,里面传来了金刚炮的声音:“老于,你在哪儿呢?”
“在咱的老同事宋科长家里,怎么了?”我皱眉同答,金刚炮的声音透着焦急,这让我很疑惑。
“糟啦——糟啦——真糟啦!”金刚炮提高了声调。
“多大风浪你没见过,嚷嚷什么。”冲雨等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转身走了出来。出来接了金刚炮的电话,我立刻向宋雨一家人告辞,转而急速驱车回返。
“出什么事儿了?”王艳佩见我神情焦急,疑惑地问道。
“我徒弟和牛金刚的儿子在外面闯祸了,我回去处理处理。”我看了一眼后座上的父母。
“严重吗?”王艳佩追问道。
“义气的修为不行,不过慕雨已经度过天劫,有着淡紫修为.他们处理不了的一定是棘手的事情。”白九妤比较熟悉道门中的等级和能力。
“给姐夫打个电话,让他帮我和牛金刚申请两张身份证,明天我就要用。还有,让他给我定两张明天到开罗的机票以及必要的出境手续。”我转头看向王艳佩。王老虽然不在了,但许刚在省会也算一号人物,公安局肯定有他认识的人。
王艳佩闻言大感惊愕,愣了片刻便立刻在包里寻找许刚的名片,一个电话过去,许刚欢天喜地地答应了,他是知道我的能力的,巴不得我欠他人情。
“去开罗干什么?”王艳佩将电话递给白九妤方才发问。
“那俩小东西可能被困在某个地方。”我皱眉开口道。先前金刚炮在电话之中向我简单说明了情况,在我和金刚炮回返之前,牛义气和仇大头就外出了,这俩孩子都是慕容追风带大的,平日里慕容追风对他们也很放纵,去了哪儿慕容追风也没问。
金刚炮回来之后也试图联系他们回紫阳观迎接我,结果电话也没打通,就在刚才慕容追风的手机响,打电话的是个陌生的年轻人,说是仇大头和牛义气的朋友,他告诉慕容追风,牛义气和仇大头进了一处神秘的金字塔.进去的时候牛义气曾经叮嘱嘱过他,如果三天不出来就打电话绐他妈,让他妈去救他,三天到了,俩人没出来,他就打来了电话。
“开什么罗的是什么地方?”老爷子从后座开了腔。
“江苏的一个城市。”我怕王艳佩说了实话,急忙抢先开口。
“哦”老爷子不懂地理,信以为真。
“真是慈母多败儿。”我忍不住摇头叹气紫阳观由我和会刚炮以及慕容追风三人重建,不但法术高玄还坐拥亿万家财,我和金刚炮不在的时候就由慕容追风当家,慕容追风对孩子肯定是非常地娇惯,听牛义气那话就明白了,出事儿了就打电话给他妈,这话怎么也不像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说的,十五岁也不会说这么不着调的话。
“嗯,都是你妈把你宠坏了。”老爷子在后座接上了茬。
“明天你们两个把爸妈送回去,我和牛金刚直接从济南走。”我环视王白二人。
“我陪你去。”白九妤关切地开口。
“不用我们两个去就行。”我摇头开口。事实上我的确想多带些紫气高手过去,但是白九妤的子嗣之气开始分叉了,虽然极为细微,却怎么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她肯定是不能去的。白天雨性情暴虐,嗜杀成性,还是让他少接触那些环境。慕容追风也不行,五六十岁的人了,身体受不了,况且一听儿子出事儿了,估计早吓得六神无主了。
“他们去哪里,干什么?”王艳佩疑惑地问道。
“没事儿找刺激,闲的。”我沉吟片刻开口说道。金刚炮第二次回到南北朝的时候俩小子已经十五六岁了,金刚炮必定将自己当年的光辉历史讲给孩子听,极有可能勾起了孩子的探险欲望,年龄一大,还有可能起了好胜之心,想要干点儿大事儿证明自己。我就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孩子们心里想的什么我猜也猜到了。
“容易处理吗?”王艳佩问得很隐晦,她的意思是事情会不会很棘手。
“应该不难。”我摇头开口,金字塔其实就是埃及法老的坟墓,没什么稀奇。论奇谋巧计谁也比不上中国人。不过我之所以加上了应该二字是因为古埃及与古印度、古巴比伦、古中国并称四大文明古国,想必埃及人也不是等闲之辈,金字塔里多多少少得有点机关,如果没机关的话肯定也难不住大头和义气了。
王艳佩闻言便不再多问,而我心情不好也没有主动说话。现在的孩子一个个感觉自己无所不能,等到闯祸了才知道自己的翅膀还没硬,到最后还得当爹的出面收场这年头的爹只负责两件事情:一是给钱,二是擦屁股。
本来我还想去青丘看看七师兄,然后去看看义兄黄眉道人,还有远在边陲的二师兄也想去看看.权当旅游度蜜月了,结果中途闹了这么—出儿,这些事情只能推后。
反途在服务区略作休息,次日凌晨赶到了济南,金刚炮已经在车站等候多时了。
见面之后我立时让王艳佩驱车与家人心返,然后与金刚炮一起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歇脚。
“这俩小子让追风宠坏了,走的时候带了一千多万。”金钢炮一脸的无奈。
“中国不够他俩得瑟的,跑埃及干什么?”我长长叹气,本以为这次回来能好好亨受一下生活,这下倒好,屁股没坐热就遇到事儿了。
“天知道他俩咋想的,兴许感觉金字塔名头大,闲着没事儿跑去探险去了。”金刚炮显得心神不宁,自己的草包儿子被困在金字塔里了,他肯定着急。
“这么多年下来,金字塔早就被偷空了,还轮得到他俩去探险?听风就是雨,跟别人屁股后而瞎得瑟。”我愤然冷哼。
“看样儿还是有没被偷空的,不然他俩咋被困住了呢?”金刚炮叼着香烟踱着步。
“两个败家玩意。”我忍不住出言骂道,我如此生气有两个原因:一是这俩家伙太腐败太奢侈,二是他们太跟风,犯的错误毫无新意。
“子不教父之过呀。”金刚炮开始自责了。
金刚炮的话顿时令我也感觉到了惭愧,这些年我们亏欠的不止是长辈,也同样亏欠孩子们的。
“老于,你说金字塔危险不?”金刚炮终于坐了下来。
“不知道啊,我对那东西也不太了解。”我摇头说道。平心而论我有点自大的天朝心理,在我看来中国的文化就是最精深悠远的,其他国家的文明都没办法跟中国比。
这种心理令我懒得去研究其他国家的文化,金字塔是埃及帝王的陵墓,自然代表着埃及的本土文化。
“你感觉里面有机关吗?”金刚炮担心两个小东西的安危。
“你急糊涂了吧,没机关他们能出不来吗?”我摇头说道。金字塔里肯定有机关,这是一定的。
“会不会有怪物?”金刚炮关心则乱。
“应该没有。”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事实上我是想安慰金刚炮才故意说没有的,但是我习惯性地带出了应该二字,说了等于没说。
就在此时,白九妤的手机响了,许刚的电话,告诉我们没办法在一天之内办理好出国手续,不过他给我们想了个别的办法,恰好今天有一批村干部要去埃及考察学习,他设法联系到了对方,让我和金刚炮顶替其中二人。不过登机地点在北京,他正在机场准备前往北京寻找关系帮我们通关,让我和金刚炮立即前往北京。接完电话,二人立刻驱车回返北京,一路上金刚炮让我领会了生死时速,二百多的时速让我心惊肉跳,两个多小时便赶到了目的地,此时许刚已经打点好了所有的关系。
许刚用什么办法让对方答应我们顶替别人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让我们通关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想必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然的话他不会一个劲儿表功。
金刚炮感动之下冲他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许刚的一句话令我和金刚炮感动并瞠目:“能把我儿子救回来吗……”
我们虽然感激许刚的帮忙,也理解他作为父亲的感情,但是我们是没办法将他儿子找回来的,因为我已经不是大罗金仙,退一步说即便我是大罗金仙,许刚的儿子也早已经重新投胎,找总不能将他再拉回来。
忐忑地登上飞机,心里总算踏实了。
“老于,你要是留着大罗金仙的修为就好了,直接去弄回来。”金刚炮摆手挥走了殷切的空姐。
“留着也没有那地方不是四教的管辖范围。”我摇头开口,先前在天仙之际我就知道四教仙人的权力范围并不是涵盖整个世界。虽然凡间可以互相走动,但不同宗教的仙人是不能进入对方区域的。
“这俩小东西千万别出啥事儿,不然就塌天了。”金刚炮很是急躁。
“不会的。他们进去之前可能就预料到了会有危险,不然义气不会跟向导交代三天之后给追风打电话,事先有了准备,即便出了问题也不会手忙脚乱。”我冷静地分析。
“那就好。”金刚炮叹气点头。
“放心好了,那里面没什么大道道,救了人咱就回来。”我出言安慰。实际上金刚炮担心自己的儿子,我也担心自己的徒弟,徒弟跟儿子的性质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个是延续的技艺,另一个延续的血脉。
“连家伙都没带”金刚炮皱眉摊手。二人上飞机的时候只带了一此美金,别说兵器了,连打火机都让安检扣下了。
“用惯了大炮再给你个步枪你还不满意了是吧?”我皱眉开口。
“啥意思?”金刚炮愕然反问。
“紫气巅峰在目前的社会就是最厉害的修为,响们两个要破金字塔那是轻而易举,还用家伙?”我低声开口。我们坐的是经济舱,旁边还有一位乘客,我怕吓着他。
金刚炮闻言有些些放心了,恰好空姐分发飞机餐.二人便停下来吃饭。飞往埃及的航班中途还要在泰国加油,十几个小时之后二人终于下了飞机。
从机场通过海关的时候二人被拦住,许刚可以通过关系让我们上飞机,但是埃及这头儿的海炎却看出了我们的护照和证件有问题,无奈之下只好冲出了海关。
“咱俩以后咋回去?”摆脱追赶之后金刚炮瞪眼看我。
“先救了人再说吧。”我环视左右,异国他乡,两眼一抹黑。
“可让这两个小兔崽子害惨了。”金刚炮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电话号码和地址。
“卢克索是哪儿?”我接过写有地址的纸张看了一眼。
“我咋二知道?”金刚炮茫然摇头。通过字面意思来看,这人所在的位置足卢克索河对岸的一片沙漠。
“找个翻译。”我出言说道。我好孬有过出国的经验,尽管上次去印度也是偷着跑去的。
“行,反正咱有钱。”金刚炮抬了抬抬手里的皮箱我们出境时许刚找了关系,带了大量的美元,不然的话俩人只能带一万美金事实上现在的人民币与美元汇率几乎是一比一,但是很多阿拉伯国家还是认美元。
打定主意,二人便溜回了机场附近,看见亚洲人就去搭汕。
“老于,咋都是抠门泥鳅?”二人遇到的几个人全是日本人,一开口就是抠门泥鳅。这趟航班估计是从日本飞来的,先前的那班乘客早就走散了。
“再等等我皱眉摇头:在外国不会说外国真是寸步难行。
等了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中国人,一问还真会埃及话,确切地说是阿拉伯语,不过这个我们都不关心,只要让他给我们当翻译就行。
没想到的是对方是个大公司的副总,来这里是谈合同的,根本就不能给我们当翻译,不过却帮我们把中文地址翻译成了阿拉伯语,并告诉我们这个地方离开罗有好几百公里,让我们租车去。
谢过老乡,立刻租车前往卢克索,埃及人认识美金,一捆美金下去直接把我和金刚炮当了贵宾,先请我们吃饭,不吃不行,不吃就不开车。
“老于,这人咋有点像拉登?”金刚炮盯着对面的中年人。
“别胡说,快吃吧.吃完就走。”我叹气摇头。埃及人跟新疆人有点像,脑袋上戴头巾。
埃及人的品德好,他们拿了钱很敬业,一路上将我和金刚炮伺候得很好,最令我感觉亲切的是他们开的汽车是我们的国产货。
司机给我们拉到一处小镇,伸手指着河对岸:“卢克索。”
到了地头儿,司机便忙着为我们雇骆驼找向导,并表示从我们的车费里扣除,不用单独付费。我们谢绝了他的好意,又扔了一捆美金表彰他的品德,送走司机便掏出于机联系牛义气的朋友。
他们用的是卫星电话,在沙漠中也可以使用,而白九妤的电话在我出发之前也开通了国际业务。
“我是仇慕雨的师父,你们在地面上有多少人?”接通电话我出言问道。
“三十几个,等我数数……”
“水和食物够不够?”我出言打断了对方的话。
“都有。”翻译回答。
“知道了,我们两个小时就能赶到:“我挂断电话。这片沙漠的面积极大,里面有不少人类的气息,看样子探险队小止牛义气他们一伙儿,我之所以问几个人就是为了使用观气术根据人数辨别哪一伙探险队是他们。
“六百里外的那群人就是。”我伸手指向沙漠.沙漠里的探险队很多,人最多的就是那一处。
“走。”金刚炮急切地捏诀跃起向沙漠掠去,我随后跟上。
没过多久,我和金钢炮就开始皱眉叫苦。我的风行决落地借力的时候需要使用很大的力度,可是沙漠里全是沙子,一脚下去就到膝盖了。
“踩那些草。”我冲金刚炮喊道。沙漠的边缘还有着些许耐旱植物,那植物所在的地面还是比较硬朗的。
“有长虫。”金刚炮高声叫嚷。我们的观气术可以观察动物气息,自然能发现植物隐藏着毒蛇。
“挑没有的踩”我尤奈开口。我们早到一刻,牛义气和仇大头就少一分危险。如果骑着骆驼那得好几天。进入沙漠区域,连植物也寻找不到了,我和金刚炮只能改变策略.轻轻借力向前缓慢掠行。如此一来速度自然就慢,不过还是比骑骆驼要快很多。
“老于,咋没有他俩气息呀?”金刚炮蹦跳了问道,事实上二人现在就是在蹦,沙子受力有限,一次借力只能前进数丈。
“可能金字塔遮盖了他们的气息。”我皱眉开口。
“那里也没有金字塔呀?”金刚炮眺目西望,蹦起来之后可以看很远,但是那里的确没发现有金字塔之类的建筑。
“不知道,去了再看吧。”我摇头说道进入沙漠之后我开始感觉到沙漠的恐怖了,幸亏会风行诀,不然深一脚浅一脚的累也累死了,此外沙漠里还有毒蛇和蝎子,也不知道这些小东两都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唉,岁数大了,动不动就喘。”金刚炮擦着额头的汗珠。掠行了两个小时之后我们距离前方的探险队还有将近一百公里。
“跟岁数没关系,太热了。”我也是气喘吁吁,此时正是中午,沙子被太阳晒得滚烫,人在这种环境中急速行进犹如微波炉中的蚂蚁,幸亏我和金刚炮修为精深,倘若换成普通人早累趴下了。
虽然很热很累,但是我却非常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我许久没有过了,这让感觉自己是个真真实实的人,而不再是淡泊无欲的神仙。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隐约可以看到骆驼和帐篷的影子,不过我和金刚炮却仍然没有发现金字塔,这就表明这里并没有金字塔,既然没有金字塔,那大头和义气又是被什么困住的呢?
