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敲了敲亨特办公室的门,然后推开,“我可能发现了一点情况。”
亨特坐在桌旁,双手托着腮帮,眼睛盯着摊开在面前的档案。
“发现情况就好,”他翻过一页,抬起头来,用发红的双眼看着塔玛拉,“那会让我豁然开朗的。”
她走到桌前,把一份复印文件放在亨特面前。
“证据不是那么确凿,”她说道,“但如果算得上的话,你已经看过了。”
他淡淡一笑,“我没怎么搞清楚,你有何高见?”
她把文件推向亨特,“这份警方报告显然和危害儿童安全罪无关,发生时间是你母亲被杀之前。”
亨特拿近后看了一眼。
“是的,我看过,”他说,“我看过两遍以上。剩下的大部分材料我也看过两遍以上。这份报告和谋杀案无关,时间上早了五个月。”
“对,我知道这一点。我按要求做事,同时也因为我是一名完全不被感情左右的专业人士,我又看了一遍。像你一样,一路顺着看过去,然后又转回来了,因为有东西让我感到困惑,”她伸手把页面翻过来,“看最后一行。”
亨特大声地读出了潦草的文字,“给儿童权益保护协会复印一份,以便追查到底。”他又抬头看着塔玛拉,“如果有人投诉,涉及到孩子安危的话,他们都是这样处理的,然后再追踪了解几周,确保一切平平安安。”
“我知道,”她挺直腰板,双手抱在胸前,“你很精明,怀亚特,说说其中的奥秘吧。”
亨特看看她,目光又落回到文件上,“我在核对收养身份时已经去儿童权益保护协会看过档案,这份文件位列其中,第一天我就看到了。”
“对了,这正是我要讲的。我们知道为什么它和你在儿童权益保护协会的档案放在一起,文件中讲到你是一个婴儿,让两个6至8岁的小保姆照看着。我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份文件也出现在我们现在查阅的案件档案中呢?照你说的,这份文件和审判无关,它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亨特突然兴奋起来,在椅子上直起身子。
“我们有了另一个证人,”他说,“检查团中有人发现了这份报告,或者听到这方面的风声,想起了打电话报警的那位——”亨特把警方的报告移动了一下,这样能看得更清楚,“欧内斯特·塔尔伯特,是他们的邻居;或者那两个孩子的母亲,艾薇·西克里斯特,都可能给他们在审判中提供了有用的材料。”
“除非两人从未到庭,是不?”
“显然不会这样。”
塔玛拉抬起头,“你妈妈真把你丢给这个女人的两个孩子来照看?”
“字面上没这么说,案件工作人员警告一声之后也就不管了。事实上,该做的事还是做过了,都详细记录下来了。看到这个,我的感觉是,等儿童权益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赶到时,我妈妈和艾薇已经回来了,可塔尔伯特的证词中说她俩跑出去有两个小时了,把我们孩子丢下来不管不问。”
“唉,”塔玛拉柔声说,“我想弄明白为什么你碰到了被父母遗弃不管的问题。”
“现在不谈这个,”亨特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塔姆,我不是在逃避这个问题,你可能注意到了,我在办案。”
“你认为塔尔伯特这家伙值得探访一下吗?还是艾薇·西克里斯特值得探访呢?”
亨特平静地说道:“盖克保险公司真能给你车险打八五折甚至更多吗?”
“是欧内斯特·塔尔伯特先生吗?”
