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 第175章

第173章 元神出窍

“明惠大师,往事已矣,只要大师交还亡妻魂魄,前世之事不提也罢。”我见金刚炮远去,转身对明惠禅师说道。

我和慕容追风情义非浅,如果明惠能将王艳佩的魂魄还给我,届时我会向慕容追风求情,不再追究前世的恩怨。

“阿弥陀佛,小道长灵根深种,为何如此着相,执念红粉骷髅。”明惠禅师并不买我的帐。

“亡妻与贫道情意深重,贫道无回天续命之术留其性命,只求与其魂魄朝夕相守,以慰哀思,望大师慈悲成全。”我冲明惠稽首为礼。能和解最好还是不要动手,毕竟我的目的不是来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

“令室二魂合一阴气极重,已为天理正道所不容,小道长若与其神会,势必折损道行修为,老衲奉劝小道长迷途知返,早日回头,”明惠说到这里略微迟疑,“小道长天资聪颖,悟性超然,奈何误入歧途,纯阳已漏。倘若能入我佛门研习佛法,他日大道圆满渡人渡己亦非难事。”

明惠的一席话令我怒火顿生,我是通天教主座下截教弟子,他竟然说我入的是歧途,听他那意思只要我改入佛教,以后混的肯定比现在还要好,叛徒我是不会去当的,因为自古至今当叛徒的都没啥好下场。俗话说条条大路通罗马,殊途同归的例子比比皆是,佛门神通能够达到的境界,我截教道法日后也未必不能达到。

“大师慈悲悯人,贫道深铭肺腑,修道中人轮回转世很是平常,二魂合一者犹如过江之鲫,三魂四魂者亦不少见,敢问大师现今已转世几次了?”我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明惠禅师,他能有现今的修为绝非一世之功,包括躺在地上的鉴性也应该是这种情况,不然的话以他三十几岁的年纪不可能应难入紫。

“阿弥陀佛,先师前往极乐之后,老衲便一直留守本寺,而今已往生三次。”明惠合十向西。佛教和截教正相反,他们的祖师在西方,而截教则望东而礼。

“那大师为何没把自己送下去呢?”我冷笑说道。心情一坏,言语就刻薄了。

“阿弥陀佛,老衲三位弟子佛法低微,无一可主掌寺门以担大任,老衲这才寄居皮囊暂留凡尘。”明惠禅师平静的答道。他的三个徒弟的确不太争气,最垃圾的是那个三弟子鉴空,那么大岁数了连紫气都没突破。

我刚想继续出言讥讽,金刚炮已然凌空落下,快步跑到我的跟前将干将塞到了我手里,“老于,接家伙!”

“大师,贫道最后问你一句,亡妻的魂魄你还是不还?”我拉住了身旁作势欲扑的金刚炮。

“阿弥陀佛。”明惠禅师口念佛号,看那架势是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了。

“大师,贫道实话告诉你,就算你今日不发慈悲之心,日后贫道兄弟二人也有办法下到阴曹找回亡妻魂魄,不过大师欠贫道师姐一臂是否应当先行还回。”我手持干将环视左右众僧人,怒自心起,恶由胆生。

“老东西,说话算数不算数?”金刚炮紧握鸣鸿刀,眼睛已经充血。

“阿弥陀佛,因果循环,大道正理。昔日留下的怨孽老衲自当还于施主。”明惠禅师说着伸出了右臂。

金刚炮见明惠禅师竟然主动伸出了手臂,转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我。

我沉吟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明惠禅师佛法精深,先断其一臂,我们再痛下杀手。

“我草!”金刚炮见我点头,也不再迟疑,回手就是一刀,鸣鸿刀摧枯拉朽的将明惠的右臂齐肩卸了下来,奇怪的是伤口处却并不见有鲜血流出。

“老牛,杀了他!”我冲金刚炮暴喝一声,干将随之出鞘砍向了明惠禅师的脑袋。俗话说动手不留情,留情不动手,今日已经成了这个局面,若不斩草除根,日后还要大费周章。

众僧人见明惠被砍掉了手臂,纷纷呼喝着赶来相救,但是已然晚了半拍,干将和鸣鸿刀已经自明惠禅师的脖颈和左胸砍了进去,刹那之间便将明惠的身体砍为了三段,一击见功,我和金刚炮马上凌空而起,躲开了嘶吼着扑过来的僧弥。

身在大殿上空低头下望,只见众僧人抱着痛哭的明惠各种内脏器官已经萎缩干瘪,说是死人也不为过了,这种人怎么还能行动和说话。

“老牛,全部杀了,一个不留!”我冲金刚炮大喊出声。今天的局面已经由不得我们做主了,倘若不将其灭门,日后要是走漏了风声,佛门的报复自不必说,最主要的是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金刚炮闻言错指散法,抓着鸣鸿刀落进了人群之中,挥刀砍向了正悲愤的注视着我们的鉴真。他的策略是正确的,擒贼先擒王!