随着距离的托近,前方的景象越发清晰,在两座低矮士丘的中间区域搭着几顶帐篷,周同是骆驼和人,在两座土丘中间有着一处方形的空地,空地的面积并不大,只有百十平方,看样子足众人从沙堆下清理出来的。
快到跟前的时候,探险队的成员发现了我们,纷纷离开帐篷翘首张望。
“你们是牛义气的什么人?”我们落定之后,其中一名年轻人走了过来。
“那是他爸爸,我是他叔叔,你们都是中国人?”我疑惑地环视左右,发现这群人中人部分是本地人,其他六个全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小的连二十岁都不到,大的也不过三十。
“是啊是啊!”众人七嘴八舌。
我闻言皱眉打量这群年轻人,发现他们个个衣着时尚,发型怪异,手上戴的全是各式金表,不问可知都是些有钱有势家庭的公子哥。到了这时候我已经猜到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了,一群富家子弟凑在一起没事儿找刺激,个个家里都有钱,一商量一合计就跑出来闯祸。
“老干,入口在这边。”在我与年轻人交谈的时候,金刚炮已经找到了入口。
我闻言循声而至,发现人口处位于一处帐篷的后面,呈方形,长宽约有八十厘米,入口旁边有一四方形的石板。不问可知,这快石板先前是堵塞洞口的。
“咱下去吧。”金刚炮说着就要跳进空口。
“别着急,喝口水再下去。”我探手拉住了他、我虽然对埃及金字塔不是很了解,却也不是一点儿不了解,至少我知道金字塔都是在地面上的,这个地方并没有地面建筑,这些年轻人怎么会说它是金字塔?
有两个年轻人闻言立刻为我们拿来了清水,我和金刚炮探手接过,喝了一口两人都吐了,水里有一股怪味儿。
“这什么水?”我疑惑地问道。
“这是我们请国际顶级专家配制的高浓度营养液,里面含有多种维生素和……”
“我们喝清水就行。”我皱眉将水壶还给他们.这些二世子都是群败家的玩意儿,变着法儿地糟蹋钱。这些年轻人闻言向民工要来了清水,我和金刚炮边喝水边询问事情的经过,不出我所料,这此人进埃及探索金字塔纯粹是因为感觉好玩,一合计就凑了一个亿跑来探险。
临近出发,牛义气把大头带来了,事实上大头当时并不知道牛义气拉他来埃及的目的,只是以为过来旅游。来了之后才知道是找墓,年轻人经不住忽悠和撺掇,便使用观气术寻找未被发掘的占墓。事实上埃及的金字塔一共也就九十来座,几乎全被盗过,这帮家伙在帝王谷转悠了几天没什么发现,便雇人赶着骆驼进了大沙漠,在沙漠里找了一个星期,大头才发现了这处埋在沙子之下的古墓。
“你们凑了一亿就是为了来玩?”金刚炮闻言皱眉看向年纪较大那小伙子,这家伙的发型很怪,两边剃光,中问竖起,跟鸡冠子差不多。
“也不全是,我们想研究木乃伊,找出它千年不腐的原因。”小伙子一脸的郑重。
“你脑子进水了吧?”对方的回答令金刚炮哭笑不得。
“年轻人有抱负是好事,大人应该支持。”我出言打断金刚炮的活。事实上我嘴里说的跟心里想的并不样,我在心里早已经把他们当神经病了。
“大哥说得对。”鸡冠头竟然没听出我话外的嘲讽之音。
“还大哥呢,他比你爹小不了几岁。一群毛孩子,拿钱砸响儿听。”金刚炮将水壶还给旁边的年轻人,牛义气临走时带走一千万的事情令金刚炮很恼火。
“你别打岔,听他说完。”我挥手一制止了金刚炮。转而看向鸡冠头,我对埃及不熟悉,对金字塔也不了解,在下金字塔之前我想要多了解,什么都不问就冲下去是很不明智的。
“说啥啊,快下去吧。”金刚炮的宝贝儿子还在下面生死未卜,他自然坐不住。
“你抽完手里的烟咱就下去。”我皱眉说道:“事实上我也很着急,但是我总得了解点大体的情况。”
鸡冠头在金刚炮半截香烟抽完之前就把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说完,找到坟墓之后从当地雇佣来的民工就将坟墓里的沙土清理掉了,大头使用移山诀移开了墓门处的石板。墓门一开,众人才发现这座坟墓也是一座金宁塔,只不过足埋藏在地下的,入口开在金字塔的顶端,也没有向下的台阶,墓门之下就是深不见底的垂直通道。
众人先前压根儿没想到在这里探险会用到绳索,因此大头便背着牛义气下到了墓中,众人只能在此等候。三天了,俩人没上来,他们就给我们去了电话。
“你们没下去怎么知道下面的建筑是金字塔形状?”我皱眉问道。
“我们事先准备挺充分的,带了声波显像仪。”鸡冠头指着一支长方形的仪器说道。
这种仪器我之前见过,是通过声波反射来确定空间形状的,有点类似蝙蝠的回声定位,但比那个要先进。
“准备挺充分咋不带绳子呢?”金刚炮不屑冷哼。我和金刚炮虽然是修道中人,但是我们先后也进过不少古墓,跟这群愣头青相比,我们算是祖师爷级的人物。
“也不是一点儿没带……”鸡冠头尴尬开口。
“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金字塔吗?”我转头问道。
“不知道。”鸡冠头茫然摇头。
“普通的金字塔内部都是什么结构?”我出言问道。这个问题一问就表示我对金字塔一点儿都不了解。不过此时也不是不懂装懂的时候。
“一般的金字塔都有三个墓室,地面以上有两个,地面下有一个地下墓室。不过这个金字塔是埋在土里的,内部结构跟其他金字塔不一样,这个金字塔的顶端是空的。”另外一个年轻人回答了我们的问题。
“老牛,下去看看。”我冲金刚炮开了口。
“我们还有三天时间,你们一定要快点。”鸡冠头见我和金刚炮要下墓,急忙补充了一句。
“啥意思?”金刚炮疑惑地回望。
“这里已经不允许探险了,我们是买通了当地的军队和治安官才来的,他们答应我们一个月之不来巡查,这马上就快一个月了。”鸡冠头出言解释。
我和金刚炮闻言并未在意,区区金字塔我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最主要的是我和金刚炮并未发现下面有任何的气息异常,所以用不了三天我们就能结束。
这些人早就知道夫头和牛义气会法术了,徒弟和儿子会,师父和老爹肯定也会,因而我和金刚炮纵身跳下人口的时候他们并未感到惊讶。
二人跳下来之后运转气息缓慢下落,下落的过程中,我仔细打量着金字塔内的情景,发现金字塔是由一种白色的石灰石堆砌而成的,越向下空间越大,墓室十分的空旷,形状犹如一个巨大的三角形。
“气息没有异常。”金刚炮率先开口。
“深度在二十丈左右,下面散落着什么东西?”我也说出了自己的观察结果大头之所以敢带着牛义气下来,就表明他有信心带着牛义气再掠上去,淡紫的凌空高度在两百米左右,带人也能掠出一百米,由此看来大头和义气一直没上去并不是受困于高度.而是另有原因。
三十丈并不高,片刻之后二人落于地面:地面也是石灰石铺就的,正中是一具巨大的石棺,石棺的棺盖已经被打开:周围的地面上散落着大量的麻布和连带着干枯皮肉的残肢碎骨。
“老于,这是个啥动物?”金刚炮探手抓起一根巨大的骨骼,这块骨骼是块肋骨,比人的大了不止数倍。
“大象。”我皱眉打量着墓室左右,发现墓室左右的墙壁上都有着各色壁画,壁画的颜色很艳丽,内容乖张怪异,由于文化差异太大,看了半天我也没看明白,只能大体确定壁画的内容是跟占埃及神话里的象神有关。
“呀!还真是大象,有象牙。”金刚炮一瞥之间发现了散落在远处的象牙。
“你看那石棺还看不出来,还用看象牙。”我伸手左指,那里的石棺很明显是大象的形状。
“老于,埃及古代有大象吗?”金刚炮疑惑地问道。
“我就知道埃及有骆驼。”我摇头苦笑,我对埃及的历史裉本不了解,我们这次过来得太匆忙了,根本没时间去了解埃及文化,是标准的两眼一抹黑。
“你看这是不是开天斧造成的?”金刚炮拿过半截象牙和几块连带着干枯皮肉的骨头,上面的刃口很明显。
“是。”我端详了片刻点了点头。
“这俩小子为啥要糟蹋木乃伊?”金刚炮环视着宽大而空旷的墓室中散落着的干枯残肢。
“这头大象的术乃伊攻击他们了。”我环视左右,很快便发现大象木乃伊的石棺被人移动了,露出了下方的黝黑洞口。
“这玩意别说魂气了,就连点儿阴气都没有,它咋攻击人?”金刚炮不明所以。
“你看这此发黄的麻布,它们不是被割开的,而是从里而撑撕的,这就表明这具大象的木乃伊是能动的,它很可能攻击了大头和义气,所以才被他们给分了尸。”我探手抓过地面上散落的麻布,根据麻布断裂的纹理来看是从内部撑开的,这就表明这具已经干瘪的人象尸体先前是能够移动的。
“我问的是它们为啥能动?”金刚炮皱眉表示我答非所问。
“我哪知道,埃及的东西跟中国是风马牛不相及,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中国的僵尸通常是湿尸,这种尸体的关节是有弹性的,脑子也是完整的,所以它们才有可能移动和攻击人,可是据我所知埃及的术乃伊都是空壳,脑浆和胸腔腹腔的器官都被掏出来了,关节也早就僵硬了,说它们是尸体还不如说它们是腊肉。”我皱眉摇头。
“行了,走吧,去下面看看。”金刚炮说着走向了位于墓室正中的入口。这处入口原来是被大象的石棺掩盖住了的,很明显,后期被大头和义气移开了。
“他们为什么将大象的木乃伊砍成这样儿?有必要吗?”我跟随着金刚炮走向二层的入口。
“我听追风说大头现在自创一套旋风斧,转着砍的,亦快亦狠,这大象的干尸应该是被他用旋风斧剁成这样了”金刚炮并未回头。一层有台阶通往二层,不再是悬空而下。
我闻言默然点头没有说话,金刚炮的话消除了我的疑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这具大象的干尸不会碎成这个德行,再有就是如果拼斗的时间很长,上面那些二世子也应该听到动静。
“不对呀.三十丈的距离声音完全可以传到上面去,大头和义气一下来就遇到了情况,他们为什么没告诉上面的人?”我心中猛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我先前询问过上面那些二世子,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下面发生了情况,这就表明他们并不知道下面发生了情况,不然的话他们不会不告诉我们。
“对呀,大头和义气为啥不告诉他们?”金刚炮停下了脚步。
“可能大头和义气不想让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沉吟片刻出言回答。
“为啥?”金刚炮转头回问。
“不知道。看来事情并不像咱们先前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摇头开口。先前我一直以为牛义气和仇大头是跟着上面那群二世子来找刺激的,现在看来我可能小看他们了,他们到这里来应该是有别的目的的。遇到了阻碍之后能憋着不让上面的人知道这也需要一定的城府。
“走吧,去看看去。”金刚炮并没有像我想的这么深,他急切地想要知道大头和义气安全与否。
一层的空间最大,为三角形,一层进入二层的入口位于一层正中,通往二层为斜形台阶坡道,向左侧延伸有无光线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二人快速来到了二层。