“是的。”
“我叫怀亚特·亨特,是一名私家侦探。”
“不错啊!我是一名旧金山城市铁路局的退休司机,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哦,这事说起来可能有点突然。我打电话是想问问40年前的一件事情,你给儿童权益保护协会打过电话,说你们公寓楼里有问题。”
“是的,我记得这事。两个白痴嬉皮士把孩子丢在一起,无人看管。孩子们没有受到伤害可真是个奇迹。哦,后来一个白痴被杀害了,是吧?我记得,凶手是她丈夫。”
“是的,先生。也许根本不是那位丈夫干的,我这次调查的内容就是这个。那位被杀害的女士是我的母亲,我是被丢下不管的孩子之一,我想知道你是否介意我过来一趟,向你请教几分钟。”
“问问其他的问题,当然可以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行呢?可我无法保证我记得的东西比我俩已经谈论的能多多少,你能找到我的电话号码,那我想你已经搞到我的住址了吧?”
正午过后,亨特驾车刚穿过凡尼斯大街到达吉尔里大街,就一头撞进雾里,前面真不亚于是一堵铜墙铁壁——可见度从一整条大街锐减为不到30英尺。他猛踩刹车,打开酷派的车灯,放下驾驶室的车窗,车速降到20码。他眯缝着眼,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醉酒的感觉在这关键时刻又出现了。他一边朝前开着车,一边拿手指按住右太阳穴。
亨特正常情况下喝酒不多,他已记不得上一次醉酒是什么感觉了。虽然他明白为什么这一次喝多了——六杯西奥多配制的双份威士忌就可以做到——他不是太清楚当时为什么决定一饮到底,除了清楚这个事实:这个启发性的实实在在的信息一直盘踞在他的心头,像是一个情绪上的弹子球,在心灵深处盘旋着,挥之不去。
他把车靠边停住,在车内坐了十来分钟,反常地琢磨起接下来会面的这位会告诉他什么信息,他是否真想听到这些信息。
他知道,这是心魔在作怪。得设法穿越这些疑惑,抵达疑惑的中心地带。如果需要的话,可以一脚将其踢开,然后继续前行。不管塔玛拉怎样持保留意见,这样做是没错的,这就是男人的做事风格。
最后,他推开车门,走进大雾之中。风在吹着,温度有四十五六华氏度吧。风吹透他的运动衣,一直吹进骨髓。他走在去塔尔伯特家的那条街道上,手插在口袋里,脑袋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着。
塔尔伯特住在富尔顿小区一栋有着六个建筑单元的二楼公寓里,富尔顿小区正对着金门公园北边的边界。怀亚特按着楼梯口金属门旁的按钮。一条水泥通道沿着楼边建造,形成了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一个铁制楼梯向左边盘升而起。
亨特上楼,面前突然站着一个可能当过橄榄球联盟前锋的黑人,就站在四号室的门口,将门口堵得死死的。此人身穿一套没有商标的运动衫,脚蹬白色网球鞋,头发短而花白,一脸的络腮胡子,和他的大嘴正好般配。
“是亨特先生吗?”
“是我。”
“只是确认一下,进来吧。”
两人走过一条短道,左边是一间小厨房,接着是客厅,布置得整洁简朴,放着一把躺椅,一张低矮的真皮沙发,沙发旁边是一盏很时尚的台灯,摆着一张镀铬的玻璃咖啡桌,墙上安装着壁挂式平板电视。
塔尔伯特示意亨特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低下身子坐在躺椅上。
“你打过电话后我一直在考虑这事,”他开门见山地说,“谈不上我还记得多少你说起的关于本案的特别信息,当然,我是说我记得有过审判。一开始,我被当成证人。谢天谢地,这是我一生中经历的唯一一次谋杀案,可你母亲被杀害那天我在上班,不能提供任何帮助,我是指为起诉方或辩护方提供任何帮助。”
“你很了解我的母亲吗?或者了解我的父亲吗?”
他想了一会,“不怎么了解,我们不交往,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我们在门口打个招呼,问声好,差不多就这样。他俩有个孩子——我想就是你了——我当时年轻、单身。当然,我还是个黑人。”
“这也算是问题吗?”