鉴真虽然悲愤,但是本身已然有了紫气修为,因而捏起法印,抓过身边的禅杖与金刚炮缠斗在了一起。

“鉴空师傅,对不住了,哼哼。”我手持干将落到了鉴空身旁,这家伙是二科的科员,此刻正摁着通话按钮试图跟总部联系,我自然不会让他走漏风声,上前一脚就将其踹飞,这一脚的力度更大,鉴空的修为比起两位师兄差的太远了,直接倒飞出去撞到了大殿的墙壁上,我冷笑着提剑走了过去,刚想挥剑砍杀却想到他手腕上的装置会向总部显示他的生理状态,犹豫了片刻,抬脚将其踹晕,“等到最后再收拾你!”

“给老子躺下!”金刚炮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只见鉴真手里的禅杖已经被鸣鸿刀削成了擀面杖,金刚炮正叫喊着将鸣鸿刀砍向他的脑袋。

我挥剑将砸到眼前的一件事物砍碎,低头一看怎么是把大菜刀,抬头只见一个作饭的头陀正满脸惊恐的看着我,看样子先前的菜刀就是他扔的。

头陀见怒气冲冲的看着他,吓的调头就跑,我捏着法诀就追了过去。

“我草,快来帮我一把!”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句叫喊,看样子是鉴真在招呼同门,再一想就感觉不对了,鉴真不可能说粗话,这腔调倒是有点像金刚炮。

撇下头陀回身而望,只见先前一面倒的局势已经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金刚炮的鸣鸿刀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正赤手空拳的施展除魔诀与捏着降魔法印形同疯虎的鉴真对轰,旁边的僧人见金刚炮失去了武器也纷纷跑过去对其猛抡戒棍。

“你的刀呢?”我刚出声发问,就感觉手里的干将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离了手掌,笔直的飞向了大殿之上的那座地藏王菩萨的法像,“铛”的一声便贴了上去,而金刚炮的鸣鸿刀也早已贴在了上面。

与此同时地藏菩萨法像前隐约的出现了一道五彩佛光,正在快速的凝结成形。

就在自己愣神的工夫,只感觉后脑猛的一震,转身一看先前那个作饭的头陀又跑回来了,此刻手里正抓着一根半截的棍子。

“你他妈的。”我大骂一声,施展移山诀将那个两度偷袭我的头陀扔出了大殿。

金刚炮正在使用灵气与鉴真缠斗,分不出灵气护身,被戒棍打的叫苦连声。我右手前伸试图使用移山诀取回武器,没曾想竟然取之不下,只好跑过去施展移山诀将呼喝着的众僧一一扔出了大殿,转而施展除魔诀与金刚炮合力将鉴真震的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我和金刚炮对视一眼,正准备跑过去再下杀手,佛像前的一声“阿弥陀佛”使得我们急忙回头,眼前出现的景象令得我和金刚炮异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呼,明惠禅师竟然活生生的站在法台前面!

转视大殿西首,发现明惠的尸身仍在,怎么又出来一个。

“阿弥陀佛。”殿外的僧人见到明惠禅师立在法台前纷纷跪倒在地口念佛号。

“宿怨已了,两位小道长为何还要行此恶举,快快放下屠刀,反省思过。”明惠双手合十白眉微抖,看样子是动了怒气了。

“老于,是他的元神。”金刚炮小声的提醒我。我微微点头,此刻的明惠身侧萦绕着些许彩色虚影,正是佛道修至最高层次才能出现的元神出窍。佛门修意不修身,身体对于修行到明惠这个层次的和尚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

“明惠大师,贫道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伤害你门下弟子的性命,刀剑贫道兄弟二人已经放下了,这怎么能算恶举呢?”我胡搅蛮缠的说道。其实不是我们不想杀,而是还没来的及罢了。兵器也不是我们主动放下的,说难听点就是被人缴了械。