二层空问较一层小了不少,面积约有一层的二分之一,为不规则的四边形,高有十几米,长宽超过了百丈墓室四周的墙擘上画的是众多古埃及入围绕着一只坐着的狮子,狮子的脑袋是人形的,手里拿着权杖,头上戴着土冠。靠近右侧石壁的位置停靠着一只巨人的石棺,通过石棺的外形可以判断出石棺里面先前存放的足只狮子的木乃伊。此时这只狮了的木乃伊已经不在石棺里了,身首异处地散落在了石棺之外。
“是只普通的狮子,没啥特殊的。”金刚炮走进狮子木乃伊的尸块端详着狮了的木乃伊被砍掉了脑袋和四肢,分成了六截,身上缠绕的麻布还没有完全脱落,通过外形来看,它生前只是一只普通的狮子,而并非什么变种。
“老于,这到底是个啥地方?”金刚炮忍不住发问。
“不知道。”我摇头开口:我一辈子也没像今天这样说这么多不知道,我的确是不知道,因为我不了解埃及文化,自然就不明白为什么坟墓之中会有大象和狮子的木乃伊,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些木乃伊能动,肩负的应该是保护陵墓的任务。
“走吧,到前面去。”金刚炮并未在这里多作停留,而是径直向右走去,那里有条直立的门形通道,狮子木乃伊的石棺先前就是挡在入口的,而今早已经被移开了。
我见状随后跟了过去,这座埋藏在地下的金字塔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尤其是墓室四周的石壁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壁画更令我感觉别扭,这种感觉就像是吃习惯了北方水果的人猛然尝到了南方的榴莲,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除此之外坟墓之中的憋闷感也令我异常厌恶,我放弃了大罗金仙的修为下凡是为了孝敬父母享受生活的,对于这种探险式的打打杀杀我已经厌倦了,因此对于坟墓里的东西有种莫名的厌烦,自然也就懒得去观摩研究。
第二层有两个石室,第二个石室里的木乃伊也同样被大头分为了六截,根据那两只巨大的羊角来看,这座石室的主人是只山羊。不同于前来两座石室里的大象狮子,这只山羊的体型明显远超同类,甚至超过了狮子。而且这座石室里搏斗酌痕迹很明显,石壁和地面上留下了很多斧痕和弹壳,由此可见大头和义气在这座石室内受到了严重的阻力。
“埃及人是不是也有十二地支一说?”金刚炮径直向下进入第三层的房间,他之所以这么问很可能是联想到了秦始皇陵里的十二地支。
“天于地支之说是中国人才相信的,古埃及人不相信这个,再说即便相信,也没听说有属大象狮子的。”我快步跟进。这间石室的壁画令我十分不舒服,因为壁画上描绘的是男人与母羊的性行为场面,这让我几欲呕吐。
“那咋搞得跟动物园似的?”金刚炮出言说道。
“不知道。”我摇头说道。到底是什么力量令千枯的木乃伊动起来我并不清楚,不过我却知道这些木乃伊跟秦始皇陵里的异兽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差远了。
二人说话之间进入了第三层的第一座石室,这间石室较之二层的事实又小了少许,这间石室里是头牛,也已经被大头和义气分尸了。墙上的壁画描绘的内容竟然是公牛和女人的性行为场面。
“哎呀,古代的埃及人还有这爱好呀?”金刚炮目瞪门呆看着石室的壁画。
“好像是有这个习俗。”我皱眉开口,古埃及女人与寺庙里饲养的公牛发牛性行为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不过上一座石室里发生的事情很少见诸报端。
“神经病呀!”金刚炮急忙将视线从墙移走,转而掏出香烟给我一支。
“为什么不看了?”我接炯点着出言笑虐此时我的心情很好,因为我发现大头和义气的气息出现在前方石室的下方,虽然石灰石地面遮掩了大量气息,我却仍然能确定那两道气息是他们。
“太恶心了,看多了做噩梦。”金刚炮叼着香烟走向第三层的第二个石室。
“古代的陋习。”我叹气苦笑,人与人的差距太大了,虽然都顶着一个脑袋,但是脑袋里想的东两却千差万别进入第三层的第二个房间,金刚炮也发现大头和义气的气息出现在前方。
人气息没有丝毫异常,这一点令我们二人彻底放下了心。
“老于。你有没有发观房间越来越小?”金刚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石室里的一只巨大青蛙,说青蛙事实上不太贴切,只能说那大若牛犊的怪物像青蛙。这只大青蛙的木乃伊跟第一座石室的大象木乃伊一样都破损得很严重,应该也是被大头的旋风斩所杀。
我虽然没见过大头施展旋风斩,但是我能想象到他是利用风行诀的速度优势加上自身的身体特点,然后利用沉重的开天斧凌空旋转来克敌的,这种做法一定很耗灵气。
所以大头不可能频繁使用。只有在遇到难缠的对手时才会施展,可惜的是这只与青蛙类似的怪物已经被他们杀掉了,我和金刚炮就无法得知它有什么厉害之处了。
“这座金字塔很可能分四层,第一层一个房问,第二层两个房间,第三层三个,第四层四个。”我分析着说道。
“等会儿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再能挣的爹也经不住儿子一下万一下万地折腾。”金刚炮伸手下指,牛义气和大头现在就在我们脚下的位置。
“一会儿别着急开口,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出言笑道。
“还能干啥,找刺激呗。”金刚炮冷哼出声。
“可能没那么简单,如果单纯找刺激的话,他们在第一层就大喊大叫了。而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喊叫,甚至在攻击大象木乃伊的时候都没有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就表明他们在进入这座位于地下的金字塔之前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我摇头说道。
“啥意思,你说明白点儿。”金刚炮的思维只能想出去一步,一加一明白,一加一减一就得糊涂。
“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冲着这所金字塔来的,先前去帝王谷转悠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外面那群败家子都被他俩瞒住了。”我出言解释。
“老于,你说这俩小崽子到底想干啥?”金刚炮面露喜色。他先前一直黑这个脸是担心儿子的安全,二是牛义气的败家举动令他很生气,第三点就足对儿子的智商失望,存他看来牛义气和大头是被别人忽悠着当马前卒了而今得知大头和牛义气把外而那群人耍了,他这个当爹的自然很高兴,不止是他,我这个当师父的也高兴。
“不知道,反正小是来瞎得瑟。”我迈步走向前面的房间,随后的房间里出现的木乃伊更怪异,一条长达5丈的鳄鱼,一只长着三只眼睛的大猫,这两种动物也同样被制成了木乃伊,在鳄鱼和大猫的房间里我们发现了大量的搏斗痕迹以及血迹和纱布。
这就表明二人至少有一人受伤了。
进入地下之后是没有方向感的,开始我还努力地辨别着左右,到了第四层之后连左右也分不清了,只能分清前后,此时我和金刚炮就躲在那只大猫的房间里偷看前面房间里的牛义气和大头。他们所在的房间有一条被砍成几段的眼镜蛇木乃伊,此时他俩正坐在石棺盖子上,盯着前面石室的大门。
“大头,你说我妈来了,能对付里面那群蝎子吗?”牛义气的身材像极了金刚炮,五大三粗,声音响亮,有着淡蓝灵气,不过由丁背对着我们,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不好说,要是大师兄一起来兴许差不多。”大头并不对牛义气喊他大头而生气,看样子是习惯了。大头的身高在二十年里并没有明显地增长,也就一米一二,是淡紫灵气,那把巨大的开天斧就放在他的身旁。
“要不咱出去等吧,反正那些人也下不来。”牛义气扔掉了烟头:这句话表明二人之中大头是拿主意的,牛义气听他的。
“咱一出去他们必然会问里面的情况,咱如果说有陪葬品,他们肯定想下来看,我能带你下来就表示我也能带他们下来,到时候我不带他们下来就说不过去。如果咱说下面没有陪葬品,他们一定着急走,而且还会拉着响俩走。”大头的声音有点童音,不过分析问题倒是很成熟。
“咱不走不就行了吗?”牛义气打开背包拿出一瓶水递给了大头,大头摆手没要,牛义气拧开盖子就喝。这时候我注意到了大央的侧脸,他的嘴唇已经干裂,不可能不渴,之所以没喝足闵为他们带的水没多少,大头的这个举动令我很满意。
“如果不走.那此人会以为咱们找到了宝贝!想独吞,一定会拉着咱俩走,到时候咱们怎么办?”,“咱就从下面等,他们的护照在我包里,没有护照他们没法儿回国。”大头拍了拍自己的背包,这个举动令我忍不住想笑,因为他的背包很小,跟孩子背干粮的小包差不多大,很滑稽的。
“你说我妈能及时赶来吗?”牛义气又问。
“时间来得及,放心好了,最多三天,师伯一定能来”大头点头说道。大头是我的入室弟子,喊慕容追风为师伯。师伯师叔在截教之中并不是男性独用的称谓。
“我妈来了如果不帮忙咋办?”牛义气再度发问。此时金刚炮在旁边拉我,我转身同望,发现他伸手指向牛义气的大腿,我这才注意到牛义气的右腿受伤了,好在并不严重。“没事儿,再等等。”我传音开口。
“不会的,师伯一定会帮咱们的!古埃及的十种神兽咱已经破了八种了,只要再破了蝎子和圣甲虫,咱就能拿到那件圣物;大头正色开口,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大象、狮子、山羊,公牛、鳄鱼、猫、蛇、青蛙、蝎子、圣甲虫这十种动物是古埃及传说中的十大神兽。”
“万一里面没有圣物怎么办?”牛义气不放心地问道。二牛义气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不像他爹一口东北腔。
“这些木乃伊死这么多年还能钻出来攻击我们,这就表明在这下面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圣物很可能就在这下面。”大头微徽转头伸手下指,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有一副娃娃脸。
“老于,他俩找的圣物是啥玩意?”金刚炮传音问道。
“不知道。”我皱眉回应。我都说了那么多的不知道了他还问。
“我还是怕我妈不帮忙。”牛义气好像对慕容追风很畏惧。
“你不想见你爸啦?”大头的话令我和金刚炮茫然对视,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废话,不想我爸,我跑这地方干什么?”牛义气开口说道。他的这句话令我和金刚炮更迷糊了,牛义气想念金刚炮跟他跑埃及来有什么关系?
