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下方船员的叫喊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
三人站起身走出控制室下去吃饭,此时船已经抛锚,控制室不需要留人了。
“老于,你在想啥?”金刚炮见我吃饭的时候始终若有所思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给你出个谜语猜猜吧。”我收回思绪冲金刚炮说道。
“好,你快说。”金刚炮顿时来了兴致,每个人都喜欢挑战自己的智商,金刚炮也一样。
“有这么一种水生动物,可以生活在水里也可以生活在陆地上,有四只爪子,头上长着两只角,你猜这是什么?”我想了想开口说道。
“废话,肯定是龙啊。”金刚炮在瞬间给出了答案并面露不屑。
“但是它只有十米长。”我摇头否定了金刚炮的猜测。
“那就是小龙。”金刚炮张嘴又是一句。
“你怎么就认准龙了呢,还能猜点别的吗?”我叹气说道,体型在十米以下的幼龙虽然也长角但是却很短,不可能在那么远的距离被大副清楚的观察到。
“因为它长角啊,水里的东西除了龙啥玩意长两只角?”金刚炮反问道。他思维简单,看问题也简单,瞅准了什么就是什么。
金刚炮的话瞬时启发了我,有时候考虑的太多并不是好事情,会分散思维误导自己,正如金刚炮所说水里有着两只角的动物即便不是龙,也肯定跟龙有关系。
“难道是睚眦?”我猛然之间想到了一种陌生而熟悉的动物,微一沉吟便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斗鸡眼和大副他们见过的那条生物很有可能是龙子睚眦!
上古洪荒时期龙与九种动物交合而生出了九种类龙生物,这就是众所周知的龙生九子。
龙生九子的典故早已被世人知晓,但是关于九个龙子到底是哪九种动物却一直存在争议,根据晋朝北冥子所著的《山海经拾遗篇》记载,九个龙子分别为老大囚牛,母亲是一条应龙。
老二睚眦,母亲是一只金豺。
老三嘲风,母亲是一只雪豹。
老四蒲牢,母亲是一条海蛇。
老五狻猊,母亲是一头雌狮。
老六赑屃,母亲是一只巨龟。
老七狴犴,母亲是一头母虎。
老八负屃,母亲是一条青龙。
老九螭吻,母亲是一条大鱼。
《山海经拾遗篇》认为老八负屃是血统最纯正的龙子,宋朝《太平御览》也作此解释。我个人也比较倾向于这种说法,这倒不是说我亲眼见过这种生物,而是在我看来如果龙留下的都是杂种那就不对了,至少也得有一个正室嫡出才说得过去。
此外我之所以对龙子作出详解是因为世人对龙之九子曲解的太严重,什么麒麟貔貅都混进去了,《山海经拾遗篇》是晋朝道士所著,无法考证,所以可信度较低。
但是《太平御览》可是宋朝皇帝下令整理的正史,它的记载绝对经得起推敲。《太平御览》里对九位龙子的母亲是谁也作了详细的记载,这是非常少见的,世人一般只知道龙生九子的典故,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九位龙子的母亲是何方神圣,现在就可以从《太平御览》里一窥端倪了。
睚眦这位龙子到底是豺身龙首还是豺首龙身,宋朝的《太平御览》和明朝的《升庵集》有不同看法,谁对谁错我自然知道,因为我干将的剑魄就是一只雄性睚眦的魂魄。
“睚眦在哪儿?”金刚炮拿着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吃完饭再说。”我伸手将金刚炮拉回了座位,他这紧张的举动已经吓到那些正在吃饭的船员,好在他们并不知道金刚炮所说的睚眦是什么东西,不然的话肯定会更害怕。
金刚炮之所以这么紧张是有原因的,因为睚眦是九位龙子之中性情最为暴虐的一个,生性好杀,它所居住的地方方圆百里没有任何的生物。
“老蒋,一海里等于多少公里?”我趁金刚炮吃饭的空当冲斗鸡眼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前几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个真没法儿换算,不是一个概念,非要算的话一海里也就不到两公里吧。”斗鸡眼开口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斗鸡眼先前曾经说过那头动物追着渔船跑出了二三十海里,折换成公里的话就是四十到六十公里,一百里左右的距离正是睚眦的势力范围。进食完毕之后把剩余的猎物全部杀掉,也是睚眦的生性。时至此刻,我已经可以确定斗鸡眼他们当年遇到的那头神秘动物就是龙子睚眦。