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凌风之所以如此急着发兵北伐是因为萧绎的皇帝气数已经开始萎靡,唯一一个延长气数的办法就是以狂蟒吞龙的方法占据天下,说白了就是逆天行事出兵占领天下,只要统一了神州就是莫大的功德,上天就会默认他的合法性。这种情况类似于丑女婿上了大姑娘,然后老丈人便会无奈之下认可他是一个道理,说到底还是逆天行事。
此时我自然不能再呆在山洞了,在接到温啸风的焚香传言之后立刻腾云离开山洞,升空过后开始思考去处,沉吟再三还是决定先前往江陵观察一下梁国的大军是否开拔,另外也可以看一下萧绎的气息是否有大的变化,最主要的是如果叶傲风真的应马凌风之邀过来帮助他的话应该也会在江陵,此人必须杀掉。
打定主意便凌空东行,傍晚时分启程出发,不到子夜便赶到了地头儿,萧绎登基之后这里已然进行了扩建,皇宫的规模大了不少,我俯身下望寻找萧绎,片刻之后在皇宫正殿发现了他的气息,此然虽然已是深夜子时,但是正殿仍然灯火通明,马凌风的气息也在其中,此外里面还有很多散发着威武之气的将军,看情形应该是在召开战前会议,而驻扎在城外的大量兵卒也说明梁国军队尚未动身北上。
正如我先前所料,萧绎的龙气已经很是萎靡,不过龙气萎靡与否与身体健康状况没有直接关系,萧绎此时正当壮年,身体很是健壮。此外在这里也没有发现叶傲风的气息,这一点令我微感失望,看来叶傲风并不在这里。
本想调头离去南下寻找温啸风,临走前惊鸿一瞥发现了徐昭佩的气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徐昭佩的身边竟然还有一名男子气息,惊魂之下转头再看,发现徐昭佩的贞洁之气阴影重重,贞洁之气出现虚影就表示她无德失贞,这一发现令我顿时如坠冰窖,浑身上下一片冰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人的情绪在这种时候是不受理智控制的,见到这一幕我立刻急速闪进了徐昭佩所住的后宫院落,刚一落下便发现在徐昭佩所住的房间外有一个中年婢女正在望风放哨。
“何人如此放肆,胆敢擅闯娘娘寝宫。”那婢女见状立刻轻声呼喝。她之所以没有大声叫嚷是因为她主子的房间里有个男人。
我驻足斜视并未言语,这个婢女我虽然之前没有见过,但是我前世却是认识她的,我和金刚炮在后世还与她的阴魂有过争斗,她就是后来被徐昭佩称之为雪姨的那个婢女。
我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伴随着婢女的喊声,房间里的男女正在快速的起身穿衣,我虽然目前还无法隔墙透视,却可以通过观察气息的移动判断这一点,此时我庆幸自己不能透视,不然见到里面的那一幕我一定会疯掉。
“快快退去,不要让我呼喊卫士。”那婢女再度出言开口,我此时心乱如麻,她的话令我倍加烦躁,探手延出灵气将其击晕扔至墙角,转而信步走向正室,可是走到门前我又站住了,我此时进去不是时候,我不想看到衣衫不整的那一幕。
在门外呆立等候了多长时间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时候的我是没有时间概念的,脑子里充斥着巨大的疑问和难以抑制的杀气,我之所以这么多年不来见她就是为了让她平静安全生活,我之所以对马凌风忍让再三也是担心得罪了马凌风会导致历史重演,可是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什么促使了这一切的发生?