“你回来的时候他们没见到你?”我疑惑地传言问金刚炮。
“没有,我回来他们就没在紫阳观我给他们打电话想让他们迎接你也没打通,估计那会儿已经出国了。”金刚炮传音回答。大头他们用的卫星电活并不是先前的号码,众人联系不到他们也很正常。
“那你就一定让你妈帮忙,她不帮忙你就抱着腿儿哭。”大头开始出馊主意了。
“滚吧,你怎么不抱着你妈的腿儿哭呢,你别忘了,咱们如果真的去了南北朝,你也能见到你师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牛义气气得大骂。
“我又没妈,抱准去?”大头不以为意。
“你是没妈,但你有师父!”大头的话我令我忍不住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们二人的话虽然说得并不完整,我和金刚炮也彻底听明白了,这俩小子并不是来瞎闹的,他们处心积虑地跑到这里来辛苦破阵,是想凭借金字塔里可能存有的圣物穿梭古今前往南北朝寻找我和金刚炮。
我的声音令大头和义气猛然一惊,匆忙之间转身回望,此时金刚炮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四人遥隔数丈凝神对视。
这一刻最幸福的就是我和金刚炮,大头是我的徒弟,义气是他的儿子,这俩小子思念师父和父亲才不畏艰险跋山涉水跑到这里来以身犯险,且不管他们最终能否成功,单是他们这份心意就足以令我和金刚炮为之感动了,先前我回到紫阳观的时候没见到大头回来迎接还有些生气,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俩小东西跑到这里来了,这一刻我明白一个道理,真正挂念自己的人往往就是那个不在自己身边的人……
“御气除魔。”牛义气闻言立刻捏着法诀冲过来轰向金刚炮。
“小兔崽子,不要爹啦。”牛义气的那点修为在金刚炮看来根本就不值一提,金刚炮轻松地抓着牛义气的脖领子给他提了起来,一脸欢喜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牛义气比金刚炮长得好看一些,遗传了不少慕容追风的基因。
“以己微术,御气逆天……”大头见牛义气轻松便被金刚炮擒住,顿时面色凝重地念出了两句真言。
“祖师慈悲,俯体垂怜。慕雨,是我,我们前几天刚回来。”我笑着接了下句。大头虽然年轻,但思维缜密,他先前所念的正是御气忤地真言的前两句,如果我能接出下两句就表示我是本人;如果我接不上,那就是妖物幻化的幻觉,他就会接着念出下半句真言施展御气忤地诀攻击我和金刚炮。
我这话出口,大头方才彻底打消了疑虑,欢喜得扔掉开天斧冲我跑了过来,他个字很矮,就像一个小孩子冲向自己的父亲。
我虽然此时还没有做父亲,却已经把天雨和大头两个徒弟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瞬时将他抱起仔细端详。四人发自肺腑的欢笑声充斥着这个异国他乡的阴森古墓。
父爱与母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情,父爱不像母爱那样细腻温柔,却比母爱深邃而厚重,所以此时只有欢笑,倘若换成个当妈的,早就哭成一团了。
良久过后,众人终于止住笑声。金刚炮开始摆出爹的架势教训牛义气鲁莽任性,而大头则向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早在几个月前,两个英国人通过白天雨的朋友找到了白天雨,提出了请白天雨帮忙,寻找一处位于埃及的地下金宁塔,开出了三百万英镑的报酬,但是白天雨并没有答应,一来白天雨并不少钱花,二来白天雨痴迷的只是道术的修行,对外界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事情本来到这儿就告一段落了,后来那个英国人又通过白天雨的那个朋友联系到了白天雨,那时候白天雨和大头恰好在外面游历,俩人就一起见了那两个英国人,这一次对方提出了五百万英镑的报酬,哀求白天雨出马。
白天雨见他们不像是盗墓贩子,便询问他们寻找地下金字塔的目的,结果对方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实话,问急了就回答说是搞研究。白天雨见对方并不捧心置腹,干脆一口同绝,对方只能讪讪地离去了。
在两伙人会面的时候大头始终没说到,但是大头看问题的角度跟寻常人不同,他留意到一个细节,那两个英国人的慧气非常长,这就表叫他们非常聪明。联系到两人的举动以及神情,大头感觉他们可能真是搞科学研究的。
大头对自己的发现也没怎么在意,不过临走是白天雨那个朋友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白天雨的那个朋友跟白天雨说了那两个英同人的身份,他们一个是量子物理学家,另一个是天体物理学家。
白天雨那个朋友说这句话的目的还是希望白天雨能帮他们寻找那座埋藏在地下的金字塔,可惜的是白天雨对英国人并没有好印象,英法联军当年在北京跟土匪一样烧抢的那段历史他虽然没经历过,但他从书本上了解过,因此到最后也没帮助他们。
白天雨很快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但是大头却一直惦记着,两个研究科学的科学家寻找古墓里的东西本来就不符合常理,他很好奇对方到底在找什么。好奇之下他便查洵了量子物理和天体物理的研究方向,发现足研究空间和时间理论的。
这一发现令大头很兴奋,因为他知道我和金刚炮就是在一处古墓之中回到过去的。虽然具体是那一座古墓慕容追风等人一直缄口不谈,但是我们从古墓里回到过去这个事实却是真的,因此大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两个英国人寻找的东西很可能跟我们当年发现的逆天神器性质类似。
虽然两个英国人并没有透露那座金字塔可能存在的位置,但是他们却在无意中透露了一个细节,那就是这座金字塔是埋在地下的,这一点就成了很有价值的线索,经过查询古埃及的历史和古代神话,大头很快便查到了有一座大祭司的金字塔是埋于地下的,而且传说里还记载了这位大祭司生前能够凭借圣器往返阴阳两界,如此一来大头便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大祭司也能有金字塔?”我出言打断了大头的叙述。
“师父,您对埃及不了解,金字塔里埋葬的并不一定就是法老,也有可能是王后或者祭司这类地位较高的人。”大头出言解释。
“据我所知,金字塔有很多都是从沙子里被清理出来的,埋藏在沙子里的金字塔应该不止这一座。”我再度发问。
“师父您有所不知,截止到目前,埃及发现的金字塔有九十六座,全部都是建于地面上的,哪怕后期被风沙掩埋了,它当初也是建造在地面上的。只有一座是一开始就从地下建造的,就是眼前着一座。”大头再度为我解惑。
我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抬手示意大头继续讲述。
古埃及神话都是比较离奇的,但是那两位英国科学家的举动却让大头感觉那座传说中的大祭司金字塔是真实存在的,于是便鼓动牛义气,让牛义气撺掇那些狐朋狗友前来探险,目的是找到传说中的圣器,回到南北朝寻找我和金刚炮。
牛义气对大头的提议极为赞同,二人—拍即合,便瞒着紫阳观众人开始行动,紫阳观的资产到底有多少我并不清楚,不过我感觉肯定不止百亿,牛义气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自然是标准的富二代,他认识的朋友也都是些公子哥,这些人最喜欢的就是寻求刺激,牛义气一鼓动,众人便凑了一笔钱前往埃及探险。
来到埃及之后,众人先行疏通了关节,随后才开始寻找,因为不知道这座埋在地下的金字塔的具体位置,众人便先去了金字塔最集中的帝王谷,一通翻找,毫无收获,由子埃及的金字塔并不分散,只集中在这两片区域,帝王谷搜寻无果之后,众人便来到了这里。
在这里搜寻几天之后,大头终于凭借紫阳观气术找到了这座传说中的祭司金字塔。
“你以什么为参照物找到这里的?”我出言问道这些动物的木乃伊没有任何的气息,建造金字塔所用的石头为石灰石,气息很容易就被沙子遮掩掉了,所以我不明白大头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一开始的确没有找到,前几天傍晚时分我倘然观察到这里出现了一股异样的动物气息,气色紫中泛黑。那时我恰好离这不远,便使用风行诀过来一看究竟,结果发现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下金字塔。”大头出言解释。
“好了。师父知道你的孝心,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探手摸了摸大头的脑袋。大头闻言言答应了一声回身过去拿起开天斧。
此时金刚炮也训完了牛义气,说是训,实际上更像表扬,毕竟牛义气是为了回南北朝找我们才这么做的,不过孩子终究是孩子,他们的这点儿修为如果回到了那个年代,那是标准的累赘。
四人收拾妥当便转身离开,大头和义气在离开的时候频频回首望向那道石门。
“爸,我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牛义气终于忍不住拉住了金刚炮?
“有啥好看的,指定没啥好玩意。”金刚炮皱眉摇头。我闻言低头看了看大头,发现大头也面露不舍,他们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破掉了八道关卡,这时候离去有点儿功亏一篑的感觉。
“就这么出去了,慕雨和义气没办法跟他们那些朋友交代。”我转头冲金刚炮微笑道。
“要不咱俩给它破了?”
“我就足这个意思。”我点头笑道。
我之所以同意将剩余的两关破除有三个原因:一是给那些远道而来的二世子们一个交代,人家都是花了钱的,总得弄几个瓶瓶罐罐回去显摆。二是自己也想知道困扰了人们许久的金字塔之谜,搞清楚是什么力量使得这些死去多年的动物木乃伊活动。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倘若我不将这座金字塔的机关破除,大头和义气的心里就始终会对它感到好奇,备不住哪天心血来潮就会跑回来折腾。
“这里面的东西跟前面的不一样,这些是活的”大头闻言很是兴奋。
“还用你说,我和你师父晋升紫气的时候还没你呢。”金刚炮笑着摸了摸大头的脑袋。
“这里向全是蝎子。”牛义气瞪着大眼伸手指同左侧的石室大门一他的眼睛也很大,但是不同于金刚炮的是他的眼睛有点柔,不像金刚炮那么憨。
“我知道。”我点头笑道。牛义气让我想起了当年和慕容追风金刚炮一起踏雪闯昆仑的那段日子,那时候我正是他这个年纪。
“别磨蹭了,动手吧。”金刚炮说着扬起手。
我见状点头回应,抬起右手与金刚炮一左一右地拽下坚固的石门。这道石门每一扇都超过一吨,大头的淡紫灵气自然是无法移动的,但是我与金刚炮的紫气巅峰来施法移动却并不困难。
石门被移走之后,石室里立刻涌出了大量的蝎子,这些蝎子与寻常所见的蝎子并不一样,寻常的蝎子只有数厘米,而这些蝎子足足有十几厘米,个头也比普通蝎子要大上数倍,浑身漆黑,蝎螯比蟹螫还大,尾刺高高竖起,几欲寻人蜇刺。
这些蝎子虽然恐怖,我却也不会将其放在眼里,心念一起,紫气屏障顿开,立时在周围隔出了一道一丈见方的安全地带。
“你俩跟着我们。”金刚炮转头冲牛义气和大头说道,随后反背双手与我并肩而行。二人所到之处,黑蝎纷纷被震飞,撞到石室的四壁之上黑水横流。
“师父,师伯,你们小心一些,这些蝎子是传说中的蝎神塞雷凯特,被它们蛰中有生命危险。”大头进墓之前可能做了此功课,知道一点古埃及传说。
“不被它们蛰中不就行了?”我出言笑道。这些黑蝎无疑带有剧毒,但是不让它们近身对我们自然就构不成伤害。
“老于,你说这些蝎子平时都吃啥?”金刚炮好奇地问道。
“那谁知道?”我摇头笑道:两个紫气巅峰即便在华夏神州电可以称王称霸了,这蛮夷之地的些许机关我们自然不会放在眼里。此外,我们也不是来科学考察的,没必要把所有细节都弄清楚,我们只关心主墓室里有什么,得到答案之后我们就要回家了。
大头和义气跟在我和金刚炮的身后惊愕地环视左右,大头只有淡紫灵气,开启紫气屏障之后伴随着呼吸会令屏障有断格现象,淡紫和紫气巅峰差距太大了,以风行凌空术为例,淡紫只能掠出两里,而紫气巅峰可一跃八里。
“爸,我什么时候能跟你和于叔一样?”牛义气跟金刚炮不样,金刚炮喊爹,他叫爸。
“紫气巅峰最少也得六十年的修行。”金刚炮并未回头。
“啊?”牛义气一听立时傻了眼。
“你不是修道的材料,老老实实地干点儿别的吧。”金刚炮再次抬手准备移开最后一道石室的大门。当年破秦始皇陵的时候我们都是稳扎稳打的,清理完一关之后才敢进入下关,这里的这些小东西根本就不足以令我们紧张正视。
我见状再度抬手与其协作移走了最后一道石门,里面瞬时流出了大量的黑色的甲虫,大小犹如鸡蛋。
“圣甲虫,圣甲虫!”牛义气连声叫喊一这酱黑色的甲虫先前是堆满对面的那间石室的,门一开直接涌出来了。
“为啥中国的屎壳郎到了埃及就成了圣甲虫了?”金刚炮忍不住大笑出声。
“不知道。”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些所谓的圣甲虫就是如假包换的屎壳郎,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中国滚粪球的小虫到埃及就被当神供奉了起来。
“师父,这些圣甲虫一旦进入入体会吞噬血肉和内脏,能在十分钟之内把人吃空并繁育下一代.”大头再度出言解释。
“你这小东西有心眼儿骗你师娘,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明白?别址它们靠近不就得了?”金刚炮并未停步,而是径直撑着屏障迎向了密密麻麻堆积在一起的屎壳郎。这些屎壳郎此时已经与外面石室里的黑蝎交织在一起,互相攻击的咔嚓和吱吱之声令人很不舒服。
我闻言莞尔一笑并未接茬,大头先前忽悠牛义气抱着慕容追风的腿哭,这些都让金刚炮看到了,金刚炮怪大头忽悠他儿子。
“师伯道法高玄,紫气巅峰无往不破,可是我们不行啊。”大头的大头没白长,立时就听出金刚炮的话外之音并巧妙地大拍马屁。
金刚炮本来就没真生气,闻言立时很是受用,笑眯眯地不再开口。而大头说完这话也看向我,我冲其点头以示其处理得当,大头立刻咧嘴回应,虽然二十多年没见,师徒之间的情分却没淡。
自己的这两个徒弟性格完全相反,白天雨不苟言笑,对我敬畏有加。仇慕雨很是活泼,跟我比较亲近。这种情况令我很是满意,因为白天雨日后会是紫阳观的掌教,他不能过于随和。大头与天雨同辈,日后有他在紫阳观,天雨掌权的时候紫阳观的气氛不会过于沉重。
由于我们并不是来考古的,所以对于墙上的壁画以及石室内的物件并不在意,快步穿过石室来到了一道巨大而怪异的石门前。
“我咋感觉进了银行的保险库呢?”金刚炮盯着石门面露疑惑。这道石门与先前的几道石门等高等宽,但是它却是单扇的,最令众人感觉疑惑的是石门上面有着三个类似于银行金库的舵盘状锁具。
“这是道铜制密码门。”我皱眉开口。观气术可以轻松地分辨几种常见金属的才质。那三个舵盘状锁具的下面各有个刻有动物图案的方砖形按钮,不问可知需要摁下正确的按钮才能开启铜门。
“外星文明,一定是外星文明。”牛义气少见多怪,开始兴奋地大声叫嚷。
“别胡说了,这样的锁并不复杂。”我皱眉回视。我从不相信外星人一说,这样的锁具虽然很超前,却也没有超出当时人类知汉的范畴。
“还不复杂呀,三十种可能,哪—个是对的呀?”牛义气继续叫嚷。这小东西是不是遗传了他父亲的智商我不知道,不过他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他数学不咋地。
“不是那么算的,如果可以重复的话就有一千组密码,不可以重复就有八百一十种。”大头否定了牛义气的说法。
“啥一千八百的,只要不是铁门我们就不怕。”金刚炮哈哈大笑。
“这座铜门的重量并没有超过我们二人移山诀的极限,使用移山诀可以间接拉开。”我点头附和。我们二人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直接将铜门掀开的地步了,根本没必要输人什么密码?