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确定这只睚眦所在的方位了,这条线索是从斗鸡眼和大副的嘴里套出来的,下午的谈话到最后已经引起了他们的疑心,要想从他们嘴里继续抠出线索已经不太现实了,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想及此处,便刻意的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等到斗鸡眼和大副吃完离开,我便瞄向了坐在对面喝酒的机轮长,他也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而且他并不知道我下午和斗鸡眼以及大副的谈话,这次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老赛,鱿鱼和巴蛸哪个更值钱?”我考虑了片刻冲机轮长开了口。
“巴蛸就像小姑娘,鱿鱼就是老娘们,你说哪个值钱?”机轮长喝多了,又喜欢拿女人说事儿。
“你的意思是说巴蛸贵?”我继续向着我的目标前进。
“也不一定,鱿鱼要是个头大也值钱。”机轮长虽然常年在机舱工作,对外面的情况也不是一点也不了解。
“我见过八斤的鱿鱼,一斤能卖十几块。”我直接靠拢了主题,机轮长已经喝多了,喝多了的人防备心理会降低,思维会迟钝,也就更容易上当,这也是我一直不喝酒的原因。
“八斤算个屁,我见过八庹的!”机轮长随口说道,他这话有一定吹牛的成分,斗鸡眼他们先前说的四五庹到了他这里就翻番了。
“哈哈,老赛你真能吹牛逼。”我刻意发出嘲笑的笑声,离开座位拉着金刚炮就向外走。喜欢吹牛的人最怕别人识破他,我是故意刺激他的,看他怎么圆。
“我吹什么牛,不信你去问问老蒋,甜水岛的死鱿鱼有没有好几庹!”背后传来了机轮长的声音。
我面露阴笑,并没有再做停留,拉着金刚炮走出了餐厅。
“兄弟,知道甜水岛在哪儿吗?”我随手拉住了一名从我身边走过的船员。
“在西南,有四五百海里呢。”船员随口说道。
“那里有甜水吗?”我进一步了解道。
“有也没人敢去,你地方邪乎。”船员说完迫不及待的走掉了。
我目送船员离开,这才拖着金刚炮回了房间。
“说吧,啥事?”回到房间金刚炮迫不及待的开了口,他也知道我着急拉他回来是有事情跟他说。
“敢不敢杀睚眦?”我微笑着开了口。
“啊?!”金刚炮一听瞬时将牛眼瞪到了极限,“你没疯吧,那可是龙种!”
“你以为我来东海就是抓鱼摸蛤的吗?”我皱眉说道。别说龙种了,就是真龙让我遇到了我也敢伸伸手。
“那玩意凶啊,见谁杀谁,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煞星!你去招惹它干啥?”金刚炮惊恐的说道。他的知识浅薄,黄溯风可不浅薄,黄溯风自然知道睚眦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留着早晚是个祸害,为民除害是咱们修道中人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不装能死是吧。”金刚炮不满的瞪着我。
“它虽然血统不纯,内丹肯定有,这个我得给三阴辟水带回去。不过我最想要的不是内丹,而是它的魂魄。”我缓缓说道。
“要魂魄干啥?”金刚炮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知道我的干将为什么这么厉害吗?”我挑眉问道。干将被紫阳观的先人封进了一条睚眦魂魄,睚眦魂魄暴戾的杀气令得本来就锋利无比的宝剑更加锐利,削金剁铁,吹毛断发。
“你想弄个给我封斧子里?”金刚炮立刻转惊为喜。
“对!”我点头说道,金刚炮的鸣鸿刀是因为我而丢失的,这件事情始终令我耿耿于怀。丢失了鸣鸿刀的金刚炮而今只能提着这把开天斧,开天斧虽然也不是俗物,但是毕竟不如干将这样的神器,如果能再找到一条睚眦将其魂魄封进开天斧,也算是给金刚炮改造出了一把趁手的兵器,我心里的内疚能少一点。
“太好了,咱现在就走吧。”金刚炮顿时来了兴致。
“你出去盯着西南方八百里,如果发现有异常气息回来告诉我。”我冲金刚炮吩咐道。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确定睚眦的真实存在,睚眦属于水族,平时一般隐藏在水下,这会影响到我们的观气术,不过它早晚都会出来透气的,只要浮出水面,金刚炮就可以捕捉到它的气息。
“好咧。”金刚炮抓过床上的香烟调头走了出去。这家伙先前还怕的要死,一听有切身的好处,立刻就将危险抛到了脑后。
我笑着端起水杯漱了漱口,拉出床下的步枪,卸下弹匣装填着子弹,刚刚将两支步枪的弹匣压满,金刚炮就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