或许只有一盏茶的时间或许是半柱香的时间,房门终于被打开了,一个埋在我心底最深处的女人迈出了门槛。
后宫的院落都是有着照明风灯的,她自然看到了我,在看到我的同时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此时的徐昭佩与后世的王艳佩容貌几乎完全一样,连气质都酷似,一脸的高傲倔强,即便被我撞破奸情也并没有羞愧无地的神情,惊讶过后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残忍的笑意。
“故人来访,为何不入房门?”徐昭佩冷笑开口。
“你我是故人吗?”我皱眉开口,转而迈步向前,走过她身侧的时候她并没有阻拦我,反而侧身伸手做了个迎客的动作。这一动作令我有了反手给她一耳光的念头,但是这个念头被我强行压制住了,事情总有因果,在没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我不能打她。
房间里弥漫着胭脂水粉的气息,不管是王艳佩还是徐昭佩都有着粉黛妆容的习惯,对此我早已经熟知,此时我自然不会留意房间里的布置,我的注意力全在房间正中的圆桌旁那个强自镇定的端着茶杯的男子身上,这个男子身着华服,金外絮中,华而不实,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风月场中的老手,徐昭佩的性格十分高傲,她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这位是孙公子,这位是本宫的一位故人。”徐昭佩竟然装作无事之人一样作起了介绍,这分明就是故意气我,往死里气我。
“幸会!”那孙公子放下茶杯抱拳见礼,虽然抱拳见礼,眼神之中却有着几分鄙夷和几分醋意。鄙夷是因为我的穿着十分的寒酸,醋意是他把我当成了情敌。
“拔剑自刎,我留你三族。”我将背后的轩辕剑取了下来扔到了桌上,不管这个孙公子是谁的儿子,他的亲人都要倒霉了,那些人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将他培养熏陶成了这么一个东西受到株连并不冤枉,况且我于乘风是截教的仙人,行事风格永远也不会有所变化,他如果不自尽,我一定会杀掉光他三族的所有人。
那孙公子哪里会想到我会跟他说这些,一时之间呆立当场不知如何应答处之。
“于乘风,你这是何意?”徐昭佩上前一步伸开双臂护住了那一脸惊慌的孙公子。
“你凭什么气我?我哪里做的对不住你了?”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怒出声怒喊,我思前想后也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当日为了阻止她嫁给萧绎我几乎连命都搭上了,等我伤好之后她已经嫁于人妇,即便如此我仍然为她留下了紫气宣纸,并承诺日后有难我还会来帮助她,所有的一切我都没有过错,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何故如此震怒?”徐昭佩冷笑开口。她仍然在气我,她气我的原因和自甘堕落的原因应该是同一个,而且此事定然与我有关,可是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五指合拢若不自刎,先断四肢,再斩其首。”徐昭佩身后那猥琐的孙公子令我心中怒火中烧,转而伸出左手逐一合拢手指“娘娘救我。”那孙公子见我真要动手顿时吓的浑身筛糠。
“大胆狂徒,休想伤及本宫爱人。”徐昭佩瞪眼呵斥。她虽然装的很像,但是我仍然能够看的出来她是在故意气我。
我挑眉冷哼没有接话,缓慢的收拢了五指,像这种绣花枕头哪里有勇气自刎,五指收拢之后立刻扬手在房间外布下隔音屏障,随后晃身上前拽过那孙公子,一股灵气先行封住其七窍神府防止他疼痛晕厥,最后气凝右手硬生生的撕下了孙公子的一条左臂。
剧烈的疼痛令得那绣花枕头痛嚎不已,在房间的地面上剧烈的抽搐翻滚,如果不是我先前布下了屏障,他的嚎叫能传遍皇宫。即便如此我仍然没有停手,上前踏住他的躯干将其四肢全部撕扯了下来,最后方才起脚踏碎了他的头颅。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房间里的血腥场面令我有了些许报复的快感,也让我暴怒的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徐昭佩手里有我的紫气宣纸,如果谁逼迫了她她完全可以撕掉或者烧掉宣纸来召唤我前来救她,但是她并没有那么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是自愿的。