打定主意,二人便捏诀探手,一起作法,紫阳观御气十口诀最常用的就是移山诀,我和金刚炮先前已经无数次地使用过,彼此协作也配合得极为默契,所以铜门虽然极为厚重,二人还是将其拖拽了出来。
铜门的轰然倒塌砸瘪了许多屎壳郎和黑蝎,众人上前几步踏上了铜门,铜门被抟倒之后,少量的金属气息和水汽从台阶下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浓烈的腥气。
“里面有不少好东西。”金刚炮眼睛一亮。他这个贪财,这种本性不会因为他已经富可敌国而有所改变。
“这下面怎么会有个女人?”大头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铜门被拉开之后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女人的气息。
“那不是个女人,是条眼镜蛇。”我开口说道。大头的淡紫灵气施展观气术还不能分辨出幻化人形的异类到底是什么东西。
“走吧,进去看看。”金刚炮一马当先地走下了台阶,众人随后跟进,等到众人全部下到台阶之后我反手布起了屏障护住了入口,以免那咬人的屎壳郎和蜇人的蝎子跟进来。
台阶是曲折拐向右下方的,由于是斜行,所以无法确定具体深度,这座金字塔虽然深埋地下,但空气还不算污浊,想必暗藏着通风系统。
片刻之后,众人眼前豁然开阔,一处巨大的天然洞穴出现在眼前。洞穴长宽皆达数里,洞里有着大量的积水,水质混浊,很是腥臭,在黑水中央有一处干燥地带,上面堆放着大量的金属事物,那个眼镜蛇幻化的女人就站在那堆金属事物旁边看着我们。
黑水正中的那个眼镜蛇幻化的女人跟传说中的美女蛇截然不同,长相异常丑陋,头颅呈三角形,犹如蛇头,眼睛很大,为竖瞳,虽然幻化了女人的四肢,却毫无奇性特征,而且浑身布满了灰色的鳞片。
此时四人的目光分成了两派,大头和义气一直盯着那个充满警惕的蛇女。而我和金刚炮的目光则聚集在了那堆怪异的金属事物上。
“老牛,你感觉是不是一样的东西?”许久的沉默之后我率先开了口。吸引我注意力的不是那个蛇女,而是它身旁的那堆金属物件,那些金属物明显是一堆金属残骸。这让我在第一时间想到了秦始皇陵里的那件逆天神器。
“像,很像。”金刚炮皱眉点头:虽然那堆残骸很凌乱,却仍然能看出先前是一件圆形的金属物。
“快,快拍照。”牛义气反应了过来,摧促着大头拍照。
大头闻言立刻从背后拿出相机,一顿狂拍,我和金刚炮也并未阻止他。
“爸,你和于叔以前见过这种东两吗?”牛义气冲金刚炮开了口。
“见过,不过我们见过的比这个完整。”金刚炮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儿子。
“这是不是外星人的飞碟。”牛义气出言追问,年轻人的好奇心都重。
“是飞船,却不是外星人造的,世界上根本就没啥外星人。”金刚炮探手拍了拍牛义气的脑袋。
“老牛,那件东西还在吗?”我转头看向金刚炮。我之所以没有从言语之中带出位置地点是担心这些小东西日后去乱折腾。
“被我炸了”金刚炮点头回道。我们先前是留有炸约在皇陵里的。炸药可以在干燥的环境下可以保质很多年,子弹存放得当可以保存六十年以上,炸药也可以。
“师父,它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大头疑惑地看着在黑水中央空地上嘶叫的蛇女。
“这种黑水具有腐蚀性,它不敢下水。”我冲火夫出言解释,沉吟片刻之后最终决定说出自己的判断,免得他们感觉疑惑。
“那堆金属残骸的确是属于飞碟的,但飞碟却不是外星人造的。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日后我们人类也可以制造出能够穿越时空的飞行器,类似的东西我和你师伯见过两个,一次是在中国,那个虽然也坠毁了,却比这个要完整一些,但是它已经不能进行载人的时空飞行了,只能将人的意识送到古代去,我和你师伯就是利用它将意识传回了过去。这次是第二次见,这一个破损得很严重,很明显是坠毁之后发生了爆炸。这些飞船使用的是核燃料,爆炸之后产牛的核辐射令周罔的动物产生了变异:这条眼镜蛇可能当时受到的辐射最严重,所以才能够幻化人形,不过它没有修行的法门,虽然能够幻化人形却不能凌空,不然的话它早就过来攻击我们了。”
我的话说完,大头和牛义气都陷入了愕然,他们需要时间来消化理解。
“师父,未来的飞碟为什么会频频坠毁在这里?”大头率先反应了过来。
“出厂的时候有质量问题。”金刚炮嘻哈地接了茬儿。
“你师伯开玩笑的。未来的飞碟为什么会坠毁在这里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感觉人类的科学技术越发达,越有可能危及自身种群的存在,当人类的行为有可能导致自己的灭亡或者影响社会发展正常规律的时候就会有人出面干预”我出言说道。
“谁能干涉?”大头疑惑地问道。
“据我所知至少有二十个仙人可以让飞碟有来无回。”我出言笑道。大罗金仙和混元大罗金仙要想留下飞碟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如果我仍然掌管刑罚,谁敢坐着飞碟到处乱飞,我肯定会把他弄下来。
“于叔,你猜的吧?”牛义气皱眉插嘴.对于探险的最终结果他并不满意。
“不是猜的,我原来就是这二十个人中的一个。”我探手摸了摸牛义气的脑袋,小家伙下意识闪开了,他虽然喊我叔叔,但我的样子也就三十几岁,他本能地有些抗拒。
“师父,您修行到了什么境界?”大头闻言愕然发问。
“凡人能够修到的最高境界。”我低头回答。
“老于,没啥事儿咱就走吧,别在这鸟地方待了。”金刚炮转头看我。
“走吧。”我点头同意: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我们停留的,先前那些木乃伊之所以能够移动也是由那个由眼镜蛇幻化的蛇女分神指挥的,实际上从我们下到地穴之后它就一直试图以元神侵扰我们,只不过都被我和金刚炮的紫气屏障挡住了。
“爸,我想带点儿零件回去研究研究。”牛义气好奇心重。
“老于,能拿吗?”金刚炮请示我。
“这此零件都遭受了严重的核污染,比我们先前遇到的那此还厉害,不能动。”
我摇头说道。昆仑山的那艘飞碟并未爆炸,产生的辐射已经足以令人发疯。这些都直接沾染了燃料,接触对人更有害。
“听见了吗,不能动,走吧,我和你于叔是冲出海关的,还不知道咋回去呢。”
金刚炮拉着牛义气就向外走,我和大头尾随而出。
“我怎么跟外面那些朋友交代呢,他们可都是花了钱的。”牛义气跟在金刚炮的后面低声嘀咕。
“慕雨,多拍几张照片,给他们做个纪念。”我转头看向大头。后者闻言再度拿出相机边走边拍。
一路上牛义气一直嘀咕着没法儿冲外面的朋友交代,到最后惹得金刚炮烦了,沿途拾了些动物的尸骸塞给了他。
同到地上已然临近傍晚,众人见没带上东西很是疑惑,金刚炮无奈之卜只好揪着两个年轻人的脖领子带着他们下去转了圈儿,这次信了,不但信了,还尿了。
这些年轻人本来就是跟风过来找刺激的,见没有任何的古董和陪葬品都难以掩饰自己的沮丧。
“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花的钱我会三倍的还给你们。”我低头打量着牛义气和大头带上来的动物残骸。
“我们和义气是朋友,谈钱伤感情。”众人一听立刻围了上来打量着那些动物尸骸。
“这些东西你们别动了,有可能有未知的病毒。”我抬手制止众人近距离的接触那些尸骸。虽然有厚实的石板阻挡,这些动物的尸骸上还是会沾染少量的辐射。
“我们不要钱,这些东西是我们一起发现的,人人有份。”鸡冠头闻言立时抬高声调,与此同时伸手抢走了一只巨大的牛角。众人一看,立时开始争抢,不消片刻那些骨骸被抢夺一空,每个人脸上:都掩饰不住流露欢喜的神情。
众人的举动令我很是不解,不过微一沉吟便明白了原因,我先前所说的三倍补偿他们其实只是不希望用他们的钱,结果他们误会了,以为我找到了值钱的宝贝,而我不让他们靠近那些尸骸又恰好加重了他们的疑心,如此一来直接就抢了。
看着这些抱着牛头羊蹄欣喜若狂的年轻阔少爷,我真是哭笑不得。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智商高于他人,实际上他们并不聪明不过这样也好一总算对他们有了交代。至于他们的爹妈见到他们带回去的东西是怎样的反应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
目的已然达到,众人立刻填回人口的石板收拾起程,这次我和金刚炮没有急于回返,而是随队前行。这处金字塔位于沙漠深处,一旦离开这里很难冉次找到这里。退一步说即便找到也是自寻死路,这里的通道已经被我们打开,一但.有人进人金子塔的内部,强烈的辐射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国家越落后贪污腐败之风越严重,一万美元买通关卡,众人立时直飞回国,不过我和金刚炮坐的是大型货机,货物名称是灵长类研究标本。
回国以后去机场驱车回返,第三天的清晨已经回到紫阳观了慕容追风还在老家照顾金刚炮的母亲。王白二人将我父母送回家之后已经率先回来了,是我父母让她们回来的,两人的样子在农村太招流氓惦记。
回到紫阳观之后,慕容怜雨也放暑假回来了,小姑娘长得几乎是慕容追风的翻版,说她小姑娘其实也不对,因为她这次回来还带回了男朋友。
慕容怜雨见到金刚炮自然喜出望外,阔别了十年的父亲终于回来了,她焉能不高兴。
看着金刚炮见到女儿时的欢喜神情,我发自内心地感动,但是我感动的并不是他们的父女之情,而是金刚炮在接到我的传言时毅然赶赴昆仑山回返南北朝助我,他那时候自然舍不得自己的老婆孩子,但是他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起程了,朋友不需要多,一辈子有一个好朋友就知足了。
慕容怜雨是我的弟子,但是她并未修习道法,而是选择了渎书,所以我只能将她从紫阳观的宗谱里去除,不允许她喊我师父,而是让她喊我叔叔.牛义气倒是想接替他姐姐当我的入室弟子,却被我严词拒绝了,我可不要他,免得日后闯祸了坏我名声。
想学道法慕容追风和金刚炮都可以教他。
慕容怜雨在我们回来的第二天就和牛义气回老家看她奶奶了,走的时候气嘟嘟的,生气的原因不是我让她改了称呼,而是金刚炮把她的男朋友给吓跑了。要知道金刚炮现在已经有了紫气巅峰的修为,观气术炉火纯青,一看之下就知道小伙子在认识慕容怜雨之前谈了三次恋爱,金刚炮对此很不满意,再加上小伙了寿命只有六十几岁,金刚炮自然不同意,于是就鼻子不鼻子脸不脸地把人吓跑了。
“老于,你在这里看着吧,我出去看看四大爷咋样了。”金刚炮在山上憋得无聊,便想出去走走,四大爷就是他的那只兕鼠坐骑.他同来之后屁股还没坐热就遇到事儿了,一直没时间去看它。
“去吧,顺便看看青湖的嚣黑麟和沙锦珠还在不在。”我点头说道?紫气巅峰去昆仑山也称王称霸了,没必要我陪着去。
金刚炮走后,我便向白天雨问起公羊柱等人的情况,得知公羊柱和夫人在前几年过世了,公羊青霜也远嫁江西了,其他的人还都在山上没什么大的变化。