“阿弥陀佛,前事已了,两位小道长若再无理纠缠,老衲要施那当头棒喝之举了。”明惠禅师沉声说道。当头棒喝是佛门用语,意思是我要动手了。

“大师慈悲为怀,贫道受教,请将贫道兄弟二人的法器交还,贫道马上离去。”我出口讨要兵器。彩色灵气与紫气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轻松的就能将我们的兵器收走,再闹下去可真没好果子吃了。

“阿弥陀佛,出家人除魔卫道,慈悲为怀。拂尘戒杖方为正宗法器,两位所用之兵刃充满肃杀邪气,就由老衲代为保管,待得两位功德圆满羽化驾鹤之时老衲必将遣人送回。”明惠沉声说道。

“老于,他啥意思?”金刚炮被明惠说迷糊了。

“他想留下咱俩的兵器,”我转视金刚炮轻声说道,“一会儿我作法拖住他,你抢了兵器先走。”

金刚炮眨眼同意,故意佯声“你要是把我们的兵器收了,我们以后用啥啊?”

“大师,贫道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师解惑释疑,”我暗凝紫气躬身上前,待得距离近了,方才凌空而起,御气除魔诀携带着凛冽的紫气向明惠禅师袭去,“动手!”

明惠禅师明显的没有想到我会忽然对他下手,微一沉吟方才捏起法印抵御我的攻击,金刚炮的移山诀随之而动,抓起鸣鸿和干将调头就跑,寺外众僧试图阻拦却苦于没有凌空法术,只能望其项背呼喝不止。

见到金刚炮得手,我急忙收回灵气凌空而起,“贫道技不如人就此别过,他日还会再登宝刹。亡妻魂魄若有半点差池,贫道必定广邀帮手将幽冥禅院夷为平地!”

“留下鉴性七魄!”明惠真的怒了,阿弥陀佛也不说了,一道五彩之气凌空抓了过来,我灵气急转向外飞掠,只感觉衣带一紧,兜里的翡翠已然破衣而出。

我哪里还敢多作停留,捏着风行诀逃命似的掠了出来,而明惠禅师也并未追赶而出,事后我才知道,明惠禅师受到我和金刚炮的连番偷袭,仓促之间舍体出窍已然大伤元神,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金刚炮并未走远,很快的我便根据他的气息找到了他藏身的大树。

“老于,现在咋办?”金刚炮满脸惊恐的看着我,“咱俩打不过那老东西。”

“快跑吧,离开这里再说。”我说完拉着金刚炮狼狈的掠下了山。

第174章 赶赴邯郸

刚刚回到车上,宋雨催行的通话就来了。两人来不及喘息,驾车便向西北的军事机场赶。

之所以这次这么听话是因为先前干了坏事心里发虚,而宋雨在通话中并没有提起先前的事情,这说明鉴空和尚并没有向总部告状。再有就是我们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实在不敢在九华山多呆了。

得知翡翠被明惠抢走,金刚炮心疼的直咧嘴,大呼亏本了,不过好在这家伙没什么城府,忘性也快,小蛤蟆憋不住三两尿,激动的打电话给慕容追风报喜,眉飞色舞的将我们二人在幽冥禅院的所作所为说的轰轰烈烈,至于最后的狼狈逃窜则只字不提。

慕容追风对于我们毁坏了明惠禅师的本体也很是高兴,对金刚炮大大的褒奖了一番。对于她的反应我倒并没有感到奇怪,截教门人本来就是睚眦必报。俗话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真正重情义的人不可能轻易的忘记过去的事情,忘不了别人对自己的恩惠,自然也不会忘记别人对自己的伤害。

九华山一行对于金刚炮来说还算有所收获,但是对我而言则并没有起到任何的正面作用,毁坏了明惠禅师的本体,打了人家的徒弟,幽冥禅院的这帮和尚算是彻底得罪了,下次见面必定会是刀兵相见的局面,最重要的是王艳佩的魂魄仍然在阴曹之中得不到解脱,唯一的一点欣慰就是得知了她的魂魄并没有被打散或超度,好孬留给了我足够的施救时间。