塔尔伯特笑了,“黑人是问题吗?我想在有些地方不是问题。但如果你真正关注这个问题的话,你可能就会注意到。”他避开了这个话题,“但和你父母在一起,这不算什么问题,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彬彬有礼,我也彬彬有礼。后来,我在那天给儿童权益保护协会打了电话,此后我们谈得就不多了。”
亨特坐在沙发边,身体前倾,放松下来,双肘着膝,“另外一个女人你了解吗?就是那个把大一点的孩子和我丢在一起的女人,叫艾薇·西克里斯特。”
“那两个孩子岁数也不大。”
“我想一个是6岁,一个是8岁。”
“我的看法就是:这样做太荒唐了。”
“我和你看法一样,确实不够明智。”
“你们三个哭着,大声尖叫着,我还以为有人被杀了呢,这就是我马上报警的原因。”
“你报警了?不是向儿童权益保护协会投诉的?”
“对,我报警了,最终两家都来人了。这两位母亲比警察先回来一步,对于警方介入此事迁怒于我。依你看来,处于那种情况.我该怎么做?”
“我想你做得对。”
“跟你说实话,我从未就此事责怪过自己。”
“那另外那个女人,艾薇,你认识她吗?”
“不,不熟悉,”塔尔伯特的不满过去了,又笑了起来,“似乎你很容易就找到我了,你知道她的名字,还找不到她吗?”
亨特面带微笑地承认了,“你的信息在电话簿上一查便知,并没有躲藏起来呀。”
“你认为她躲起来了?”
“我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甚至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电话簿上查不到她的信息,我在谷歌上搜索了她的名字,有4000个网页,没一个是我们当地的,找你就容易多了。顺便说一句,谢谢你的合作。”
“你开玩笑吧?你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自从那个销售员跑来向我介绍卫星接收天线的情况以来,你是第一个光临寒舍的人,这让我想到我该多到外面走走了。”塔尔伯特招牌式的笑声又响起来了。
亨特想他可以和此人交个朋友,塔尔伯特让他忘记了醉酒的感觉。
“好主意,”他说,“我得等雾散了才能走。”接着又说,“你说你不熟悉这个叫西克里斯特的女人,是不是你对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了解?”
“我太了解她了,简直到了不想认识她的地步。”
“怎么会到了不想认识的地步呢?”
塔尔伯特想了片刻,“直接说吧,她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看到她和你母亲在~起,也许有10次、12次吧,那就够了。”
“她有什么可怕的?”
“方方面面都让人觉得可怕,主要就是她总是昏昏沉沉,走路不稳。”
“她吸毒?”
塔尔伯特点头认可,“可能是吸食摇头丸吧,要不可能就是吸毒过量,伤了大脑。当时,这在本市像瘟疫一样可怕,你能一眼看出这女人不怎么对劲。除此之外,她的宗教信仰也有点不大对劲。你点头向她问好,她容光焕发地对你说‘赞美主吧’。”
“我妈妈也那样吗?”
“我不这样认为,我没见过她那样。”
“那她为什么和艾薇一起闲逛呢?”
“不知道,她俩都有小孩,也许她需要有同伴吧。”他停了一下,“你介意我问你一些事吗?”
“不介意,问吧。”
“为什么你认为你父亲没有杀害你母亲呢?”
“你要笑话我了,他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是这么说的。”
“我没笑你。”
亨特叹口气,“他说我要相信他,这就是整个的内容,他没干这事。为什么?你有理由认为他干过这事吗?”
塔尔伯特摇摇头,“当时我也不这样认为。当然,我不清楚那天发生的事,但你父亲为人并不尖刻暴虐。有时候,我听见他和你母亲在隔壁大喊大叫,但他没有动手,我没听到两人动手的声音。他只是苦苦挣扎、沮丧万分、愤怒不已而己。照我看来,他俩表现得很是恩爱。我是说,两人天天如此。”
“除了有几次他打了我母亲,然后警察上门了。”
“据我所知,你父亲从没打过你母亲。那些墙壁太不隔音了,他俩只是声音大了点,有邻居报警说两人在打架,情况就是这样。照我看来,这是他没有收到起诉或逮捕的原因。”
“这个听来不错,”亨特咽了一口唾液,“你认为这个叫艾薇的女人有暴力倾向吗?”