我此时虽然身体是三十几岁,但心态已然懒散,亲自主持三天的早课和晚课。我就不胜其烦了,于是便命白天雨代管门派琐事,大头旁为辅弼。如果不是紫阳观留有上任掌教驾鹤之日下一任掌教才能接任的规矩,我恨不得现在就将掌教之位传给白天雨。
紫阳观有两座山头,其中一座足紫阳观的所在,另一座位位于西侧是当年林一程买来贿赂我的,先前我曾经想让我从昆仑山带出的白狼的幼崽从这里繁衍,结果天不遂人愿,那只狼崽并没有留下子嗣,所以两山就一直空着。
某日午后,我带白九妤前往西山,我要从这里再修建一座别院给白九妤居住,她生性好静,加上已然有孕,我便想让她住得僻静一点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不想让王白二人天天见面不然二人嘴上不说,日久天长,心里还是会感觉别扭的。
两山的山顶有一处泉眼,虽然水量很小,但是从不断绝,一条小溪从山顶直流到山脚,在向阳的山脚下汇集成了一处宽阔的水塘。
这种环境是我喜欢的,白九妤也喜欢,因此最终决定从向阳面的水塘北侧建造处别院,依山傍水,怡然清静。
选好地址之后,我便画好草图吩咐道观负责杂事的道人督工,修建,不计钱财,一个月之内务必完工。
交代完琐事,我便与白九妤离开紫阳观前往涂山,临行之前与王艳佩约定一个月后回来陪她去法国吃鹅肝、鱼子酱和松露。
目前的状况并没有让我感受到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相反地,我只感觉一碗水端平实在太难。
“你上次回涂山是什么时候?”我开着车转头看着白九妤。与她们其中一人独处的时候我感觉自在多了。
“我从未回去过。”白九好心情很好,甚至显得有些激动。
“三哥也没出来看你?”我开口问道。我口中的三哥就是涂山长老黑三常。
“新任族长比我要严厉许多,族人不敢轻易外出”白九妤摇头说。
我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二十多年了,白九妤不可能不想念自己的族人。
二人中途在南京作了短暂的停留,采购了大量的礼品,唯一的遗憾是黑三常最喜欢喝的酒被查出有质量问题而禁销了,只好换了同等价位的。
紫阳观的财产到底有多少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单是我所使用的这张金卡上的数字就超过了十位数。白九妤这次回涂山就像是嫁出去的姑娘回娘家,我务必让她风风光光,因而采购的礼物塞满了汽车的后座和后备箱。
“跟她相处还习惯吗?”当汽车无法行驶之后,我们开始步行,携带的大量礼品令我不得不施出了移山决。
“很好啊。”白九妤自然知道我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真的?”我皱眉确认。在我看来爱情是有排他性的,以已推人,我很担心白九妤与王艳佩面和心不和即便她们不表现出来,憋在心里对她们也不公平。
“你是个细心的人,你发现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了吗?”九妤微笑反问。
“那倒没有。”我摇头说道。事实L壬白二人相处得很好,但是我始终还是担心她们受委屈。
“我们都体谅你的无奈”白九妤再度微笑。
我闻言重重点头,她们能理解我的无奈令我很是欣慰,毕竟我与王白的关系不像贪官与情人那么肤浅,我为二人都倾之所有。
“紫阳别院盖起来之后你就搬去那里。”我轻声开口。
“好.”白九妤连连点头,脸上溢着幸福,细心的女人总能领会细心的男人的心意,事实上我之所以要在西山营建别院并不是单纯地让王白分开避免尴尬,最重耍的因素就是白九妤有孕在身了,我想让她清静待产。
“以后我会从那里开出田地,种上各类蔬果,我还要养上一群鸡鸭,前面的水潭,我要养鱼”我开始憧憬口后安静恰然的田元生活。其实我是个非常好强的人,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向世人证明我的优秀,而今我已经做到这一点了,便想过上安静的生活。经常有人说生活是否幸福并不取决定物质的多少,事实上这句话是不对的,有钱不花和没有钱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这句诗从元朝流传至今已经一千多年了,自然有其潜在的道理。
“好呀,不过我不会耕种。”白九妤开口问道。
“我会呀。”我接口说道。事实上我也不会种地,不过日后我可以请教富贵,他会。
“你耕种,我养家禽。”白九妤露齿微笑。
“家禽可不敢让你养,我怕你偷吃。”我咧嘴坏笑。
“你,你,你……”白九妤自然听出了我的话外之音,气急之卜反手欲打。
“狐狸难道不喜欢吃鸡吗?”我侧身闪过,再度出言调戏。
“你还胡说。”白九妤羞怒之下连连出手。
“狐狸不止喜欢吃鸡,还喜欢迷惑人,当初是谁先勾引我的?”我再度坏笑开口。
二人此刻的关系已然亲密无间,言谈早已经不需要斟酌什么词汇和尺度了。所谓相敬如宾只存在于书中,现实中的夫妻如果相敬如宾.彼此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你,你,你流氓。”白九妤恼羞成怒了,用上了身法想要抓我。
“你应该说‘无耻登徒子’。”我在施展幻形诀躲避的同时嘴上也没闲着。
“哎哟。”就在此时,白九妤猛然双手捧腹弯腰下蹲。我一见立时大为紧张,她此时是有孕在身的,可千万别动了胎气。
刚刚止住身形想要上前查看却发现她的子嗣之气并未产生波动,小东西耍诈,想要骗我过去。
“别装了,你忘了本座习有观气术吗?”我嘿嘿坏笑并未上前,这话一出口,我立时心头一暗,我已经没资格以本座自称了,不过这种失落很快就被闪到近前的白九妤给冲淡。
“你不要跑。”白九妤一抓之下再次落空,气得连连跺脚。
“我就跑。”我倒退而行,笑谑地看着气急败坏的白九妤。
我先前的凋侃话语太过露骨,白九妤很是羞怒,急切之下用上了腾空法术,这次我没有闪躲。而是让她径直抓住,乱敲乱打的出气。
“你还敢不敢了?”白九妤乱锤过后出言责问。
她说话的语气与神态很像在教训犯错的孩子,这一情形令我心暖,日后孩子生下来,她定然会是个好母亲。
“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我出言问道。
“不是说过了吗”白九杅羞色渐退。早在二十年前我们就曾经探讨过这个问题。
“天遂人愿。”我点头笑道,虽然安胎时间很短,从脉象上还无法辨别,但是我的观气术还是敏锐地分辨出是个男胎。
“太好了,父母知道也一定极为欢喜。”白九妤面露喜色,她也知道我父母年纪大了想要抱孙子。
“男孩女孩都足一样的,都是我于乘风的骨血。”我点头笑道。
二人说话之间白九妤的手机响了,此处尚在平原草地,信号还有覆盖。
“四师兄。”白九好看了一眼手机,直接递了给我。
“老于,我问你个事儿。”对面传来巨大的风声和金刚炮兴奋的声音。
“什么事儿?”我疑惑地问道。
“我在路上找着一头母兕鼠,跟四大爷没有血缘关系,我好一顿费事儿给它弄到四大爷的山洞去了。”金刚炮的声音断断续续,信号很不好。
“恩,你想问我什么?”我一听兕鼠有了伴侣也很是高兴,我对那头憨憨的动物还是很有好感的。
“它俩怎么打架呀?”金刚炮高声喊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道。
“我想给它俩做个媒,结果它们不办事儿,总打架。我想问问你有啥法子能让它俩好好处。”金刚炮大声发问阵阵的风声说明他是以凌空术蹿到半空接收于机信号的。
“牛不喝水你就别强按头了。”我皱眉回答二此时已经是酷夏了,正常情况下动物交配都是在春季进行的。
“那行,对了,青湖孤岛我去了,还是老样子。”金刚炮说道。
“什么叫老样子?”我皱眉问道。
“煮熊肉的那个蚌壳还在那儿,那个嚣黑麟的骨头渣子也在,咱俩没救活他们。”金刚炮高声说道。
“知道了,你早点回来吧。我和白九妤现在在涂山,你也来吧。”我闻言很是沮丧。
当年在北上的途中我们偶遇嚣黑麟,对于嚣黑麟的人品我是很赞赏的,便将五行大阵的事情告诉了他,甚至告诉他前去寻求昆仑灵鹤羽。可是到最后还是没能挽救这对有情人。
“好好好。”金刚炮急切地挂上了电话,他也许久没见到黑三常了。
挂上电话我忍不住摇头轻叹,嚣黑麟和沙锦珠之间的事情之所以没有发生改变自然是教主不允许其改变,什么事情能够改变,什么事情不可以被改变,全在教主一念之间。
“怎么了?”白九妤柔声问道。
我闻言缓缓将嚣黑麟的事情说了出来,后者闻之,亦为之唏嘘。
很快地人进入涂山外围,涂山进山的通道我和白九妤都记得,因此很快便进入了涂山一族所在的村落。时隔二十多年,涂山的变化并不大,狐狸的数量并没有增加多少,村落也没有大。
白九妤是涂山前族长,生性善良,率众回返故土功劳甚巨,加上在位期间对族人并小严岢,因而此次同返受到了族人的热烈欢迎,白七灵现在已然晋升九尾灵狐,却并未按照规矩改名,仍然自称白七灵,白九妤对她有再造之恩,因此她对白九妤还是极为尊重的,礼数上始终白逊半格。
“胖子呢?”黑三常手持酒瓶子帮我分发带来的礼物。白七灵比白九妤严厉,黑三常不敢随意外出了,见到酒哪里还管是茅台还是五粮液,抓起就喝。
“去昆仑山处理事情去了,很快就会赶过来,他经常念叨你。”我带来的礼物大多是饰品和食物,众多狐狸在拿取礼物的时候都会食物比较感兴趣。
“那为啥不来看我?”黑三常皱鼻冷哼。我这些年去了哪里它并不知道。
“这二十多年我到了遥远的地方,从来没有回来过。”我出言解释。过去发生的事情要想说清楚需要很长时间,所以我十脆简略解释。白九妤是嫁出去的女人,在封建社会里妇女没有得到丈夫同意是不能回娘家的,我临走时忽视了这一点,没有告诉白九妤没必要遵守老规矩。
“族人为何面有饥色?”我怕黑三常细问,急忙岔开了话题:涂山狐狎一个个面黄肌瘦,这时候是夏天,捕食相对容易,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一言难尽哪……”
“有谁前来滋事?”我皱眉问道一平心而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已经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也不想再寻找什么刺激,舍弃了仙人的长生之后我感觉人生是短暂的,转瞬即逝,现在的我只想平稳安静地生活。不过倘若涂山遇到事情,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那倒没有,只是山中人迹渐密,野兽渐稀,捕食不易了。”黑三常叹气过后灌了口酒。
黑三常的话令我默默点头随着人类社会的开发建设,森林的面积正在大面积减少,涂山占据的这块区域虽然有百多里的范同,但是野兽数量也终究是有限的。
“日后我每年都会差人送粮食和布匹过来。”我探手拍了拍黑三常的肩膀,后者咧嘴一笑。
分发完礼物,白九杅与一干姐妹叙旧去了.而我则被黑三常拉着喝酒,可惜我不是黑三常的对手,几杯下去就被逼以灵气解酒,黑三常很快就发现了端倪,埋怨我糟蹋东西。好在金刚炮次日中午就赶了过来,黑三常与之对饮,不敌之下再次现出了原形?