汽车逐渐的驶离了九华山的范围,我们二人安心不少。

“老于,你说那老东西的身体咋成那样了呢?”金刚炮掏出香烟,摁下了车上的点烟器。

“一千多年才转世了三次,平均每次四百多年,人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那么长的时间。”我将座椅放低靠了上去。明惠禅师的本体皮囊早就没有了生机,全靠神奇的佛法神通在支撑着。

“咱截教那些活了好几百岁的人也和他一样吗?”金刚炮受到慕容追风的夸奖,心情大好。

“各自修行的法门不同,佛教是修意不修身,他们修炼的是自己的精神力量。咱们截教修炼的则是身体。”知道了爱人的具体下落也令我的精神有了寄托,因而心情也并不算坏。

“佛教和截教到底哪个厉害一点?”金刚炮对明惠禅师先前显出的神通仍然心有余悸。

“初期是我们厉害,后期则是佛教厉害!”我实事求是的说出了实情,“因为我们修行的法术是以身体为基础的,说白了就是激发人体的潜能,见效很快。而佛教修行的是精神,虽然不容易出现神通,但是一旦功德圆满,成就就很显著了。”

“你能说的简单么?”金刚炮点着了香烟。

“简单的说就是佛教的顶尖高手可以不用身体全凭精神力量活着,而我们一旦身体不行了必须投胎转世再换个身体。”精神一松,我就开始发困了。

“那个老东西为啥还要转世呢?”金刚炮追问道。

“那说明他还不是顶尖高手,别问了,我累了。”我说着闭上了眼睛。

“最后一个问题,要是神仙跟菩萨打架,谁能打过谁?”金刚炮听的兴起,不依不饶的缠着我。

听到金刚炮这个愚蠢的问题,我哭笑不得,刚想出言讥讽,却猛的改变了主意,这家伙前世虽然蠢钝,却最干正事,一身观气修为在所有同门中是最高的。我现在已经把明惠给得罪了,看来要想找回王艳佩的魂魄还得把希望放在金刚炮身上,想到此处内心已然有了主意,“一般的神仙打不过菩萨。”

“二般的呢?”金刚炮好奇心起。

“修道分好几个层次,紫气以下什么用也没有,修到紫气颠峰死后可以成为尸解仙人,也就是师傅那种,不过由于没了身体所以也就不能对外界事物产生影响。还有一种就是超越了紫气的地仙,这种仙人是有身体的,已经少之又少了,虽然打不过菩萨,干个修行小乘教法的罗汉倒是绰绰有余了。”我扶正座椅掏出了香烟。

“还有呢?”金刚炮的胃口已经被我吊了起来,讨好的帮我点着了香烟。

“还有就是金身证道白日飞升的天仙,这种仙人在我们截教多少年也出不了一个,实力和菩萨差不多。”我开始信口开河了,其实在截教里唯一能打过四位菩萨的只有祖师通天教主。

“咱俩能成神仙吗?”金刚炮神往的问道。

“不能!”我摇头说道。金刚炮和慕容追风施展了篡改命数的逆天法术,死后连投胎都不能,更别说什么成仙了。而我纯阳已泄,自然也证不了那金仙正道。

“成不了最厉害的,成个师傅那样的也行啊。”金刚炮摇头叹气。

“可惜你的封神玉让你弄丢了,不然倒有些希望。”我拐弯抹角的说出了真实的目的。

“早知道这样,当年我就该吞了它。”金刚炮也后悔了。

“没关系,等有机会了我陪你回去找找。”我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金刚炮一直恐惧前世的记忆,要想说服他很是困难,除非他自己想通了。

“老于,不对呀,我咋感觉你在给我下套呢?”金刚炮发现我笑的奸诈,顿时起了疑心,“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进地府找你老婆啊?”

“这件事情很是凶险,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会怪你。”我说出了心里话,阴曹地府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我并不知道,只有黄溯风略知一二。

“我有啥不愿意的,我就怕吞了那玩意之后我就不是我了。”金刚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没关系,你老婆懂那些东西,到时候让她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不提意识只取记忆。”我很快的想到了慕容追风。

“那行,”金刚炮一听放心不少,“我要是吞了那玩意以后能成个啥仙?”