“你为何杀他?”徐昭佩虽然被这血腥的场面惊的花容变色,却仍然支撑着出言发问。
“回答我的问题?”我正色开口,我此时心里异常杂乱,根本没有心情咬文嚼字。
“你为何要杀他?”徐昭佩并不怕我,她也坚持着要让我先回答她的问题。
“他不该碰你。”我犟不过徐昭佩的,这一点我很清楚,从我儿时与她一起玩耍的时候我就清楚我犟不过她。
“如此脓包杀之何用,你为何不去杀了萧绎?”徐昭佩鄙夷的冷哼。
“他是你的丈夫,再说当日你也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我有什么资格杀他?我有什么理由杀他?”我怒目回视,徐昭佩头上的气息表明她至少还有两个面首,这几乎让我崩溃,我竭力避免的事情竟然还是发生了。此外徐昭佩当年被金刚炮送回徐家之后又被萧绎娶进了王府,归根结底还是她向命运低了头。
“一派胡言,我先前已然在信中向你言明经过,而今你何故说此违心厥词?”徐昭佩高声反驳。
“什么书信?你什么时候给我写过书信?”我愕然问道。从我来到这里从没有收到过徐昭佩的书信,她怎么会说给我写过书信。
“八年之前你那要好的师兄来到皇宫见你们的大师兄,我让他带给你一包果子,那手绢乃我贴身之物,你会不识?”徐昭佩的眼睛很大,此时心情也是暴怒,两只大眼睛着实骇人。
“书信是写在手绢上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年我和金刚炮为师门报仇路过这里,正好碰到失散了的大师兄马凌风来向萧绎化缘重修紫阳观,那时候我不愿来见萧绎就把金刚炮派了过来,这家伙回去的时候的确拿了一包果子,并跟我说了一句“是她送你的,反正你也不吃,我帮你吃了吧。”这一细节我记得非常清楚,但是我却没有注意到包裹点心的手绢上面写有字迹,那手绢里的点心被金刚炮吃完之后手绢自然是让他丢弃了,金刚炮是个马虎的人,不会留意那些细节。
“他没有交给你?”徐昭佩秀目圆睁。
“没有,”我愕然点头,“那手绢上面写有何字?”
“我心中所想皆在其上,当日乃父母绑缚将我送进宫中,与那独眼之人齐周公之礼也是他倚力用强,前番相见我追你未果,天可怜终于等到可以传信之人,寄书一封求你救我离去,谁知竟石沉大海,前番你又将双亲迁离都城,我只道你嫌我体秽不洁不愿与我相见,万念俱灰之下便自轻己身辱那萧绎脸面,以报当日辱我之仇,以淡念君剜心之苦……”徐昭佩悲声痛哭。
徐昭佩的话令我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之中,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我一直轻看了徐昭佩,如果我当日看到手绢上的字迹就不会是这种结果了。
“你从这里等我,我去杀了萧绎,带你离开这里。”许久过后我终于回过神来,我一直以为徐昭佩是在现实面前低了头,没想到萧绎竟然敢强迫她,看来我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睿智。
“晚矣,大错已然铸成,今日杀他还有何用?”徐昭佩以袖掩面痛哭不已。
“你先与我离开这里,后事且容再议。”我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事情的始末出乎我的意料,其实我的思维并不敏捷,之所以事事占据先机只是因为事先详加考虑三思而后行,今日之事太过突然,令我很是措手不及。
“我而今这般模样如何随你离去?”徐昭佩放下遮掩着脸面的衣袖,伸开双臂歇声叫嚷。
“我先去杀了他。”我转身冲出房门,萧绎在这件事情上是罪魁祸首,单是他强迫徐昭佩一条就够我杀他千百次。自己的女人主动躺在别的男人怀里是一回事,被人强行摁倒凌辱又是另外一回事,萧绎当年被我当街夺妻大丧颜面,心中窝火自然会拿徐昭佩撒气,徐昭佩受的苦楚令我不敢想象。
“你且饶他性命,我这般辱他他都未曾为难于我,况且已然留下了血脉,晚矣,晚矣。”徐昭佩追到房门便被我先前布下的灵气屏障挡住了。
徐昭佩的话并没有令我回头,很多事情她不知道,其实萧绎之所以不敢把她怎么样是因为怕我,而并非他胸怀宽广。
不管了,今天一定要弄死他,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