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们的车停在一起呀。”郁子对大众车的主人博子说。我猜她们是在事故现场拜祭时认识的,虽没有深入交流,但两人都觉得意气相投。她们边聊边往回走,然后发现彼此的车紧挨着。“这可真巧。”
“是啊。”已走到大众车旁边的博子笑道。她一按钥匙,车门就咔嚓一声打开了。
“你老公也很体贴啊,还特意隐瞒过去恋人的事情。”郁子说。她打开副驾驶席的门,让亨上车。亨早已可以自己开关车门和系安全带了,郁子却还特意绕到副驾驶席那边,是为了和博子聊天吧。
“但还是露馅了。”博子笑道。
“你老公还来为过去的恋人献花。你也……”郁子字斟句酌地说,“你也真是个体贴的太太啊。”
“唉,既然是老公过去的恋人,我心里也有疙瘩。但是,也许正因为有这个人,老公后来才会和我相遇吧。”
“啊,也许吧。”
“而且这个人都去世了。不过本来我也不恨她。”
“是啊是啊,”郁子赞叹道,“你真伟大啊。我现在想起死去的老公那些让人生气的往事还会气不打一处来呢。有时真恨不得把他从棺材里揪出来抱怨一通。”
博子也笑了。接着就像个老朋友似的,轻松地向郁子告别:“再见了。”
“再见,绿德米。”大众车也跟我告别。引擎发动,他慢慢驶入车道。
郁子坐进驾驶席,系好安全带。我的引擎也发动了。
“妈妈,刚才那个人的老公真的曾经是荒木翠的恋人吗?”亨在副驾驶席上发问。
“好像是的。我听说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但是,她和妈妈初次见面,为什么就会把这种事告诉你呢?”
“她大概是想找人说说吧。”
“但是,说不定妈妈会到处宣扬啊。”
“‘喂喂,告诉你,前两天我在隧道里碰到一个人,她老公曾是荒木翠的情人。’这样吗?”郁子说着,自己也笑了。她握紧方向盘,踩下油门,一边留意周围的路况,一边说,“就算我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啊。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呢。”
齿轮飞转,我的速度随之提高。我进入隧道,隧道顶部的灯光连成直线,为我指路。
“刚才那个孩子好像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吧?”郁子突然发问。
“不知道。我问他了,但他没告诉我。”
“哦,这样啊。”
“但是,我说我刚从牙医那里回来,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亨愉快地说,“他还张嘴让我看了一下他的牙,一颗虫牙都没有。好厉害啊!”
“是嘛。”
“可能是他妈妈有好好地教他刷牙吧。”亨说。
“妈妈错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