塔尔伯特摇摇头,“你是想了解一下有可能干了这事的其他人的情况吧。”
“是的。”
“我想警察调查了他俩所有的朋友,你不这样认为吗?”
“我不清楚,也许他们盯上了丈夫,他看起来很可能干了这事,然后就停止调查了。”
“不,我不相信他们会那样做。”塔尔伯特说,带着明显挖苦的语气,“你这次是想翻案,重新审理一下?”
“说不清我真正的想法,但我希望能查到新情况。”
“像艾薇·西克里斯特的情况?”
“也许吧,也许她是第一步。”
“先得找到她。”
亨特点头,“是的,先得找到她。”
亨特回到车里,启动了引擎,并打开空调。他拿出手机,翻到信息页面,点击短信图标,开始在屏幕上输入:
我们需要见个面,我会保护你的身份。我在找我母亲的同伴艾薇·西克里斯特,你知道这个名字吗?知道她的情况吗?我需要知道你是谁。我认识一些警察,我们可以安排证人保护的,请回复。
发送。
车里暖和起来,亨特开始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突然,手机熟悉的铃声响了,这次是打来了电话,不是发短信。 “你好。” “你好,你是谁?”传来一位女士的声音。亨特心头一阵狂喜,握紧了拳头。他到底打动了对方。
“我是怀亚特·亨特,你是哪位?”
“我是布兰妮,请问你在扎鲁吗?”
亨特欢快的语调瞬间消逝,“布兰妮?”
“你是昨天打电话的那位警官吗?你是在调查一桩谋杀案吗?”
“是我,怀亚特·亨特,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是这样,有人在桌子上丢了一部手机,我们昨晚捡了起来,现在就放在客服处。大约一分钟前,手机响了,出现了你发的信息,因此我回拨了你的号码,就联系上了。”
亨特紧紧握住手机。
“亨特先生?”
“我在。听着,布兰妮,你知道谁坐在你发现手机的桌子旁吗?”
“你是说昨晚?”
“不,我是说昨天吃午饭的时候。”
“很抱歉,不清楚。我是说,任何人都有可能,我甚至不清楚是谁昨晚发现了这部手机,不清楚是哪位服务员发现的,不清楚在哪张桌子上。我到这儿时,就发现客服处有一部顾客遗落的手机。你知道,我们每周都能捡到几部手机。通常情况下,有人打来电话,或者发来短信,就像你刚才一样,我们为他们保存好手机,等到他们来拿回去为止。”
“布兰妮,能帮个忙吗?我昨天告诉过你,我正在调查一起杀人案。如果今天有人来拿电话,能不能搞清楚对方是谁?或者至少描述一下对方,留个车牌号码什么的?”
她嗓音中透露出真正的害怕心理,“我记得你说过此人并不危险?”
“我说过不危险,我们非常愿意谈谈对方是谁。同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派我的一个同伴去拿手机,他的名字叫米基·戴德,他很可能在一小时之内到达,顶多两个小时。”
“可要是那人先来认领手机呢?”
“这不大可能发生。如果真是这样,给对方就行了。如果可以的话,要对方出示身份证。事实上,在给手机之前,你要先看对方的身份证,这样就可以了。要不,如果你害怕,照我说的,要对方的车牌号码之类的东西。对方来认领手机的可能性极小。我想不管那人是谁,他都是故意把手机丢在餐馆里的。”
“好可怕,你知道吗?我得告诉经理一声,也许他能做些什么。”
“好的。如果可以的话,让你经理打我电话,重点是保存好那部手机。如果可以放在塑料袋之类的东西里面,那就帮了我的忙了。我们要检查指纹和DNA信息,以及SIM卡的使用情况,好吧?等米基·戴德来拿手机,米基·戴德。”
“我知道了。他也是警察吗?”