“天仙是没指望了,地仙也不用去惦记,尸仙也悬乎。”我摇头说道。金刚炮剩下的时间很可能不足以支撑他修到紫气颠峰。

“啥仙都成不了?”金刚炮皱起了眉头。

“半仙还是有希望的。”我笑谑的看着金刚炮。

“草,咱俩别在这儿做梦了,那个玉那么丁点,一般是找不回来了。”金刚炮将汽车拐进了机场的专用停车场。

“咱俩找肯定不行,得雇工人。”从一开始我就有了明确的打算。

“谁敢到那种地方干活?”金刚炮不明所以。

“放心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车。

“也对,咱俩现在有的是钱,要钱不要命的人还是有的。”金刚炮将车子停稳了。

“有些工人是用钱买不动的,而且它们也不认识那玩意。”我提着包裹走下了汽车。

“你到底啥意思啊?”金刚炮锁好车门带着自己的东西跟了过来。

“普通人谁敢去那里,到时候还得找那群三阴辟水帮忙。”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具体打算。

“那群大长虫跟咱有仇啊,能帮咱的忙?”金刚炮被我异想天开的想法惊的目瞪口呆。

“咱们现在要杀它们并不是什么难事,先吓唬吓唬再送点有助它们修行的好东西,估计它们会帮的。”只要条件够优厚,敌人和朋友之间是可以互相转化的。

“你有啥好东西送给人家?”金刚炮上下打量着我。

“没有,现找呗。”我走到调度窗口出示了证件,飞机早就来了,在三号跑道。

通过安检口时,负责观察X光扫描设备的年轻女军官疑惑的看着我们,肯定是发现了我们包里的刀剑,金刚炮笑嘻嘻的冲人家喊了一声哈楼,小姑娘给了他个白眼,打开了通道栅栏。

金刚炮晕机,飞机一小晕的更厉害,等到临近中午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吐的一塌糊涂了。

根据宋雨先前提供的地址,我们顺利的找到了邵延旗和陈明强下榻的军队招待所,邵延旗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此刻的邵延旗身穿军装,头戴军帽,面色红润,精神也还好,不过奇怪的是他的五官我怎么看都有点别扭,仔细端详才发现他的眉毛没了。

寒暄过后,回到房间,只见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秃头的小和尚,年纪也就十六七,这里怎么会有和尚。

“这位是三科的于科长”邵延旗互相引见,“这位是二科的陈道长。”

“小兄弟你今年多大了?”我打量着身着便服的陈明强,这小家伙穿的很是寒酸,一身土布褂子都洗的发白了,稚气未脱,个头也不高。

“十六!”陈明强冲我和金刚炮稽首为礼。听到他的回答我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十八分局还有童工?

“你到底是和尚还是道士啊?”金刚炮见陈明强冲他行的是道家的稽首礼感觉很有意思。

“我是辰州派的七十三代传人。”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的头发和眉毛哪儿去了?”金刚炮已经憋不住想笑了。

“这个……”陈明强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位是?”邵延旗并不认识金刚炮。

“这是我师兄牛金刚,你们这是怎么搞的?”我开口问道,正常人的面色再红润也不至于红成这个样子,看他们的样子倒像是从火灾现场逃出来的。

邵延旗伸手摘下了帽子,苦笑的指着自己头上斑驳不全的头发,“我和小陈跟盗墓的斗法,被人给烧了……”

第175章 到底是谁

“用啥玩意烧的?”金刚炮走过去打量着邵延旗被烧的斑驳不全的头发,“喷火器肯定不止烧成这样。”

“我没看清楚,噌的一下子就出来了,”邵延旗摇头说道,“我俩连他们的样子都没看到就被人烧了。”

“这样吧,你先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咱们一起分析分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冲邵延旗说道。

“老于,咱还是先吃饭吧,好几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金刚炮放下了行李。

片刻之后,一行人便到了楼下餐厅。

“于科长,你们三科出任务一天多少钱的补贴?”陈明强看着金刚炮点了一桌子的荤菜很是咂舌。

“跟你们一样,都是一百二。”金刚炮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开始动筷子。

“那你们怎么舍得吃这么好?”陈明强心疼的说道。

“小陈,你的道观在哪里?”我疑惑的看着陈明强,现在的和尚和道士都比劳苦大众有钱,尤其是有了道行之后,捞钱更是容易。可是看陈明强这个样子好象一直过的是苦日子。

“我家在湖南沅陵,道观早就没有了。”陈明强摇头回答,神态萧然。

“道观呢?”我追问道,道观寺院可是出家人的老窝,没了道观的道人在同道中是抬不起头来的。

“前几年被县里收回去了,说我们是邪教。”陈明强年纪小,说到这里就流露出了伤心的神情。

“是不是收回去搞旅游了?”金刚炮将服务员端上来的佛跳墙分给众人。

“你怎么知道的?”陈明强抬头看着金刚炮,明显的被金刚炮给猜中了。

“我们的道观也被收回去了,不过我们哥俩又买回来了。”金刚炮笑嘻嘻的伸出了两根手指,“前前后后花了两个亿呢!”