三日过后,我先行离开了,白九妤是回娘家来了,我没必要陪着。
“老于,你想干啥去?”金刚炮走在前面回头问道,先前我并末告诉他此行的目的地。
“先去趟蛮荒,随后四处转转。”我摇头笑道。
“蛮荒现在早就没有了,你还去干啥?”金刚炮自然知道我想去蛮荒的目的。
“没有我也要去看看。”我正色开口。
“没有了你看个屁呀。”金刚炮不以为然。
我苦笑摇头没有开口,现在拥有的我会珍惜。已然逝去的我不会忘记,虽然她已经不在那里了,我还是想去看一看……
※※※※
金刚炮见我主意已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二人施展风行决离开丛林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老于,这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咋知道蛮荒是现在的哪儿呢?”金刚炮将车子开上公路转头开口。
“呵呵,我知道。”我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啥?”金刚炮不明白为什么先前我的情绪很低落,而片刻之后竟然开始发笑。
“你还记得竹户嘉措吗?”我叼上香烟开始从导航仪上设定路径。
“是不是二上九华山的时候被我揍得鼻青脸肿那个高僧?”金刚炮回忆了良久,终于想起了竹户嘉措。二上九华山的时候道门与佛门拼斗了九场,其中有一场是金刚炮对阵噶举派阿腐寺的高僧竹户嘉措,二人拼到最后金刚炮用上了鸣鸿刀,而竹户嘉措也从转轮之中取出了轩辕剑,在拼斗的过程中轩辕剑与鸣鸿刀双双离去不知所踪。
“对,就是那个怎么打都不服的。”我再度发笑。当年我和二师兄托生的高僧去追赶鸣鸿刀和轩辕剑未果,回返时发现金刚炮骑在竹户嘉措的身上拼命抡拳,嘴上喊着“你服不服”,而竹户嘉措虽然都揍得鼻青脸肿,却硬撑着没有求饶。
“快拉倒吧,他不怎么会说汉语,其实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服了。”金刚炮闻撇嘴哼哼。
“就去他那里。”我懒得同金刚炮争论竹户,嘉措当年到底是服了还是没服。
“去打高僧?”金刚炮一听很是来神,摩拳擦掌地以为我要去找麻烦。人如果习惯了刺激的生活,一旦平静下来会很不适应,这种情况在金刚炮身上表现得很是明显,恨不得有人陪他练练。
“打他干什么?他是噶举派阿底寺的,当年他持有的轩辕剑肯定是他们寺庙祖上传下来的,而轩辕剑早年是埋藏在蛮荒中央的废墟中的,所以我感觉竹户嘉措所在的阿底寺应该离蛮荒废墟不远,找到了阿底寺也就找到了蛮荒。”我出言解释。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一千多年了,我已然很难找到明确的参照物确定蛮荒所在的位置了,只能曲线寻找。
根据车载导航的查询功能,很快我们便确定了阿底寺的位置,在今天的云南和西藏的交界处确定了方位之后,二人立刻驱车赶赴。
“老于,这事儿要是让你老婆知道了,你就等着倒霉吧。”金刚炮握着方向盘嘿嘿坏笑。
“倒霉什么?”我摇头笑道。
“你这种行为属于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还惦记着地里的。”金刚炮腾出右手逐一伸出了三根粗短的手指。
“王白的事情我是没办法,许霜衣只是我的朋友,我去朋友住过的地方看看,她们都会理解的。”我出言解释。
“也是,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金刚炮见我并不心虚,也就无意再调侃我。
“老于,之前你说成仙成佛了的人都会从凡间消失,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呀。”金刚炮是个话唠,不说话憋得慌。
“有些可以留下,有些必须消失。大罗金仙和混元大罗金仙都可以随心决定。”我摇头说道。
“哪些可以留下?哪些必须消失?”金刚炮好奇地追问。天庭的事情我先前并未过多对饱提起,因而他一直很好奇。
“随心决定就是看心情,没什么明文规定。”我出言说道。
“可惜了,你要是还当着大岁金仙多好,以后咱想干啥就干啥。”金刚炮对于我放弃了大罗金仙之位始终感觉不舍。
“大罗金仙的轮值期限为一百二十年,这期间我不能肆意分身。如果不放弃大罗金仙,我就没办法跟王白在一起。”我随口说道。
“你可以等值完班以后使用法术回到一百二十年后再重新过一遍。”金刚炮开口说道。
“那你们就不是你们了。”我摇头开口。
“啥阿,反正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才不自欺欺人地跟自己创造的幻觉一起生活。”
我摆手示意金刚炮不要再谈这个话题。
“我发现你有强迫症!”金刚炮嘟囔着。
“这不是强迫症,这是传统正规的思维方式。”我皱眉反驳。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对了,叶傲风当时为啥要与你作对,这个人也是上边儿派下来考验你的吗?”金刚炮说着调整了一下导航,并没有上高速,而是选择了国道。
“他只是个普通人,跟上边没有任何的关系,当年给他碧珊金桐的和后期用龟灵圣母的灵瓜打伤明慧的都是截教的大罗金仙灵天圣母。灵天圣母当年给他的是足以救活两人的碧珊金桐,当时是命他前往江陵救我的,你仔细算算时间就明白了,东海之战的时候我恰好在江陵施展逆天诀遭了天谴。”我出言说道。
“结果他没把碧珊金桐给你,而是给了老八”金刚炮。恍然大悟。
“是的,后期灵天圣母发现叶傲风没有按照她的意思办事,所以才会变着法儿地折腾他们。事实上碧珊金桐是碧游宫的宝物,根本就不会令人肢体僵直。”我点头回答。
“那个灵天圣母为啥会因为他而打伤明慧?”金刚炮再问。
“灵天圣母打伤明慧并不是因为叶傲风,而是明慧之前是看守龟灵圣母的僧侣,龟灵圣母之死他难辞其咎,灵天圣母打伤明慧只是为她师妹报仇,整件事情叶傲风只是间接受益者。”我出言解释。
“既然这样,你为啥还要给他封个官儿?”金刚炮知道我临走之前将叶傲风封为了金军副都统。
“紫阳观有难,他骑乘着黑鹤回来营救师父。况且我能晋身大罗金仙,跟他也有一定的关系。”我正色说道。
“那么个坏蛋你还封官,我陪着你出生人死你咋不封我呢?咋谁对你好淮就吃亏呢?”金刚炮抬高了声调。
“你吃什么亏了你?”我无奈反问。
“我抛妻弃子地跟着你回去打仗,辛苦了那么多年,你连个土地公也没封给我”金刚炮半真半假地叫嚷着。
“滚,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帮你和慕容追风续命我也不会去什么秦始皇陵,我要不去秦始皇陵也不用回去遭那么多罪,到头来我捞着什么了?还是个紫气巅峰,儿子还耽搁了。”我忍不住开口笑骂。
“这个,这个……你也没白去啊,你这不多了个老婆吗,以后能生一群。”金刚炮嘟囔着。
“你以为俩老婆好是吧?我天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该去哪个房间,就怕一碗水端不平。”我跟金刚炮诉苦。
“活该,你自找的。哎呀,羊肉泡馍,去尝尝……”
金刚炮之所以不走高速走下道为的就是可以随时停车享受地方美食,羊肉泡馍是陕西名吃,但是我实在无感,光是那团死面疙瘩就掰了十几分钟,老汤羊肉一浇就算成了,味道很一般,换作挨饿的时候或许能算是好东两,现在吃实存不怎么样。宾客盈门无非两个原因:一是名声够响,二是人们的怀旧情结。
我们所在的饭店分为了上下两层,上面是包间,下面足散席,我和金刚炮坐在了下面,鼎沸的人声和嘈杂的环境令我很是心烦,匆忙吃完催促着金刚炮赶紧上路。
就在此时,门外走进了几个人,径直向我和金刚炮走了过来?
“二位朋友是哪条道儿上的?”领头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夏天穿着短袖,两条胳膊极为粗壮壮,神情凶煞。
“你是哪条道儿上的?”金刚炮闻言立刻抬高了声调,他自然不会怕这几个流氓。
“他们是土耗子,土腥味你闻不出来?”我抬手为自己倒上了茶水,这儿个人身都有着微弱的土腥气.无须观气术,但靠修道中人敏锐的嗅觉就能闻出来。不问可知,是些盗墓分子。陕西是古都,历朝历代古墓众多,盗墓贩子自然也就多。
“二位果然是高人,我们老板有请.”那壮汉听到我和金刚炮的话不但没有恼怒,反而立刻挤出了笑容。
“滚,别影响老子胃口!”金刚炮不耐地冲四人摆了摆手,转而招呼服务员再来盘羊肝。
“前辈,我们老板有重要的事情与二位商议,请给个面子吧。”壮汉低声赔笑。
“我认识你是谁呀,给你啥面子。真扫兴。”金刚炮见服务员被这几个不像好东西的家伙吓得不敢上前送菜,不禁大为恼怒。对方见状很是尴尬,抽搐着面皮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谁让你们来找我们?”我茶杯里的茶水还没喝完,便没急于离开。我不好奇他们找我干什么,但我很好奇是谁让他们来找我们的。
“是二叔让我们来的,大哥,您就赏脸去一趟吧.就在对面的三江楼。”壮汉见我比较好说话,便冲我央求,这种跑腿儿的马仔就这德行。
“哈哈,老于,听见没,你是大哥,我是前辈。”金刚炮漱口过后起身准备离开。
“你说的那个二叔是什么人?”我抽了根香烟递给金刚炮,示意他先不忙走,转而扭头看向马路对面的那座豪华饭店,饭店里有着一道红色灵气,这说明那里有一个道门中人。可能正是这个道门中人发现了我和金刚炮,别的道门中人虽然不会观察气息,但是可以感受到我们无形之中散发出的强大威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二位赏个脸吧,谢谢。”壮汉见我语气松动,顿时面露喜色。
“走,老牛,看看去。”我站起身冲金刚炮招了招手。很明显,对方之所以找我们纯粹是碰上的,先前并没有什么预谋,既然如此我就去看看也无妨。
金刚炮自然不会有异议,站起身掏钱付账,那几个马仔见状急忙一抢着付账,这一举动令金刚炮对他们印象稍微好了点儿,尽管我和金刚炮并不在乎这百八十块钱。付账之后众人穿过马路来到了对面的三江楼,三江楼是一座高档的饭店,门口站着两个迎宾,小旗袍开叉开到了腰。
进入大厅,对方将我和金刚炮领进了三楼的包房.随后招呼服务员端上最好的茶水?
“啥意思?还让我们等啊?”金刚炮不满地叫嚷着、他的观气术自然能够发现我们旁边的包厢内有了四个人的气息。
“二位多包涵,我马上去喊我们老板过来。”壮汉说完转头看向旁边的服务员,“上菜,最高标准!”