“不是,但他会出示身份证的。”
“好的。那么,他一两个小时之内能到吗?”
“也许时间稍微长一点,得看交通拥堵情况,他会来的。”
亨特一挂掉布兰妮的电话,马上给米基打了电话,给他发布了指令,要他马上去拿手机,然后给德温·居尔发了短信,说米基会带着神秘的发短信者的手机回来,居尔得马上展开检测,查查他想要的任何取证方面的信息,来确定用这部手机的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
在打两个电话的过程当中,亨特意识到自己作出了一个下意识的决定,这个决定意义非同小可。他已驶过到海洋之星一半的路程了,如果艾薇·西克里斯特是一名宗教狂热分子,是妈妈的一位密友,伯纳德神父可能会认识她。
“是的,我记得那个可怜的女孩。”他俩又回到了教区住所的候客厅,屋子里摆放着褪色的黄色树脂家具,绿色的墙壁上挂着耶稣受难像。主人端来咖啡,这对饱受心灵煎熬的亨特是一个慰藉,他开始自我修复起来。
“那不是西克里斯特,”伯纳德接着说,“有人写报告时弄错了,她自称西伊·克莱斯特,叫艾薇·西伊·克莱斯特,我想她吸食毒品太多了。”
“有个邻居也是这么说的。”
“怀亚特,你没有拖拖拉拉地浪费时间,是吧?”
“哦,神父,我正全力以赴地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现在至少还找到另外一个人——除了你、我以及发短信的人之外——相信我父亲不是杀人犯。当然,如果我们是对的,这意味着其他人也会这样认为。如果可以的话,我要找到凶手。”
“艾薇怎么牵涉进去了?”
“我不清楚。她和我母亲一起闲逛,她吸食毒品,也许还有其他情况,”他耸耸肩,“这是我找到的唯一线索,你收过她的来信吗?你知道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只看过有一两次她和你母亲在一起。她不是本教区居民,我不清楚是哪个地方的。”
“你还记得她吗?”
伯纳德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对此人印象不深,她和我接触的主要原因是她成为了你父母冲突的主要原因。”
“为什么会这样?”
伯纳德看着天花板,“主啊,原谅我吧。从我认识她以来,她就是一个原教旨主义者,一个狂热追求宗教的疯子。你知道当时有多少人通过服用迷幻药来直接和我们应当称颂圣名的耶稣沟通吗?”
“那我母亲在她身上看到了什么?”
“不清楚。她俩一定有某种渊源,你母亲认为不该抛弃她,也许该由你母亲去拯救她。不管怎样,你父亲痛恨艾薇,恨你母亲和她相处,担心她对你产生不良影响,这是个大问题。”神父双手放在一起,“这就是我对她的名字比我对她本人印象更深的原因。每次我去劝你父母,总能听到她的名字。”
“你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很抱歉,我不知道。”
亨特叹了口气,伸手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你知道,怀亚特,”神父说,“有孩子的年轻女子有时候关系很不一般,她们可能秉性并不相同,可能在其他任何时刻都不会成为朋友,但当她们面对处于学步阶段的孩子和其他孩子给她们带来紧张、烦人的情况时,白天男人又不在身边,她们就会联系不断。”
“那我的母亲……她有宗教狂热的倾向吗?”
“我看并不狂热,也许她比今天的大部分人对宗教都要更虔诚一些,但她当时给我的印象是相对正常的。”
亨特又呼出了一口沮丧之气,“你知道艾薇的真实姓名吗?她结过婚吗?她真正的名字是丈夫的姓氏还是娘家的姓氏?”
伯纳德摊开手掌,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怀亚特,我希望能帮上你,”他说道,“可我一无所知,不知道你在哪儿能找到这些信息。”