“你们哪儿来那么多钱?”陈明强目瞪口呆了。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先吃饭,菜都凉了。”金刚炮说着抱起了那只小尿罐子。

邯郸的饭菜口味跟山东差不多,比较符合我们的胃口,而陈明强和邵延旗吃的并不多,一瓶郸酒倒是让金刚炮喝了个底朝天。

“小陈啊,你们都有啥本事说来听听。”金刚炮用牙签剔着牙。

虽然开门见山的问别人的秘密不太礼貌,不过我也想知道辰州派到底擅长什么,也就没有阻止金刚炮。

“我们会制作和使用符篆。”陈明强也放下了筷子。

“黄纸写的那个?”金刚炮伸手比画着。

“不是的,我们的符很少用纸。”陈明强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件事物,“这就是我们的符”。

“这个有什么用?”我伸手接过,是一块鸟类的骨头。

“这个符叫鹰翼,握着它可以跑的很快。”陈明强指着我手里的鸟类骨头,“这个就送给你们了,不过只能用三天。”

“我们不用这个,谢谢你。”我说着将手里的鸟类骨头还给了他。符篆再快也快不过我们的风行诀,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你们一共有几种符啊?”金刚炮好奇的问道。

“一百三十八种血符,三种纸符。”陈明强回答的倒也痛快。

“都有啥用?”金刚炮追问。

“血符用处很广,纸符只能用在死人身上。”很可能涉及到了师门的某些禁忌,陈明强这次说的就很笼统了。

“你们是不是可以控制尸体?”我猛然间的想到了一件事情,湖南简称湘,沅陵县则是苗族的居住区域,辰州一派很可能就是被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湘西赶尸人。

“是的,纸符是用来控制尸体的。”陈明强点了点头,看来还真让我给猜中了。

“你们有这招,为啥不去山上闹腾闹腾,让那帮家伙把道观还给你们?”金刚炮一听陈明强会控制尸体,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辰州派有祖训的,不可以施展法术对付无辜的人。”陈明强摇头说道。

“连老窝都给你门占了还算无辜啊?”金刚炮对陈明强的教条主义很有点不屑一顾,“有法术不用,活该你们受穷受气。”

我挥手制止了金刚炮的过激言语,现在的社会像我和金刚炮这种肆意妄为的人占多数,像陈明强这种遵守祖训,清贫度日的人已经很少了,虽然各派教义不同,但是内心还是暗暗的对他们这一派高看了一眼。

“你们这一派还有多少人,都靠什么生活?”我抬头看着陈明强。

“除了师傅和两位师叔,我们这一辈只有四个人。平时也就是到山上采药帮人治治病,现在国家不让土葬了,老本行也就没用了。”陈明强所谓的老本行指的很可能就是赶尸。

“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我关切的问道。没了道观,他们这一派就失去了传承的所在,门人一旦失散,法术也很快就会失传了。

“师傅和师叔岁数都大了,出不了远门,我的几个师兄都到外面打工赚钱去了,等到凑够了钱我们再从后山建一所道观。”陈明强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坚毅的神情。

听到这里我已然打定了主意,这里的事情了了之后,我得送他们点钱,帮他们一把。

就在这时,招过来一个三十多岁身材丰满的女服务员端着茶壶帮我们添了水,邵延旗抬头随意瞟了人家一眼让金刚炮给看见了,“老邵,你这家伙真有福啊,想看啥就看啥。”

在先前我和陈明强说话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也在交谈,金刚炮已经知道了邵延旗有特异功能。

“我宁肯看不见,”邵延旗摇头叹气,“我看到的全是血肉和骨骼,你以为那种感觉很好吗?”