“有佛跳给上几份儿。”金刚炮一听吃饭,立刻来了精神,先前的羊肉泡馍他并没吃饱。
对方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催促服务员上菜。
“老于,这茶叶有问题吗?”金刚炮见我进屋之后一直端着茶杯发愣,忍不住出言问道。
“没有。”我出言笑道,人有的时候有惯性思维,在此之前每次喝倒碧螺春我都会睹物思人想起王艳佩,这次也是如此,不过我很快就反应过来,王艳佩已经在我身边了。
壮汉离开房间之后进入了旁边的包房,金刚炮一支烟没抽完,旁边包房里的人就有了动静两个人下楼离开了,另外两个人走进了我们所在的房间。二人进屋之后挥散了马仔。转而冲我和金刚炮拱手为礼。
“刚才谈了笔生意,怠慢二位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冲我和金刚炮开了口。
我闻言并未开口,而是皱眉打量着这两个人,开口的这个人七十多岁,身材壮硕,身穿白色唐装,面如柿饼,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手大脚大,一看年轻时就是个壮汉。
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此人尖嘴猴腮,气息为红,应该是道门中人。
“说吧.找我们干啥?”金刚炮不耐地冲其摆了摆手。
“耽误二位吃饭了,咱们边吃边谈,行吗?”唐装老者笑着说道:语气很真挚,令人不好意思拒绝。
我和金刚炮见他言语客气,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二位抽烟。”唐装老者见我们同意,立时殷勤地掏出雪茄递向我们。就在他掏出雪茄的一瞬间,我猛然发现这个人我先前好像见过。
“不抽了,谢谢。”我和金刚炮同时摆手。唐装老者见状这才为自己点上了一支。很快地,各式菜肴传了上来,金刚炮抱起佛跳墙大快朵颐,我们虽然一直不缺钱,但是像佛跳墙这种食物还是不舍得随便吃,从骨子里感觉这东西很奢侈。
金刚炮喜欢佛跳墙,而我则喜欢杯中的碧螺春,二人各有所好,白衣老者见到这一幕面露喜色。
“老哥,你能把眼镜摘下来吗?”我端着茶杯冲那唐装老者出言说道,这个人我怎么看都感觉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从哪里见过。
“老弟法限如炬啊”老者闻言微微一愣,转而抬手将眼镜摘了下来,他以为我看透了他不是近视眼,所以才有此一说。
“老相识厂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出言笑道,老者摘下眼镜的瞬问我就回忆起了他,多年以前金刚炮在老家帮人选公墓的位置,结果选到了五土掠阳墓的爪子上。那时我和金刚炮曾经在主墓外遇到一群盗墓贼,这个唐装老者就是当年那个叼着雪茄的汉子。
“老弟认识在下?”老者闻言大为惊愕。
“哦。弄了半天是你这个家伙啊,几十年没见了,现在不错呀。”金刚炮也认出了他。
“二位认识我?”唐装老者闻言更显惊愕。
“你当年在山东干了一票儿,结果遇到了硬茬,到最后你扶着一个老头儿跑了,我俩就在旁边。”金刚炮放下罐子点上了香烟。
“哦……原来如此,咱真是有缘分哪。”唐装老者闻言回忆了片刻,转而略显尴尬地说道。
“说吧,找我俩干啥,是不是让我俩给你找坟?”金刚炮跷起了二郎腿。
“兄弟真是快人快语,不过寻墓这种小事情怎么能劳烦二位,我想请二位帮我进入一处墓地。事成之后酬谢两千万,现在可以先付一千万。”唐装老者出言说道。
“哎哟,真有钱哪。”金刚炮对于对方开出的条件不屑一顾。对我们来说,金钱已经是身外之物了。
“我们已经不干这种事情了,不好意思。”我摇头开口。
“那坟在哪儿?你把那坟里的情况跟我们说说,要是有意思说不定我们哥俩就去了。”金刚炮好奇心重。
“那座墓在云南境内,是一座公主的陵墓。”唐装老者开口说道。
“没兴趣。”金刚炮闻言撇嘴摇头。
“说说奇异的地方在哪儿?”我微笑开口,眼前的这帮家伙是盗墓的老手儿,如果只是普通的墓,他们早就给弄开了,根本用不着冒昧求我和金刚炮。
“那座墓就在一个苗族村落的旁边,位置并不隐秘,墓道也是敞开的,但是这么多年以来却没有人能进去.每当走到墓门十米的地方就会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挡住。”唐装老者皱眉补充。
“你感觉那里面的东西值两千万?”我出言笑道。按照唐装老者所说的情况,那座古墓很可能被修道之人布置了屏障。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与另外两位寻龙高手打了个赌,只要淮破了这个公主陵,云南甘肃西藏三省就是胜者的地盘,其他两帮人马不得进入。”唐装老者沉吟片刻说出了实情。
“挖坟掘墓人损阴德,最好还是少干。”我闻言摇头说道。目前国家的文物保护政策是抢救性发掘,一般不会主动挖掘占代陵墓。殊不知他们不挖,盗墓贼挖,挖来挖去内地都挖空了,这才转移到了边境一带。
“那个公主坟是啥年代的?”金刚炮插嘴问道。
“据从陵墓中发现的东西来看应该是南北朝时期的。”唐装老者出言回答。
“南北朝云南哪有啥公主啊,真扯淡。”金刚炮闻言连连摇头,我们二人回到过去之后就生活在南北朝时期,所以金刚炮这个历史文肓对那段时间的历史相当了解。
“你们不是进不了陵墓吗,怎么又发现东东西了?”我皱眉问道。
“活物进不去,说器人可以进去,我们对机器人从基道中讳出的物品进行了分析,确定是南北朝日期的产物。”唐装老者开口解释。
“盗墓还用上高科技了。”金刚炮闻言哈哈大笑。
“机器人从里面带出丁什么”我说着站起身,这趟浑水我不准备趟了。
“这个。”唐装老者站起从兜里掏出了一件事物冲我递了过来。
我探于接过,刚一端详便猛然皱起了眉头,转而抬头看向唐装老者:“带我们去吧,现在就走。”唐装老者闻言大为惊愕,不过随即露出了喜色,直刻招呼随从赶路。
“咋啦?”金刚炮凑近了我低声问道。他自然知道我忽然主意决定肯定有原因。我闻言没有说话,抬手将手咀的东西递给他。
“这有啥啊,小就是个箭头吗?”金刚炮由露疑惑。
“普通箭头是平刃的,这个是三叉的,你不感觉眼熟吗?”我掏出香烟点着。
“是她?”
“很有可能。”我点头开口。
“她啥时候成公主了?”金刚炮皱眉追问。
“很可能以讹传讹给传歪了。”我转头看着正在下楼梯的唐装老者,“老哥,你知不知道那座陵墓旁边村子里的人都姓什么?”
“这个……”唐装老者转头看向那个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汉子。
“好像足姓许。”中年汉子想了想出言说道。
“那周围有没有一座藏传寺庙?”我再度出言确认。
“西南六十里外有一座寺庙,你是怎么知道的。”唐装老者愕然回首。
“走吧。”我抬头冲其摆了摆手,对方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测,阿底寺的位置恰好就是当年齐丹云所居住的废弃古城,也是我拿走轩辕剑的地方。
下楼之后,众人立刻驱车西行,唐装老者上了我们的年.他这趟本来是要去内地寻找帮手的,结果在半路上发现了我和金刚炮。
一路上唐装老者一直在打探我们的底细,金刚炮有一搭没一搭回着,而我则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铍眉沉吟,唐装老者所说的坟墓位置正是古代蛮荒的所在。手里的箭头我太熟悉了。虽然它已然生出了绿锈,但样式却是独一无二的,当年就是这种箭头划破了我的手掌,转瞬千年,她早已经不在了。
此时我的脑海之巾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许霜衣本身的灵气修为很有限,她死后的陵墓怎么会有灵气屏障的保护,这个为她布起屏障的人又是谁?
众人都有心事,因而一路将车子开得飞快,次日下午便赶到了云南境内,由省道进入县道,由县道拐上乡道,山野之中修起了公路,村落四处可见,随着时间的推移,蛮荒已经不复存在了。
傍晚时分,众人下车,步行进入了从林,从林不远处有一座山寨,山寨并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从村落之中走过的时候村民对我们熟观无睹,看得出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外面的人进出。他们也自知道进山的这些人是冲着那永远打不开进不去的公主陵墓去的。
“时问太久了,血缘已经乱了。”金刚炮端祥着那此村民,观气数可以观看子嗣血脉,但是时间太长,血脉已经混乱了。
我没有说话,我也无法根据村落的位置确定这里就是当年的许族居住地。经由村落,很快众人便来到了村外的陵墓面前,陵墓是依山而建的,坐北朝南,左右摆放着十二尊护墓石兽,年代久远,早已经风化地不成样子了。陵墓的甬道宽达十几米,的确是公主一级的墓葬规格。
陵墓前面五十米处竖立着一座石碑,上面的碑文已经模糊不清,但定围公主四个字的碑又却隐约可见,万碑后五十米就是半开的墓门,墓门外散落着大量的树干和各个年代的盗墓工具,岁月日久,大多已经腐朽,这些东西的存在表明曾经有人试图以各种方法进入陵墓,最终却无功而返。
“走到墓门前二十米就走不动了,我们曾经试图从别的地方开地道进去,却发现根本行不通,地下也有看不见的阻碍。”唐装老者旁边的中年汉出言说道。
“老于,是她的坟吗?”金刚炮并未理睬那个人,转头冲我问道。
“石碑上的字你看不出是谁写的吗?”我叹气开口。
“看不出。”金刚炮愕然同答。
“那是林一程的笔迹。”我木然开口,许霜衣当年曾经率领族人外出作战,为大隋的建立立下了大功。追封她为公主,并在她死后给予厚葬肯定是林一程的主意。碑文应该也是工匠按照林一程的手书雕刻的。
“哦,老林还算办了点儿正经事儿。”金刚炮说着绕过墓碑向墓道走去,在距离墓门二十米外停了下来探手触摸,一摸之下猛然被弹了回来,急速地向后倒飞。我见状急忙出于接住了他。
“是屏障,但不是咱们的紫气屏障,是仙人的屏障。”金刚炮落地之后嘲着酸麻的胳膊而唐装老者一干人见此情景纷纷露出了惊愕的神情。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我转头问道虽然对这些人没行丝毫的好印象,但是我能顺利地找到这里,他们功不可没。
“我们只是过不去,没有被撞出来.”唐装老者疑惑地看着金刚炮。
“能力越大,反弹得就越大,懂不?”金刚炮瞪着眼珠子咋呼。
我闻言,没有开口。金刚炮说的只是死要面子的话,事实上屏障分为两种,反震侵入者的屏障极少,阻挡侵入者的屏障占了绝大多数,阻挡他人进入的屏障不会因人而异地产生反震效果。
“老于,你试试。”金刚炮伸手指着前方的墓门。
我闻言转身穿过了那隐形的屏障向墓门走去。众人急忙跟随,金刚炮走在最前,再度被反震了出去,压倒了一片马仔。
“这些东西送给你们,有了这些证据,你跟他们的赌局就算赢了.”我扬手将墓门外的各类盗墓工具扔了出去。
“老于,为啥我进不去?”金刚炮站起身大声叫嚷。
“因为大师兄讨厌你。”我摇头说道。当日我临走之际将马凌风封为了蛮荒五地城隍,为的是让他可以照顾独居的许霜萍和他们没出生的孩子。这处区域在他的统属之下,这处屏障也应该是他布下的,他一直很讨厌金刚炮,所以才会将他反震回去。
“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跟他结仇啊,咋你现在成了好人了?”金刚炮不满地叫嚷着。
“你在外面等我一会儿,我进去看看。”我转头冲金刚炮摇了摇头,转而迈步走进了墓门。
“马凌风,你当了个土地公还牛啥?”身后传来了金刚炮的叫骂声。金刚炮与马凌风一直不对付,所以就故意嘲讽他,其实马凌风根本就不是土地公,五地城隍比土地公要高出两格。
金刚炮一吆喝,我就知道事情要糟,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到上方传来山石滚动的声音,回头之后只发现金刚炮先前站立的位置上跌落一块儿巨大的山石,而金刚炮则面无人色地靠在外面石碑上大口喘着气。
“快滚,再不滚老子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金刚炮回过神冲着白衣老者等人叫骂,他不敢再跟马凌风放肆了,只好找出气筒。
众人见他发了怒,也不敢再从附近停留,收拾着我先前抛扔出去的东西急速跑开了,不过他们并未走远,而是在远处的丛林里探头张望。
对此我只能苦笑摇头,转而侧身走进了墓门。
许霜衣的墓严格按照公主的规格建造,墓道高宽皆为八米,门毛铺就光滑,虽然时隔多年,墓道之中却并没有灰尘,不问可知是马凌风施展仙法加以维护。
墓道的墙壁上有着很多壁画,或者说浮雕,因为这些壁画是雕刻在墙壁的,壁画的内容足黄族生活的情景,壁画上面没有许霜衣的身影,这一幕令我微感失望,墓道长约十丈,十丈后是一道石质大门,走到近前,石门自动打开,露出了陪葬区。
打开石门的自然是马凌风,而他之所以要保护许霜衣的陵墓其实是对我将他封为城隍的回报,城隍之位并不高,马凌风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他可以暗中保护许霜萍母子,所以他还是领我这个人情的。
陪葬区的陪葬品数量极多,金银珠玉堆积如山,珍奇异宗琳琅满目,看到这些,我忍不住暗暗点头,杨忠等人知道我和许霜衣的关系,所以他们在许霜衣死后厚葬了她。
这些陪葬品并未令我有所停留,径直穿过陪葬区进入了主墓室,主墓室的大门也是自动打开的,里面是一具巨大的水晶棺,在主墓室的门口我站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走向了水晶棺。
走到棺旁俯身下望,许霜衣就躺在棺中。她穿的仍然是许族的服饰,头上银丝如雪,神态安详宁静,身旁摆放着她生前所使用的弓箭。
此处无人,我忍不住黯然落泪,我的这一生中遇到了三个爱我的女人,我竭尽全力留住了两个,唯一辜负的就是这个蛮荒女子。她的青春为我蹉跎,她的美貌为我苍老,我欠她二十年的苦候。
伤怀之际,猛然发现水晶棺的左下角放着一块方形绿玉,这块绿玉的颜色与水晶棺的颜色截然不同,疑惑之下随手拿过,入手之后便感觉上面有字,摆正细看,发现上面刻着两行字迹。
第一行写的是“于科长,我和梅珠很想你。”这行字令我忍不住再度落泪。果不其然,许霜衣的陵墓是林一程主持修建的。我也想念林一程和梅珠,但是我们生活在两个不同的时空,永远无法再度交集了。
绿玉不大,上面的字也不多,剩下的那一句是:“她终生未嫁……”
【后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