虽然是部队的招待所,但是也对地方开放,中午时分人逐渐的多了起来,我们这才算帐回到了房间。

“老邵,你给我俩说说情况吧。”我靠在沙发上点着了香烟。

邵延旗点了点头,向我和金刚炮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事情就发生在这所县城的西山,山的名字就叫西山,山势也并不高,由于国家现在对林业资源统一管理,所以这里也不例外的招了几个老头当护林员,平时也就是看管着别让老百姓肆意砍伐树木,冬季是火灾高发期,还兼负着森林防火的任务。

就在前几天,一个老头巡山的时候发现在山后出现了不少的坟包,虽然山下的百姓也有上山埋死人的习惯,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在背阴面埋的,而且一下子出来这么多也不符合情理,老头感觉可疑就叫来几个同事壮着胆子挖开了一个,结果里面除了古代的砖头之外什么都没有。

几个老头多少还有点见识,知道可能遇到盗挖古墓的了,于是就四处寻找,很快的便在山半腰发现了一个被杂草遮挡着的盗洞。

“那几个老头进去了没有?”金刚炮点上香烟插了一句嘴。

“没有,他们报警了,”邵延旗摇了摇头,“警察接到报警之后带着文物局考古研究所的人一起来了。”

“后来呢?”我冲金刚炮抬了抬手,后者掏出香烟扔了一支给我。

“考古所来了之后根据外面的那些古代砖石认定这是一处战国时期的古代墓葬,而且已经明显的遭到了破坏,符合抢救挖掘的标准,于是就组织人员进了盗洞,谁知进洞的人很快的就嚎叫着跑了出来。”

“出啥事了?”金刚炮忍不住问道。

“跟我们的情况差不多,”邵延旗苦笑的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进洞的人连盗洞里面什么情况都没看清就被火给烧出来了,眉毛头发全被烧没了。后来有人怀疑是不是墓里残留着类似于甲烷的易燃气体,结果找来仪器一测,一切正常。”

“后来呢?”我到目前为止还是听的一头雾水。

“后来又陆续派了几个人进去,结果都一样,一进去火就着起来了,不烧别的,专烧眉毛和头发,到最后彻底没办法了,就上报给了咱们,我和小陈接到通知就过来了。”邵延旗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

“死人了没有?”我开口发问。

“没死,不过最先进盗洞的那个人第二天就疯了,到处咬人,还是小陈来了之后给治好的。”邵延旗指了指坐在床边的陈明强。

“那个人是被尸气给冲了,我已经用符给他拔了毒,可惜他当初没进到墓里面,所以里面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陈明强补充道。

“老于,这里的情况跟西安的那个有点像啊。”金刚炮开口提醒我。

“西安出现什么事情了?”邵延旗疑惑的问道。十八分局各位同事之间并不经常见面,别人执行的什么任务,其他人也不知道。

“你们来了以后都干什么了?”我并没有回答邵延旗的问题。脑子里隐约的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

“我们来了以后发现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坟墓的封土太厚,我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小陈设了座法坛想要窥探里面的情况,结果一开坛,从盗洞里就窜出一股大火,我俩就成这样了。”邵延旗又指了指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

“我当时摆的是窥阳阵,就是想看看墓里面到底有没有活人,符篆刚摆好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大火就出来了,先烧的我,后烧的邵大哥。”陈明强又做了补充。

“哈哈,这玩意还有啥先后的?”金刚炮幸灾乐祸的说道。

“不是啊,很奇怪的,当时邵大哥站在我前面,大火是烧完我之后又拐了个弯去烧的他。”陈明强连连摇头。

“你家的火会拐弯啊?”金刚炮被他逗乐了。

“火的确可以拐弯,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我凝重的看着金刚炮,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个消瘦的身影。这么多年了应该不会是他,可是火是五行之中最难控制的一属,除非天生火命,否则没谁能够控制火焰。

“古墓里的情况你们一点都没了解到?”我沉吟了半晌,重新开了口。

“墓里的确有活人,这一点我可以肯定。”陈明强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大火窜出来之前,我还听到了墓里有人说话。”邵延旗也开了口。

“说的什么?”我扭头看着邵延旗。

“距离太远,我没听全,只听见了最后一句是什么急急如律令。”邵延旗说道。

“是不是太上老君?”我出口问道,除了佛教之外的三教在念诵真言时都会有一句急急如律令,如果听全这最后一句就可以分析出到底是哪一派的人在跟我们作对。

“不是这个,比这个长。”邵延旗摇头否认。

“玉清大道君?”我开始紧张了。

“有点像。”邵延旗说的并不肯定。

“不会是太上大道君急急如律令吧?”金刚炮嘻哈的凑了一句。

“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